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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小姐又低头看着手里的图。
不过现在好了,有这张图,她自己也能好好的逛了。
“柳儿。累不累?”她回头看着小丫头说道。
这一路疾驰。就连好些大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一个坐卧行止娇惯的富家小姐一般的丫头。
刚开始的时候柳儿下了马都走不动路,但她这一路也坚持下来了。
柳儿冲她摇头。
“不累啊。”她大声说道。已经知道小姐要做什么,她伸手抱紧了君小姐的腰,“小姐,我们快赶路吧。”
君小姐拍了拍她的手。
“柳儿真厉害。”她说道。“坐好了。”
画图收了起来,握紧了缰绳。马儿在大路上疾驰扬起尘烟飞腾。
……
炙热在京城绿荫环绕的茶楼里被淡化了很多。
宁云钊站在窗边看着街上绿荫遍地,手里的茶已经端了半日。
“云钊云钊,添茶。”
身后的同伴们喊道。
宁云钊转过头看着一众人举着茶杯。
“反正你也坐不住,不如给我们添茶。”他们笑道。
宁云钊也笑了。果然依言走到一旁亲自煮茶。
“云钊,你家里真没事吧。”一个同伴走过来低声关切的询问,“我看你这段一直等着家书。”
宁云钊笑了。
“真没事。”他真诚的答道。看着同伴的关切又想了想,“不是我家的事。是一些别的事。”
这样的回答已经很真诚,同伴也是有分寸的,虽然心里好奇,但也明白再问的话就失了分寸,让大家尴尬了。
“没事就好。”他笑着说道。
话音落门外蹬蹬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拉开了,一个年轻学子一头汗的跑进来。
“大消息大消息。”他压低声音激动的说道。
屋子里的人都惊讶的看着他。
“明年三月的主考官定了吗?”
“这么早已经泄题了吗?”
“大考取消了吗?”
越询问越不像话,来人呸了声摆着手,顾不得坐下来端起一碗茶大口的喝了。
“是陆千户的大消息。”他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在座的人都坐直了身子。
“肉腰刀被抄家了?”
“肉腰刀被刺杀了?”
有人脱口问道,不待来人回答另有同伴已经笑了。
“不可能。”他说道,“你们没听说吗?司礼监的郭老奴,那可是皇帝潜邸时就跟着的太监,前几天刚被陛下用砚台砸破了头,当场被拖下去杖刑打个半死,赶去给先帝守陵去了。”
“这个听说了啊,因为郭老奴收了人钱故意留置了半日的奏章,被陛下发现了,陛下最恨太监弄权,这才如此严惩。”有人答道。
皇帝的这种做法大臣们很喜欢,让皇帝又添了清名。
“怎么?难道这跟肉腰刀有关?”有人问道。
说话的同伴一副神秘的样子看着大家。
“当然,如果不是肉腰刀出手,郭老奴那种深受皇帝信赖的潜邸太监怎么可能轻易就被扳倒。”他低声说道。
“这郭老奴怎么惹到肉腰刀了?这些人难道还不知道肉腰刀的厉害?”
“那可不一定,肉腰刀这种人就是一条疯狗,咬人,需要理由吗?”
屋子里响起七嘴八舌的议论。
完全夺去了来人要讲大消息的风头,他不得不敲了敲桌子。
“听我说听我说。”他说道。
大家这才重新看向他。
“对于肉腰刀来说,一个潜邸太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知道他最近做了什么事吗?”来人轻咳一声说道。
“别卖关子了。”
“快说。”
大家看着他纷纷催促道。
“他在五米巷子里买了一个宅子。”来人说道。
此言一出同伴们齐齐嘘声。
“他买一个宅子有什么稀奇的?”
“他在外边多少产业明的暗的大家谁不知道。”
“他要是一个宅子也没有才稀奇呢。”
眼瞅屋子里笑声一片。
“你们知道他那个宅子是做什么用的吗?”来人哼声说道。
“囚禁用私刑的地方?”
“藏财帛?”
大家猜测着各种事情。
来人只是摇头,再没人猜了之后才身子前倾压低声音。
“他,在那宅子里养了一个女人。”他慢慢说道。
众同伴一阵安静,旋即哗然,神情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
“他这个月就要与九黎公主成亲了。”
“就算要纳妾养小,也得等成了亲之后啊。”
来人对于大家的震惊反应很是满意。
“千真万确。”他说道,“你们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这谁知道!
倒是别人养了多少女人几个相好的,陆云旗都能知道。
同伴们安静下来看着他。
“大家还记得四月樱花时,他也出来在湖边赏花吗?”来人说道。
众人点点头,陆云旗白日出街的时候很少,所以大家印象深刻。
“他当时进了一个茶棚是不是?”来人接着说道。
众人再次点点头。
来人坐直了身子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陆千户用一座宅子养起来的,就是这茶棚里烧茶的少女。”他说道。
第一百零五章 闲谈亦有道
烧茶的少女!
屋子里的年轻人都愣住了,旋即神情兴奋。
这还真是一个匪夷所思的大消息。
“这是怎么回事?是旧情再续还是一见喜?”
“我觉得是旧情,这陆千户出身不是贫寒吗?说不定跟烧茶的女孩子是青梅竹马呢。”
“对对对,有可能,那陆千户为了前程不得不娶了九龄公主,现在九龄公主不在了,再也没人能阻挡他们了。”
“不是还有九黎公主吗?”
“说是个公主,唉,也不算个公主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在这个马上要大婚的时候搞出这种事,也是太嚣张了。”
“本来就嚣张嘛。”
屋子里议论纷纷,不管怎么说也都是十八九的年轻人,为了明年的大考疯狂刻苦的读书,难得出来休息一日,又涉及到朝中权臣,男女之情,当然很是感兴趣。
“你们注意点。”在一片热闹中宁云钊的声音响起。
众人扭头看去,见宁云钊还在煮茶,此时正将茶粉筛入水中,神情闲适。
“我觉得有关这位陆千户的事还是少议论,免得惹来麻烦。”他说道,“别像那位郭老奴一般倒霉。”
宁云钊的叔父是宁炎,身份地位可不一般,他说的话可常常大有意味的。
同伴们对视一眼。
“云钊,你的意思,这件事的确是陆千户做的?”一个同伴问道。
宁云钊将茶一一斟出。
“我只是觉得。”他抬起头含笑说道。“就算是条疯狗,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咬一个人,要么是这个人惹到了他,要么是上面有命令,最不济也是这个人走到了它面前,或者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总是要有理由的。”
同伴们点头。
“那依你说。这陆千户在这个时候养个外室,又是什么缘故呢?”有人笑问道。
“不管什么缘故,这些都是与我们无关的事。不用理会。”宁云钊说道。
这话让同伴脸上的笑散去。
“那依照宁兄这么说。”他说道,将手里的茶碗放下,“遇到麻烦,事不关己。怕引祸上身,就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吗?那我们读书明智科举入仕又是为了什么?”
虽然是同伴。但年轻人坐而论道也是常有的事。
大家饶有兴趣的等着宁云钊的回答。
虽然气氛没有紧张,但宁云钊的回答也会影响大家对他的看法和感觉,进而影响到与他关系的亲疏远近。
道不同不相为谋便是这个道理,割席断交也是年轻人们常有的事。
宁云钊笑了笑。将手里的煮茶器具放下,以示整容相待。
“当然不是。”他说道,“我的意思是遇到麻烦就想办法解决麻烦。但是同时也要保护自己,不要壮志未酬身先死。这样并不能解决问题。”
“我理解你的说法,我也知道这种做法是很多人很多官员都秉承的,但我也敬佩那些明知不可为而为,愿以身死警世人的人。”同伴肃容说道。
宁云钊点点头。
“我也敬佩。”他说道,“我的做法只是我的做法,我不认为我的做法对,也不认为别人的做法就是错,对错是圣人才能论断的,我不是圣人。”
他笑了笑。
“我的意思是,陆千户青梅竹马念旧情也好,贪图美色荒淫也好,这到底是他个人的私事,与国事无关。”
他接着说道。
“他既然敢做出这种事,就肯定不怕被人知道,而皇帝很显然也并不介意,我们以他的这件私德来攻击他,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反而会将我们置于危险之地,我是觉得这有些可惜,以及不值得。”
“不仅我会这样想,陆千户这个人很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你们想一想,一直以来他对付谁并不是利用这个人的私德有亏。”
“就比如郭奴儿,郭奴儿是因为做了违背了职责逾矩的事,且不论这件事是真的还是陆千户的构陷,总之这种事与私德品行无关,与规矩职责有关,所以才遭到了皇帝的严惩。”
宁云钊说到这里笑了。
“还是那句话,这个只是我的想法,并不就是对的。”他又停顿下,虽然带着笑意,但眼底却是一片肃正,“也不是说我就怕了。”
他的声音停下,旁边的同伴笑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君子可欺之以方。”他抚着折扇说道,“坦荡如此,就算是那样的奸佞之臣,我们也不会以阴私下作的手段待之。”
宁云钊一笑摇头。
“不是。”他说道,有些认真又有些玩笑,“不是不用这种办法,而是这种办法没用,有用的话。”
他挑眉。
“我自己就到大街上宣讲去。”
说着还一撩衣袍,做出说书人的姿态。
“就说这陆千户抢夺民女,荒淫无道,有辱公主是为大恶不赦。”
同伴们哄声笑起来,那位质问的同伴也笑着摆手摇头,眼中的芥蒂全消。
“不得不说,云钊。”他又换回了称呼,“这说书人的样子学的还挺像,手到擒来啊,其他同伴们也都笑。
“对啊,也没见过你去听说书嘛。”
他们包房喝茶饮酒寻的就是安静,从未去大厅凑热闹,所以也几乎不见那些说书的唱戏的。
宁云钊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的窘迫,又有些笑意。
那是因为最近看的信上描述的说书人讲述太多的缘故吧。
想到这里视线不由看向窗外,眼神一亮。
“我有事先走一步。”他说道。
说着话人已经向外而去,拉开门就疾步不见了。
屋子里的同伴们都还没反应过来。
“这是做什么?“
靠近窗户的同伴向外看去,看到宁云钊已经走出茶楼站到大街上。
“不会真的要去宣讲陆千户强抢民女的事吧?”他笑道。
众人都笑起来。
“当然不是,是云中又寄锦书来了。”一人指着街上不远处在人群中走来的一个小厮。
大家都认得,那是宁云钊的贴身小厮。
这些日子,就是他不断的传递着从阳城来的宁云钊的家书。
站在门口的宁云钊冲小厮招手,人群中晃着头寻找哪家茶楼的小厮也终于看到他,高兴的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