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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州即将被割让给金人,这个消息已经人尽皆知。
这话让大厅里气氛更加凝滞,有一个将官骂了一声娘。
“好好的汉儿怎么就突然成金人了?”他喊道,“我不能看着这些民众在城堡外哭喊,我不能告诉他们我们不要他们了,他们是金人了,这话我说不出口。”
李国瑞怒喝住他。
“我们没有援兵了,附近的兵都退了,你要怎么救他们?”他喝道,“成国公都守不住了,我们这些人怎么守得住?”
是啊,没有援兵了,一旦打开城门被金人冲进来,他们这些人马实在是难以对抗。
将官站住脚,攥紧了拳头。
门外有兵丁小心翼翼的探头。
“大人。”他带着几分不安说道,“外边来了一群人,他们说是援兵。”
援兵?
厅内的诸人愣了下。
“这时候哪来的援兵?”李国瑞问道,“哪一路军?”
兵丁神情更加忐忑。
“不知道是哪一路军。”他说道,伸手指着外边,“只说是,青山军。”
第十六章 这支队伍不一般
李国瑞和孙三杰有些失望,听到有援兵时的欢喜现在已经尽消。
眼前站立着的援兵的确铠甲鲜明马匹肥壮,且还配备了双马,极其的奢华。
然而马多人不多,一目扫去也不过三四十人,而且铠甲下的兵又老的老小的小,还瘦,还有女人!
这是援兵?这该不是路上随便拉些人凑起的队伍吧?如果不是这肥硕的马,精良的铠甲,说他们是逃难的民众还差不多。
这马和铠甲,不会是他们偷的吧?
最近河北西路撤军,治军难免不严,军械库被抢了也有可能。
“你们是什么人?”李国瑞皱眉问道,“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增援了。”赵汗青说道,伸手指着前方的城门,“快点打开城门,让难民们进来。”
你谁啊你?
李国瑞孙三杰神情古怪。
一个小丫头片子……
“叫你们主事的人出来说话。”李国瑞不耐烦的说道。
队列分开,人未现声先到。
“李大人,我们的确是来增援的。”
女声轻柔。
李国瑞和孙三杰看到走来的人。
又一个小丫头片子……
这个还不如先前这个,至少先前这个还穿了铠甲,虽然不伦不类但好歹也装了个样子。
而此时这个走来的女子,穿着棉袍裹着大红斗篷,脸上粉粉嫩嫩施了淡妆,一副哪家小姐出游的模样。
“让你们主事的来说话。”孙三杰有些没好气的说道,搞什么啊,都什么时候了。
“我就是。”君小姐说道。
是什么?
李国瑞孙三杰愣了下。
“我就是青山军主事的。”君小姐说道,“我们是来增援的,助你们守城,请打开城门让难民们进来。”
凭什么?
“凭成国公的印信。”君小姐说道,伸手递来一张信封。
成国公?
李国瑞孙三杰一怔,下意识的伸手接过打开,果然有成国公的大印。
“真的假的?”李国瑞低声问道。
孙三杰是文官辨别笔记印章很是拿手,更何况他这边的地理位置又是常和成国公打交道的,一眼便分出真假。
“是真的。”他神情复杂的说道。
李国瑞神情顿时激动。
没想到成国公惦记着他们,派了援军来……呃虽然这援军有点少以及怎么看都不像军……然而也可以理解,毕竟如今的身处边境对抗五六万金军的成国公自己都艰难。
这么艰难的时候还分兵给他们,果然成国公从来不抛弃任何一人。
对于成国公的信任和遵从已经是他们骨子里的习惯,当下二人都没有再多言。
“末将(下官)遵命。”他们肃容齐声说道。
……
长丰虽然只是一个县城,但由于地理位置重要,兵家相争之地,所以城池建的格外的坚固,因此各地的难民第一选择便是涌向这里。
此时日正中,站在城墙上可以看到城门外一片片的民众,虽然被拒之门外,但很多人舍不得离去。
不知什么时候起城外的旷野上搭起了很多窝棚,俨然成了一个聚居地。
但这聚集地并没有什么可值得庆幸的,天寒地冻,饥寒交迫,弱的越来越弱,苦难让人性褪去,兽性大发。
一声尖叫,一个女童手里拿着的黑乎乎的石头一般的馒头被人夺去,同时人也被一个面黄肌瘦却又形容凶恶的男人拎起来。
“饶命饶命啊。”一个老妇扑过来抱住这男人的腿。
“上次欠我的馒头还没还,你们想赖账。”男人狠狠喝道,“不还馒头就拿人来还。”
说罢一脚将老妇踢开。
另有三个男人围过来,看着挣扎大哭的女童露出贪婪的神色。
“虽然瘦了些,好歹嫩啊。”一个咧嘴笑道,露出一口黄牙。
这话的意思让那老妇更为绝望,她再次扑过来。
“拿我去吧,拿我去吧,放过我孙女啊。”她哭道。
男人们再次一脚将她踢开。
“谁要你这老东西。”他们骂道。
看着这场面,四周的人有的愤怒有的则麻木,并没有站出来制止,这种事见得多了,也管不过来,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还不一定呢,哪顾得上去管别人。
几个男人哈哈大笑拎着女童晃了晃。
“煮之前还能玩一玩。”他说道。
老妇被踹的爬不起来,看着尖叫哭喊的女童泪流满面。
这日子怎么就成这样了?
“老天爷啊,你还有没有眼啊…”她哭声喊道,伸手向天。
话音未落,就听噗的一声,抓着女童的男人直直的向地上栽倒,手里的女童也随之跌落。
男人跪在地上,如同折断的竹子一截一截的最终趴在地上不动了。
在他的脖子上,一只羽箭颤颤巍巍。
哭喊声一顿,旋即惊叫声起。
“谁?”
余下的几个发愣的男人回过神忙慌乱的看去,却见不知什么时候不远处来了一队官兵,身后飞扬着一杆大红旗,其中正有一个身形瘦小蒙着脸一时看不清男女的兵将弓弩对准他们。
官兵!
几个男人才要大声叫喊,嗡嗡两声,弓箭已经飞过来,三箭齐发将这三个男人穿透了喉咙。
咳咳几声,连句惨叫都没来得及死去了。
旷野里一片安静,只有那老妇抱着的孙女还在大哭。
“城门开了!”
忽的一个难民喊道。
众人这才看到紧闭半个月的城门竟然打开了。
顿时整个狂野都沸腾了,所有人都爬起来向城门涌去。
哗啦一声响,站在不远处的那队官兵一字排开,手中弓箭长矛对准了这些难民。
激动的难民停下脚步,神情变得惊恐。
这是要屠杀了他们吗?
“难民可以进城,乱民不可以进城。”那队官兵中走出一个男人高声喝道,“凡是有抢劫强奸盗窃者,一概不许进城。”
什么?
狂野里一阵骚动。
“老弱妇幼先行。”男人继续说道,“凡有乱民者,人人可以指出。”
竟然还有这种规矩。
旷野中有不少人变了脸色,但神情还是将信将疑。
慢慢的有老弱妇幼上前,在那些官兵的注视下向城门走去,果然没有阻拦。
“进城后向城隍庙去,那边设有粥厂。”男人又说道。
竟然还施粥?
旷野里顿时更多的人涌来,这一次还有年轻人挤过来跑在最前头。
但下一刻一只箭射在了他的脚下。
那年轻人吓的立刻站住脚。
“老弱妇幼先行。”男人冷冷说道。
看着这一排举着弓弩的官兵,年轻人没有敢再上前。
难民们安静而有序的开始进城,忽的人群里响起一个尖叫,一个妇人扑上前抓住一个干瘦的男人。
“他杀了我女儿,他杀了我女儿。”妇人喊道。
那男人忙摔着胳膊眼神闪烁。
“我没有,你胡说。”他也喊道。
赵汉青的弓弩对准了他。
“有没有证人?”她问道。
人群安静木然,忽的有人站出来,这是一个瘦小的孩童。
“我,我看到了。”他结结巴巴说道,指着那个男人。
旋即有更多的人站出来。
“我看到了。”
“我作证。”
“他作恶啊蹂躏人家女儿致死。”
看着这乱乱的场面,那男人再掩饰不住慌乱。
“是她自愿的,是她跟我要吃的自愿的。”他举着手大喊,同时甩开妇人向城门跑去。
跑了没两步,赵汉青的箭已经穿透了他的后心,带着男人扑倒地上抽搐两下不动了。
看着死去的男人,那妇人大哭,对着这官兵就跪下来连连的叩头。
“快进城吧。”赵汉青说道,手里的弓弩依旧稳稳的举着对准这些难民。
但此时此刻很多人心里没有了畏惧,看着这官兵们的弓弩长矛反而无比的安心。
老妇抱着孙女,泪流满面,再次慢慢的叩头在地上。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喃喃说道,“老天爷还有眼,老天还有眼。”
她一下一下的叩头,旁边有人搀扶起她。
“大娘,快进城吧。”他们说道,带着劫后余生的欢喜。
老妇人颤巍巍的起身,牵着孙女。
“这是什么兵?我要记着恩人。”她喃喃说道。
“那旗子上写的是。”一个穿着破儒袍的老者听到了,眯着眼看着那官兵身后的大旗念道,“青山军。”
第十七章 战+可怕
城外将近几百的难民悉数进了城,只余下几具尸首躺在城门外。
这是适才被当场射杀的作奸犯科的人。
除了先前的五个,后来又有两个被受过欺负的难民指证了出来,也被毫不留情的射杀。
这个小丫头片子还挺狠。
站在城墙上全程看着的李国瑞揉了揉鼻头。
且不说箭术高明,这杀人不眨眼的做派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很多兵杀人也没这么利索,杀金贼还好说,杀自己人……
“这怎么能叫自己人?”君小姐说道,“这些人却趁乱欺辱同胞弱小,品行败坏,将来如果与金人对战,也必然能倒戈反水,坏我城防,这种祸害隐患决不能留,有时候仁慈就是残忍。”
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教训了,李国瑞苦笑一下。
因为城外暂时没有了难民,城门徐徐的关闭,但相信很快就有闻讯的霸州逃民奔来。
“加强城防。”李国瑞对城上城下的喊道,看了君小姐一眼,又补充一句,“有难民来了,核查了身份就让他们进来。”
城上城下的兵丁齐声应是,带着前所未有的意气风发。
就在适才这些援军带来酒肉,让他们吃了顿许久不见的荤腥,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精神振奋。
当然酒肉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成国公派了援军。
他们不是孤军坚守的。
这样的命令不止在长丰,河间边界都传达开来,除了坚壁清野,对北边来的难民不能拒之门外置之不理。
这边发生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河间府。
比起长丰,河间城池十几里,城墙更加高厚,镇府内有通判,有河间守备,有从前方撤回来的将近一万的兵马守卫着这河北西路的中心重镇,纵然金兵来犯,依着城池也足能平安无事。
更何况要议和了,停战了。
但此时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