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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知道,备好了。”有人笑着招呼。
立刻有一个俏婢捧着茶壶上前给方承宇添水。
厅内歌舞乐声更热闹,几番之后方承宇起身去净房。
这净房就在包厢内设置,方承宇的小厮跟去站在门外等候,屋子里的其他人不以为意继续吃酒说笑。
几番推杯倒盏之后,忽的一人醉眼朦胧的看过去,看到这边空空的位置才咿了声。
“方小爷呢?”他问道。
这茅厕去的也太久了,大家也才反应过来,忙向净房这边寻来,却并不见方承宇的小厮。
难道已经走了?
“方小爷?”有人喊到,一面推开门。
净房里布置的不亚于包厢,燃着香灯火明亮,大家的视线立刻就看到了地上,一个人趴着,似乎睡着了。
黑发玉冠珠簪,锦衣华袍绣花如云霞,不是方承宇是谁。
“这是喝醉了?”一人喃喃说道,在酒楼里这种样子见多了,“只是喝水也能喝醉?”
其他人则跺脚。
“什么喝醉了!这是出事了!”
伴着这句话大家都反应过来,顿时整个酒楼陷入一片混乱。
第八十九章 危险从来没有远离
方家大宅里灯火通明,气氛沉沉,来往的仆从神情带着几分惊恐。
方承宇是被马车拉回来,被人抬下来的,就像当初方老太爷和方大老爷那样。
以为已经破解的死亡诅咒再次席卷而来了吗?
元氏掀起帘子从方承宇的屋子里走出来,她眼睛红红的,一面用手帕擦了擦。
“好了都散了吧。”她摆手说道。
院子里的人都忙退了出去。
“连大夫都不请,是不是已经……”
“别胡说!不会的!”
“我也希望不会啊,日子才过得有奔头,少爷人又这么厉害。”
仆从们低声议论忐忑不安的离开了。
院子里变得安静,屋子气氛更凝重。
“这到底是什么人?”方老太太坐在椅子上面色沉沉说道。
“还能是什么人,北地的事闹的那么大,被坏了事的人呗。”方大太太冷脸说道,“这不过是刚开始。”
她们言语神情愤怒,但并没有悲伤,似乎只在意这件事的发生,并不在意人。
“母亲,不是的。”
一个清脆的男声响起。
寻声望去是躺在内里床上的方承宇。
方云绣玉绣姐妹坐在床边,闻言都瞪了他一眼。
“你少说两句吧。”她们低声说道。
方大太太果然更生气了。
“不是?如果不是在北地花了那么多钱,不得不关了北地票号,传出那么多流言,你怎么用的着天天出去跟人应酬?不这样又怎么会给人可乘之机?”她喝道。
“母亲,做生意的怎么能不应酬?”方承宇说道,“要是……”
“承宇,你就不能好好听母亲说句话吗?”方云绣忽的站起来打断他,“我知道你不想别人说她一句坏话,不想别人认为她有一点错,但母亲又有何错?她只是关心你,你何必让她寒心?”
屋子安静下来,所有的视线都看向方云绣,神情微微惊讶。
方云绣一向只关注生意账册,又对别人的话顺从,从来没自己的主意,更没有指责过谁。
“原来大姐也有脾气。”方玉绣含笑说道。
方大太太神情也有些复杂,这个大女儿她一向觉得有些呆木,没想到是如此有心的孩子。
方承宇从床上下来几步走到方大太太面前跪下来。
“母亲我错了。”他说道,“错在明知母亲从不反对我做的事,只是担心我,而我却将母亲的担心嬉笑而对。”
说罢叩头,再抬起头。
“母亲祖母如果是怕事怕危险的人,又怎么会撑起十几年的家业不倒。”
方大太太看着他叹口气,又笑了笑。
“你什么都明白,就是跟我装糊涂。”她说道。
“我也是不想让母亲担心。”方承宇说道,一面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绑着的一圈编织的红绳,其上点缀五彩结,“这是九龄送我的,蛇虫毒蚁不近身。”
又解开衣领,露出其内一件甲衣。
“这个是九龄给我的等闲刀箭刺不穿,还有……”
方大太太打断他。
“看来她也知道让你做的事有多危险。”她说道。
方承宇沉默一刻。
“母亲,其实不是她让我做的事有危险,而是我们方家本就一直在危险之中。”他说道,“我不是又替她辩解让母亲寒心,虽然我这样辩解的确是不想让她寒心。”
他看向方老太太。
“那个圣旨的来历祖母一直不说,是这个圣旨让我们方家得到了大富贵,但也是这个圣旨让祖父父亲接连丧命,虽然李县令宋掌柜伏诛,但危险就真的解决了吗?”
没有解决吗?屋子里的人神情微变。
方承宇笑了笑。
“圣旨这种东西可不是别的东西,杀掉我们就能据为己有,可能吗?”
“杀掉一个拥有圣旨的人家,这个人怎么就笃定不是得来杀头之祸,而是荣华富贵呢?”
他说着看向方老太太。
“是不是有谁向他承诺了什么?”
圣旨这种顶天的存在,很显然不是一个县令能做出承诺的。
那会是谁?
屋子里一片死静。
……
皇宫里的夜更浓墨,皇帝寝宫内灯火通明,廊下一排锦衣卫禁卫交叉侍立。
另有太监宫女垂手。
人人都知皇帝勤勉,夜里比白日更忙碌,所以也更多人伺候。
此时内里亮着灯,但垂下的帘帐后皇帝正在酣睡,但他睡得似乎不踏实,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直到喉咙里发出咳咳声,手也紧紧的揪住胸口,发出一声闷哼,人猛的坐起来。
“来人!”他喊道。
立刻有内侍进来,站在帘帐外应声。
“陛下!”
听到这声音,坐在床上的皇帝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他环视四周似乎确认身在何处。
“茶。”他恢复了情绪,缓声说道。
帘帐被内侍小心的拉开,热茶捧来,皇帝喝了几口,随手拿起床边几案上摆着的打开的奏章。
似乎他一直在批阅。
“陛下,该歇了。”内侍一脸心疼的说道,“龙体要紧啊。”
皇帝嗯了声,视线并没有离开奏章。
“下去吧。”他说道。
东方已经发明,屋子里显得更加昏暗,内侍又添了几盏灯,放下帘帐退了出去。
皇帝将奏章扔在几案上,摊开手脚躺了回去。
“母后也是,还管着朕看奏章,当皇帝这么辛苦,当着有什么意思。”他带着几分不屑喃喃说道。
话音才落,就听见内侍在外低低的禀告声。
“陛下,袁公公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本要坐起来的皇帝又摊开手脚继续躺着。
“宣”他说道。
脚步轻轻,帘帐被掀起,一人带着夜露浓浓走进来。
他躬身屈膝谦卑,看到龙床上毫无仪态的皇帝没有惊讶,跪下来。
“那些东西还在吗?”皇帝闭着眼问道。
来人抬起头,灯光照亮他的脸,这是一张白净的面容,三四十岁,相貌普通,如果君小姐在的话,就会认出这就是在阳城让她惊讶的认识的旧人,太监袁宝。
此时他的唇上并没有胡子。
“要紧的都还在。”袁太监说道,“方家如约没有用那些,而且也保守着秘密,只能有一个存活的人知道。”
皇帝伸手在床上重重一拍。
“但是朕不想让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活着了!”他喝道,睁开眼坐起来,“你们这么多年也没把东西拿回来,难道还想让它随着方家子子孙孙的传下去吗!”
第九十章 谁是旧人
皇帝的喝声被帘帐遮挡变得模糊,在明暗交汇的寝宫内,如同猛兽低吼,令人心悸。
袁太监俯身在地。
“是奴婢无能,奴婢该死。”他连连说道。
皇帝起身踱步,宽大的衣袖挥动。
“朕也不是无情,他们方家荣华富贵也享了,三代还不够吗?人不能这么贪心吧。”他说道。
“是,是,陛下说的是。”袁太监连声应道。
“朕知道方家这么多年老实本分,所以命你多加辅助,朕不闻不问。”皇帝说道,“难道这还不够?”
“够够。”袁太监再次认真的说道,“陛下对方家仁至义尽。”
这来回踱步以及一通话,皇帝的郁郁也散去了很多,他拂袖重新坐下来,蒙蒙的晨光透过帘帐照进室内。
“方家做生意还不错,这么多年也没出纰漏。”他沉声问道。
“只是陛下到底不是生意人。”袁太监接过话说道。
是啊,现在的他也不需要那些钱了。
最关键的是他也不能让人知道曾经做过的生意。
“只要他们做个老老实实的生意人,朕自然能允诺保他们生前富贵荣华无忧。”皇帝说道。
“奴婢一直遵陛下的叮嘱,从没有危害方家的生意以及妇人们。”袁太监忙俯身说道。
他们只是要方家断子绝孙而已。
只可惜棋差一招。
“都是奴婢选人不善,露出马脚。”袁太监诚惶诚恐的俯身叩头,“差点惹来大祸。”
皇帝闪过一丝恼恨,但旋即掩饰,看着袁太监浮现笑意。
“这怎么能怪你。”他说道,伸手示意起身,“大概是天意如此吧。”
袁太监连连谢恩。
“为了不打草惊蛇,奴婢会继续寻机安排。”他说道,“请陛下放心。”
“老袁啊,朕对你当然放心。”皇帝带着几分感叹,“你才是朕真正可靠的旧人啊,要不然这件事朕就交给陆云旗来办了。”
陆云旗的锦衣卫的确不知道这件事,袁太监知道,闻言再次激动不已。
“奴婢有愧陛下信任。”他叩头说道。
“安排完这件事,你就回来。”皇帝斜坐倚靠引枕上,面色几分沉重忧虑,“自从九龄死了后,陆云旗的心思朕越来越难以把握,所以想要你回来帮着朕,到时候司礼监给你一个位置,别的事也不用管,就做锦衣卫做的那些事,也好监管他们。”
袁太监大喜。
“多谢陛下。”他叩头说道,抬起头又谄媚一笑,跪行近前,替皇帝轻轻的捶腿,“陛下这寒腿症好些了吗?”
“好什么啊,这里虽然比山东暖和,可是阴寒。”皇帝任他服侍,手掐着额头说道,又笑了笑,“不过你送回来的膏药很管用,你还年年惦记朕这老毛病啊。”
袁太监双眼含泪。
“奴婢从小就跟着陛下,这心里除了陛下也没有别人了。”他哽咽说道,“奴婢知道陛下的不易,那些外人怎么能比我们这些人用的方便。”
皇帝含笑点点头。
“好了,你下去歇息吧,歇一歇就又要走。”他说道。
袁太监俯身叩头应声是,低头退了出去。
屋子里越发的明亮,也睡不了了,皇帝干脆伸手在案上翻了翻,看到一本黄诚的奏章,便抽出来翻开看,一眼就看到其内德盛昌三字,顿时坐直身子,越看神情越难看,啪的一声将奏章扔在桌子上。
“来人。”他喝道。
外边的内侍齐齐涌入,一面打起帘子,一面对面色不善的皇帝施礼。
“叫黄大人…”皇帝说道。
内侍忙应声是转身就走,走了没两步又被皇帝叫住。
“还是让陆云旗来。”他说道。
……
袁宝在皇宫内缓缓的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