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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样子还想抱住他,杜公公不由打个寒战。
他是太监。很多人都对他们避之不及,就算讨好。心里也是厌恶的,尤其是不愿意跟他们有身体上的接触。
这个朱瓒却是毫不在意。
杜公公心里有些莫名的暖意又有些不习惯,后退避开了朱瓒,神情缓和了很多。
“朱世子,您不要胡闹了,陆大人为什么要抓你,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他说道。
“我知道啊。”朱瓒说道,神情认真没有半点敷衍,“所以我要去跟陛下解释和认罪,你快带我去见陛下。”
他说着看了眼那边的陆云旗。
陆云旗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看,他多吓人,我可不要被他带走。”朱瓒说道。
陆云旗是很吓人。
但他能吓到您吗,太监心里叹口气,您连皇子都说打就打了,打完了还能装无辜,谁还能跟您比。
您真是有个好爹啊。
“陆大人。”太监看向陆云旗,抬手施礼,“陛下有令,召朱世子进宫。”
陆云旗伸出手。
太监立刻心领神会的拿出手令,一个锦衣卫上前接过仔细的查看,转过身对陆云旗点点头。
陆云旗摆摆手,锦衣卫们再次齐刷刷的将刀入鞘,让开了路。
“世子爷,请吧。”太监说道。
朱瓒应声是。
“杜公公请。”他彬彬有礼的说道,哪里有半点适才撒泼无赖状。
二人在五城兵马司的拥簇下向前皇城走去。
“杜公公,咱们是好些年没见了,您是一点也没变呢,比七八年前都要精神。”
“杜公公,您这腰牌,都升到这级别了啊,真是太厉害了。”
“杜公公,您喜欢喝什么茶?你看我来的急,什么也没带…”
絮絮叨叨的声音从他们抬脚迈步都没停过,太监被说得忍不住笑,又忙板着脸。
“世子,咱们出来办差的规矩,可是不能说话的。”他说道。
朱瓒做了个歉意的表情,冲他拱拱手,肃重了神情乖巧的一语不发。
乖巧。
巧乖还差不多。
杜公公心里可不敢真把他当乖巧的人看,这祖宗指不定哪里就坑了你。
看着他们在大街上远去,武大人也摆摆手。
“走走,守城门去。”他说道,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看也不看那边的锦衣卫们,一众官兵呼啦啦的也走了。
大街上只剩下陆云旗等人,散了的民众也都在四周小心的窥探着。
锦衣卫要抓人,先是被一群官兵的阻拦了,接着被抓的人嚷着要见皇帝,皇帝真的派人来接他了。
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见锦衣卫们这样没脸。
民众们的视线惊讶又带着几分兴奋。
“大人,就这么算了?”江百户低声说道。
陆云旗看他一眼。
“我们的事做完了。”他说道,“当然就算了。”
他们的事做完了吗?
朱瓒还是没抓到,要是到了皇帝跟前,说话的臣子肯定一大把,那就他们锦衣卫要想再审问朱瓒就更难了。
江百户皱眉。
陆云旗已经上马调转马头。
“陛下让我们押解朱瓒进京,朱瓒现在不是已经回来了。”他说道。
这样也行啊。
江百户忙跟着上马,陆云旗看他一眼。
“我们听陛下的。”他说道。
他的话很少,还好下属都已经习惯。
我们听陛下的。
陛下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让做就做,让停就停。
至于别人的看法,屁都不算。
江百户笑着应声是,示意众人上马。
“回镇抚司。”他说道。
看着这些锦衣卫们在大街上离开,民众们都从躲藏处走出来,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忽的前行的队伍又停下来,位于正中的陆云旗回头看过来。
骚动的人群如同瞬时被冻结,鸦雀无声。
陆云旗的视线扫过身后四周的民众,男女老少贫贱富贵,或者惊慌或者躲闪或者讨好或者面无表情。
“大人怎么了?”江百户问道,也向后看了眼,“有什么不对吗?”
陆云旗没有说话。
大人本就不爱说话,江百户没有再询问。
但陆云旗却开口了。
“我觉得…”他忽的说道。
他突然觉得有人在看着他。
第一百一十四章 穿过人群的你的出现
事实上街上的人此时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而且除了这些表面上,暗地里还有很多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但这些视线都是窥视。
而他感觉的视线是看。
很少有人会看着他。
这种感觉说不清,看过去更没什么发现。
或许,最近他太多疑了。
陆云旗收回了视线。
江百户还在竖着耳朵认真的听,却三个字后陆云旗又没声了,而是催马前行。
大人事物繁杂,又临近婚期,想的事多一些。
他也不再询问跟在陆云旗身后而去。
晨光明亮,大街上重新恢复了热闹,似乎一眨眼人群从地下冒出来,挤在一起议论着说笑着适才的惊险和热闹。
君小姐贴在墙边,静静的看着这热闹好一刻才回过神走出来。
她的心里有些乱,要想些什么又克制着不去想,以至于神情有些茫然。
她在人群中穿行,直到有人站到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路。
“君小姐?”有男声说道。
君小姐抬起头,看着面前站着的年轻人。
“宁公子。”她说道。
看着抬起头露出的面容,以及传入耳内熟悉的声音,宁云钊只觉得眼有些花。
真的是她!
他不是在做梦吧?宁云钊又想道。
……
宁云钊昨夜几乎一夜未睡,反复的看着阳城送来的信,想了很多事,但又什么都没想,甚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睡不着。
就好像小时候听到家人安排明日出门爬山玩水一般。兴奋的睡不着,期盼着明天的快点到来,想象着怎么玩去玩什么。
当然,这跟那个完全是两回事。
大约是这个故事太精彩了。
他读过很多书,也见过一些奇闻,但像君小姐这般的还是第一次见,而且事情的主人公还是自己的熟人。
当然。也不能算是熟人吧。
不过至少可以说是认识的。
对于自己以及认识的人身上发生的事。总是要比对其他人的要令人激动一些。
反正也睡不着,他干脆叫醒了同伴们出来吃早饭,没想到在茶楼上看到了锦衣卫抓成国公世子这一幕。
当然对于这种热闹他并不在意。
锦衣卫不能把成国公世子怎么样。最多震慑恐吓一番。
在没有合适的稳妥的能够接替成国公军防重任的将官之前,皇帝不会触怒成国公。
毕竟距离国都被攻破的战事并没有过去多久。
当然对于成国公盘踞北地这么多年,势力威信日渐成重皇帝也是深感忧虑。
尤其是连北地的官员们都纷纷听命成国公,甚至讨好。例如成国公一句要北地增强门禁,不仅河北路这般连山西河南路都跟着凑热闹。
所以有关成国公的奏折弹劾也越来越多。这是警告也是威慑。
不过现在还不到翻脸的时候,万事以国民为重。
果然这边对峙才片刻,那边皇帝就派人来打圆场了。
“要我说当初就不该这样纵容,哪有总兵带着妻子儿女一同赴任的。”
“家国家国。家国都在一起了,难免猖狂。”
“这次必须把成国公世子留在京城。”
“成国公既然把世子送回来,也必然是这个意思了。”
“算他还存着天地君亲师的信念。”
街上的锦衣卫官兵们都散去。重新熙熙攘攘,同伴的议论也随之而起。宁云钊一面喝茶汤一面看着外边。
“所以当初太祖要以文制武,对武将严苛防范,因为太祖知道武将一旦坐大,便不好控制。”他顺口答道,“还有谁比太祖更清楚这个。”
当初太祖就是武将身份反了争的天下。
同伴们咳咳几声。
“这话可说不得。”有人忙说道。
这话要是说出去,岂不是说成国公有反心。
宁云钊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说道,“我只是说…”
他的话说道这里,猛地站起来,茶汤也扔在桌子上,人看向窗户外的大街上,神情惊讶不可置信。
“她怎么来了?”他脱口说道。
正等着他说下文的同伴们莫名其妙。
“谁来了?”大家问道。
而这边宁云钊已经不见了,门拉开着,楼道里有蹬蹬的脚步声远去。
……
宁云钊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原本认为已经模糊的记忆瞬时清晰无比。
脸还是那张脸,神情也还是那般的神情。
日光罩在她的身上,如同蒙上一层薄纱,似真又似幻。
身边人来人往,说笑吵闹,车马穿行。
这应该不是梦。
但阳城到京城千里之远,她怎么就这样突然的出现了?
“这真是太巧了。”君小姐说道。
是啊,这真是太巧了。
宁云钊又笑了,要说什么又似乎说什么也不合适。
这太突然了,他还没来得及想该说什么。
“是啊,真巧。”他说道,“你,怎么来了?”
当他问出这句话时,身后响起说话声。
“这是谁呀?”
宁云钊一怔,转头看不知什么时候同伴都跟了过来,站在身后好奇的打量着君小姐。
他微微有些窘迫,旋即又为自己的窘迫而哂笑。
有什么好窘迫的,这样的女子难道不值得介绍给别人吗?
“这是我的同乡。”他坦然说道。
同伴们的神情古怪,看看他又看看她。
“同乡啊。”他们拉长语调说道。
宁云钊微微皱眉,看向君小姐。
君小姐已经微微一笑,对着这边的年轻人们屈膝施礼。
“我姓君,是阳城人。”她说道。
她落落大方,神情恬静,笑容真诚,没有丝毫的窘迫不安,以及觉得被这样打量这样询问而冒犯。
她所做的一切都依旧如同他初见时的一样,她从来没变,她就是她,不是那个存在于别人传言描述中的未婚妻,而是花灯节上偶遇的君小姐。
第一百一十五章 相逢即为巧
但宁云钊面上的笑意很快就凝固。
他看到了她的形容。
她的形容很狼狈。
她的头发有些散乱,衣衫凌乱沾染着尘土杂草,而且她裙子上被擦破,还有血迹斑斑点点。
原来同伴们神情古怪是古怪的这个吗?
他都没注意到。
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宁云钊觉得这很失礼。
“你这是怎么了?”他问道,看着她膝头裙子上的血迹,很明显,夏群单薄,那是跌倒擦破了的缘故。
君小姐低头看了眼。
昨晚夜行追踪被朱瓒打到膝盖跪跌在地上……
“刚才街上的人多,又突然乱跑,我被挤倒了。”她说道,垂头说道。
就像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忐忑。
“伤到哪了?”宁云钊忙问道。
君小姐摇摇头。
“没事,就是腿上一些擦伤。”她说道,再次道谢。
“怎么来看这热闹,这很危险的。”宁云钊说道,说到这里才想起来,“你…家人呢?”
他左右四下看,却并没有看到方家的人。
他本来也认不得几个方家的人。
君小姐还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