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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街街尾此刻人声鼎沸,一眼望去全是人头,在最外围还些人一直往里挤,不是踩了这个人的脚,就是撞了另一个人的腰。
“哎呦,我说,你们别挤了行不行,想看又不知道早点来,真是的。”
“就是啊,你们后面的别挤了,我都快趴到台子上去了。”
说这话的是个胡须满脸的男子,穿着一身的玄色锦衣,手上还拿着把折扇,他这一身乍一看去还是有几分贵公子的模样的,就是脸上满脸的胡须显得有些滑稽。
不过此时他身上的衣服全是皱痕,上半身都俯进了台子内,听他那话的意思,全是被后面的人挤得。
这话要是放在平常,别人还会同情下他,此刻,反而有些招众怒了。
“你都在最前面了,还说什么风凉话,我可是一大早就来了,就为见玉筝姑娘一面,现在连人都挤不进去。”
“就是,我也是来看玉筝姑娘的,前面那位兄台,你要是嫌挤,我们换换可好?”
后面的人丝毫不给面子,反而挤得更厉害了。
一听见后面的人说的话,被挤得上半身都直不起来的满脸胡须男也不再说话了,开玩笑,好不容易才挤进了最前面,跟他们换,那这一上午不是白挤了。
在烟翠楼对面的一条街有家酒楼,此楼在京城极具名气,名曰‘醉香楼’,取意为“开坛千君醉,上桌十里香。”
当然,在京城这般繁荣的地方,敢用这首诗取名的酒楼,若是没几分实力,哪里还开得下去。
正如诗所说,这家酒楼最著名的就是酒和菜式。
醉香楼有道醉香鸭,远近闻名,据说这道菜有三十一道工序,整道菜下来需要四个厨子前后忙碌整整两个时辰,正是因为醉香鸭做法复杂,所以每天醉香楼的醉香鸭只供应十份,若想吃得提前预订,还不一定能订到。
醉香楼另一个招牌就是兰花酿,此酒口感香醇,入口清冽,就是后劲有些大,虽然没有十里飘香那么夸张,但也差不了多少,每个到醉香楼的客人,几乎必点兰花酿。
当然兰花酿的价格也不低,不过能在醉香楼吃饭的,自然也不会是普通百姓。
此时醉香楼的早已人满为患,全是些京城的公子哥儿,这醉香楼斜对着烟翠楼,坐在二楼雅间的窗边的话,是正好可以看到烟翠楼门前的搭台的,也难怪今日生意这般火爆。
二楼一间雅间内,一个紫袍男子随意靠在椅子上,眼睛看着对面街的烟翠楼方向,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爷,你这昨儿个才刚刚回京,今日就跑来看花魁赛,这烟翠楼里难道有什么美人儿能让你惦记上不成。”
说话的是坐在另一方椅子上的白衣少年,此时这少年眸光闪闪,眼带笑意,话里的调笑之意一目了然。
紫袍男子正是昨日刚刚回京的应飞声。
应飞声听见这话,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别的情绪,淡淡的瞟了白衣少年一眼,嘴上却是丝毫不留情面。
“怎么,卫悋你这是在边城待久了,开始想女人了?要不要我把你丢进南风馆,让你好好享受一番。”
名为卫悋的白衣少年闻言嘴角抽了抽,不敢答话,眼睛也不敢再盯着应飞声,作势起身走到窗边,一幅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在看花魁赛的表情。
心里却是不禁念叨着,我想女人跟南方馆有什么关系,爷啊,你要不要这么狠,南风馆的可都是小倌倌,你忍心让我这么一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被那些小倌倌糟蹋了嘛。
当然也就是心里想想,他可不敢说出来,万一主子狼性大发,真把他丢进那南风馆,他这以后的日子,可就别想好过了。
心里还在想着这些小九九,对面的烟翠楼的搭台上,却是走出一个老鸨打扮的中年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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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齐看花魁赛
“爷,终于开始了。”
卫悋转过头,一脸狗腿的对着应飞声笑道,他可不愿意真被丢进南风馆。
眼睛却一直打量着应飞声的神色,自家爷为什么会关注这个花魁赛?
爷虽然不会告诉他,但是只要跟在爷身边,看完这花魁赛,他应该也就能弄明白了。
现在看见这花魁赛开始了,不禁打起了精神,等了这么老半天,他茶都喝了好几壶了。
应飞声点了点头,眸光明明灭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卫悋见此也不再多话,转头盯着花魁赛了。
“哎呦,各位爷,多谢大伙今日前来捧场。”
那说话的老鸨穿着一身的大红色衣裳,里面是丝锦的白色绉纹花锦衣,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肉脯,外面披着大红色的牡丹花禧外裳,以一节大红色的镶金丝带束腰。
整个人带着一股妩媚风骚劲。
台下的那些看客们,一个个眼睛死死盯着那片雪白,哪里还听得进她说了些什么。
台上的老鸨也不在意这些如狼似虎的目光,吃吃的笑了几声,又接着说道。
“今天我们这个花魁赛还是照往年一般,由各位姑娘们上台表演才艺,大伙儿来判定,选出才艺容貌最好的姑娘,就是咱们今年的花魁。”
老鸨做了个手势,有四个龟奴抬着一个约莫十丈长的青铜鼎,从烟翠楼里走了出来。
那鼎似乎极为沉重,四个龟奴都一副十分费劲的模样。
“每个姑娘表演的时间是一炷香,奴家也不废话了,现在就开始。”
老鸨一边说着一边示意龟奴将青铜鼎放在舞台正中央,又从另一边拿起一炷香,点好后插进摆好的青铜鼎中。
老鸨刚刚插好香,从烟翠楼里就走出一个穿着白色桃花罗裙的姑娘。
只见她走到舞台中央,盈盈弯腰,朝着台下的众人行了一个礼,然后不紧不慢的在舞台中央坐了下来。
早有丫鬟在舞台中央摆好了一把古筝。
那姑娘向台下扫视了一眼,然后正襟危坐,纤纤玉指抚上了面前的古筝,缭缭清音顺着舞台朝四周散去。
“哎呀,这玉筝姑娘的琴可弹得真好啊。”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这玉筝姑娘的琴可是烟翠楼数一数二的。”
“啧啧,这琴声美,这人啊,更美。”
台下的看客们从玉筝姑娘出来的那刻起,就禁了声,此时一听这琴音,不禁都开口夸赞道。
“嘿,爷,这个叫玉筝的琴弹得还可以。”
醉香楼二楼最右边的房间里,卫悋一听到玉筝的琴音,又忍不住跟应飞声嘴碎道。
应飞声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瞟了一眼对面楼下正在弹琴的玉筝,开口道,“有形无神,不堪入耳。”
卫悋嘴角抽了抽,不禁感叹道,“爷啊,人家好歹也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您这嘴下是不是该留点情啊,再说了,不过是个青楼女子,您这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些。”
应飞声瞥了他一眼,“是你问的我,怪我么。”
卫悋颤了颤身子,不说话了,只是那哀怨委屈的小眼神儿,直直的望着应飞声。
“好歹是个将军,怎么弄得跟着娘们似的。”
不能怪应飞声的嘴毒,毕竟现在的卫悋这副模样,实在是像个哀怨的小娘子。
卫悋脚一抖,差点摔下椅子。
“得,爷,你赢了。”
卫悋作势整理了下衣襟,又换了个姿势,终于恢复了本性。
此时他正襟危坐,眸光肃杀狠厉,哪里还是之前那个轻佻的贵公子。
应飞声看他这般作态,也不说话,静心看起对面楼下的花魁赛来。
琴音飘飘渺渺,众人听的如痴如醉,待到青铜鼎上的香燃尽,玉筝手里的古筝刚刚好收了尾音。
玉筝站起身来,又向着众人行了一礼,柔声道,“玉筝献丑了。”
“好听,今日这花魁,我一定要投给玉筝姑娘。”
“我也是,我也是,我这一辈子还没听到过,比玉筝姑娘还弹得更好听的人。”
“各位看官们静一静,这玉筝姑娘的表演已经完了,大伙可得想好咯,后面可是要给姑娘们投票的,你们要是喜欢哪位姑娘,可记得把手里的红绢投给她。”
老鸨见玉筝演奏完下了台,连忙上台说道。
又有龟奴拿着新点燃的香插进青铜鼎,烟翠楼里立刻走出了一个穿着粉色对襟桃花袄的姑娘。
那姑娘走到舞台中央,也是盈盈一礼,然后坐下弹奏起自己的琵琶。
第十六章 黎文睿的心思
“这是粉黛姑娘吧,她的琵琶可是京城一绝啊。”
“这粉黛姑娘我怎的没见过?”
“这你们可就不知道了吧,粉黛姑娘是清馆,平日里都是不在烟翠楼里出现的,都是那些名门公子们亲点粉黛姑娘表演,才会请粉黛姑娘去他们房里,你没见过很正常。”
“哟,这位兄台知道的可真多,你也点过粉黛姑娘的牌子?”
“可不是,一晚上可是要整整五十两银子呢。”
“啧啧,兄台真是大方。”
粉黛对下面那些谈论的声音视而不见,一心专注自己的表演,全然不受台下众人的影响。
随着那清丽的琵琶声,众人似乎受到了蛊惑一般,一颗心随着那琵琶声忽上忽下,仿佛看到了眼前百花齐放,又仿佛落入了寒冬,众人听的痴痴如醉,忘乎了所以。
醉香楼二楼的另一个房间,黎文睿没个坐像的歪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个苹果,往嘴里送去。
咬了一口苹果,口齿不清的说道,“哎,显奇啊,这个粉黛的琵琶弹得是真不错,你说我把她带回去给我姐姐当丫鬟怎么样?”
被称做显奇的男子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文睿,这个粉黛可是个青楼女子,虽然说这琵琶弹得不错,你姐姐怕是不会喜欢的。”
刚刚还兴高采烈的黎文睿听到这话,瞬间跟霜打的茄子一般,“你说的也对,姐姐最讨厌我跟青楼女子来往了,我若是把这粉黛带回去,只怕她又要生我的气了。”
“你说的姐姐可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李显奇微眯着眼,看着黎文睿问道,脸上带着些好奇,还有些别的什么。
“才不是,我说的姐姐是二姐姐。”黎文睿继续啃着苹果,倒是不曾看见李显奇的脸色。
“哦,原来是丞相府二小姐啊。”李显奇眸光闪了闪,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对啊。”黎文睿应了一声,然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道。
“对了,显奇,你可知道哪里有擅于弹琴的丫鬟,我姐姐她身子弱,极少出门,我想找个会弹琴的丫鬟给她解闷。”
李显奇轻笑一声,应道,“好,这事交给我,我知道有个地方的姑娘弹琴好听不说,还会唱小曲儿。”
黎文睿一听这话,笑开了花,“多谢显奇兄,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呵呵,文睿不必客气,你我交好,不过是些小事罢了,无需在意。”
李显奇笑着推脱道,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黎文睿却是没想那么多,他就想着找个能给姐姐解闷的丫鬟,此事解决了,他心里轻飘飘的,就等着给姐姐这个惊喜呢。
粉黛的琵琶还在弹奏,琵琶声悦耳。
待到一曲作罢,众人还不知身在何处。
台下的看客们看见粉黛退场,个个在下面叫喊着她的名字。
“粉黛姑娘。”
“粉黛姑娘好样的,我们都选你。”
西街此刻因为花魁赛热闹不已,东街亦是人来人往,拥堵不堪。
“小姐,这马车行的可真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