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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小姐,下次再见喽。”他说道。
君小姐笑了笑,对他们还礼。
“下次再见。”她说道。
年轻人们大步跟上朱瓒。
“这君小姐有意思啊。”四凤说道,又回头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君小姐,“豪爽英姿啊。”
朱瓒头也没回笑了。
“这算什么豪爽英姿。”他说道,“跟…她差远了。”
最后一句话低声几不可闻,随着前行消失在嘴边。
而这边的柳儿也终于松口气上前。
“小姐,这些人真讨厌。”她说道。
君小姐笑了笑。
“也不算真讨厌,最多口舌无状。”她说道,看着朱瓒等人的背影,“只要别像我以前见过的一些人,以蹂躏人为乐就好。”
柳儿惊讶。
“以蹂躏人为乐?在哪?”她问道。
她从小就跟着小姐怎么不记得见过有这种事?
自然是在京城了。
君小姐笑了笑。
那时候她跟着师父学医的第三年,如同前两年那样赶在年节回京团聚过年,骑马一路奔波而来,路过城门时看到几个人正在围殴一人。
那几个人穿着华贵,很明显是有钱人家的子弟。
几个人打一个已经很过分了,这几个人还不要脸的把脸遮住。
这就是师父说的打闷棍吧。
她看的没好气,趁着过城门喊着让开举起鞭子狠狠的向他们抽去。
那几人果然不要脸,还想阻拦打她一个女孩子,师父给她准备的路上用的一袋子蛇正好派上用场,被她甩给那几人,把他们吓得跑开了。
送佛送到西,她拿出公主的玉牌让闻讯过来的城门守卫护送那被打的昏死在地上的人回去,这才拍马扬鞭而去。
算起来那是七年前的事了,真是久远的都像是上辈子的事。
可不就是上辈子,九龄公主上辈子的事。
“好了,走吧。”君小姐收起遐思,对柳儿笑了笑。
小姐生气她就生气,小姐不着急她就不着急,柳儿也笑了笑点点头将幡儿举高迈步。
巷子里因为朱瓒等人离开而在此聚拢的人们都看着她们,比起先前的鄙夷神情,更添了几分讥笑和嘲讽。
“真是不要脸。”
“怎么不跪下来求这些人让她看病呢。”
“就是,这些人勾搭上了,就发财了。”
压低却又让人听到的议论不断的传入耳内。
君小姐不以为意,看到适才说有凶兆的妇人还站在那边,便再次走过去。
但这一次见她要过来,那妇人呸的啐了口先转身离开了。
君小姐只得停下脚,四周响起笑声。
就在这笑声里,巷子外走进来一个妇人,脚步匆匆面色忧急左看右看似乎在寻找什么,看到君小姐,以及柳儿手里举着的幡儿,顿时眼睛一亮。
她疾步走来站到了君小姐面前。
“君小姐。”她说道,带着几分期盼,“你看我有凶兆没?”
巷子里的笑声一停,所有的视线都看向那妇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有求凶兆
什么意思?
主动问人看自己有没有凶兆?
这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为了反驳适才这铃医开口就说别人有凶兆,所以她主动相问?
这是羞辱?
巷子里的人都看着这妇人。
这妇人面生没见过,不是他们这里的街坊,难道是别的地方看着铃医不顺眼的?
君小姐并没有恼怒,看了这妇人一眼。
“你没有。”她说道,越过这妇人就要走。
不得不说,骗子和讨饭的都脸皮厚这句话真对。
巷子里的人笑着看热闹。
那妇人显然不想让君小姐这样走,忙又跟上。
“君小姐,你再看看呗。”她说道,神情带着几分哀求,“我真的有凶兆。”
巷子里看热闹的人脸上的笑再次僵住。
看着这妇人的样子,如果是演戏的话,也太投入了吧。
君小姐看着她笑了笑。
“这位大婶,你真的没有凶兆,你放心吧。”她说道。
妇人神情没有丝毫的欢喜,而是更加不安。
“君小姐。”她还是不愿放君小姐离开,忍不住伸手抓住她的衣袖,“我没有,不如你去我家里看看,看看谁有凶兆?”
天爷!
巷子里看热闹的人目瞪口呆。
君小姐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还没说话,那妇人已经再次开口。
“君小姐。君小姐,求求你了,你就看一眼吧。”她哀求道。
“我就看一眼。如果没有的话,你们要另请高明,不要缠着我了。”君小姐说道。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的怪?
好像请她看病是多让她为难的事?
听到一个大夫说这话,但凡有骨气的问诊的人就应该甩他一个嘴巴子。
但这位妇人显然不知道骨气是何物,闻言大喜。
“好好好。”她连连说道,唯恐说晚了,这女孩子反悔。
说着忙忙的前边带路。
看着这一行人走了。巷子里的人还神情愣愣。
“真请吗?”
“会不会是花钱请的托来演戏啊?”
“不是,我听说这个铃医看病真的挑拣人。”
“对对。听说有个老婆子让她看病,她反而不给人家看,说那老婆子不配。”
“不配是什么意思?”
“好像是她要看病,是自己挑病人。”
“那就是说她不是什么都会看了?只捡自己会看的看?”
“好像是好像又不是。”
“别想了。跟着看看去不就知道了。”
巷子里一阵议论后人们都涌了出来,看着街上前行的三人追了过去。
转过一条街来到一家门前。
看这门面虽然不算高门大户,但也是殷实之家。
妇人敲开门,门房看着君小姐主仆神情有些复杂。
“三娘,这样不好吧。”他说道。
妇人瞪了他一眼。
“你一个男人家懂什么。”她低声喝道,“不要乱说话。”
说着又对君小姐歉意的笑。
似乎唯恐这门房的言语惹怒了君小姐。
君小姐笑了笑并不以为意。
“君小姐快请。”妇人说道。
门房只得让开了,看着君小姐跟着这妇人走了进去。
“女人们啊,就信这些神神叨叨的。”门房摇头一面无奈的关上门。
宅院修葺的工整,朴实大气。显然很有底蕴。
“君小姐,我家夫人跟豆娘是手帕交,她临走前竭力的推荐君小姐。说遇到难事一定要找您。”引路的妇人忽的低声说了句。
豆娘,就是那日晚上求诊的妇人吧,柳儿想到,原来她也宣传了小姐啊。
君小姐含笑点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不多问,不多说。
妇人心里再次松口气。越发相信这君小姐是个高人。
君小姐跟随那妇人穿过花墙,就来到了这家人的后宅。
屋檐下站着丫头们。院子里跑着孩子们,屋子里更有女子们的说笑声传来,空气中似乎都弥散着脂粉的香气。
这里是女人们孩子们生活的地方,虽然有些女人孩子需要抛头露面奔走生计,但更多的女人孩子则是养在深闺,来往于自己特定的亲友们之间,不见外人也不为外人所知。
“君小姐来了。”妇人对丫头们说道。
院子里的人都看过来,丫头们也打起了帘子。
君小姐看着这些女人孩子们,神情平静的上前。
是的,她不需要多么热闹的开张庆贺,也不需要找多人来捧场。
她不需要散财以仁心仁术来俘获追捧,她也不需要高喊妙手回春来者不拒瞬时扬名。
她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稳妥的被接受的行走于深宅内院的机会。
她一点点的在深宅内院中聚集名气,俘获这些高官重臣身后的女人们,不要小瞧了这些女人们,很多时候她们能决定一件事的成败,一个人的生死。
她的姐姐弟弟都在深宅内院的最深处,她一步步的走过去,总有机会走到姐姐弟弟跟前。
……
陆家大宅的内院里,丫头仆妇们云集,但脚步轻轻,没有丝毫的嘈杂,有两个丫头从外碎步而来。
“公主呢?”她们低声询问。
屋檐下的丫头们伸手指了指一个方向。
“在花园里。”她们说道。
这条街上原本有很多人家,但随着怀王府和陆宅安置与此,很多人家都搬走了,陆云旗这个宅子占据了两家的地方,修建的阔朗,尤其是花园,更是花林繁多四季不败。
“当初怕这些花木养不活,大人就干脆把别人花园里的土挖地三尺一并移了过来。”
花园里两个丫头含笑说道,指着前方一片浓郁盛开的鲜花,她们所在的身后则是一面湖,此时坐在小亭子里,这小亭子几乎是五彩玻璃打造的,绿茵湖水映照下熠熠生辉。
九黎公主坐在地上的毯子上,正在绣架上穿针走线,百褶的裙子如同花一般铺撒在地毯上。
坐在一片五彩玻璃亭子中,不施粉黛素衫素裙的她却显得格外的亮眼。
她偶尔抬头看一眼前方的花圃,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
“是啊真不错啊。”她还会说道。
她的声音永远是那种轻柔,姿态就算是坐着也是无比的端庄。
这就是宫里的养出来的公主啊,本来会是真正的长公主的公主啊,深受先皇和太子喜爱的公主。
丫头们带着无法掩饰的敬畏看着她。
两个丫头来到了这里,恭敬的施礼。
“公主,大人今日说不回来了。”她们说道。
九黎公主含笑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她说道。
丫头们便低头退开,但有一个迟疑一下端着茶上前。
“公主。”她跪下说道。
九黎公主放下针线,接过茶,一面看着前方的花圃。
跪在地上低着头的婢女忍不住抬起头。
“公主,大人又新纳了一个女人。”她急速的说道,“是西城门吏的…”
说到这里似乎说不下去了。
她低下头,声音低不可闻。
“西城门吏的小妾。”
九黎公主看向她。
“哦。”她说道,将茶杯放回丫头的手上,再次拿起针线,神情专注的继续绣花。
丫头神情忐忑疑惑一刻,到底不敢再多说话捧着茶退开了。
相比于安静的内宅,京城的大街上正是最喧闹的时候,酒楼茶肆里人满为患,售酒的提篮叫卖的穿梭于客人中,但就在这高声笑语中忽的响起一阵喧哗。
“让你们给我们七爷把包房让出来,你们聋了吗?”
有两三个人站在二楼的走廊里大声喊道。
几个店伙计神情不安的对着房内的人施礼。
坐在楼下散客席的朱瓒抬头看去。
“谁啊这是。”他啧了一声,“竟然比咱们还嚣张。”
第一百五十章 愿为嚣张
嚣张这个词从来不是什么好词,但从朱瓒口中说出来就好像是很荣耀的事。
同坐的年轻人也啪的一拍桌子。
“就是,我们还坐在散座呢。”他说道。
他们说话时那二楼的人已经让出了屋子,不知道说了什么,不仅没有愤怒,反而跟店伙计一样对那三人点头哈腰毕恭毕敬。
“看来是个大人物啊。”一个年轻人挑眉说道。
“京城竟然有这大人物咱们不认得?”张宝塘也说道。
四凤看着那边几个店伙计走下楼,则干脆一抬手。
“来来。”他喊道。
店伙计们自然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