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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顾先生说出这个,她也没什么惊讶的。
如果是陆云旗找来的人,知道这些很正常。
虽然自己学医的事别人不知道,陆云旗应该查的到。
“张先生大才啊。”顾先生说道,“能跟着张先生行走一些时日,实在是人生幸事。”
她当时不知道这有什么可幸的,自己确切来说应该是很不幸的。
“看山看水看世间万物,知情知趣尝人间百味,这可不是谁都能有的。”顾先生笑道,“人生而为人,要活的像个人,这就是人生的大幸。”
这就是人生的幸事吗?那这幸事也太简单吧。
“简单?但有很多人做不到,越简单的事越难。”顾先生笑道,“所以我希望王爷成为一个大幸的人,过简单的日子,做一个真正的人。”
说白了也就是让九褣别再想皇位的事,就老老实实做个王爷就行了。
这种事她们姐妹早就这样想了,倒是没想到有人还能将这种事说的这样的愉快和幸福。
不管怎么说,顾先生这种态度也算是坦然且诚恳了,至少九褣很开心。
姐姐说得对,九褣开心就好。
顾先生就在怀王府,如同怀王和姐姐一样也不再出门,至少她活着的那两年顾先生一次门都没有出过,如同姐姐和弟弟一样与怀王府融为一体。
他今日怎么出门了?
他也是一直伪装?
现在自己死了,姐姐嫁了,他就不用再做样子了?
隔着雪粒子,仗着这张新的面孔和药箱,君小姐毫不回避的看着他。
顾先生却没有再看她,因为这张陌生的面孔和药箱。
他不认识她们,他认得她们是铃医。
他的视线一扫而过收回迈下台阶疾步向东而去。
君小姐的视线追随着他,他去的方向是陆宅?
“小姐。”柳儿将幡儿展开举起在君小姐的头上,“那个人有凶兆吗?”
君小姐看了看被关上的怀王府大门,九褣……好想冲进去啊,这么近。
她深吸几口气再次看向顾先生。
顾先生果然站到了陆宅的门前。
“我们回去吧。”君小姐说道。
不待柳儿反应过来,人就原路返回也向陆宅走去。
回去?柳儿一怔,她来不及多想忙举着幡儿追过去。
而陆宅这边的门房也被吓了一跳。
很少见不是锦衣卫的人来喊陆宅的门。
“你什么人啊?”门房在内问道。
“我是怀王府的。”顾先生在外说道。
怀王府?
门后一阵沉静。
天地之间一瞬间只听到雪粒子沙沙的响。
“我只是要见陆大人。”顾先生接着说道。
内里还是一阵沉默。
看着这个站在雪中被挡在门外的男子背影,君小姐站住脚。
如同她们一样,他也不能随便见人吗?而别人也不随便见他吗?陆云旗也不见吗?
里面没有再回应,顾先生也没有再说话,就在门边站着。
雪粒子渐渐变成雪花,北风也吹起来,将雪花吹的天地之间舞动。
身上的雪瞬时就披了一层。
虽然她们穿的厚,脚底已经开始有些发冷。
君小姐慢慢的走过去,眼角的余光看到门前站着的顾先生跺了跺脚。
他穿的有些单薄,看样子是急匆匆出门,连斗篷都没有穿,脚下不会穿的还是家宅里穿的鞋子吧?
出什么事了?
君小姐慢慢的走到那条小巷子里站住,虽然这里能避开顾先生的视线,但是她知道这里避不开锦衣卫的视线。
可是她就是不想走,仗着这张脸这个药箱以及当下的过节再冒险一次吧。
这个人一定有大凶兆,柳儿想到,用力的将不大的幡子展开挡在君小姐的头上,虽然这根本就挡不住什么。
但并没有等多久,急促的马蹄声就在街上响起,风雪里陆云旗疾驰而来,原本一向围在前后左右的锦衣卫们都被甩在了后边。
不待马挺稳他就跳下来,身上头上亦是披了一层雪,同顾先生一样,他也没有穿戴斗篷帽子,似乎也是急匆匆从家宅中冲出来。
家宅。
他的家宅本该是这里,但却从外边而来,那自然是在另外一个家宅。
君小姐一动不动,虽然明知随着陆云旗的到来这里的眼线更是遍布。
顾先生在听到马蹄声的时候就从门前疾步迎来。
君小姐看着他们站在一起,顾先生说了句什么,陆云旗没有再问翻身上马向前,顾先生立刻跟着疾步。
锦衣卫们也随之跟上。
一队人马几乎是未停就向前而去。
方向是怀王府。
君小姐看着风雪里的人马。
虽然听不到顾先生说了什么,但她认出了顾先生的两个口型。
怀王。
九褣。
不会这么倒霉吧,难道九褣也出事了?
她猛地转过身沿着巷子而去,柳儿又是没反应过来,甩着酸疼的胳膊忙跟上去。
风雪里盯着君小姐的阴冷视线收回。
“为什么不能去打断她的腿?”
“是啊,打断她的腿怎么样?她的圣旨总不会随身带着吧。”
“万一随身呢。”
“竟然这样来大人门前挑衅,简直不可忍。”
“算了,暂时不管她,大人有更重要的事做。”
低低的声音散去,几个人影也再次隐没风雪中。
第一百八十八章 怀王病了
雪只下了一日,但雪后的天寒却让京城的人们在家躲了好几日。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啊。
定远侯府的后宅里暖香袭人,屋子里满是珠环翠绕的女子们。
定远侯夫人穿着大红折枝花丝袄,正在镜台前轻匀薄粉,身后几个丫头捧着一盘盘的珠宝等待梳头妈妈的择选。
“君小姐来了。”
门外传来丫头们的声音,紧接着门帘就被掀起了。
不待定远侯夫人允许就进来,这也是定远侯夫人早就吩咐过的,表明了对君小姐的看重。
这个待遇赶上普宁师太了,不过那可是普宁师太尽心诚心结交三四年才得到的,君小姐则只用了三天。
定远侯夫人从镜子里看着走进来的君小姐微微一笑。
“外边冷不冷?”她问道。
君小姐施礼。
“有点冷。”她说道。
定远侯夫人笑着,待梳头娘子将一只赤金菊花钗插在发鬓上转过身来。
“我听说北边的人都怕冷。”她笑道。
大概是吧,但她一直在南边,所以还好。
君小姐笑了笑没有再多说话,将药箱放下。
“夫人气色很好。”她说道,一面拿出脉枕。
定远侯夫人抬手按了按脸颊,笑意满眼。
“都这样说,吃了君小姐你的丸药,我的气色真是越来越好。”她说道,一面自然的伸出手放在脉诊上,“大家都要求你的药丸吃呢。”
“药可不能乱吃。”君小姐说道,抬手搭脉,“而且也不是我的丸药的原因,是夫人病好了,身心愉悦寝食俱安,自然气色就好了。”
定远侯夫人笑意更浓,没有再说话看着君小姐诊脉。
屋子里安静片刻,君小姐收回手。
“夫人的身子没有问题了。”她说道,收起脉诊起身,“药以后不用吃了,安神香也不要用了。”
说罢施礼告退。
定远侯夫人有些想笑,别的人进了侯府巴不得多说话多攀扯,君小姐倒好,看完就走,除了说病症的事一概不多言。
“君小姐你先别急着走,老夫人说最近不太舒服,你正好来了给她看看。”她说道。
能给定远侯老夫人问诊多少人都求之不得,君小姐却站着没动。
“别的大夫看过了吗?”她问道。
定远侯夫人就笑了。
“君小姐,你放心吧,老夫人就是求你一句话安心,不会缠着你坏了你的规矩的。”她笑道,亲自伸手拉住她,“来来跟我来。”
君小姐只得随定远侯夫人来到定远侯老夫人这里。
冬闲无事,老人家又爱热闹,屋子里聚集了很多妇人打牌说笑。
定远侯老夫人并没有打牌,而是看几个小丫头串珠子,见到君小姐来了很高兴,又指着给几个夫人介绍。
“这是神医,不是谁都能有好运气被她诊治的。”她说道,带着几分炫耀。
妇人们显然都知道君小姐的名头,含笑看着她。
君小姐也给定远侯老夫人诊了脉起身。
“老夫人身子略有不适,但并无大碍,找个太医开几服药就好。”她说道。
定远侯老妇人瞪了君小姐一眼。
“你这孩子一点也不留情面,我才说了大话,你就打我的脸。”她不悦的说道。
虽然神态声音不悦,但眼里却是笑意。
屋子里的人便都笑起来。
君小姐也笑了笑没有接话,低头收拾药箱。
那边牌桌上还在继续,随着出牌夹杂着闲谈。
“…说到神医,我看太医院这次遇上麻烦了…”
“…是怀王病了的事吗?”
君小姐的药箱微微一顿,旁边殷勤的要帮忙的丫头不解的看着她。
“君小姐…”她问道。
君小姐已经将拿出来的手又伸进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
“老夫人有头疼的老毛病吧。”她说道。
丫头点点头,定远侯老夫人也听到了很是高兴,伸手要过瓷瓶。
“我的老毛病还能治?”她说道。
君小姐一一回答她的话,又对一旁的丫头仆妇叮嘱怎么用药,耳朵却一直竖着听着旁边的牌桌上的说笑。
“……说是风寒,并不多重…”
“……风寒,他可是个小孩子,又没有爹娘照顾…”
“……你说什么呢,快出你的牌…”
话题到这里立刻就打住转开,几个妇人开始说一些谁家妇人穿了什么样衣服,做了什么鞋子,宴席上摆了什么新鲜花样之类的内宅闲谈。
君小姐将话说完,背起药箱施礼告退了。
大家也都知道她的习惯,没有再挽留自有仆妇送出去。
待到打牌的人也散了,定远侯夫人亲自服侍老夫人歇午。
“母亲,君小姐的医术我不敢说是最好的,我看对待妇人孩子,她很有些本事,怀王的病……”她想到什么忽的说道。
话没说完就被定远侯老夫人瞪了眼。
“这话是咱们能说的吗?”她说道。
定远侯夫人显然也知道,垂下视线。
“我只是觉得,这么小的孩子,怪可怜的。”她低声说道。
“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又能怎么样?”定远侯老夫人说道,“太医们都不肯踏着浑水,何苦拉别人。”
定远侯夫人听到这句话心跳了两跳。
这么说…
定远侯老夫人却闭上眼不再说话了,定远侯夫人也不敢再询问,将被子盖好,吩咐丫头们守好自己退了出去。
帐子里定远侯老夫人又睁开眼,眼神黯然。
“可怜,可怜,活着也是可怜,还不如早点解脱,下辈子别再托生这帝王家了。”她喃喃几句再次闭上眼。
……
她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君小姐在街上疾步而行,丝毫感觉不到阴冷。
她谢绝了定远侯家的马车相送,她能稳步的走出定远侯府已经是不容易了,现在她必须走一走,让冷风吹一吹,要不然她坐在马车上一定会疯。
自从那日离开陆宅的胡同,她一直想办法打听,但怀王府在京城是个被遗忘的禁忌,怀王府的事更是半点传不出来,根本就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