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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说都是秀才之家,哪能娶个大字不识的文盲?小花长得美,性子好,能干,还会识文断字,可不就正好合了他们的意么。
朱茂对这一点也是很满意的,定亲之后也曾教过小花吟诗作对什么的,不过小花对这些不感兴趣,倒是挺喜欢画画的。
段峰不知她的身份,对此倒不觉得意外,没什么表情地丢下一句“山峰的峰”就牵着老毛驴大步走开了。
魏小花看着他高大冷峻的背影,没忍住挑了一下眉。
寻常男人见了她,十有八九都会目露惊艳,挪不开眼,性子腼腆些的,脸红失态也是常有的事,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对着她的脸无动于衷,甚至毫不掩饰自己的冷淡。
这位大兄弟……挺有意思啊。
***
天色已经不早,魏广没再多耽搁,仔细检查了一遍现场,又留下了几个人善后,这便带着众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不远处的驿站。
这时天已经很黑了。
怕魏婆子吓出毛病来,苏氏请魏广帮忙熬了一碗安神汤喂她喝下。魏婆子喝下之后终于不那么激动了,只是脸色还是很差,嘴里还是念叨着要回碧水村。
“回去?那咋行!”魏广一听就急了,“大娘,俺铁牛哥还在京城等着你们呢,您要是不去京城,那可就见不着他了!”
想到多年未见的儿子,魏婆子犹豫了一下,但想起刚才那可怕的场景,又一个哆嗦摇了头:“你让他来看我。”
“大娘,铁牛哥现在做了皇帝,有很多事情要干,没法儿跑那么远去看您……”
“他又没瘸又没残的,怎么就没法了?”魏婆子是个对着外人有多怂,对着自家人就有多强势的奇葩,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我告诉你,他是我儿子!就是做了天皇老子那也还是我儿子!儿子来看老娘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他来不了也得来!”
“哎哟我的大娘诶!您……”
“您什么您!你回去告诉他,他要还想认我这个老娘,就让他来看我!至于那什么京城就算了,我就一乡下老太太的命,享不了那福!”魏婆子惊魂未定又闹上了脾气,根本没办法思考,只是本能地想要逃回碧水村,逃回那个让她觉得安全的家。
可魏广哪里能答应?
他可是奉了皇命来接人的。
然而魏婆子才不管这些呢,拍着床板又哭又骂,直到折腾累了,方才不甘不愿地睡了过去。
魏广被她闹得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向苏氏求助:“嫂子,你劝劝大娘吧,这咱都走到这了……”
“娘是有些吓到了,让她缓缓吧。”一直没怎么开过口的苏氏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苦笑,“其实不说她老人家,就是我这会儿也还没有完全缓过来……那些刺客是冲着我们一家来的吧?”
生怕她也说出要回碧水村的话,魏广忙道:“不不,也有可能是冲我来的!我……”
“要真是冲着叔去的,他们就不会一直往马车边上冲了。”说话的是魏小花,魏大宝被她打发去面壁思过了,这会儿不在。
魏广顿时就说不下去了,尴尬地瞅了瞅魏小花,又瞅了瞅苏氏,这才讪讪道,“这……嫂子,你放心,不管这群龟孙子是冲谁来的,我都不会让你们有事的!我保证,就是豁出我这条老命……”
苏氏叹了口气:“到底怎么回事,说说吧,不然这京城我是不敢去的。”
魏广脸色一变:“嫂子!”
“荣华富贵确实是好东西,但总得有命才能享。”不愿母亲多费神,魏小花冷声接过了她的话,“叔,这些人是不是那位曹贵妃派来的?”
***
他们娘仨要是去了京城,受损最大的就是那位曹贵妃,所以魏小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但魏广却想都没想就表示曹贵妃不是那样的人,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魏小花有些意外,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性格直,脾气冲,但为人爽朗,也没什么心眼,不会做这种暗中捅刀子的事儿。”魏广不假思索道。
魏小花跟母亲对视了一眼,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又问道:“那不是她的话,又会是谁?”
“我已经派人在查了,小花,嫂子,你们别急,这事儿我肯定……”
“侯爷!”突然有侍卫快步从门外走进,“有发现!”
魏广眼睛一亮,刷的一下站起:“快说!”
“属下在清理那些人的尸体时发现了这个!”
侍卫递上来一张纸条,纸条上画着一个黑色的蛇形图案,魏广接过一看,笑容猛然僵住了:“黑……黑龙纹?!”
魏小花扶着苏氏走过去:“什么是黑龙纹?”
魏广没说话,好半晌才压着声音,又是惊怒又是尴尬地看了她们一眼:“曹家……曹家有一支名叫黑龙卫的精锐,他们每个人都会用一种特殊的药水在身上纹一条丑不拉几的黑龙,就……就是黑龙纹了。”
魏小花&苏氏:“……”
刚才是谁信誓旦旦地保证幕后黑手绝对不会是曹贵妃的?
对上母女俩不信任的眼神,惨遭打脸的魏广一张黑脸顿时涨得通红:“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黑龙纹,记不清它到底长啥样了,这、这上面画的,也可能只是……”
他说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站起来,“段小子!他应该知道这是不是真的黑龙纹!来人,快去把他请来!”
魏小花一愣,段峰?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
***
去请段峰的人很快回来了,说他正在洗澡,暂时过不来。
“不过段二爷说这纸上画的确实是黑龙纹……”不等脸色微变的魏广说话,那侍卫忙又道,“可段二爷又说,黑龙纹早在六年前就已经消失了。”
“消失了?”魏广一愣,“什么意思?”
“六年前的月南山之战,侯爷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那是老子上战场这么多年输得最惨的一次,”魏广下意识啧了一声,“要不是铁……陛下来得及时,我早就下去见阎王爷了。还有老侯爷脸上那道疤,我记得也是那会儿伤的。”
他口中的老侯爷就是曹贵妃的父亲,镇远侯曹扬。魏广和建武帝以前都是跟他混的,后来他战死沙场,独子曹威又资质愚钝,难当大任,这才有了建武帝的上位。
侍卫点头,继续说:“是,当时老侯爷亲率黑龙卫突袭敌营未成,反遭暗算受了伤,还被对方嘲笑黑龙卫不像龙反像虫,不如改名做黑虫卫。老侯爷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大怒,回头就下令将黑龙纹改成了带着翅膀的飞龙纹,寓意飞龙在天,无人可挡。”
“啥?”魏广震惊,“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黑龙卫是老侯爷的心腹亲兵,向来神出鬼没,不现于人前,这事又关系着他老人家的脸面,咱不知道也正常。”
“那段峰呢?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大概听明白怎么回事了的魏小花柳眉微拧,忍不住问道。
第8章
“这个……”侍卫神色古怪地轻咳了一声,“伤了老侯爷,嘲笑黑龙卫是黑虫卫的那位将军,就是段二爷的父亲。”
魏小花吃惊:“他父亲?!”
“小花儿听说过段家军不?”却是魏广明白过来,哭笑不得地说,“段小子他爹,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段家军主帅,前陈朝的定国公段林。那老小子跟老侯爷你来我往地打了十几年,比谁都了解他,所以我才说段小子没准能知道这黑龙纹是不是真的,就是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事呢。”
这话一出,不止魏小花大吃了一惊,就连苏氏也难掩愕然地抬起了头。
要说这段家军,那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作为前陈朝的护国之军,它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曾经抗北狄、安南疆、灭海寇,几度救国于危难,守卫了天下百姓的安宁。
百姓们视其为天兵神军,段家军的主帅——定国公段林,更是被大家视为九天战神下凡,所到之处无不叩谢声一片。要不是前陈朝的狗皇帝自己作死,趁着人家帮他收拾叛军,巩固江山的时候背后放冷箭,生生害死了段林,又坑得段家军几乎全军覆没,前陈朝不可能这么快灭亡。
而段峰……他居然是段林的儿子!
想起青年身上洗得发白的旧衣裳,再一想那头蔫头耷脑,不像能驮人反而要人驮的老毛驴,魏小花震惊之余忍不住脱口而出:“那他怎么连匹马都买不起?还有,他看起来也挺厉害的,为什么我却从来没听说过段元帅还有这么个儿子?”
“因为他三岁就离家了,”魏广显然和段峰很熟,说话间重新坐了下来,不在意地说,“别看那小子是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小少爷,其实他跟咱一样,都是在山里长大的娃——听说是小时候身体不好,总生病,他老子就跑深山老林里给他找了个师傅。他那师傅是个神神叨叨的小老头儿,见到他的时候给他算了一卦,说这小子命格奇特,二十一岁之前不能回京,也不能没事儿总下山,所以这不,外头的人渐渐就忘了老林还有这么个儿子。至于这马,哪可能买不起,就是不讲究——他那师傅是个老光棍,收了一群臭小子徒弟,个个都是皮猴,整日跟他们呆在一块,哪儿能讲究得起来?”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魏小花惊奇之余又问,“但你们不是敌人,先前还打过仗吗?为什么瞧着关系还挺好的?”
苏氏还没见过段峰,但听说他是段林的儿子,也是好奇不已。
“这事儿说来话就长了……”魏广也不瞒着,飞快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白骨岭之战前,段家军忠于前陈朝,建武帝和魏广忠于“反贼”曹扬,双方确实是势不两立的死敌,但撇开立场不说,魏广也好,建武帝也好,对段林和段家军都是极其欣赏敬佩的。就是和段林打了十几年,在他手里吃了不知多少大亏的曹扬,提起段林也是又爱又恨,没少想法子招揽他。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英雄惜英雄。
可惜段家世代忠烈,哪里肯退,曹杨无奈,只能选择与同样处境的淮南王楚鸿联手,这才有了惊天动地的白骨岭之战。
那一战中,十万段家军在三十万联军的疯狂强攻下拼死坚守了七天七夜。
第八天早上,久久不至的朝廷援军终于到了。
然而早已精疲力竭的段家军等来的不是援助,而是屠刀——段家军声名太过显赫,碍了朝中太多人的眼,这些援军不是来支援他们的,而是来灭他们的。那援军将领更是早已秘密投靠淮南王,此行就为杀段林而来。
曹扬这边一开始不知道这事儿,知道后情况已经陷入不可逆转的境地,何况段家军的覆灭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他们没有理由阻止。只是段林实在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将帅之才,建武帝心中敬仰爱惜,更不忍一代英杰落得个惨死在自己人手里的下场,便带着魏广趁乱救出几乎已经没气的段林,把他送去了无极山。
无极山就是段峰长大的地方,他的师父无极子是个隐世高人,精通武学医理,在他的全力救助之下,段林终于在昏迷一年后醒了过来。
段峰和魏广就是因此事认识的。
至于后来……
白骨岭之战震惊了全天下,也彻底寒了段家人的心。事发后的第三天,段峰的二叔段晋就带着家人和手下的残兵败将叛离旧朝,去了漠北圈地自立,从此不再过问天下事。直到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