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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身上爬起,下了榻,冷冰冰道:“把衣裳穿好,你可以走了。”
女子震愕不已,娇声欲泣:“公子不喜欢奴家?”
刘莫寒叹了口气:“你明日再来。”
女子双目含泪,极为挫败地穿上衣裳,灰溜溜地离开。
女子前脚一走,萧逸之后脚就进来。刘莫寒急道:“药力要再加重。”他可以控制自己的动作,却无法压抑本能的欲…求。欲…念一抬头,怎么压也压不下。
萧逸之明言:“药力加重,若真的伤了你的身子……”
刘莫寒不耐烦地喝止:“你少说废话!性命攸关的当口还说什么伤身子。”
萧逸之向刘莫寒重重一揖:“侯爷的大恩,在下与内子永怀于心。”
刘莫寒身子倏地一震,“内子”二字如一幕烈火把他烧得心如荒漠。她的影子如沙漠中的海市蜃楼,念不绝,却握不住。
☆、第136章 绝招
单于王庭。
军臣坐在榻边把虚弱的月桐紧拥入怀。祁翰颤颠颠地走了入帐,军臣把他抱起坐在大腿上,把两人环抱在躯怀中。
祁翰大眼睛眨眨,看着月桐,模糊地叫了一声“母”。月桐搂住祁翰,泪水再也止不住潸潸而下。她的两个孩子如今好吗?出世才不过一个时辰就与他们分开了,再见何时?什么时候才能听到她的双生儿唤她一声“娘”?真有那么一天,她与祁翰是不是就要分开?她的三个孩儿,注定不能同抱同怀。
军臣亲吻她的额头,凄然道:“月儿,我们还会再有王儿的。”
月桐摇摇头,泪花翻飞:“我不再要孩儿,有翰儿就够了,护好翰儿就够了。”
万般凄苍涌上心头,又全哽在喉咙,军臣深吁了口气:“月儿,我一定会铲平呼洐族为王儿报仇。”
月桐痛心疾首地大哭:“两个王儿身子弱,我想起母后说过我小时候穿哥哥的衣裳,就会有哥哥的庇护。我怎么也没想到太后和呼洐姿竟然下毒。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王儿。”
军臣心头绞痛难当:“都是那两个贱人!我恨不得把她俩千刀万剐。”
月桐呜咽着:“如果呼洐王,右贤王和右谷蠡王出面阻止,又或者把罪名推到别人身上呢?”
军臣冷寒道:“这次我绝不让这两个贱人逃脱。”
月桐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她俩在大牢里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夫君听见了吗?”
军臣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忿然:“这些胡言乱语,听了只会弄脏耳朵。谁敢再把这些脏话传给你,我把他的头给砍了。”
月桐愤怒地哽咽:“没想到太后竟然会有如此狠毒的指责。两个王儿匆匆来了世上一遭,无辜枉死,还要背负如此大逆不道的恶名。夫君,你一定要为王儿讨回公道,还王儿清白。”
军臣轻抚她的发丝:“侯爷已在来王庭的路上,过几日,王爷们都到齐了,我会让太后和呼洐族给你和王儿一个交代。”
月桐枕在他怀中,轻抚祁翰的小脸蛋:“夫君,我来了王庭两年多,磨难一个接一个,我真的好累。你可以在王庭外给我建个庭院,我与翰儿住在那,平静无争,不挡别人的路,别人也不来骚扰。”
军臣心头揪痛:“月儿,等冬天过了,我陪你去兰氏王庭走走,散散心。那里有山有水,到了春天,景色很美。月儿,相信我,不会再有人伤害你。绝不会!”
月桐轻嗯一声。祁翰在她怀中,吸着手指头,身后是军臣坚实的胸膛。一个恍惚,就像是一家三口,在磨难中相依相偎。两年多了,她的心感动过,他做到了对自己的真心真意,□□的几十个女人成了摆设。但帝王雄心让他可以利用任何人来成就他的霸图,包括祁翰。念想至此,她不能不寒心。
她住在他心中的一个角落,身旁没有别的女人,有的是权倾天下的野心。
………
刘莫寒来到王庭正门时,律璟已在门口等候。
“侯爷辛苦了。”律璟行礼道:“单于派末将前来迎接侯爷。”
“其他王爷都到了?”
“右贤王,右谷蠡王和呼洐王两天前到了。”
“阏氏娘娘情况如何?”
“娘娘悲痛过度,这些日子都在寝帐中。单于不让任何人打扰。”律璟看了看刘莫寒,“太后那边传出了些大逆不道的胡言乱语,请侯爷小心。”
刘莫寒淡淡一笑:“既是胡言乱语,何惧之有?”
“请侯爷先回帐稍事休息。午时,单于会在帐中宴请各位王爷。”
………
刘莫寒去到单于主帐时,军臣与三位王爷已在帐中。
“侯爷辛苦了。”军臣道:“瞧侯爷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逐鞮冷冷道:“阏氏娘娘身子不爽,侯爷脸色又怎会好?整个匈奴谁人不知侯爷与阏氏娘娘情深意重。”
刘莫寒淡泊一笑:“自从两年多前阏氏娘娘来了王庭后,有关娘娘的流言总是没完没了。单于曾下令凡造谣者,立砍之。右贤王此时说出这种子虚乌有的谣言,当真是不把单于放在眼中。”
逐鞮冷哼一声:“是不是谣言侯爷自己最清楚。”
呼洐王向军臣行礼道:“单于,若说太后与姿儿下毒害死六王子和六公主,本王绝不相信。就算是太后与姿儿再痛心言而无信之人,也不至于傻到明目张胆地去毒害六王子和六公主。阏氏与姿儿一向不和,阏氏为何要问姿儿拿祁阳的衣裳?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隐情。”
军臣唇角微扬,目光冷锐的扫视呼洐王:“以呼洐王之见,其中有何隐情?”
呼洐王冷傲的微微昂首:“以本王推断,六王子和六公主绝非单于血脉。阏氏生下孽种,自知难以隐瞒,就下手毒害,嫁祸给太后与姿儿。”
军臣的太阳穴急跳了一下,眉心高高耸起,一字字从牙缝中蹦出:“以呼洐王所见,是何人的孽种?”
呼洐王斩钉截铁:“靖侯爷。”
刘莫寒哈哈大笑而起:“呼洐王,就凭你的大言不惭,单于足以废了你呼洐王的封号。”
呼洐王看向军臣:“单于,侯爷与阏氏在大汉别府独处半年,侯爷把所有差事都推了,就为了日日相伴。若说侯爷对阏氏无情,本王怎么也不信。”
刘莫寒冷冷一笑:“呼洐王可知汉帝已登基?今上的栗姬曾是本侯未过门的妻。因此事,景帝还是太子时对本侯已有忌惮。本侯成为和亲大使时,还是太子的汉帝要本侯无论如何一定要护住阏氏平安。后来得知太子曾动了心思要迎娶阏氏,可惜无功而返。阏氏曾是汉帝的意中人,如今又关系大汉与匈奴两国的和平,呼洐王认为本侯还有什么别的差事比照看好阏氏更重要?”
逐鞮阴冷一哼:“侯爷讲得如此堂而皇之!早有耳闻当初阏氏来到王庭时是死活不愿从了单于,多亏了侯爷在阏氏耳边甜言蜜语一番,阏氏才回心转意。侯爷不好女色,怎么就这么懂女人心,这么会哄女人?郎情妾意,朝夕相对,又怎会不日久生情?”
刘莫寒淡泊道:“右贤王此言可有证据?”
逐鞮向军臣行礼道:“如今六王子六公主身份有疑,请单于搜查阏氏营帐,细细盘问帐中人,特别是侯爷派到阏氏身边的管事。没有弄清六王子六公主的血脉之前,请单于莫要断言必是太后与左夫人下毒。”
刘莫寒心头大石略略挪开。话已至此,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把柄在手。孩子已死,再无从验证是谁的血脉,他们才能死咬着孩子是孽种不放。就算军臣坚持把太后和呼洐姿杀了,仗着这一层无法证实的怀疑,他们料想军臣也不能明正言顺地撼动呼洐族。
军臣的脸庞已心头火烧得通红,他强忍着他们对月桐和王儿的羞辱,就是要看心有百窍的刘莫寒会如何辩驳。他有怀疑,而且怀疑得不浅。月桐的心自己时常看不明,在他面前就通通透透。月桐和自己闹别扭,他三言两语就正中靶心。月桐在他府中近半年,与他是清清白白不假,但他日日相伴,亲手做生辰贺礼,如此用心,其中当真无情?
刘莫寒看见军臣越来越耐不住的脸色,不想再和他三人玩口舌之争,端起怅然的窘态,艰涩道:“事到如今,本侯也无法隐瞒。单于多次与本侯提及赐婚,本侯岂会不心动,而是实有难言之隐。本侯年少时,曾胡天胡地,没节制地服用寒食散,谁知这寒食散吃多了会亏空身子。正因如此,本侯的身子空了好几年,看了许多名医都不见好。本侯形如没牙的老虎,再好的美色也吃不起。既然吃不起,放在身边也难受,倒不如清心寡欲几年,看看是否能调理好。”
众人赫然震吓住了。
军臣诧异中急问:“侯爷所言属实?”
刘莫寒羞窘地叹气:“如此丢人的事本侯原是死活不愿讲,但如今竟有如此逆天的罪名扣在头上,本侯岂能不道明真相,为自己洗冤。”
呼洐王质疑:“侯爷自称亏空,可有证明?”
刘莫寒淡泊一哼:“是不是亏空找大夫一看便知。”
军臣命胡耶传招两位大夫,刘莫寒随大夫前去内帐检查。半个时辰后,三人回到主帐,大夫跪下回禀:“回单于,侯爷的确身子亏空。以目前身子状况,恐怕已有好几年房事艰辛,子嗣更是无望。”
这十来日,军臣纠缠在心头的郁结如烈日下的阴霾般一扫而空。他挥手示意两人离开。
呼洐王,逐鞮和逐鞬霎时面色惨白。太后和左夫人毒害六王子六公主,虽然罪证确凿,紧咬阏氏私通,是想要以刘莫寒与月桐之前道不明的暧昧来护住呼洐族。“房事艰辛,子嗣无望”这八个大字把他们竖起的盾牌打成粉末。
☆、第137章 降服
刘莫寒面容冷清地向军臣道:“单于与阏氏娘娘得上天恩赐龙凤双生儿,不料被歹人所害。阏氏娘娘悲痛欲绝之时,竟反被人诬陷私通,龙凤双生儿被咒为孽种。阏氏娘娘身受锥心之痛,再受奇耻大辱,单于若不狠狠惩治歹毒之人,阏氏娘娘的冤屈难伸,六王子六公主的深仇难报。”
军臣阴冷地扫视呼洐王,逐鞮和逐鞬,字字如箭:“呼洐王,右贤王,右谷蠡王,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深知大势已去,三人颓然地跪在军臣面前。
军臣目光冷寒如冰:“朕的六王子,六公主中毒而亡,所中之毒在祁阳幼时的衣裳和太后寝帐中找出。铁证如山,三位王爷还有什么可以狡辩?难道还要说阏氏亲手毒杀朕和她的王儿嫁祸给太后?”
军臣眼中的寒意渐渐燃烧而起:“太后和左夫人毒害六王子六公主。三位王爷不分青红皂白,竟敢称呼朕的王儿为孽种,诬蔑朕的阏氏与他人私通。三位王爷认为,该当何罪?”
呼洐王萎靡地苦笑:“想来本王老了,竟分辩不出是非真假,是时候退位让贤。”
军臣嘴角微扬:“呼洐王族下的左右庭,如今由呼洐王大王子和二王子执掌,无论他俩由谁来继位都会惹起纷争。朕看呼洐王的五弟宅心仁厚,堪担重任。”
呼洐王双眼忿然怒瞪。他这么多兄弟中,就数五弟最唯诺平庸,才智主见要什么没什么。若由他继位成为呼洐王,俨然成了傀儡,呼洐族就形如操控在军臣手中。只是,事已至此,他根本没有反对的余地。
呼洐王无力地叹息:“单于所言极是。本王立即下口谕传位给五弟。”
军臣唇边浮出丝丝冷笑:“呼洐王劳累二十年,也是时候好好休息。明日朕派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