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好,我没事的……”临霜摇摇头,深呼吸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的神思保持着清醒。她按了按太阳穴,挥散掉大脑中一丝昏沉,重新看着场上。
当第三杯酒再次漂至临霜的面前时,在场的所有人登时变得雅雀无音。
如若说第一杯与第二杯尚还可以用巧合而言,那么这第三杯,无疑会令人有种刻意之嫌。在场之人面面相觑,便连萧瑞与沈长歆都莫名有了些许诧异,狐疑地抬眸,看了看潋阳郡主。
潋阳郡主的神色却异常的平静,指尖在案上轻点了两下,忽然也仿似不明所以般轻哂了下,说道:“今日这是怎么了?可是这位姑娘才艺太盛,竟是连这春风水流都不禁想要姑娘再三登台现艺,也真是稀奇了。”
萧瑞迟疑道:“潋阳,要我见,这甘露酿太烈,那丫头连饮两杯,怕是会有些难受。还是再重新择一人吧!”
潋阳郡主闻言只是轻笑,笑盈盈地望着远处的临霜,“如此也未有不好,不过,那也要先问过这位姑娘是否愿意才是。”
她的笑容丝毫无害,可正对着她的目光,临霜却莫名觉得她的视线如同一支锋利翎箭,带着直戳胸扉的迫意。
不敢说不愿,临霜的话语滞住了,迎着她的目光神思微顿。
侧眼望沈长歌,只见他神色未动,然而暗凝的脸色,已然有了一些冰冷。
极怕他会心有不悦,这一次,不待沈长歌说话,她便立即主动将酒盏捞出,一把迈上台。
在微醺的状态下作过了第三首,临霜走下台,后涌而至的酒意仿佛是一阵强过一阵的风浪,催得她思绪都有些昏沉。宽袂之下,沈长歌悄无声息地握住她的腕,这一次不再令她站在自己与沈长昱之间,而是将她掩在了身后。
第四杯酒樽入水的时候,场上的众人都再没了聊笑的心思,只纷纷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樽酒觞,想要一见这一次是否又会再次飘到临霜的身前。酒觞在水径中缓缓漂流,逐渐地,就见那酒盏慢慢飘至了沈家两兄弟的身前。
众人神情顿凛。
在临近酒樽即将临近沈长歌的时候,眼见着那酒樽已有停驻的趋势,沈长歌忽地立起身,面无表情道:“我们走。”
轻握着临霜的腕,他转身便走。
没能想会突发此幕,场上的其他人皆徒然愕住了,氛围一时有些尴尬。
“少爷……”临霜有些迷茫地唤了一声。
“站住!”主位的潋阳郡主面色一凝,很快出了声,目光紧紧定住了那两道浅碧天青的身影。
沈长歌却置若罔闻,甚至脚步都未曾犹疑过一秒,拉着临霜便要离去。
“三哥!”一旁的沈长昱也立即起身,眼疾手快地将他拉住了,对他缓缓摇了摇头。
静滞了半秒,座上的潋阳郡主忽然起身,快步走到他的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
冷冷地看着沈长歌的脸,潋阳郡主话语冷冽,藏蕴了一丝怒意。
顿了顿,沈长歌平移目光,视线静静投在她的脸上。
“这话,或许该是我问郡主才是!”
许是他的目光有些过冽,潋阳郡主竟被他望得神情一闪,下意识瑟了一瞬。
默默向前踏了两步,他微微垂首,直视着她的眼,“郡主,世事过犹不及,所以,这种捉弄人的把戏,也当该适可而止。临霜体弱,饮不得烈酒,所以这流觞宴,还请恕我不能奉陪了。望郡主见谅。”
他言毕,漠然调开了目光,拉着临霜自她身侧擦过。
潋阳郡主的脸色登时白了一白。
在当下众目睽睽的场景下被人驳面自然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这流觞一宴又乃是她自己主动发起,如今听他这一言,更令她不觉感到又羞又愧,恼羞成怒。胸口滞了一口气,她忽地转过身,盯着他的背影冷冷道:“你竟敢这样与我说话?你好大的胆子!”
沈长歌的脚步一停,静立在原地站住了。
一席的众人眺目而望,更是神色各异。沈长昱立于一旁,神色无措;沈长歆默默相望,面庞饶有兴意。潋阳郡主虽无实权,但也总归也是皇亲,且淮川王位高势大,故在场众人除却萧瑞,其他人对这位潋阳郡主几乎是无不心存敬忌的。可而今见沈长歌这般,看样子,已是将她彻底开罪了。
许是也想到了这一层,见他一直静静站着,潋阳郡主的脸上不禁有了些得意。可还未等她再次开口,却见沈长歌已转过身,神情漠然地看着她。
沈长歌道:“郡主说的不错,所以,这样与郡主说话的人的是我,倘若郡主有任何不满,大可完全冲我来,还望郡主勿要牵连我身边的其他人!”
潋阳郡主更加愕住了,心中大为不可思议,僵硬地张了张嘴,“你!”
懒得再同她过多纠缠,他只淡漠地撂下这一句,不再管她究竟又说了什么,拉起临霜,很快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去了。
·
坐在一叶舟舱之中,临霜背靠着一个软垫,紧紧地闭着眼。
沈长歌从舟舱外俯身进来,斟了一杯凉茶递到她的面前。临霜睁开眼,顺从地接过了茶杯将茶饮下了,摇了摇头轻吐了一口气。
“感觉怎么样?”随手将茶杯搁在了桌上,沈长歌伸手在她颊间探了探,“可还难受得厉害?”
临霜摇摇头,他的手背微微有些凉,触在脸上带来丝丝沁肤的凉意。尽管头脑中仍是眩晕得想吐,她仍是强捺着难过冲他笑了笑,道:“不难受。”
怎会看不出她正在强忍,微沈长歌默了一默,淡淡道:“等会儿临了岸,我马上带你回府。你若是想吐便吐出来,不必顾忌什么。”
说着他起身,想出舱吩咐赶舟的人再稍快一些,临霜却忽地出手将他拉住了,“少爷!”
沈长歌站住了,回头看向她。
临霜迟疑道:“少爷,您就这样直接走了……能行吗?还有您刚才……会不会得罪了潋阳郡主……”
沈长歌顿了一顿,复又坐回在了临霜的身边,对她笑道:“你放心吧,没事的。这种宴会本就是为了闲聚,何况我与她的口角之争,一无关于朝事,二无关于家府,即便我真的将她开罪了,她也不能将我怎么样。”
临霜点点头,心中却还是不免有些担忧,不禁郁闷道:“也不知我究竟是何处得罪了那个潋阳郡主,让她要这样一直针对我……”
沈长歌略一沉吟,唇角忽然又轻浅浮起了一抹笑容,道:“或许,是因为我。”
“因为你?”临霜一下更诧异了,愣愣地抬起头望向沈长歌,讶然道:“为什么?少爷,你曾认识这个潋阳郡主?”
“可能算是有过些交道吧。”沈长歌的颜容十分淡然,“不过,我不大记得了。”
“哦……”轻点了点头,临霜还是有些迷茫。
“不过,临霜。”静了少顷,沈长歌忽然又开口,郑重地看向她,“你记住,一定要远离这个潋阳郡主。”
他这话说的十分认真,颜容神态也是异样的慎重。临霜的神思都不禁一瞬凝住了,大脑中萦荡的醉意都莫名散去了大半。
愣愣地回视他,她心中不自觉地一悬,讷讷问道:“为、为什么……”
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的眼,沈长歌微微靠前了些,伏在她的耳边。
他道:“因为我觉得,或许是因为她看上了我,而你与我临近,她太嫉妒你,所以,才会几次三番地针对你。”
“……”空气僵定了半秒,临霜眨了眨眼,似乎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扭过头迷茫地看了看他。
沈长歌郑重地向她点点头。
恍然明白过来自己受了逗弄,临霜的脸色倏地涨得通红,忍不住忽然伸手捶了他一把,嗔怒道:“少爷你——”
她那一拳飞到他胸口,拳头却软绵绵的没什么冲击力。沈长歌却身子一斜,一时忍不住,伏身扑哧一声笑出来。脚下的小舟随着两人的动作轻摇了一摇,险些斜身摔倒。
勉强扶着舱板找住了平衡,临霜扭头闭上眼,表情看着闷闷的。
“你怎么了?”没有再等到她的话音,沈长歌坐直了碰了碰她的肩。
“头晕。”临霜干巴巴地答。
浅笑了一下,沈长歌微微靠近她一些,“你刚刚,不是已经好多了?”
“我又晕了。”她没有睁眼,语气仍是干干的。
“哦。”
他点点头,目光在她眸睫紧闭的脸上停留少顷,忽然靠上前,紧扣住她的双手,将她整个人抵在了舱板上。
小船猛地漾动了一下。临霜一惊,瞬间睁开眼,正对上沈长歌意味深长的目光。
“还晕吗?”他淡哂,面庞离她离得极近,浅薄的呼吸几乎喷薄在她脸上。
临霜怔住了,一双眸睁得大大的,震惊地看着他,“我……”
沈长歌轻笑。
过了片晌,他轻轻松开了手,重新在一旁坐直了。临霜默默地坐起身,低头整了整腕袖,没有去看他。
小舟倏地晃动了下,似乎在湖边搁浅,旋即渐渐停稳了。负责划舟的仆从自舱外探进头,禀报船已临至岸边。沈长歌点头应了,看着她将衣袖慢慢整理好,而后向她伸出手。
临霜愣了愣。
“走吧。”他对她一笑,自顾轻扣住了她的腕,说道:“我看这春色与天光齐好,若就这么回了府,未免有些可惜了。既然你已好些了,那我们还是先游过别宫,再回公府吧!”
第105章 择亲
临霜本一直忧心沈长歌自花朝节上的那一举; 无论是何因由,但或多或少,都令潋阳郡主心存不满。她担忧此事终会影响到沈长歌; 故自那一日回府之后; 数日以来总是寝食难安,昼夜牵怀。
好在数日过去; 风平浪静,什么都不曾发生。
只是在那日之后; 京州的太学之中传出了一点风声; 传说是女学之中新来了一位自淮川而来的郡主。才貌双绝; 文采出众。方才入学的第一天,便以一首诗策闻名。众人起初本还有些奇异,心道此次潋阳郡主来京; 原以为是因其及笄,受了梁帝之邀来京,过笄之后便会重返淮川,不会久留。谁知而今陛下又将她安排至女学之中; 这般一来,便大有令她长留之态。
很快的,又一个隐然的消息悄然传来。方一传出些许风声; 便在整个京都世族中漫开了。
据传此次陛下请邀潋阳郡主真正来京的缘由,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因为了受淮川王的请托,想为潋阳郡主自京州世家子弟中; 则一良人作为郡马,下定亲事。也是因为如此,陛下此前才会应允潋阳郡主在花朝当日,自别宫设曲水流觞之宴,并邀京州各贵族世家适龄之子前往赴宴。
这无疑是件极震人心的大事。陛下膝下子多女少,唯有的几个公主,或年纪尚幼不及婚龄,或早已出降为臣妻,而潋阳郡主虽为郡主,却捺不住陛下与淮川王之间的关系,加之潋阳郡主又为独女,其身份与普通郡主自然不同,故这消息一经传出,便立即备受瞩目。
临霜走过去的时候,正见彩月琳琅等一群侍读丫头正里三圈外三圈地围在一块儿,叽叽咕咕地讨论着什么,还时不时地爆出阵阵惊叹。她有些好奇,悄悄走到了众人的身后,忽地扬声,“你们在说什么呢!”
“临霜!”
见到她,几个人的眼睛顿时亮了,团团将她围入人群。琳琅主动献出了自己原先的位置,笑眯眯对她哄,“临霜,流觞宴那一日你在场,你一定知道内情的,快跟我们说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