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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温的下场震动全朝,所有李林甫一党皆心下惶然,不知道杨国忠会不会向自己下手、什么时候下手。
……
……
张?与崔焕和焦青分手,刚回府,就听下人张力说,大理寺卿徐峤的公子徐文斌带着大宗礼物登门造访,已等候他多时了。
张?一怔,旋即暗暗冷笑道:这个无耻无知的蠢货来此何为?难道是……
张?心念电闪,立即想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关节。想到这里,他淡然笑了笑,“张力,你且退下,我去会会这徐二公子。”
张力诺然,退下。
张?飘然进厅,见徐文斌独自坐在厅中,正等得有些不耐烦。他今日登门,乃是奉父命而来,事关徐家前途命运安危,他不得不厚着脸皮求见张?。
徐峤见杨国忠来势汹汹,心下惶急。他万般无奈之下,想起自家儿子似乎往日里与张府的张?过从紧密,又念及张?与虢国夫人母子来往密切,就命徐文斌携带厚礼登门,企图通过张?主动向杨家示好,以换取徐家的一线生机。
“这不是徐二公子嘛,今日是什么风把徐二公子吹到我张家来了?”张?嘴角一晒,倒背双手虽然目光平视徐文斌,但其实颇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意味。
“张兄,你我也是故人……前日种种,是文斌小人之心了。今日文斌登门赔罪,还望张兄原谅则个。”
徐文斌涨红着脸,神情尴尬地起身躬身施礼。
“哦?你我还是故人?小可可是清楚的记得,前些时日,在下登门求见,徐二公子的答复是:不识城南张府张?。怎么,今日里却又口口声声改称你我乃是故人了?”
徐文斌嘴角抽搐着,咬了咬牙轻轻道,“文斌向张兄赔罪,还请原谅一二。”
张?深深冷视着徐文斌,淡漠地一笑道,“徐二公子当面赔罪,在下实不敢当。礼物更是不敢收,请徐二公子带回吧。来人,送客!”
徐文斌本就是那种浮躁的纨绔子,今日厚颜耐着性子来向张?低声下气,先是等了老半天,后来又听张?高高在上的“训示”,心里就憋着一肚子火。
见张?“咄咄逼人”,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怒火翻腾起来,早就忘却了父亲的嘱咐,翻脸怒道,“张?,你休要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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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奴家中了你的道
第059章奴家中了你的道
张?自然不是那种浅薄之人,今日对于徐文斌之态度,不是居高临下更不是打击报复,而是刻意为之。Www;
大理寺卿徐峤作为李林甫一党,被杨国忠打压几成定局。张?固然不去与杨国忠同流合污,但也不能走上杨国忠的对立面。况且这徐氏父子本也不是什么好鸟,见利忘义寡廉鲜耻,如此奸佞之徒,怎么能帮?
见徐文斌犹自是这般无知无耻而无畏,张?心里暗笑,口中却冷笑道,“仗势欺人,向来是你们徐家的专利。当年依仗李林甫的权势,汝父子做了多少昧良心的事儿?欺男霸女逼良为娼,兼之贪赃枉法,可谓罄竹难书。如今报应到了,还有什么话说?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徐文斌,请便吧。”
“张力,送客!”
张?拂袖而去。
张力皮笑肉不笑地上前来冲着徐文斌拱手,“徐公子,请慢走,走好。”
……
……
张?的心神慢慢回到为李苏苏赎身脱籍的事情上。这个念头,固然是一时兴起,但更多的是出于对李邕的敬仰。他前世对李邕的才学尤其是书法非常倾慕,如今这一生遭遇他的后人遇难,要说袖手旁观,他无论如何是做不到的。
毕竟,于他而言,救李苏苏或许有些难度,但还不至于太难。
百多贯钱说多也多,说不多也不多。张家虽然日渐没落,但区区百贯钱,还是能拿得出来的。问题的关键在于,柳氏也好,兄长张焕也罢,恐怕很难同意这样做。
耗费巨资为一个妓女赎身脱籍成人之美……张?想想就能猜出柳氏的态度。
想到这里,张?转身又原路返回,到了前院吩咐张力套车,他要赶去虢国夫人府。
虢国夫人杨三姐正在家里守着自己的儿子无聊消遣,裴徽伏案认真看书,她则抱着一只雪白的波斯猫逗引着玩。
杨国忠得势,杨家人集体去谄媚逢迎为之庆贺,杨三姐没有去。一来是懒得去,二来是看不上杨国忠小人得志的样子。
杨家能有今天,完全是得益于杨玉环一人在宫里的得宠,可不是指望你杨国忠的权势。别看你如今登堂入相,但对于皇帝来说,终归还是一个随时可以放弃的小卒子。没有杨玉环,杨家人包括杨国忠在内,都不算什么。
可杨国忠现在却明显有些志得意满,飘飘然不知所以然了――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也不想想自己的权势富贵从哪里来。杨三姐心里鄙夷着,心道:“这杨国忠并不可靠,奴家的后半生,还是要指望自家儿子哟……可惜这个儿子如此文弱,又让奴家怎么安心?”
杨三姐正在患得患失,心思神游。
这个时候,侍女匆匆来报:“夫人,公子,张?张公子求见。”
杨三姐细长的柳眉儿轻轻一挑,妩媚的脸上顿时流露出几丝意外的喜悦。但她见自己儿子也高兴地起身望向了自己,便旋即将那一抹喜悦生生掩盖了去,端坐起来。
“娘亲,孩儿去迎先生。”裴徽拱手而去。
张?静候在院中,见裴徽亲自出迎,便笑吟吟地走了过去。
“先生。”裴徽长身一揖,“请先生进厅叙话,家母正在等候。”
张?点了点头,探手拍了拍裴徽的肩膀,柔声道,“裴徽,我早就说过,你我名为师生实为兄弟,你大可不必如此……”
裴徽微微恭谨一笑,“圣人言,礼不可废。”
张?无言,心道你这个只知道读死书的书呆子哟,年纪轻轻怎么如此呆板?
一路进厅,再无话语。裴徽本就不是一个健谈之人,加上对张?颇为恭谨守礼,话就更少了。见他无趣,张?也就闭嘴。
杨三姐端坐在席上,见张?进来,笑吟吟地起身来向前迎了几步,“哎哟,?哥儿如今春风得意马蹄疾,咋有闲情逸致来奴家这里?”
张?知杨三姐是开玩笑,也没在意,躬身见礼,“张?见过夫人。”
“请坐吧。徽儿,你且不要再看这些破书了,?哥儿来,你我三人畅饮一番如何?”
杨三姐欢声道。
裴徽应下,“自当如此,徽儿遵命。”
……
……
这个时代的娱乐活动相当少,主要便以饮宴歌舞为主。动不动就要喝酒观舞,对于张?来说,其实颇为无奈。只是生活在这个时代,他必须要适应和接受这个时代的规则。
酒过三巡,虢国夫人妩媚的脸上便起了几丝若有若无的红霞,丰腴而不失曲线玲珑的身子慵懒地靠着,酥胸高挺,映衬得整个人看上去更加人比花娇勾魂摄魄。
她瞥眼一看,见张?竟有几分疲倦之意,便挥手撤去了歌舞。
“?哥儿,奴家听说,张家正在筹备汝与崔颖的婚事?何日完婚,奴家定当送一份厚礼。”杨三姐声音轻柔,隐隐却有只有张?所能听懂和感觉到的落寞和醋意。
张?尴尬地笑了笑,“还早,只是议定婚期,以两家长辈的意见,完婚还要等明年春闱过后再定日期。”
杨三姐哦了一声,却扭头望向了别处,掩饰着自己微红的眼圈。
“先生,裴徽敬先生一杯,请满饮。”裴徽举杯邀饮,率先一饮而尽。
张?举杯来晃荡了一下,忍不住笑道,“裴徽,我发现你的酒量着实不错……”
裴徽清秀的脸色一红。
杨三姐回头来笑着插话道,“徽儿的酒量是有几分的,可惜他当着外人的面从来都是放不开哟。”
“夫人,人之个性,各有不同。裴徽文雅沉静喜读书不善交际,其实也是一桩美事。将来纵然不能封侯拜相,亦可以文名流传后世。一世富贵终归会化为尘土,而文章千古事,却能万年不朽!”
张?举杯向杨三姐劝解了几句,突然又笑了笑,“夫人,张?有一事相求。”
“哦?说吧,奴家就知道你主动登门就是有事……”杨三姐媚眼如丝地瞥了张?一眼,“自打那日曲江池诗酒宴上,奴家便中了你的道,至今不能自拔哟……”
杨三姐突然觉得自己这番话有些暧昧,又当着儿子裴徽的面,便神色一正摆了摆手道,“你说吧,你是徽儿的先生,今后跟奴家莫要再用这个求字。”
张?心里一叹,声音便放缓了,“夫人,张?厚颜,想要从府上借百贯钱用……”
杨三姐吃吃一笑,“就这点破事?啧啧,也怪奴家疏忽大意,?哥儿如今声名在外,一干应酬用度是需要钱财的――来人,取200贯钱、金叶子五枚送到?哥儿府上。”
杨三姐最不缺的就是金银钱财,不要说长安官僚权贵逢迎巴结的孝敬,单单是皇帝这么多年的赏赐现钱,都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第060章早朝风波
第060章早朝风波
张?苦笑,“夫人,太多了。WwW、QunabEN、coM小可只需百贯钱足矣。”
杨三姐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柔声道,“些许钱财不足挂齿,不要跟奴家这么见外。”
“夫人,另外还有一事相托。”
虢国夫人瞥了张?一眼,举杯笑笑。
“张?烦请夫人派人出面去教坊司走一趟,帮……”张?稍稍停顿了一下,“帮怡心园一个姑娘脱去乐籍。”
张?这话一出口,不仅杨三姐陡然色变,就连裴徽都面露异色。
杨三姐怔怔地望着张?,良久才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奴家本来觉得?哥儿与众不同,浪荡声名不过是昔日的伪装……但不成想,你这名声方才起来,就又故态复萌了……咋,让奴家帮你去为妓女赎身?这种闲事,奴家不管!”
杨三姐“恨恨”地撇过头去,看也不看张?一眼。
裴徽嘴角抽搐了一下,正要开口“调和”几句,却听张?朗声一笑道,“夫人,请待张?把话说完。”
杨三姐回头来紧紧盯着张?,“你还有何话好说?”
“夫人,此女亦是名门之后。李邕的孙女,名为李苏苏。李邕当世大家,惨遭李林甫构陷横死,李邕后人死的死、流落娼门的流落娼门,着实令人可悲可叹……”张?怅然道。
杨三姐闻言神色一缓,但旋即口气“不善”地冷笑道,“李邕的孙女又如何?你这小厮忒不成器,年纪轻轻却不学好……还未成婚,就学那些臭男人一样包养小妾,这个忙,奴家不能帮!”
张?苦笑起来,摊了摊手道,“夫人,小可与此女毫无私情可言,不过是念及李公声名,不愿见李公后人堕落风尘罢了……人家苏苏姑娘已有如意郎君陪伴身侧,此人是个高来高去的侠客……”
杨三姐一怔,旋即展颜微笑道,“你这小厮此言当真?没有哄骗奴家?”
张?拱手笑笑,“小可岂敢欺瞒夫人!”
杨三姐突然如释重负地放松了下去,她靠在锦墩上,沉吟了片刻,这才媚声一笑道,“李邕的案子,奴家也知晓一二。李邕也算是一代名士,其子孙沦落至斯,奴家亦心有戚戚焉。这样吧,奴家派人去教坊司走一趟,成全?哥儿这仗义救人的美名……”
“谢过夫人。小可替苏苏姑娘拜谢夫人。”张?大喜,忙起身躬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