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碌乱转,顾盼神飞。
主仆数人走到石桌前,齐齐屈膝行礼。
葛馨宁本能地想要站起还礼,韩五忙伸手按住她,头也不抬地道:“免礼吧。”
几人慌忙站起,那小一些的女孩子便敛衽笑道:“我和二姐连日闷在屋子里练琴,无聊得很。听说总管大人和夫人在园中也是无人解闷,我便想了个主意,斗胆自请到园子里来弹琴,就当是给二位贵人取乐了,希望总管大人不要怪罪!”
第184章。谈情,要用心
“我说小丫头怎会有这样巧的心思,原来是你的主意。”韩五淡淡地道。
这位罗小姐忙笑道:“我也是灵机一动,不敢求取巧,只盼不要惹贵人烦心就好!”
韩五低头喝茶,没有再接话。
葛馨宁怕罗小姐尴尬,只得笑道:“你这样聪颖的小姑娘,谁舍得烦你呢?”
小姑娘听见夸她,眉开眼笑,忙又向葛馨宁敛衽道:“夫人谬赞了!既然这样,我和姐姐就献丑了——差点忘了介绍,我二姐闺名叫‘玉兰’,我便叫‘玉桂’,不过,我更喜欢旁人叫我‘三丫头’,听着亲热些!”
葛馨宁看见她这副天真烂漫的模样,不禁发笑。
这时丫鬟们早已在不远处铺下席子,摆好了矮桌。姐妹二人席地坐下,调好琴弦,叮叮咚咚地弹了起来。
秦子产凑到葛馨宁的身旁,低声道:“你看,我没骗你吧?那个三小姐,从始至终都没有向我看一眼,只盯着韩五看个不休呢!你可要小心点了,这年头,太监也未必没有人抢……”
“你若不想死,就闭上你的嘴!”韩五伸手将秦子产整个人提了起来,咬牙道。
秦子产被他提在半空,犹自不甘心地继续说道:“韩夫人呐,你可要知道,隐患险于明火,一定要防患于未然啊!”
葛馨宁看得有趣,忍不住也压低了声音问道:“如何防患于未然?”
秦子产瞪大眼睛,在半空中抬起一只手来,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葛馨宁慌忙摇头:“不太好吧?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我挺喜欢她的,如何下得了手!”
韩五将秦子产放了下来,后者一得自由,就不屈不挠地凑到了葛馨宁的身旁,低声道:“既然你不想杀她,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葛馨宁虽知道这个人出的多半是馊主意,却还是饶有兴致地配合着问道。
秦子产偷眼看看韩五,见他一脸冷漠,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却还是不怕死地说道:“他自己不是说要当真的太监么?你就成全他好了!这样虽然你也委屈了一点,但这是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可以彻底绝了他在外面沾花惹草的念头!”
“说得有理。”葛馨宁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韩五攥紧了拳头,指节“咔咔”作响。
秦子产打了个哆嗦,双手抱头便要逃跑。
葛馨宁眼明手快地捉住了他的衣袖。
秦子产顾及到葛馨宁的伤,不敢用力挣脱,只得苦着脸转过身来。
韩五的手已离他的脖子不过两寸远了。
“我可是诚心诚意地帮你的忙,你难道要见死不救吗!”秦子产向着葛馨宁哀嚎。
葛馨宁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怎么会呢?我是那么绝情的人么?”
秦子产闻言,忙向韩五叫道:“你夫人叫你饶了我!”
“是么?”韩五将手停留在秦子产的头顶上,转过脸来问葛馨宁道。
葛馨宁点了点头,爱怜地看看秦子产,向韩五叹道:“你这个师弟为人真不错。他知道你在宫中过得辛苦,三番五次表示愿意进宫去陪你,你便不要辜负他的好意吧!”
“谨遵夫人之命!”韩五微笑起来,悬在秦子产头顶上的手没有去抓他的脖子,而是提着他的衣领攥紧,拘得秦子产连气都喘不上来。
“你们夫妻两个,真够歹毒的啊……”秦子产死命地拽着衣领,连声哀嚎。
葛馨宁摊开双手,表示无辜。
韩五向她微微一笑:“别听他胡说,夫人菩萨心肠,人尽皆知。”
秦子产恶心得险些把昨晚的晚饭吐出来。
这时琴声“铮”地一下子停了下来。
葛馨宁忍不住回过头来,关心地问:“怎么了?断弦了么?”
韩五的脸色立时冷了下来。他随手丢下秦子产,转过身来怒视着两位罗小姐,以及她们手中的琴。
那神情冷冽如腊月的寒风。葛馨宁毫不怀疑,如果两位罗小姐敢说一句“弦断了”,韩五便会毫不留情地拧断她们的脖子。
秦子产难得地没有笑闹,也跟着有些紧张地看向二位小姐。
只有他知道韩五此时最忌讳什么。
“断弦”是个很坏的兆头,韩五此时必定听不得这两个字。如果他当真为此而发怒,也只能怪两位小姐的运气不好了。
幸而罗玉桂小姐怔了一下之后,终于缓缓地摇了摇头,美丽的大眼睛里蓄满泪水,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葛馨宁于心不忍,慌忙安慰:“别害怕,他没有恶意的。刚才的琴弹得不错,怎么停了?”
罗玉桂眼中的泪水几乎要滴下来,她却竭力瞪大了眼睛,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看来总管大人并不需要我姐妹过来解闷,是我二人多事了……既然这样,我们便不打扰了……”
葛馨宁有些过意不去,忙要挽留,韩五已冷淡地道:“也好。你们到这园子里来,多有不便,以后也不必来了。”
“是,我知道了……”罗玉桂低头应着,泪珠子终于还是没忍住掉了下来,梨花带雨,分外堪怜。
几个小丫鬟忙俯身收拾琴桌,玉兰小姐已经走出老远,罗玉桂却慢吞吞地落在了后面,走到石桌旁边的时候,脚步更是慢得像蜗牛一样。
葛馨宁心里有些别扭,却也只得静静地等着她走过去。
这时韩五却忽然开了口:“罗小姐。”
“怎么?”罗玉桂慌忙站定了脚步,转过身来。
韩五淡淡地道:“你的琴弹得不好。中间有三处错音,指法驳杂不纯,不知是不是中途换过师傅的缘故……还有,琴是有灵性的东西,只靠技巧,是永远成不了好琴师的。弹琴,要用心。”
罗玉桂的目光由惊喜而转为黯淡,随后又渐渐地欢喜起来。
等韩五说完,她郑重地敛衽,行了个大礼:“多谢总管大人教诲。玉桂记住了,‘弹琴’,要用心。”
韩五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葛馨宁见罗玉桂走远,目送着她的背影,却不由得出了神。
第185章。你们还真豁得出去!
接下来的几日秋雨连绵,葛馨宁不便出门,韩五自然也只得在屋里陪着她。
听说北伐的兵马已经班师回朝,葛馨宁很想知道朝中的事情如何了,韩五却只要她静养,什么都不肯跟她说。
不过,看到韩五每日无所事事地坐在床边看闲书,葛馨宁便知道目下事情并不难办,因而也不十分担忧。
秦子产百无聊赖,只好日日过来寻个由头插科打诨,葛馨宁挺愿意他来解闷的,韩五却从不肯给他好脸色看,每次都恨不能拿门闩打他出去才罢休。
这日,雨终于停了,空气里弥漫着冰冰凉凉的水汽,沁人心脾。
秦子产一大早就来了,一会儿要给葛馨宁讲笑话,一会儿又缠着韩五陪他下棋,没有一刻消停。
韩五自然是烦不胜烦。
这时小丫鬟春香忽然捧了几碟精致的小点心进了门,盈盈笑道:“我们三小姐从京城请了个糕点师傅来,这几日正在学做宫廷点心,师傅夸她很有天分,小姐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特地做了来请韩总管和夫人品尝一下,看看还能入口不能?”
韩五微微蹙眉,只看了一眼,便兴趣缺缺地移开了目光。
秦子产忙抢了一块丢进嘴里:“美人做的点心,那自然是香甜可口,美味醉人……啊,啊呸!呸呸呸!咳咳——呕——”
他只顾说话,等到点心快要咽下去的时候才意识到味道不对,慌忙吐掉,口中依然酸苦不堪,忍不住干呕起来。
韩五好心地替他倒了满满一杯茶递过去,秦子产感激地一口饮尽,又忍不住跳了起来,鬼哭狼嚎似的大叫大骂。
韩五摊了摊手,表示无辜。
秦子产过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咬牙切齿地道:“姓韩的,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要烫死我么?”
韩五悠悠地道:“是你自己太心急——我可没叫你立刻便喝。”
秦子产骂骂咧咧好一阵,又将注意力转回到那几碟点心上去:“看着挺好看的,又是出自美人之手,味道怎么会……”
春香神色尴尬:“很难吃吗?我们老爷和二小姐都说不错……”
秦子产露出一个惊骇万分的表情来,尖叫道:“这样也叫好吃,你们老爷和二小姐,平时难道是喝砒霜过活的么?”
春香不敢多话,只是苦着脸站在一旁,犹豫着要不要劝葛馨宁和韩五也尝尝。
葛馨宁仔细打量着碟子里的点心,只见共有四样,一碟是藕色梅花形、一碟是的粉色菊花状,另外两碟是同心方胜形状,一碟是白色、另一碟是黄澄澄的颜色,看着颇为赏心悦目。
很难想象这样好看的点心会很难吃。葛馨宁想道,秦子产最喜欢夸张胡闹,此时多半是故意给罗小姐难堪吧。
刚才秦子产尝的是一块黄色同心方胜,葛馨宁迟疑了一下,拈起一块藕色梅花,小心翼翼地咬了一点点,仔细品尝。
秦子产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眼巴巴地等着她的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葛馨宁微微一笑,将一整块点心丢尽了嘴里:“味道还不错!我就说嘛,罗三小姐蕙质兰心,做的点心就算比不上宫里的御厨,也绝不会差劲到哪里去!秦公子,你的嘴巴也太刁了!”
秦子产瞪大眼睛,看看葛馨宁,再看看那碟子点心,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葛馨宁的话。
葛馨宁见他不敢动,便向韩五努了努嘴。
韩五在葛馨宁刚才吃过的碟子里拣了一块,小心翼翼地尝了尝,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味道还不错,罗三小姐果然心灵手巧。”
春香终于松了口气,笑了起来:“三小姐听到这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秦子产眼巴巴地看着韩五,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那个……真的好吃吗?”
韩五索性又尝了尝另外两个碟子里的,边吃边笑道:“还不错,尤其是这个蟹粉酥酪,清新爽口,十分见功夫,不信你尝尝!”
秦子产见他赞不绝口,终于放了心,忙抢着将碟子护到怀里,叫道:“算我倒霉,唯一一碟子难吃的被我吃到了!我替你们尝鲜,吃了那么大的苦头,你们可要补偿我,这一碟子都归我了!”
韩五抢了几次没有成功,不禁摇头叹气。
秦子产得意洋洋,挑衅地朝韩五呲了呲牙,然后抓起一大把藕色梅花塞进嘴里。
葛馨宁掌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与此同时,秦子产“噗”地一声,将满嘴点心一下子吐了出来,喷得满桌都是。
韩五早有先见之明,在他未喷之前已将茶盏护在手中,此时正悠闲地喝着茶水,神态安详。
秦子产的整张脸都皱在一起,眼泪都流了出来,伏在桌子旁边,又咳又喘,得空还要大叫大嚷几声,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葛馨宁早忍不住,伏在枕上大笑起来,颈后的伤处隐隐抽痛,她却兀自止不住笑。
秦子产端起茶碗想喝口水,却发现里面落了许多点心碎屑,无法下嘴。
他无计可施,只得跌跌撞撞地奔出房门,扑到花坛上用手抠着喉咙,干呕起来。
韩五无奈地耸了耸肩:“有那么夸张么?”
葛馨宁笑得咳个不休,半晌才道:“哪有,明明很好吃嘛!”
韩五斟了一碗茶送到她的唇边,笑道:“确实很好吃,不过夫人,你还是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