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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对不住。”他诚恳又满是歉意的说道,“我以后会注意点。”
他说到这里又停顿下。
“我已经让她们熏过香了。”
柳儿在外间探头捏着鼻子。
“小姐要不你去书房睡吧。”她闷声闷气说道。
君小姐冲柳儿摆摆手,柳儿领会,虽然不情愿但还是退出去关上了门。
像往常一样,君小姐推起轮椅向浴室走去。
“你这是何苦呢。”方承宇叹息说道,“表姐你没有必要这样陪着我。”
“这是应该的。”君小姐说道。
“大夫说过,我这样的人会变成大小便都失禁。”方承宇说道。
君小姐伸手熟练的解开他的衣衫。
“不会。”她说道,停下来对他摇摇头。
少年人的面色有些窘然还有些怅然。
君小姐想了想。
“我是大夫,不会嫌你脏。”她说道。
方承宇笑了,旋即面色又凝重。
“可是表姐,我嫌你脏。”他郑重的说道。
君小姐看着他,并没有浮现他想要看到的暴怒,他只是被一把拎起来。
哗啦一声,还穿着衣服的他被扔进了浴池里。
第七十七章 暗下的决定
他已经很久没有穿着衣服被扔下来了。
方承宇笑了起来。
如今这药水中的刺痛对方承宇来说已经算是挠痒痒了,他笑着随着水的波动起伏,看着站在浴池边的女孩子。
气死你啊。
“可是那又如何?”女孩子也笑了笑,“你心里不想要,身子还不是乖乖躺着?”
方承宇的笑顿时凝结。
他张口要骂,就见君小姐端起了一个铜盆,将其内的黑色的水哗啦倒下来。
这是什么?
方承宇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然后就觉得整个浴池就如同油锅里被倒进来一桶水,噼里啪啦的炸开了。
痛…
方承宇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人就晕了过去。
这些孩子们真是很烦人。
君小姐看着在水中起伏的少年人想到。
不像她小时候,她小时候很乖的,一点也不惹人烦。
……
方承宇醒来的时候,初春的日光透过帘帐照进来。
日光有些刺眼,他翻个身面前内,同时竖着耳朵听外边。
外边寂然无声。
方承宇再次翻过身,确认自己腰身以下的确还不那么灵活,但却不是以前那种僵死。
他伸手撑住慢慢的坐起来,一点点的挪动着腿,酥酥麻麻,额头上有汗水,心跳也加快令人一阵阵发慌,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有一眨眼,他将自己的腿垂在了床边。
他今年刚十四岁,这年龄不算小也不算大。算男孩子也算少年,虽然因为身体的缘故,比同龄人显得瘦小,但坐在床边脚也能碰到脚踏。
脚踏上没有鞋子。
他不能自己穿鞋子,都是丫头们服侍,所以鞋子不会摆在他方便的地方,而是丫头们方便拿到的地方。
方承宇坐在床边没有动。神情有些恍惚。
已经多久没有这样坐着了。
当然以前也坐着。但那都是小厮丫头们把他扶起来摆成坐着的姿势,靠自己坐起来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
他能坐着了,他的腿脚能动了。
他的脚不由踩了踩脚踏。
虽然已经是初春。但阳城还有些寒意,所以屋子里还摆着炭盆。
脚踏硬硬的却有暖意传来。
这种触感。
方承宇像个顽皮的孩子,一下一下的用脚踩着脚踏。
现在能动了,是不是过些日子就能走了?
能走吗?自己走?健步如飞。
方承宇的心又乱乱的跳起来。但下一刻他就让自己冷静下来。
无可否认他的身子能有现在的改变是那女人的功劳。
每晚的令人痛苦的浴池水,或者还有自己昏迷后其他的事。
方承宇抬起手。里衣的滑下露出瘦瘦的手腕,对着日光旋转可以看到其上小小的针眼。
金针细,但日日不断的在身上固定的地方刺入,也会留下痕迹。
她真会治病?
这是不可能的。如果真会治病,早就在进方家门时候拿出来用作要挟了。
她那么一心想要嫁入宁家,而自己又是祖母和母亲的心头宝。如果她能以此做要挟,别说嫁给宁家了。就是要进宫选秀当妃子祖母也能把她送进去。
何苦还用上吊这种小儿把戏作要挟。
祖母和母亲是病急乱投医忘了这一点,他虽然是受益的却也是旁观的。
不过是为了…
方承宇的手不由伸向下身,待察觉时面色不由一红。
他看了眼枕头下露出的一角书,神情再次恍惚。
脚底的凉意传来。
炭盆已经有些凉了,只穿着袜子的脚边挡不住寒意。
方承宇的心也渐渐的凉下来。
她要的什么,祖母和母亲要的什么,他都知道。
既然如此他会给她们,但怎么给这一次他却要自己做主。
方承宇的脚猛的重重的踩在脚踏上,但提起的力气却不足以让他站起来。
是不是再过些日子就能走路了?
但他不认为那是永久的,那种药不过是让人燃烧最后的血肉,很快就会耗尽灯枯。
不过能走啊。
方承宇伸手掀起帐帘,看着明媚的日光,透过窗玻璃可以看到院子里已经泛青的枝叶。
哪怕有一天也行啊。
能走了的话他要做些什么呢?
记得小时候去过一次城外的山,风景很好。
近处的话家后有个巷子,记得好像说有个卖糖人的,做的特别好。
方承宇的脸上不由浮现笑意,院子里有丫头们走动,似乎在低低的说些什么,还指着一个方向面露愤愤。
那个方向是那个女人白日所在。
家里的丫头们对她都是愤愤不屑。
方承宇沉默一刻。
自己这具身子早晚都是个死,自己这个人也就是个废物,一个废物早死晚死何必争这口气。
就看在她这样费心费力的份上,就看在自己最后能做一次人的份上,不再对她嘲讽了。
不过,她没在家吗?
方承宇突然想到,虽然家里的下人对她都怨愤不屑,但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或者那个虎视眈眈的丫头的面子做出不敬。
适才院子里两个丫头敢窃窃私语,可见她是没在家了。
她去哪里了?
……
“你要去哪里?”
方云绣抓住方锦绣的手急道。
方锦绣裹着斗篷带着帽子一副不以为然。
“我去花房啊。”她说道,“我的那些花快要抽枝了,我这几日忙着照看呢。”
方云绣抓着她的手不放。
“你少哄我,你去花房穿成这样子。”她说道,“你是不是要出门?”
她说着去掀方锦绣的斗篷。
方锦绣忙躲避,另一只手露了出来,手里赫然是一根马鞭。
“大姐,你就别管了,我就是想要出门走走,今天可是三月三。”她说道,“我天天被禁足,都快憋死了,我要去外边骑马。”
“你胡说,你要出门,昨日不去,明日不去,偏偏她才跟人出门你就要去,你当我是傻啊?”方云绣急道。
方锦绣面色淡淡。
“这么大的门,这么大的阳城,难道我还要避开她。”她说道。
“锦绣,我知道你怕她惹事,被那个林小姐骗去,不过你放心,玉绣方才已经让人传话回来,祖母派了可靠的人陪着她去的,而且还暗地里安排了人。”方云绣说道。
方锦绣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
“是啊,祖母都安排的这么妥当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她说道。
说罢猛地收回手,转身向外跑去。
“我自己玩我自己的,大姐你不要担心了。”
第七十八章 各异的心思
方云绣忙追着喊,方锦绣却一溜烟的跑远了。
二门外早有一个小厮牵着马等着,方锦绣利索的上马疾驰而去,方云绣只能无奈的停下。
方锦绣从小就学会了骑马,说姐妹几个既然要挑起家中的生意,不能都在家中坐,总有一个要在外行走。
在外行走最是辛苦,抛头露面风霜雨雪,一个女孩子就要养的如同男孩子一样,方锦绣抢着去学了骑马,那时候不过才七八岁,男孩子们那时候还不一定开始学呢,她就摔摔打打的学下来了。
方云绣站在二门外神情又是焦急又是忧伤。
就如同当初抢着选择在外行走一样,就好像敢不顾脸面声誉跟君蓁蓁打架那样,有什么难事损名声的不好处理的事,方锦绣总是第一个站出来。
“大姐。”方玉绣的声音从后传来。
方云绣转过身接住急匆匆过来方玉绣的手。
“没拦住?”方玉绣问道。
方云绣叹息一声点点头。
“备车马我也去。”她说道。
方玉绣拉着她的手没放,神情若有所思。
“大姐,不用担心,我觉得不会有事的。”她说道。
方云绣想到她说的祖母的安排。
“既然祖母有准备,那就稍微安心些,但愿她不要不识好人心,赶走祖母的人。”她忐忑不安的说道。
方玉绣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其实她倒不是因为祖母的安排,她觉得君蓁蓁既然要出门就肯定不会出事,至少不会出对她或者方家不利的事。
……
今早阳城下了第一场春雨,街道上满是湿意,马蹄打在青石板上更为清脆。
方锦绣纵马在街道上疾驰。
她知道有祖母的安排不会出事。但是她之所以要跟来可不是为了担心那女人会不会出事的。
而实际上她就是为了出事的。
如今这情形,那女人怎么虐待承宇,就算她把承宇害死了,因为承宇是人人都知道的将死之人,也没人会和能把她怎么样。
于情于理祖母和母亲也不得不把她供在方家。
但凭什么!
比如现在她闹着非要跟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出门,祖母却还要尽心尽力被她埋怨着派人护着她。
干脆让她出事好了,出越大的事越好。哪怕方家遭了秧受了牵连。只要能毁了她的名声,有借口把她赶出方家的门,一切都是值得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东山也可以再起,但有这个祸害在,方家就别想安宁。
所以,她之所以跟出来。不是为了阻止君蓁蓁出事,而是为了阻止那些护着君蓁蓁的人。
她要让君蓁蓁出事。
她方锦绣就是这样一个恶人。
方锦绣一勒缰绳夹住马腹。
马儿一声嘶鸣。从陡然出现在街口的两个人中间穿了过去。
街上响起一片惊呼,伴着赞叹的叫好声。
“真是青春如花,娇艳似火啊。”
两个年轻人抚掌赞叹。
“这小姐马术极好,真是英姿飒爽。”
“在这三月三出来踏青果然是赏心悦目啊。”另一个说道。回头看身后的人,“云钊,你觉得怎么样?”
因为细雨蒙蒙。宁云钊手里还举着一把伞,闻言将伞上移。露出面容。
比起冬日的花灯节,春日的大街上多了更多的年轻男女,他们穿着春装,带着娇艳羞涩的笑,让春雨也增添了几分萌动。
“很好很好。”宁云钊笑道,眼中闪过一丝怅然又一丝期盼。
这般春日好时节,那个女子,也会出现吧。
他有些记不清她的样子了,只记得那双眼明亮如同星辰。
但她不会也像有些星辰那样一闪而过,从此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