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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勇受伤倒地,大家看到他扭曲的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酒顿时醒了,虽然见到那公子提着锤踉跄退走,他们却再也没敢追去,把焦勇抬到他家门外,叫出焦勤,大家商量着特地把焦勇送去远处的医馆包扎,第二天黄英到巷子里找锤子,没找到锤子倒是见到有人**裸地死在巷子口,远远看到他身上的伤痕,正是昨晚他们所为,吓得急忙去找焦勇商量对策,焦勇叫他稍安勿躁,将自己的锤借他用,然后叫自己儿子买了把新锤,没想才过了两天,大伙儿便被尽了。
段飞耐心听完之后才漫不经心似的问道:“那公子口齿不清言语支吾?”
黄英答道:“就跟我们工坊隔壁的哑子差不多,吱吱呀呀地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段飞又问道:“那你们可看清了他的容貌?”
黄英答道:“天太黑,我只看到个轮廓,感觉是个清秀的孩子,没想到他力气那么大,好像还会武。”
段飞冷笑道:“是啊,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手持利器欺负一个清秀的孩子,你们几个还真有本事,其他人有看清他面目的吗?”
焦勇又昂起了头,说道:“天那么黑,谁能看清?你要杀便杀,还有什么好问的,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段飞怒道:“就凭你也想做好汉?一没头脑,二没本事,只会欺负孩子的人算狗屁的好汉,你就算投胎转世也定是个孬种,或许还会堕入畜道,转世之后变成猪狗,任人宰杀,你可知道你们杀的是什么人?人家家业殷实,随便使点银子便可以活剐了你们几个,等你们死后,他们定会请法师钉住你们魂魄,天天用三味真火炼你们的魂,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段飞的话终于让焦勇低下了头,沮丧地弯下了腰,其他人也神色惨然,焦勤挣扎了一下,叫道:“大人,我爹他们没杀人,那位公子虽然受了点伤,却都不致命,否则他也不能抢过黄叔的锤子打伤我爹,我爹他们至多是劫财伤人,不能算杀人,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请大人明察。”
司恭城喝道:“好个刁口小儿,你当时又不在场,怎知那些伤不致命?就算是个小伤口,血流得多了也会死人的,何况那晚你们自己也说了,那位公子走路都跌跌撞撞,他的身体已然不妥,被你们打伤之后没有得到好好医治,又是那么冷的夜晚,他还有活命机会吗?”
焦勤被驳得哑口无言,段飞又问道:“本官最后再问一遍,你们真没人看清他的面目吗?那他身上穿着什么样的外衣总该有点印象吧?他当时手舞足蹈的情形你们可还记得?你们现在积极配合调查,让司大人及时查清死者身份,或许司大人会考虑这一点,给你们从轻发落,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黄英抬起头来,说道:“大人,那位公子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深色的袍子,天太黑,分辨不出究竟是蓝色还是青色,他身上衣服比较单薄凌乱,头发披散,不像是……不像是很贵气的样子,倒有些像是街上随处可见的混混……”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说道:“正是,若他像个贵公子,或许我们也就不会追上去了,我们起初是打算抓贼的啊大人。”
段飞冷笑道:“他的脸你们没看清,衣服凌乱头发披散你们倒是看得清清楚楚?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黄英答道:“大人,黑暗中面貌要看清不容易,不过那人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绝对错不了的。”
段飞闭上眼睛仔细想了想,黄英的话倒是不无可能,一个刚逃跑出来,跌跌撞撞地走着的人给人的印象好不到哪去,他睁开眼,向司恭城望去,说道:“司大人你觉得如何?”
司恭城摆摆手,让衙役们把黄英、焦勇等五人押了下去,再屏退了左右,这才对段飞说道:“段大人,他们伤害了那位公子确凿无疑,不过他们也未能提供什么线索让我们查清那位公子的身份,现在似乎只能等待捉到那三个神棍,才有可能查出些什么线索了。”
段飞沉吟了一下,说道:“黄英说那位公子衣着普通,应该不是什么贵人,司大人怎么看?”
司恭城说道:“我觉得他们说的应该属实,不过……既然那位公子曾遭绑架,挣扎着才逃了出来,头发散乱,衣裳被换过也是说得过去的,段大人觉得呢?”
段飞吸了口气,说道:“看来还不能轻下结论,在抓捕那三个神棍的同时司大人不妨让衙役们贴张告示出去,就说死者身患绝症,他的衣服上可能有瘟疫病毒,悬赏回收衣物,每件十两银子,并既往不咎,说不定不用费什么功夫就能把那位死者被剥去的衣裳都找回来了。”
司恭城笑道:“大人高明,我这便派人去办。”
段飞伸了个懒腰,说道:“这个案子暂时没什么进展,兴王的案子还没有消息,本官先回衙审两个女犯,司大人若有新消息,可派人到锦衣卫北镇抚司转告一声。”
司恭城道:“有劳段大人了,我也打算返回府衙静候消息,段大人请!”
两人一起离开了朝天宫,刚来到崇国寺街,迎面来了一队人护着一乘鸾轿,段飞望着永福公主的旗帜,不禁轻叹一声,永福公主定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因此才会出现的这么巧。
“微臣段飞(司恭城)参见永福公主殿下!”段飞和司恭城下马离轿,来到永福公主鸾轿前,向永福公主参拜道。
永福公主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道:“二位大人平身,段大人,兴王殿下可有消息了?”
段飞恭声答道:“公主殿下,微臣无能,至今还未查到兴王的消息。”
永福公主轻叹一声,说道:“段大人过谦了,段大人都查不到消息,换做别人更没有办法,看来我哥哥是凶多吉少……司大人,你怎么会与段大人在一起?锦衣卫与顺天府在联手查兴王的下落吗?”
司恭城答道:“公主明鉴,顺天府确实与锦衣卫合力在京城大搜兴王的消息,不过微臣请段大人过来查的却是另一个案子。”
“哦?”永福公主的声线微微提升,显是有了些怒气,她责问道:“究竟是什么案子,竟然让二位大人放下了兴王的案子亲自跑来查案?”
司恭城无言以对,段飞却坦然道:“公主殿下请息怒,这里人多口杂,不如换个地方微臣再慢慢向公主解释。”
永福公主放缓了语气,说道:“本宫听说段大人在太白楼抓住了三个魔教妖人,莫非是魔教劫走了兴王殿下?我也想见见那两个迷得哥哥神魂颠倒的妖女,本宫便随段大人一起到北镇抚司走一趟吧。”
第〇三七七章 【妖女归来】
段飞迟疑着道:“公主殿下,诏狱污秽不堪,那两个妖女受刑之后花容惨淡体无完肤,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永福公主说道:“段大人,我意已决,若是有人问起,那也是本宫的主意,与段大人无关,小倩,起轿转向,去锦衣卫北镇抚司。”
永福公主给段飞的印象是一个温温柔柔的小姑娘,今天突然严厉起来,段飞才惊觉她是现在大明唯一一个待字闺中的公主,深得没有兄妹的正德喜爱,她的命令自己是万万不能违背的。
段飞和司恭城跟在永福公主轿后,相对苦笑,过顺天府衙门而不入,司恭城也乖乖跟着公主回到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
段飞将永福公主请入大堂,屏退了左右,大堂之中只剩下段飞永福公主和司恭城三人,永福公主坐在段飞的位置上,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淡然说道:“段大人,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段飞轻叹一声,说道:“公主殿下,司大人听说兴王失踪,立刻联想到了刚发生的另一个案子,他亲自来找微臣,请微臣一起调查那个案子,因为他怀疑那个案子中的死者就是兴王殿下。”
永福公主搁在扶手上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不过她的反应却并没有太激动,显然早已猜到答案,或是有人告诉了她,永福公主颤声问道:“段大人,你见过了那位死者?可查清了他的身份?”
段飞答道:“死者的身份还未查实,不过微臣觉得他基本上不可能是兴王殿下。”
永福公主松了口气,急切地问道:“段大人你为何还不能完全肯定他不是兴王殿下?”
段飞反问道:“公主殿下,微臣想问您一个问题,一个刚喝得醉醺醺被送回家的人,可能出现在另一个地方被人杀死吗?据推断死者死亡时间是腊月十七夜里亥时中,当时兴王殿下正好被送回府,公主殿下应该是亲眼见到的吧?”
永福公主彻底松了口气,她欣然说道:“正是,我听说哥哥喝醉被侍卫送了回来,特地过去看了看,既然段大人已经断定那位死者是同一时间死的,已然可以肯定他不是哥哥,为何段大人却说他基本上不可能是兴王殿下呢?”
段飞斟酌着答道:“公主殿下,微臣办案的时候总是万分小心,只要还没能确认那位死者的身份,微臣就不敢肯定他不是某人,以免在脑中造成某种定势误导了查案,这是微臣的一个小小习惯还请公主原谅。”
永福公主点点头,欣然道:“段大人说得有理,我可以暂时放下心了,司大人……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莫非还在怀疑那死者是我哥哥吗?”
司恭城硬着头皮说道:“微臣不敢,公主殿下,微臣在那位死者后腰处发现了一块血红色胎记,犹若一朵兰花,不知公主可曾见过?”
永福公主的脸色一沉,说道:“司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平日除了父兄之外从不接近任何男子,你叫本公主去哪里窥见男人的后腰有无胎记?”
司恭城背脊开始冒汗,他急忙跪下说道:“公主请息怒,微臣不是那个意思,微臣只是想确认一下死者的确不是兴王,微臣有罪,请公主开恩,饶了微臣!”
段飞劝道:“司大人一心为国说错了话,公主不要往心里去,其实这个问题微臣想明日去拜见公主时再寻机向公主证实,没想到司大人急着问了出来,公主自幼与兴王一同张大,真的没见过兴王后腰有无胎记么?”
永福公主对段飞的态度要和缓得多,见段飞询问,她面孔微热,垂首答道:“父王自幼家教甚严,哥哥从未在我面前失礼,因此我也不知哥哥后腰是否有什么胎记。”
段飞松了口气,司恭城却有些失望,段飞说道:“既然时间上已经可以确认死者不是兴王,公主不妨回府向兴王的贴身丫鬟春熙查问一下,彻底排除死者有可能是兴王的可能性,好让司大人放心,公主以为如何?”
永福公主瞥了司恭城一眼,淡然道:“好吧,本宫回去的时候自会去找春熙问问,然后再派人知会两位大人。”
司恭城唯唯答应,永福公主又道:“段大人,你派人查过什么地方了?真的没有一点哥哥的消息么?”
段飞向永福公主详述了一遍锦衣卫已经查过的地方,酒楼、赌场、妓院之类的地方早已查过几遍,永福公主听完之后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查过,对段飞的工作很满意,但是对兴王的安危却更加担忧起来。
段飞把自己在太白楼时说过的话对永福公主又说了一遍,魔教确实没有理由绑架一个王爷,潜伏在他身边才对,除非有什么重大缘由,否则断不会如此,若是有什么大变故,永福公主和兴王身边的护卫应该有所察觉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