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圆熟,卓然自成一家,这岂是粗陋不勘,这是嵇康、姜夔之流的大家之作啊!”
段飞摸了摸鼻子,呵呵笑道:“弹琴的那位才是真的大家,他把我写的曲子稍稍改了一下,或许这便是朱兄感觉到很不错的缘故吧。”
“哦?弹琴者是何人?”正德大感兴趣地问道。
“他是在下请回家中的西席先生,唐寅唐伯虎,不知朱兄可曾听过他的大名?”段飞含笑问道。
第一〇〇章 【忍无可忍】
“唐寅!”正德心中一动,这个唐寅实在太有名了,当今最具盛名的大才子啊,正德前年生日还有人进贡了一幅唐伯虎的百鸟朝凤图,正德爱不释手,此刻听到唐寅之名,他不由喜得差点抓耳挠腮,立刻催促道:“船家,快把船划过去,我要请唐大师登舟一晤!”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一艘小船渐渐出现在大家面前,只见一个年约五旬的书生坐在船头抚琴,一个穿着青翠丫鬟装束的少女正站在船上引吭高歌。
这两人正是唐伯虎与秋香……哦,不对,是唐伯虎与苏蓉,见有船靠近,琴止歌歇,两人站了起来,奇怪地望着望着越来越近的大船,只见大船上突然冒出两颗脑袋,其中一个正是他们所熟悉的段飞。
“唐大师?……唐大师!”正德欣然喊道,:“有请唐大师过船一叙。”
唐伯虎向段飞拱拱手,道了声东家,然后向正德道:“唐某不敢当大师之称,不知阁下是……”
段飞笑道:“这位是朱公子,也是一位雅人,唐先生请过来吧,蓉儿,将小船的缆绳抛上来,我刚才钓了一条大鱼,可是百年难见的哦,你快上来看看。”
唐伯虎和苏蓉上得船来,首先便看到了木盆里已换上清水泡着的那条大黑鱼。
“好大一条黑鱼,真的是你钓上来的?”苏蓉一眼便认出了黑鱼的来历,她惊讶地说道:“这鱼怕是有上百年了吧。”
正德嘻嘻笑道:“这是一条黑鱼精,确实是段飞钓上来的,他已经将这鱼送给我了,请问小姐贵姓芳名?我曾在应天府见过你,当时是他救了你,现在你怎么成了他的丫鬟?姑娘你莫怕,有委屈尽管告诉我,我定会替你做主的。”
段飞记起正德帝风流好色的传说,心中不由一紧,只见苏蓉款款大方地答道:“婢子姓苏名蓉,被公子搭救之后自愿跟随公子以报公子的大恩,朱公子的好意苏蓉心领了。”
苏蓉一面说着一面深深看了正德一眼,随后挪开目光,转到了江彬、钱宁二人脸上,见到了江彬脸上那两个大疤之后苏蓉浑身一颤,脱口惊呼了一声。
正德上前伸手去握苏蓉的手,安慰道:“姑娘莫怕,我这位朋友虽然容貌丑陋,倒也是个颇有趣的人儿,姑娘放心,他不会伤害你的。”
苏蓉轻轻一扭身,不留痕迹地退到了段飞背后,她垂头道:“是苏蓉不好,苏蓉失态了,请朱公子原谅,请公子责罚。”
段飞笑道:“别说你了,我第一次见到这位江兄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去吧,隔壁就是厨房,就罚你为我们烧一壶洞庭碧螺春吧,唯有你的茶艺才能真正沏出一壶色香味俱全的碧螺春来。”
苏蓉答应一声,转去隔壁厨房去了,正德收回目光,赞叹道:“依偎云床榻,有女夜沏茶,段老弟你真是享受啊。”
段飞微微一笑,岔开话题为唐伯虎引荐了三人,正德这才回过神来,喜滋滋地对唐伯虎说道:“今日得见唐大师,真是三生有幸啊,不知唐大师如何屈尊到段家去做西席了?”
唐伯虎苦笑了一声,说道:“屈尊?我一介布衣,素来以卖字鬻画为生,有何尊可言?难得段公子抬爱,这才在段府混口饭吃,否则唐某只怕已要落魄街头了。”
“啊?”正德讶道:“在京中唐大师的手笔哪怕只是一张宽不及尺余的素签也价值千金啊,一幅春树秋山图更是被人以十万两白银买走,实难想象唐大师如何会落到这般田地?”
唐伯虎苦笑一声,说道:“过去的事唐某实在不想重提,请朱公子见谅,今日大家还是纵情山水吟诗作乐吧。”
正德倒也没有继续刨根问底,从善如流地说道:“如此甚好,适才听唐大师弹琴,苏蓉姑娘和歌,只觉此曲甚是奇特,段老弟说这曲子乃是他所做,我还有些不信,现在敢请大师为我解惑。”
唐伯虎看了段飞一眼,笑道:“这曲子确实是东家所做,我只是替他润色了一下,东家虽然年轻,却时有惊人之举,这首曲子只不过是他做的众多曲子中的一首而已,东家才思敏捷、学识广博,唐某实在是望尘莫及。”
正德惊讶地望着段飞道:“哦?还有这等奇事?段老弟,想不到你竟然能得唐大师如此赞誉,我还真小看你了,你有如此才学,为何不去考个功名?如此一来岂不是可以大展抱负,也不必等着别人举荐为官了。”
段飞苦笑起来,说道:“朱兄不要信他,这实在是过誉了,段飞所知的不过是一些旁门杂学,让我去读四书五经考八股简直难如登天,当年与唐先生齐名的江南四大才子除了唐先生曾经高中解元之外,其他三位都是连考不中,前些日子才见过的文徵明文大师今年还准备参加秋闱考试,他考了三十多年还是个童生,我实在不想在科举中虚度了光阴啊。”
江彬喝道:“胡说,科举乃是国家取士之正途,岂能说是虚度光阴?考不上那是因为他们才能不足,岂能责怪科举不好?科举自唐朝传下,经本朝太祖之手完善,为列代先皇首肯推崇,科举之中不知选取了多少名士重臣,段公子对科举如此怨怼,莫非对朝廷也有不满之意么?”
好大一顶帽子盖了下来,在江彬步步进逼之下,段飞也不得不奋力反击,他双手抱拳向天一举,恭声说道:“在下并未有说科举不好,更不敢质疑太祖及列代先皇,江兄何以断章取义?今日与江兄见面以来江兄便不断挑衅,段某已一再忍耐,江兄还是不肯放过,段某究竟哪里得罪了江兄?还请江兄示下,倘若确实是段某不对,段某愿当场向江兄磕头请罪!”
江彬给段飞反驳得无话可说,只是鼓起一对金鱼眼跟段飞怒目相视,正德怒哼一声,指着江彬鼻子骂道:“你给我出去,今日我不想再见到你,出去!”
第一〇一章 【我愿意……】
江彬大惊失色,正想跪地求饶,只见正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江彬只骇得浑身寒毛直竖,登时不敢再啰嗦,灰溜溜地‘滚’了出去。
“这厮着实讨厌,大家不要理他,咱们继续。”正德回头对唐伯虎道:“唐大师莫非是被段老弟的才识所动,这才去他家里做了西席先生的?”
唐伯虎点点头,叹了口气,将与段飞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复述了一遍,正德听了也不禁有些出神,他将那首诗复咏了一遍,说道:“科举之路真有如此艰辛么?”
唐伯虎叹道:“不是科举艰辛,而是八股害人不浅啊,唐某为了入仕,也曾钻研过八股,甚至还一举拿了个应天府的解元,然而唐某却深知八股只不过是敲门的那块砖,一旦入仕为官,难道还能用八股治天下么?在下义兄祝允明及义弟文徵明的才学都是一时之选,但是他们不擅八股,便屡试不中,徒然虚耗了光阴……”
“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科举和八股上了?八股虽然有诸多弊端,却依然有其可取之处,咱们大明朝以八股取士,不也出了许多有才学的大儒吗?比如本朝内阁首辅大学士李东阳、杨廷和,不都是才学过人又有能力的大才子吗?”段飞见正德脸色有些阴沉,急忙补救了一下,并转移话题道:“在下心中突然来了灵感,又做了一曲,还请唐先生指教。”
唐伯虎精神一振,说道:“我听着呢。”
正德也竖起了耳朵,只听段飞开始哼哼……前奏哼过之后段飞开始唱词:“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这是一首同样来自天后王菲的歌曲《我愿意》,王菲的声音有如天籁,不论什么歌给她唱出来都异常的好听,同样的歌从段飞嘴里出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正德在一旁听得直想笑,不过看到唐伯虎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他终于还是忍住了。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喔~~~~~~想你到无法呼吸……”当段飞喔喔狼嚎的时候,正德终于抱着肚子大笑起来,段飞停了下来,脸上有些赫然。
正德喘着气笑道:“我愿意,我愿意……段老弟啊,你的这首曲子果然非同凡响,我……我的肚子都愿意得快抽筋了。”
被打扰了的唐伯虎不悦地说道:“这是一首女子唱给情郎听的歌,曲调活泼欢快,充满了深情,有何可笑了?朱公子不会与那些俗人一般无趣吧?”
正德呃地一声尴尬地止住了笑,旁边的钱宁斗然变色,喝道:“放肆……”
正德猛地一拍桌子,吓得刚挺起胸膛的钱宁猛一哆嗦,胸口又塌了下去,正德大喝道:“你也给我出去钓鱼去,不听我召唤不得进来!”
钱宁夹着尾巴出去了,正德才讪讪地向唐伯虎和段飞两人说道:“失态了,失态了,不瞒两位,这两个家伙是家父派来保护我的,除了会点武艺之外实在是俗不可耐,跟他们在一起久了我也不免沾了点俗气,请二位原谅,适才段老弟唱的那首曲子的确很有意思,尤其是那歌词,不禁让人联想翩翩,着实有趣。”
“是么?我倒是觉得东家刚才唱的曲子雅俗共赏,实乃难得的佳作,我已品出个中三味,请两位稍候,我一气贯通之后再试弹出来听听。”唐伯虎说完便闭上了眼睛,摇头晃脑地甚是有趣,不过这一次正德可就不敢再笑了。
只见隔壁苏蓉欢呼一声,然后提着一壶滚开的热水走了进来,她见唐伯虎正在冥思谱曲,便压低了声音,歉然道:“这船上的茶具简陋,只能将就了。”只见她熟练地将茶叶泡开,花白的茶叶翻滚间,一缕清香已沁人心脾地蔓延开来。
“真香啊。”正德耸着鼻子嗅了起来,猪鼻耸动,色眼迷离,也不知在说人还是说茶。
苏蓉一声轻笑,将茶壶放到一边的地上,随后便侍立在正德身后,说道:“朱公子,需要添水的话便请招呼一声。”
人家都站到背后去了,正德的脸皮还没厚到当着主人的面转身去调戏人家丫鬟的地步,野史中正德那些缺德事其实多半是江彬假正德之名去做的,正德对此只是稍有所闻,心中怀疑居多,以为又是下面的人在互相攻讦呢。
他轻咳一声,向段飞道:“段老弟,刚才已听过你写的诗、谱的曲子了,果然都非同凡响,你还精于破案,甚至能创出有趣的牌戏,可算是多才多艺了,不知你对当朝施政有何看法?”
段飞心中一紧,若是旁人这么问还罢了,对面的可是当今的圣上,他这话问出口来究竟是什么意思?段飞思索了一下,答道:“朱兄这一问可是问道于盲了,在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倒是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当朝内阁首辅杨廷和学的是孔孟之道,尊的是圣人朱熹,他的施政策略不免有些学究之气,束手束脚,他不敢动那些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只能在小处敲敲打打,实难革除积累已久的弊端,最终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是从大局上看,从小处来说嘛,我是在江南长大的,自幼便曾听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