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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法参军这次去打听的几人,就是属于很难出来的类别,在巾帼园捣luàn,让韩瑞设计,如意带领东宫军卫动手,打得奄奄一息,丢到天牢里,按理来说,除非遇到朝廷大赦,不然他们的后半生,应该在牢里度过,怎么会跑出来了,而且参与此事之中。
当然,这个时候,司法参军还没有了解具体情况,自然不会有这种困huò,来到大理寺前,规矩的递上拜贴,求见一个关系较好的大理寺丞,很快就得到回信,在一个书吏的引请下,来到了大理寺丞的衙房之中。
一番寒暄客气,大理寺丞也是个爽快人,开口笑道:“兄弟,眼下京兆府不正热闹着,你怎么有空跑来我这里玩耍?”
“兄长何必说笑,真有玩耍的心情就好了。”司法参军笑了笑,说不出的苦涩,轻叹道:“这种热闹,不要也罢,兄弟我实在是消受不起啊。”
大理寺丞一笑,安慰说道:“放心,消受不住,也有高个顶着,真要兴师问罪,也轮不到你这个xiǎoxiǎo的司法参军,实在不行,摘帽回家休息几天,等到风声过了,来大理寺帮我。”
“兄长的恩情,xiǎo弟先谢过了。”司法参军感jī说道,没有断然拒绝,要是有个万一,也有条后路。
“你我兄弟,客气话就不多说了。”轻轻摆手,大理寺丞问道:“此来为了何事呀?”
“公事。”司法参军取出几幅画像,轻声说道:“兄长,这几个家伙,就是大案的贼犯,有人举报,前些时候,他们在天牢里待过,这次兄弟贸然拜访,就是向兄长求助,借阅他们的宗卷档案。”
“简单。”大理寺丞果然爽快,立即问道:“他们是何姓名?犯了何事,什么时候给关进天牢的?”
“兄长。”司法参军苦笑道:“我若是知道,也不来找你打听了。”
“呵呵,也是。”大理寺丞想了下,招来书吏道:“狱丞可在,让他们过来。”
书吏应声而去,过了片刻,两个狱丞连忙赶来,拜见大理寺丞,听到司法参军要打听的事情,互相看了眼,却是觉得有几分为难,不是他们不愿意帮忙,主要是天牢里的犯人不少,他们不可能全部认得,自然调不出档案来。
“此事比较紧急,而且十分重要。”司法参军带着几分歉意说道:“麻烦二位,帮忙想个办法……”
“此事是陛下jiāo待下来的。”大理寺丞也在旁边施压说道:“你们仔细回想,应该有一些印象吧。”
大理寺丞的压力,本来已经够重了,再多加上皇帝,犹如泰山,一下子就把两人压垮了,人都是被bī出来的,两个狱丞也不例外,急中生智,连忙说道:“寺丞,判司,不是有画像么,看完的狱卒,应该认得……”
“言之有理。”大理寺丞点头。
当下,也不耽误功夫,带着司法参军,以及两个狱丞去到天牢,找狱卒辨认起来。
一百多个狱卒,其中总有一些jīng细人,而且那些泼皮是横着进来的,浑身染血,模样很是悲惨,时间不长,印象深刻,自然有狱卒记得清楚,有了他们的帮助,那么chōu调几人档案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
很快,档案摆在司法参军眼前,吹了下灰尘,xiǎo心翼翼翻看,同时提笔,拿纸抄录下来,姓名、籍贯、因何事入狱……看到东宫军卫几字,司法参军手腕颤抖了下,一滴浓稠的墨汁,悄无声息落下,瞬息在雪白的纸上渲染开来。
大理寺丞察觉他的异常,奇怪问道:“兄弟,怎么了?”
“没事……”司法参军心慌,下意识的遮住了档案。
第五百零七章 关键人物
在京城为官,无论大xiǎo,不可能没有一点政治觉悟,见到东宫两个字,一道闪电在司法参军的脑中掠过,一条线串联起来,情不自禁的浮想联翩,东宫太子、越王殿下、内定的越王妃阎婉儿,他们之间……司法参军慌忙摇头,把荒谬的念头挥出脑海之外。
“还说没事。”大理寺丞见状,埋怨了句,关心道:“怎么了,身体不适?”
“累的,忙碌大半天,滴水粒米未进。”眨了下眼睛,司法参军就想到个很好的借口。
大理寺丞却是没有怀疑,感叹说道:“兄弟,不是我多嘴,在府衙当差,的确是威风八面,但是私底下,又忙又累,稍微有点动静,说不定就是直达天听的大案,办得好了,府尹上官拿功劳,办得不好,可能就是替罪羊,不如大理寺轻松自在。”
“谁说不是,所以xiǎo弟决定了,待这件事情了结,干脆申请调动,到太理寺当差,那个时候,还要兄长多多提携。”司法参军半开玩笑道。
“那是自然。”大理寺丞当真了,出谋划策道:“我有位同乡在吏部任职,可以说得上话,哪天约他出来喝酒……”
“一定,一定。”司法参军感激不尽,话锋突然一转,皱眉说道:“兄长,这些档案内容不少,不知道抄录到什么时候,府衙又催得急,你看……”
“没问题。”大理寺丞很豪气,立即叫道:“来人,多唤几个书吏来,帮忙抄录。”
司法参军愕然,以为能借走呢,随之看了眼大理寺丞,豪气直爽的脸上,却是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容。果然,在京城为官的,没有一个是心思简单的人物,司法参军笑了,道谢连连,随之将染墨的废纸róu搓成团,扔到旁边竹篓,拿起档案,仔细观看起来。
罪名,意图行刺太子妃……
司法参军心中再凛然战栗,后背多了层冷汗,抹了下额头,勉强提神,继续观看下去,由东宫军卫亲自送来,大理寺官员复核,由于证据不足,行刺的罪名并没有成立,况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些泼皮闲汉,只是受了无妄之灾,被暴打得半死,已经是防卫过。
嗯,当然,在唐代没有这个说法,反正是东宫送来,而且那些泼皮闲汉,也是素有劣迹,大理寺官员也十分默契,故意装糊涂,没有放人,任由他们在牢里自生自灭。
大致浏览下来,司法参军突然发现,档案少了部分内容,不由得抬头,看向大理寺丞,轻声问道:“兄长,按照上面的说法,这些人应该在牢中才对,为何突然放他们出去了。”
大理寺丞迟疑了下,挥手说道:“京兆府判司公务紧急,你们速度快些。”
一帮正在抄录档案的书吏连忙应声,埋头伏案,奋笔疾飞……
一边,在大理寺丞的示意下,司法参军走远几步,来到书架角落。
随手chōu拿了本书,翻开几页,眼睛游移,根本没有注意书中的内容,过了片刻,大理寺丞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兄弟,你可知道,这件案子,是我复审的。”
司法参军愣住了,刚才光顾留意档案内容,却是忘记了观看,是谁查办这件事情。
“唉,时间久了,却是忘记了他们的容貌。”大理寺丞摇头说道:“真是老了,容易健忘。”
四十岁就敢称老,让朝廷政事堂的相公如何自处,司法参军心中撇嘴,自然不会相信,笑了笑,诚恳说道:“谁不知道,大理寺刑事繁忙,寺丞掌分判寺事,正刑轻重,更是不得轻闲,一点xiǎo事,记不清楚,也十分正常。”
意图行刺太子妃,不管是真是假,能称为xiǎo事么?大理寺丞是健忘,还是装糊涂,答案显而易见,司法参军心里有数。
“多谢兄弟理解、体谅。”大理寺丞笑道。
不体谅又能怎样,难道翻脸不成,清楚大理寺丞是在撇清关系,按照规矩走了个过场,但是人家已经指出明路,档案又拿出来了,而且真到了那步,以后还要靠人家的同乡多加关照呢,司法参军自然识趣,客气了几句,相视而笑,一点芥蒂烟消云散。
“兄长,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司法参军xiǎo声说道:“到底是谁,这么神通广大,把人从天牢里保出去了。”
“悔不当初呀。”大理寺丞懊悔,看到东宫久不见动静,本来卖个顺水人情,没有想到,却闹出泼天大事来,吐了口气,庆幸说道:“还好,我也是按照规矩办事而已,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有人出钱,担保出狱,很自然的事情。”
还在撇清,司法参军无奈说道:“兄长,大家都知道,你与这件事情,没有丝毫的牵连瓜葛,不必遮掩,还是快些告诉兄弟,那人是谁吧。”
“你真要知道?”大理寺丞犹豫轻问。
司法参军微微叹气,回头看了眼正在抄录档案的书吏,轻声道:“事到如今,我还能怎样,回到府衙,上官问起,好歹也要给个jiāo待。”
“也是。”大理寺丞同叹道:“身不由已,着实令人无奈。”
司法参军点头,提起jīng神,镇静道:“兄长,说吧,xiǎo弟我做好准备了。”
“……”大理寺丞也不再犹豫,轻微说了个名字。
司法参军错愕,很是意外,脑中有很多想法,甚至于猜测是……没有料到,居然是这个分外陌生的名字。不过,到底是京兆府官员,不仅要业务jīng湛,而且要牢记各种“护官符”,脑子转了几个圈,立即醒悟道:“哦,是……”
“知道就好。”大理寺丞咳嗽了下,声音恢复正常语调,微笑说道:“判司,案卷好像抄得差不多了。”
“真的,多谢寺丞帮忙,这份人情且记下,过两天,请你喝酒。”司法参军说道,与大理寺丞笑谈几句,几个书吏搁笔,快手整理案卷送了过来。
急着回府衙复令,司法参军立即告辞而去,大理寺丞也没有挽留,送他出了官署,看着司法参军远去的身影,心中忐忑不安,远远没有表面那样平静,毕竟有些事情,不是说撇清,就可以安然无事的。
很快,司法参军回到府衙,向京兆尹汇报此行的经过,呈上档案资料,听到和东宫扯上关系,京兆尹也忍不住吃惊,脸sè变了,最后听说保释泼皮出狱的人名,也是愣了下,不知那人是谁,在司法参军的提醒下,脸sè再变……
司法参军xiǎo心翼翼问道:“府尹,怎么办,要不要下官带人,去把他缉拿回来审讯?”
“不急。”京兆尹觉得脑袋有些涨疼,本来就知道,这件案子不会简单,可是现在看来,要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考虑了下,京兆尹说道:“这伙人,不是全部出狱了么,才死了几个而已,你到大牢里,仔细盘查,看看有没有余下之人,有固然最好,若是没有,那就拷问那些嫌犯,看看他们是否知道什么线索。”
司法参军连忙应声而下,京兆尹也没闲着,吩咐衙役准备马车,不顾天sè暮霭,又要进宫面圣,汇报案情的进展情况。
“……好大的胆子,行刺太子妃之后,又想谋害越王妃,下次该不会打嫔妃的主意吧,也不怕诛连九族。”京兆尹喃喃自语,到了皇城,理了下衣冠,下车步行而进。
到了宫殿mén前,宫中内侍知道京兆尹为何而来,也没敢刁难,急忙通报,很快就返回,带来李世民传唤的口谕。
悄悄地扯了下衣袖,京兆尹不紧不慢,轻步来到宫殿之中,一番参拜,落坐于锦席之上,李世民目光瞥来,淡声问道:“查出什么了?”
“陛下英明,案情进展顺利,已经发现了关键人物。”京兆尹恭敬说道。
李世民不动声sè,微微颔首道:“不错,你们辛苦了。”
“此乃臣等分内之事,将功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