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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你母后不问,雉奴就不主动提,不算是撒谎……”
声音渐远,众人面面相觑,李世民是什么意思?同意,还是反对?
眨了下眼睛,李泰率先反应过来,管他是同意,还是反对,反正不关自己的事情,连忙趋步随行,其他几人醒悟,也不怠慢,匆匆而去。
“太子,跟上。”韩瑞提醒道。
李承乾微微点头,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道:“韩瑞,不要泄气,待会,我再探下,父皇是何心意……”
安慰了几句,李承乾也走了,韩瑞轻轻摇头,有什么好泄气的,本来也只是说说而已,成不成,问题不大,关键在于,束手束脚的感觉,真的不怎么好受。
过了片刻,调节心态,韩瑞返回营帐,这个时候,郑淖约已经出来了,在崔氏与几个少女的陪同下,在清溪岸边赏景。
“嘻嘻,姐夫,这么快就回来了?”
“怎么空手而回,一只猎物都没有,真是差劲。”
“诶,你们怎么说话的,敢瞧不起姐夫,要知道,能够全身而退,已经非常厉害了。”
一帮小姑娘顿时笑成一片,声如珠玉,如娟娟泉水般美妙。
尽管脸皮不厚,但是不至于为几个小姑娘的打趣声戳破,韩瑞神情自若,慢悠悠的走来,轻笑说道:“刚才,我可没去打猎,只是在观察……”
“观察什么?”有人好奇询问。
真是配合,韩瑞暗赞,笑呵呵道:“观察你们意中人的表现,看了之后,才发现……”
明知道韩瑞这是在捏拿打趣,不过还是有人忍不住,娇羞问道:“发现什么呀。”
“发现……你们真的有意中人了,而且,就在那些人之中。”韩瑞正经说道,随之忍俊不禁,笑逐颜开。
脑子转了圈,少女们这才恍然大悟,韩瑞这是在套话,顿时嗔怨谴责,不依不饶起来,韩瑞好像充耳不闻,稳如泰山,就坐在郑淖约的身边,殷勤的端茶倒水,夫妻恩爱的模样,着实让不少人称羡。
又过了半个时辰,围猎的众人归来,营地更加热闹起来,一些青年拿着猎物,在家人、朋友,最重要是在心仪少女面前,自夸炫耀,偶尔得到伊人温柔软语、含情波光,立即心花怒放,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当场,就有随行而来的厨师,施展了浑身技艺,将这些野味,烹饪成了盘中珍馐,搁在了众人的身前,营地之中,顿时肉香飘逸,令人垂涎欲滴。
欢宴之后,公卿官员,贵族子弟,还要集合,听从大唐天子的耳提面命,重温忘战必危的精神,而女眷们,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去,甘愿沦为女眷之流,韩瑞搀扶着郑淖约,慢慢走出营地,委婉拒绝了坐车同行的邀请,与贵妇,少女依依告别。
“夫君,不要看了,希音妹妹已经走了。”郑淖约说道,目光盈盈,犹如弯月。
咳,韩瑞有些尴尬,干笑道:“啊,这样,我们也走吧。”
轻轻招手,等候多时的仆役连忙抬着肩舆涌了上来,在韩瑞的搀扶下,郑淖约小心翼翼坐在塌板上,柔声说道:“夫君,放心,希音妹妹没有进宫,只是太医署的供事。”
“放心,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韩瑞笑道。
放心才怪,韩瑞现在就已经头痛,如果李世民不同意自己的建议,那么,就要另想办法,把李希音解救出来,不然,睡不安稳,要知道,李希音治好了长孙皇后,不知多么遭人记恨,说不定,已经有人准备算计她了。
呃,韩瑞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阴暗腹墨,这是常识,后宫,出了名的勾心斗角,宫心计盛行,位置只有一个,无论长孙皇后怎么心地善良,待人和善,也改变不了这个基本的规律,韩瑞不信,没有人惦记皇后的宝座。
虽说在真正的历史上,长孙皇后逝世之后,李世民再也没有册立皇后,可见两人之间的深厚感情,可是别人不知道呀,难免会产生什么想法,破灭之后,迁怒李希音,也不稀奇。
郑淖约无意似的问道:“夫君,还在想希音妹妹呀。”
“没有,刚才我想到了个主意,向陛下谏言……”韩瑞矢口否认,作出了解释。
看,这就是例证,天下,没有不吃醋的女人,表面上,情同姐妹,亲密无间,但是该吃醋的,还是要吃醋的。
第四百一十一章 孺人
第四百一十一章孺人
“夫君这个提议真好。”郑淖约称赞道,人生在世,谁能保证自己没有生病的时候,多层保障,说不定以后有所需要。
“知易行难,也不知陛下是什么想法,算了,揣摩上意,不见得是件好事。”韩瑞摆手,笑问道:“淖约,刚才皇后与你聊了些什么?”
“就是一些普通的家常。”郑淖约嘴唇弯笑道:“若不是皇后指点,我真是不知道,原来生儿育女,居然有那么多的禁忌。”
“什么禁忌呀。”韩瑞问道。
“就是……”
问答之际,肩舆平稳,悠悠的回到长安城,才到了宅第门口,韩瑞就敏锐察觉,家里的情况有异,仆婢笑容满面,兴高采烈,好像发生了什么喜事。见到两人回来,一帮人立即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祝贺:“恭喜夫人……不对,应该是恭喜孺人。”
“什么夫人,孺人,怎么回事?”韩瑞莫明其妙。
“郎君,你不知道。”流萤欢呼雀跃,娇俏笑道:“清早,你与娘子出门不久,宫里来人,说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赐孺人封号给娘子……”
夫人,那是平常的口语,孺人,是朝廷的正式封号,古代,男人考取功名,无非是想为官之后,出人头地,封妻荫子,封妻,就是诰命封号,礼记?曲礼云,天子之妃曰后,诸侯曰夫人,大夫曰孺人,士曰妇人,庶人曰妻。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郑淖约,才算是真正的贵妇人,这是古代女子,一辈子,最大的荣耀了。突如其来的喜讯,着实令人吃惊,郑淖约愣了下,随之依在韩瑞怀中,柔情似水,柔唇轻弯,低声道:“谢谢夫君。”
“谢我做什么,这是皇后的赏赐。”韩瑞笑道。
郑淖约美眸莹润光泽,浅笑道:“妻凭夫贵,若不是夫君的关系,妾身岂有今日的荣耀。”
“娘子,快些回房看下,还有皇后娘娘赐下的钿钗礼衣、半袖裙襦、花钗礼衣。”流萤非常欣喜,搀着郑淖约,颇有几分急不可耐。
韩瑞担忧提醒:“流萤,莫急,小心……”
“知道了。”流萤吐了下小舌头。时间不大,回到卧室,画屏正在整理几套绚美华丽的衣裳,见到众人回来了,立即甜笑说道:“娘子,你看,衣裳真美。”
鞋、帽、巾、玉佩、首饰,无一不是以金银丝线编绣,服饰图案精巧美观,富丽堂皇,绚烂多姿,好像是孔雀翎,五彩斑斓,鲜艳夺目。
“娘子,要不试穿下。”流萤鼓动道,有几分期待。
稍微犹豫,郑淖约含笑拒绝道:“都是自家人,穿给谁看呀。”
“我呀。”韩瑞笑道:“说起来,自从成亲那天,却是再也没有见过你凤冠霞帔的模样,颇为怀念,难得现在有空……流萤、画屏。”
“明白。”流萤娇笑起来,与画屏一道,带了色彩华丽的服饰,拥着半推半就的郑淖约,来到屏风之后,更换衣裳。
片刻之后,流萤、画屏相伴左右,郑淖约含羞泛喜的走了出来,可谓是绾青丝,插钗环,坠缨络,云髻堆翠,环佩铿锵,华衣裹身,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缠枝纹饰,优雅华贵,莲步细碎,使得身态愈加雍容柔美。
韩瑞眼睛充满欣赏之意,赞叹不已,遗憾说道:“可惜,我不懂作画,不然,必然手执丹青妙笔,将此情此景描绘下来,珍藏永久,作为传家宝物。”
波光盈盈,秀美的眼睛弯成了半月,郑淖约羞嗔道:“夫君,就会哄人。”
流萤眸光闪亮,凑趣说道:“郎君不懂,可是屏儿会呀。”
“对呀,差点忘记了。”韩瑞眼睛微亮:“屏儿……”
“不成,不成,婢子画艺粗浅,不及娘子万分之一,怎敢动笔。”画屏连忙摇头,秀气的小脸颇为慌张,好像要受刑似的。
“屏儿,难道你想让娘子自己画自己呀。”流萤笑嘻嘻道。
轻抚着小腹,郑淖约颇不自然,轻声道:“夫君,还是算了,妾身这个模样……”
“这个时候,才是淖约最为美丽的时候。”韩瑞上前,轻轻搂抱郑淖约,微笑道:“一定要绘画下来,以后给孩子看。”
心中颤了下,却是胎儿在跳动,仿佛在附和韩瑞之语,郑淖约身心温暖,眼眸润泽闪亮,柔柔应允,嘴唇悄然勾起美丽的弧形。
“娘子答应了,我去拿丹青颜料来。”流萤雀跃说道。
“等等……”左右观看,韩瑞笑道:“这里光线不合适,我们到后院。”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韩瑞与郑淖约两人互相依偎,慢慢出了卧房,落山之前的阳光温暖而柔和,从天上铺下来,给后院的景色抹了层素雅的色调,花草树木散发出芬芳馥郁的气息,暖风吹拂,树叶摇曳,没有丝毫秋天的萧瑟,反而像春天般生趣盎然。
两人相依在凉亭之中,温情脉脉,柔声絮语,画屏就站在不远处,画布架前,在流萤的催促下,执了支笔,沾染颜料,屏气凝神,仔细描绘……
扑棱棱地一声响,几只白鸽从院中角落的箱中窜了出来,咕咕地叫了几声,绕着屋檐转了几圈,又低飞回来,落在瓦片之上,豆粒大小的眼睛,灵动的望着底下众人,随之抬头,却见天空的晚霞,一点点褪去绚丽的衣裳,慢慢成了肃穆的银灰色,夕阳西下,黑暗缓缓拉上帷幕,天与地的界线就此模糊不清。
一幅精妙的图画,一时半会,是画不出来的,况且画屏又想精益求精,更是用足了水磨的功夫,反正大家也不急,见到夜了,仆役挑起灯笼,韩瑞立即宣布,举行欢宴,搬来几箱烟花,点燃绽放,欣赏灿烂绚丽的美景。
不过,也要注意影响,适可而止,不然过犹不及,那就成了扰民的行径了,毕竟,不是逢年过节,长安城中的百姓,还是习惯早睡。戌时末,夜色朦胧,厚厚的云雾,遮蔽了月亮,庭院寂静而清冷,树叶猎猎作响,两串红灯笼挂在檐下,在风中飘来荡去,抖动不休。
伏在韩瑞怀中,郑淖约低声道:“夫君……”
“嗯。”韩瑞应声,以为她冷,搂得更紧了。
“其实,白天的时候,我与希音妹妹小叙了片刻。”郑淖约说道。
韩瑞心中一动,有点儿发虚,轻声道:“那又怎么样,你们两个,好久没有见面了,聊聊天,很正常呀。”
“人家什么时候答应你了。”郑淖约嗔怨道。
韩瑞莫明其妙道:“答应什么了。”
“还在装傻。”轻轻拧了下,郑淖约幽怨说道:“也是,夫君迎什么人进门,何须问过妾身的意见。”
女人,你的名字就叫善忘,韩瑞欲哭无泪,又是默许,又是鼓励的,到头来,却不认账,这叫什么事呀。
当然,韩瑞决然不敢戳破的,试图与女人讲理,那是非常不理智的行为,这是成亲日久,韩瑞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什么也不要解释,眼睛充满柔情,温柔地凑上去,慢慢的品尝那香甜而又柔软的味道。
或许是怀了孩子,郑淖约要比往日,更加容易动情,嘤咛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