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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抚慰,崔氏却有几分伤感,叹了口气,轻声道:“这是喜事,不知为何,阿娘心里却不怎么欢喜。”
这是为什么,郑淖约迷惑不解,轻抬秀首,美眸泛出茫然,还有几分紧张。
唉,女儿真的大了,崔氏心中泛酸,旁观者清,流萤却是看出一些端倪来,连忙乖巧的说道:“夫人舍不得娘子……”
听到提醒,郑淖约恍然,欢喜的心情渐渐回落,想到父母多年的养育恩情,还有这几年以来,为了自己的事情,辛苦担忧。寝食不安,美眸不由得泛起了晶莹湿润。
心中安慰,崔氏反过来劝解道:“好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然之理,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伤心的,最重要的是给你找到了个好归宿,这才是阿娘长久以来的夙愿。”
含泪垂首,郑淖约轻咬柔唇,微声道:“阿娘,我不嫁了…
绝对是冲动之语,过来人了,崔氏岂能不知,尽管如此,心情还是很畅快的,以她的理智,更加做不出顺水推舟的事情,好生宽慰起来。
过了片刻,劝得郑淖约‘回心转意’,崔氏侧身而视,仔细打量流萤与画屏两人,波光流盼,似乎在权衡什么事情,两人心中自然有点儿不解,以为是自己做错事情了,莫不是刚才打趣娘子,让夫人听到了,心中恼怒,想到这里,两人不禁有几分紧张,连忙出来请罪。
郑淖约开口解释道:“阿娘,她们一向乖巧,刚才我们只是在戏耍而已。”
崔氏微微摆手,谨守主仆名分即可,嬉戏耍闹之类的只是小节,反正不是真的招惹郑淖约生气,她怎么会在意,继续打量,过了片刻,伸手指着画屏,淡声道:“你去吧。”
小脸煞白,画屏连忙跪了下来,哀声遭“夫人,婢子知错了,求你不要赶婢子走。”
流萤目光闪过一抹决然,立即伏跪下来,轻声说道:“夫人,适才是婢子的错,不该取笑娘子,事情与屏儿无关,要罚你就罚我吧。”
“阿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郑淖约秀眉轻蹙,帮忙开脱道:“我们真的只是在……”
轻笑摇头,崔氏说道:“约儿,你误会了,我没打算赶她走。”
“那阿娘的意思是?”郑淖约问道,流萤与画屏也抬超了眼泪汪汪的俏脸,可怜兮兮的模样十分惹人疼惜。
笑容微敛,崔氏沉吟了下,也没有顾忌郑淖约就在这里,直言不讳的说道:“我是让她去侍寝。”
侍寝,与谁?迷惑瞬间即逝,答塞显而易见,古代可没有婚检的说法,大户人家的女儿成亲,为了防止文婿身体有问题,会事先送个丫环过去陪侍,检查无误之后,才放心的将女儿嫁出去,免得成亲之后,才后悔莫及。
作为郑淖约的贴身婢女,这种事情,既然崔氏已经决定了,不管两是生气也好,委屈也罢,自然不容她们有什么发表意见的机会,更加不容她们反对拒绝,明白怎么回事之后,两人对望了眼,立即低头下去。
“阿娘……”郑淖约语气幽幽,心情滋昧难言。
第二百三十章 是你
客厅之中,闲聊了些家常,夜色渐深,明日还要忙碌纳征之事,郑仁基叫唤了声,仆役进来,听从吩咐,引了韩瑞,来到布置妥当的客房,告退了声,掩门而去
房中的灯光不是很亮,一点豆油青灯,只照明了桌塞三尺方圆,房中的其他地方,尽是昏睹嗪腿,隐约可以看到床席陈设的轮廓
在宫廷御宴之上,饮了不少美酒,也有几分醉意,现在又夜了,多了七分睡意,借着豆油灯光,认准了床榻的方向,呵气吹灭了灯火,脱去衣袍,走近榻旁,一股温馨的香气就扑面而来
大户人家,使用熏香香料之类,韩瑞已经习以为常,自然不会觉得有异,身体的疲乏与醉上涌,似乎再也支持不下去了,轻身扑进香软舒适的丝衾之中,霎时,深重的睡意袭来,瞬息之间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毕竟是在郑府作客,不愿意给人留下懒惰的印象,几乎是种本能,东方的天空露出一抹鱼肚白之时,韩瑞就悠悠醒来,翻身榻,穿好衣服,推门而出,却发现仆役婢文已经端水执巾在门外等候了
果然不出所料,韩瑞心中睹赞自己机灵,简单洗漱,来到厅中,发现郑仁基已在其中,连忙上前行礼问安,郑仁基点头示意,轻轻招手,自有婢文奉上清雅的早餐,郑家崇道,确切的说,崔氏与郑淖约信道,所以郑府的膳食,自然偏素,口昧清淡
对此,韩瑞没有什么意见,尽管本身不是素食主义者,但是也不反对吃素,而且说句实在话,唐代时候的餐饮,与后世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纵然品尝到大厨精心烹饪的美昧膳食,韩瑞很少称赞,倒不是昧道不成,而是感觉少了些什么
一切旨是习惯,反正只是偏素,清淡,又不是不吃荦,韩瑞自然无所谓了,陪郑仁基用了早餐,聊了片刻,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告辞回去,通知钱据过来商议纳征之事,或许是心想事成,外面就有仆役前来通报,钱绪夫妇来了
“适才,我派人邀请他们过来了”郑仁基解释,也没有怠慢,身出门迎接
韩瑞随行而出,才发现来的不仅是钱绪夫妇而已,还有十来个仆从,又挑又担,外加几辆马车,箱柜礼盒堆积,分量可不轻呀
“郑舍人”钱据行礼,笑呵呵道:“又来打扰了,莫怪莫怪”
“贵客上门,欢迎都来不及,岂麓怪怨之理”郑仁基笑遭,挥手让府中仆役上前帮忙搬卸礼品,随之满面笑容的迎了钱据夫妇来到客厅之中
寒暄了片刻,崔氏闻讯也出来了,又是一番客套,探讨了气候与温饱问题,互相表达了自己的关心,这才转入正题此时,也就没有韩瑞什么事情了,崔氏轻飘飘说道:“约儿要到景云观祈福,你若有空,不妨陪行同往”
哈,求之不得,却之不恭,韩瑞立即点头,乐滋滋的走了,出了大门,却见郑淖约已经坐于车厢之中,微微探首,空山灵雨般秀雅的玉容上,神情恬然而祥和,气质出尘,就如谪落凡间的瑶池仙子
韩瑞笑容灿烂,疾步而上,却听郑淖约说道:“车厢满了,你坐在前面”
嗯,韩瑞惊讶,透出帘缝,发现里面的确有两人,却是流萤与画屏,乖巧的蜷曲于角落,蠊首轻垂,俏脸粉红如霞,说不出的娇美可爱
目光匆匆掠过,韩瑞却没有留意,加没有多想,恨叹自己的青骢金马没有骑来,只得委屈坐于车夫的旁边,带着几分惨惨表情,车夫请示之后,小心翼翼的振鞭驱马,香车平稳而轻快,悠悠而去
饶有兴趣观望车夫驱车的技术,不过很快就失去了兴致,坐了片刻,望着向后掠移的房屋建筑与过路行人,韩瑞也颇赏无聊,侧身轻敲了下车厢木板,只听两声轻呼,过了半晌、才传来郑淖约隐隐的声音:“有什么事情么?”
总不麓说无聊,况且在车夫在旁,有些话也不好说出口,眨了下眼睛,韩瑞干脆明知故问遭:“去景云富做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会,郑淖约才说道:“……祈福”
第二百三十一章 牵累了
为什么不进来陪同祈愿,韩瑞叹气,我也想来这,可惜被人赶了出来,瞄了眼郑淖约,发现浅笑依然,作为知情识趣的好男人,自然清楚女子面皮薄,拆穿了的后果,所以非常诚恳的检讨了自己的错误。
李希音置若罔闻,与郑淖约小声聊了几句,皱眉道:“是他萋祈福?”
“是呀,李观主在么,请他代为主持。”郑淖约柔声说道。
李希音明显迟疑了下,摇头说道:“这几日,观主闭关修行,暂不待客。’
郑淖约似乎有几分失望,韩瑞不解道:“不就是祈福而已,何需别人帮忙,我自己祷告几句,不就成了么。”
李希音抬眸望来,眼睛充满了鄙视之意,差点没有直接骂出白痴两宇,若是祈福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那么直接在家里供奉就行了,还要道士道观做什么。
“韩公子,娘子是想做场醮事。”流萤轻声说道,提醒了句,又退到郑淖约身边,与画屏并徘而立,小脸红扑扑的,又多了分羞涩。
和尚法事,道士醮事,尽管韩瑞不清楚具体过程怎样,却是知道,很复杂就是,而且更是和尚道士的主要敛财手段,自然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摇头说道:“好端端的,做什么醮事,烧几柱清香就可以了。”
李希音冷冷说道:“心中如此不诚,必不得三清庇佑。”。韩瑞开口,起码有几十个可以反驳的理由,却悄然无声,没有办法,谁叫郑淖约就在旁边,就算驳得李希音哑口无言又能怎样,反而让她心中不喜,男子汉大丈夫,偶尔吃点小亏,礼让女子,也不算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况且,瞄了眼李希音,韩瑞决定不开口打击了,免得她信仰崩溃,万念俱灰,一时想不开,那就麻烦了,这样思虑,韩瑞立即觉得心情舒服了些,改口附和起来,表达了对三清祖师诚挚的歉意。
态度明显的转变,房中几人自然察觉得出来,郑淖约若有所思,接触到韩瑞投射而来的目光,立即恍然大悟,心中甜蜜蜜的,柔情溢满。
没骨气,出尔反尔,明媚的眼眸瞥过,见到韩瑞与郑淖约眉目传情的模样,李希音暗暗咒骂,沉吟了下,吐字如珠道:“看在你诚心悔过的份上,这场醮事,我替你护持吧。”
“你……”韩瑞惊讶之极。
什么反应,分明是瞧不起人嘛,李希音柳眉又挑了起来,一抹清冷的目光投射,又是准备翻脸的模样。
“你不要失礼。”郑淖约连忙说道:“音希道长自幼修行,兼修内外,符图。经法。诰诀。斋醮,无所不通。”
这么厉害,韩瑞惊疑不定,怎么看不出来啊。
尽管清楚郑淖约言语有点了奉承,李希音的妙目多了几分笑意,察觉韩瑞的神情,娇哼了声,淡然说道:“区区祈福醮事,有我出手即可,不用再烦劳其他师兄了,诸位稍候,我去去就回。”说罢,挥了下素雅的袍袖,飘逸而去。
待她离开,郑淖约柔声说道:“出家之人,难免有几分孤傲之气,你莫要介意。”
“明白,就如同贤达隐士,世俗礼仪,对他们来说,没有有什么意义。”韩瑞笑道:“只是觉得奇怪,她不是在朝圣宫修行的么,怎么跑到景云观来了。”
“我也不怎么清楚,好似来参加什么辩法论道会。”郑淖约想了下,浅笑遭:“前些时候陪阿娘过来进香,才发现她也在这里,不过却是没有打听原因。”
“何须什么原因,反正道士与和尚差不多,闲云野鹤似的,在庙观待不住,总是喜欢跑来跑去……”韩瑞随意说道,却见到郑淖约使来眼色,微怔了下,立即回头,李希音的窈窕身影映入眼帘,俏面粉若霞光。
韩瑞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害羞,瞬息换了张笑脸,打了个哈哈,准备发表对于天气情况的感言之时,就听李希音斥责道:“道是道,佛是佛,道为先,佛在其次,两者天差地别,可谓是泾渭分明,岂能相提并论,一概而谈。”
一句寻常之语而已,有必要这么较真吗,韩瑞微微皱眉,不过为了风度,只得忍了,可见有些时候,男人也是蛮辛苦的,不得不为了些虚无飘渺的理由,谦虚避让,保持沉默
“希音道长,他刚才也是无心之语。”郑淖约柔声劝解道:“若是有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