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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她一个人带着仆妇住在外面。
她略做沉吟,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我看不如这样,九月三十是药师佛圣诞,你祖母向来信佛,少不得要去大相国寺转转,到时候咱们也一起去,你正好可以给姨娘点一盏长明灯。”
其婕驯顺地点点头,表示赞成,“多谢母亲。”
其姝得知要去大相国寺礼佛,一点也不觉意外。
因为上辈子她们也在那天陪祖母去了大相国寺,并且遇到了长林县主。
长林县主看中了其姝,把她说给了她的外甥,卫国公的嫡次子李惜文。
李惜文家世好、学问好、品行也好,对她更是体贴周到。
可是,尚家出事的时候他一点忙也没帮上。
其姝这辈子不想再与他有牵扯。
并非因为怨怪他,别说李惜文那时身上还没有差事,根本没有能力相帮。就算有,通敌抄家这么大的罪,一个不小心,他们一家也会被连累。换了其姝自己,也未必愿意不计得失到为了一个没过门的未婚妻赔上整个家族。
然而道理讲得通,感情却难接受。
其姝还是打从心底里希望,将来的夫婿,不论出身才干如何,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可以不离不弃,她也会同样对他的。
不过,其姝没打算不去。
反正她记得是什么钟点在哪里遇到长林县主,只要避开就好了。
第19章 公主逃婚
时光流逝,转眼便到了九月三十。
其婉婚期已定,自然一心备嫁绣嫁妆,不好随意出门去。
其姿升官图一直学得不好,乔太夫人不满意,让她留在家里用功。
只有霍氏与谢氏带着其姝与其婕陪祖母往大相国寺去。
这些都与上辈子一模一样。
到了大相国寺,乔太夫人由儿媳们陪着去听方丈开坛讲经,这里与上辈子不同,上辈子其婕与其姝也在,不过今日其姝陪其婕去山顶的大雄宝殿添香油,为郑姨娘点长明灯,然后才过来。
近中午的时候,讲经结束,祖孙四个用了斋饭,便在事先定好的厢房里歇午晌。
上辈子就是因为难得出来玩,其姝兴奋得不愿意睡,缠着其婕和她去寺里闲逛游玩,才巧遇了长林县主。
今日,她爬山登高,累得不行,一倒下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听到其婕在叫她:“小五,其姝,你睡着了吗?”
其姝发不出声音,努力了半天终于睁开眼睛,正好看见其婕出了房门。
三姐这是去哪儿?
她打着哈欠坐起来,对着妆台上的铜镜理理发鬓,便跟了出去。
其婕快步出了院子,沿依山而建的回廊一路往北行。
其姝越跟越觉得不对劲,这是去碑林的路,她上辈子就是在碑林遇见长林县主的。
那时她不知碑林里还有旁人,随意点评碑文的内容与书法好坏,全叫长林县主听了去。她觉得其姝活泼聪明,虽然行事难免不够稳重,但有见地,对她喜欢得不得了。当天就引见给了同来的娘家嫂子,也就是卫国公夫人。
说起来,长林县主、卫国公一家与裴子昂也是亲戚。长林县主的母亲是宝静大长公主,宝静大长公主下降给前任卫国公后共生两女一子,分别是现任卫国公李靳,长女长宁县主与次女长林县主。长宁县主便是裴子昂的生母。
那时长林县主怎么没把她引见给裴子昂呢?
其姝好笑地琢磨着,要是上辈子她定亲的对象是裴子昂,尚家是不是就不会遭难了?
思绪虽然轻松,人可不敢再往前走。
正要开口叫住其婕,就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抱住了大腿。
“三姐姐,三姐姐,你怎么把我丢下自己走了?”一个奶声奶气,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其姝扭头往后看,抱着她哭的是个三四岁大的女娃娃。
她穿着桃红色挑金线的比甲,下面是同色的百褶裙,料子都是有“寸锦寸金”之称的云锦。只是小姑娘不知在哪里摔倒过,裙子膝盖位置蹭黑了,白净的小脸上也沾了灰,被眼泪一混,有点惨不忍睹。
小家伙看到她不是自己在找的三姐姐,“哇”一声哭得更响亮了。
“别哭了,别哭了。”其姝只好掏了帕子出来,蹲下来帮她擦金豆豆,“你叫什么名字呀?是谁家的孩子?你家里人都在哪儿呢?”
小家伙哼唧着点头,“我叫小四,跟娘和三姐姐一起来的,娘在房子里睡觉,三姐姐一个人出来,我就跟出来,半路上摔了个跟头,爬起来三姐姐就不见了。”
其姝有点挠头,这个小娃娃也不知道是聪明还是笨。口齿伶俐话说得倒是清楚,可关于身份的事完全没有用——谁家不是管娘叫娘,管姐姐叫姐姐,管排行第四的叫小四呢。
她伸着脖子找了一圈,其婕已失了踪影。
其姝把小四抱起来,“你姐姐往哪儿去了,我带你去找她?要不然,你们住在哪边的厢房里,我带你去找娘也行。”
总不能拖着个泪娃娃去找三姐,先把她送回家人身边,再去找自家的护卫去寻才是。
小四还是太小了,这些她都说不清,一会儿指东一会儿往西,什么人也没找着,倒把其姝累得够呛。
小四也累了。
那么小的孩子精力本就不如大人,她又自己跑了一段路,又是摔跤又是哭的,这会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其姝实在抱不动她了,就地在通往竹林的石阶上坐下,抱小四放在一旁,让她靠在自己腿上打盹。
她也有点困,不过不敢这样在外面睡,随手捡跟竹枝在地上写写画画,默背起升官图来。
大概背得太专心,未曾注意周遭动静,直到一双厚底皂靴进入眼帘,才发现有人来了。
其姝抬头看,正对上裴子昂微挑的眉眼。
“你们怎么在一起?”他问。
其姝把先前的情况讲了一遍,“你认得她?太好了,我正愁找不到她家里人呢。”
裴子昂没答她的问题,转头对身后的杨启吩咐:“传令去,四公主找着了,叫他们专心去找三公主。”
杨启领命带着那一队玄衣卫快步跑开。
其姝把他的话在脑子里转了好几遍才敢确认,这个哭哭唧唧的小娃娃是当今的四公主。
裴子昂也在石阶上坐了,两人中间隔着个四公主。
“北戎那桩婚事,皇伯父选中了三公主。她大约不怎么情愿,今日陪荣妃娘娘来礼佛,午睡时借机溜了。”
其姝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公主逃婚了!
这可比她大胆多了,看裴子昂以后还说不说她胆大妄为净闯祸。
“那个……”她太惊讶了,有点结结巴巴,“公主跟前不都是宫女嬷嬷太监一大堆吗,怎么能一下子两个公主都自己跑了出来。”
“你知道珍妃娘娘吗?”裴子昂不答反问。
珍妃是三公主与太子殿下的生母,可惜她生下三公主不久就病逝了。皇上登基后,为珍妃加封,同时还封了她的亲妹妹做荣妃,入宫来抚育珍妃留下的孩子。
见其姝点头,裴子昂继续道:“今日是珍妃娘娘的生忌,荣妃娘娘说起三公主亲事定下来,应当告慰生母,便带了她来给荣妃娘娘做法事。大家都爬了山,三公主向来体贴厚道,便让他们都去歇着,她带了四公主睡午觉,谁知……”
三姐也是睡前让丫鬟们都去歇了……
其姝猛地反应过来,难道三姐也要逃吗?可她又没定亲,逃什么呢?
第20章 长林县主
裴子昂见她呆呆的,显而易见精力不济。
站起来将四公主抱在怀里,又伸手来拉她。
“走吧,先送你回去,我再把四公主交回给荣妃娘娘。”
其姝摇头道:“你带她回去吧,我还要去找我三姐呢。”
她不是没想过找裴子昂相帮,可一来三姐行事有分寸,或许只是睡不着随意逛逛,二来公主逃婚成功的话,大夏失信北戎,牵连便广了,其姝不好让他放下正事帮自己。
裴子昂闻言问明情况。
他对其婕印象不深,但从平城至京城一路同行,每日都要照面,少不得也交谈过数句。
裴子昂看人很准,其婕表面并不显山露水,但城府显然比其姝深多了。同样一个人在寺中走动,其姝惹祸上身的几率绝对比较大。
“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们知道三公主与四公主私自外出后,已立刻派人看守住所有可以出入寺庙并下山的地方。你遇到四公主时其婕还在寺内,那她就走不出去。我带你回去,到时候让你家人去找便是。”
其姝觉得有道理。
何况三姐没有任何要逃跑的理由,说不定只是多寻几个地方烧香许愿,为郑姨娘攒功德而已。
她与裴子昂并肩穿过竹林,回到连同寺内各处的回廊上。
他们相处得随意惯了,其姝随口问:“要是你们找不回三公主怎么办?”
“找不回也找回来,寺里没有,去山下找,山下没有分头往各处找,挖地三尺也好,反正怎么也得找出来。”
其姝不禁恻然,她虽担心朝廷失信于北戎,会引发战事,但也觉得三公主实在可怜。
裴子昂与她想到一处,叹着气道:“她心里委屈,皇伯父和太子殿下都知道。但大公主早逝,二公主早嫁了,四公主你也见了,适龄的公主就她一个,再不愿也得嫁。”
远远的有八个穿灰衣戴僧帽的小沙弥两两一对抬着四只加盖的木桶迎面而来,因手中抬着东西,行礼不便,只齐声点头招呼:“六郡王。”
“你们去哪儿?”裴子昂目光挨个将八人面孔扫过一遍。
“每年药师佛圣诞,寺里都在山下施粥半日,咱们这是抬了粥下山去呢。”为首的小沙弥笑着回答。
刚才散出去的那队玄衣卫从他们后面赶上来,向裴子昂汇报,寺里搜过一遍,就是没见到三公主。
裴子昂眉头微蹙,转向小沙弥们,请他们打开木桶接受检验。
小沙弥们依言行动,桶盖打开,糯香的味道扑鼻而来,被裴子昂抱在怀里的四公主揉着眼睛醒过来。
她趴在裴子昂肩头,视野方向与他们正好相反,隔着院落对面的回廊里走过几名同样打扮的小沙弥。
“三姐姐。”四公主软软地开了口。
头一声没得到回应,她似乎非常不满意,再呼唤时声音变得尖锐高亢,“三姐姐!”
裴子昂反应过来,猛地转身,看向对面。
玄衣卫们在他指挥下绕过回廊,去堵那队人。
走在最尾的一名小沙弥忽然转身就跑,然而玄衣卫兵分两路,她根本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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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出逃的事情解决了,其姝回到自家厢房时,发现三姐也回来了。
同在的还有长林县主,二伯母霍氏和母亲谢氏两个,正在堂屋里陪她说话。
怎么竟然没躲开?
其姝收步,想往外躲。
可是长林县主眼尖,开声叫住了她。
“这是你们家小五?”
这时候再跑掉,就太失礼了。
其姝只好慢悠悠地进屋,在霍氏引见后向长林县主福身行礼。
长林县主穿着宝蓝对襟袄,同色的八幅马面裙,人已三十多岁,因保养得宜,看起来就像二十出头,只是眉目间成熟的风韵却不是年轻媳妇能有的。
她向来没什么架子,笑着打趣道:“看着就是活泼又机灵,难怪有午觉不睡,一个两个都跑出去玩。”
站在一旁的其婕闻言上前几步,也行了个福礼,“都怪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