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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李如碧正哆嗦着在思考另一个更为严肃的问题,那就是吴三桂会怎么对付他。根本没有心思去听巴思汉的说话,使得他一时间没有听明白,一脸茫然的看过去。
看见他的模样,巴思汉更是冷冷的一阵嗤笑,再次问道,“我问你,如果我们的大炮上来了,能不能攻下对面的山头。”
自从发现自己被骗之后,李如碧就没把注意力集中到战斗中去过,于是张着嘴胡乱的答道,“应该、可能会攻下对面的山头。”
“哦!”巴思汉满脸玩味的问道,“真的吗?”
李如碧顿时大汗淋漓,说话变得更加结巴,答道,“只是有可能。”
巴思汉这时假意做出思考的模样,然后说道,“这么说的话,也有可能攻不下对面的山头。”
说完之后,他异常干脆对八旗下达了命令,“撤退,明日就回咱们在昆明城外的大营。”
那些八旗兵丁得令之后,一阵欢悦,在这荒山野岭一样的地方,待了这么久,他们早就待腻了。再说了,吴三桂的伏击已经被对方看破,急切之间要想攻下明军的坚固防御又是基本没有可能,还不如回到清兵大营畅快。
于是,加紧撤退,转眼就看不见人影了。
八旗兵撤退的消息很快传到吴三桂的耳中,对于这些满洲兵,他们没有丝毫的办法,尽管他被册封为平西王,但说到底,这些满洲兵才是主子,而他们只是奴才。
不过,对于八旗撤兵的消息,那些吴三桂的嫡系还是一阵愤慨。
就在这时,吴三桂下了一个命令,“把李总兵叫来,让他的兵上去。”
那些吴三桂的嫡系亲信,闻言大喜,忙不迭的把李如碧拖了上来,让他驱赶着士兵,向孙永金的阵地发动了攻势。
在密集的弹雨面前,如此举动,根本就是拿这些投诚兵当炮灰,李如碧如何会不知道,不过,他更知道,这些吴三桂的嫡系亲信将他恨之入骨,怀疑他将清兵的伏击计划告诉了明军,这才导致了伏击的失败。
实际上,这怎么可能,但他已经没有解释的机会,只能是硬着头皮朝前进攻。
如今,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清兵的大炮能够及时赶来,别让他们老是在这里挨炮了。
在投诚兵们强大的意念面前,清兵的大炮还真让他们盼了过来。在催促之下,这些炮手飞快的架好大炮,然后冲着两边的山头疯狂的倾泻炮弹,企图将明军的火力彻底的压下去。
几乎就是从清兵大炮开火的那一刻起,蹲在山脚下的李如碧部投诚兵压力顿减,遭到清兵炮火袭击的明军火炮很快将注意力集中到对方的火炮身上。
一场小规模的炮兵对决,就在这种情景下展开,双方都是互不相让,炮弹不停的在空中呼啸而过,然后传来震天的轰鸣声。
这个时代的火炮,效率的低下是显而易见的,这种对射,别说是在一天时间里,就算是让他们打个十天半月,也未必能分得出胜负。
看到这种情景,孙永金笑得越发甜了。凭着这种进攻的烈度,他可以确信,吴三桂将精锐部队尽数调往这里,清兵大营已经空虚,吴三桂的嫡系部队和他收编的投诚兵部队,被彻底的分离开了。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保证自己在清兵的优势兵力面前,坚守阵地。
同时,吴三桂也渐渐的从暴怒的情绪之中恢复过来,隐隐的觉得有点不对,然后猛的一拍大腿,从地上跳将起来,大叹道,“不好,我们中了明军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的那些嫡系亲信被主帅的举动吓了一跳,然后再听到吴三桂的说话,一些精明的将领顿时也想到了什么,冷汗涔涔而下,从腾越崛起的这支明军实在太可怕了。
自从他们将嫡系精锐尽数调到此处伏击之后,清兵大营基本上是由卓罗的部分八旗兵和绝大部分的投诚兵把持。
如果是在以前,只要卓罗的真满洲兵在,他们无论如何不会产生大营空虚的感觉,因为那个时候,他们相信,卓罗一定能够压得住那些投诚兵,并彻底的击溃明军的攻势。
但是现在,他们却在身上冒出一股冷汗,这支从腾越崛起的明军对真满洲兵毫无畏惧之心,更数次战胜八旗主力,隐隐的有一种威名更胜的势头。如果是他们进攻卓罗的八旗兵,谁也不敢打包票,卓罗一定能够坚持得下来。
再加上,他们在这里同明军交战如此之久,虽然能够看到李定国的旗帜在山头不停的飘扬,但是鬼知道李定国还在不在这里,因为眼前的这支明军与他们以前遭遇的明军战斗风格迥异,相比于善于使用地雷、骚扰和伏击的李定国部来说,眼前的这支军队,更加善于打阵地战。
如果清兵大营遭到李定国和昆明的夹击,吴三桂的嫡系亲信们,在心底里,已经给卓罗统领下的八旗兵宣判了死刑。
八旗兵一败,那些心怀两端的投诚兵那里还会坚持,说不得立刻就会倒戈相向。
等到清兵大营惨败,昆明之敌再向他们这支孤军发动猛攻,则清兵的云贵主力将荡然无存,西南战事败局已定,无力回天了。
如此的结局,让吴三桂麾下的众将领不寒而栗,神色之间,不由自主的看向山头上孙永金的旗号。进入云南之后,一切都很顺利,李定国和白文选已经被逼迫得逃亡边地,大量的明军源源不断的投降,更是让吴三桂的实力急剧膨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些投诚兵最终将被他们消化,彻底的效忠于他们。
可是,自从孙永金在腾越崛起以来,连斩清兵大将,一路杀到昆明,这次的调虎离山之计,说不得又是他的主意。
想到这里,吴三桂的嫡系亲信就是一阵愤恨,一名将领不假思索的说道,“自从这个人在腾越兴起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顺当过,如今看这情形,恐怕他没有在此处留下多少兵马,不如乘机一鼓作气,攻破他的山头,杀了此人。”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反对,“那姓孙的根本就是有备而来,尽管兵力可能不多,但绝对不是我们急切之间能够攻得下来的。如果在这里担搁太多的时间,被昆明之敌合围,我们就算是彻底的完了。要我说,现在我们应当乘着明军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掐断我们退兵的道路,迅速撤退。昆明就不用管了,直接撤回贵州,同多尼的八旗、李本深的绿营合并一处,或许还能坚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立刻就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你的家眷不在昆明,当然能够说得出这样的话。”
一句话出来,刚才那名建议的清兵将领,顿时气绝。
不过,他不说话,不代表其他的清兵将领也不说话,只见有人指着刚才阴阳怪气的那人说道,“如果不是你们急着把家眷迁入昆明,享受荣华富贵,会被人抓住吗,会被人当作人质吗。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保全我们整支军队,而不是保全你的家眷。”
听到他的话,另一名没有家眷在昆明的将领也大声嚷嚷着说道,“没错,只要我们实力尚在,紧紧的抱成团,清廷就不敢小看了我们,我们的地位也才能够得到保障。”
虽然此人说得很有道理,但是那些家眷在昆明城里的,有着自己的一番考虑,所以绝不肯让步,双方吵成一团,然后齐齐的看向吴三桂,要让他拿出一个主意出来。
吴三桂冷冷的看着他们,轻轻的锤了锤那些有家眷在昆明城里的将领,然后缓缓的说道,“你们都是跟我从辽东杀过来的老弟兄了,你们说说这十几年来,我吴三桂有没有亏待过你们。”
众将领面面相觑,不知吴三桂为何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过也有明白的人知道他的意思,咬了咬牙说道,“当年闯贼攻打山海关,如果不是王爷带着我们挣扎出一条路来,说什么我们也活不到现在。如今天下大定,更是王爷为我们搏出了一番富贵,要我说,王爷为了我们这些辽东的老弟兄,可说得上是呕心沥血,所以,今天我撂下一句话,王爷让我往东,我就往东,王爷让我往西,我就往西,决无怨言。”
这个时候,石国柱也是回过神来,大声说道,“王爷,请下令吧。”
“好!”吴三桂欣慰的说了一句,然后把目光同样看向山头上孙永金的旗帜,看着李如碧在火枪的齐射下,再次败下阵来,然后做出了决定,因为冷静下来的他,已经能够判断得出,李定国十有**已经不在这支军中,而是朝着清兵大营杀奔而去。
可真够狠的啊,他默默的念叨,然后再转过头来,面向自己的嫡系亲信们。
吴三桂在那条狭隘的小道上,正打得激烈的时候,一支军队同样也在崎岖的山路上飞驰。
冲在最前面的是孙永金的火枪骑兵,虽然披着锁甲,但是在崎岖的山路之中,依然能够纵马飞驰,没有一丁点困难,仿佛他们天生就应该在山路中行走一般。
从这种行军之中,基本上就能够看得出一支军队的素质了。
李定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对于这种军队的素质,感觉尤为明显,于是心中忍不住一阵感慨,拥有如此精兵,怪不得能够一举扳回云南的局势,要把清兵的主力部队全都埋葬在这块土地上。
相对于仅仅只是想把清兵撵出云南的李定国来说,孙永金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彻底的歼灭这支清兵的云贵主力,为将来收复西南的战役奠定基础。
面对孙永金这几乎疯狂的想法,李定国倏然间产生一丝感觉,或许他真的老了。同时,也让他产生了一股要帮助孙永金的冲动,如果真的能够将清兵的云贵主力埋葬在昆明城外,那绝对是不亚于桂林大捷和衡阳大捷的骄人战绩。
调虎离山的计策,就是孙永金想出来。可是,当面对袭破清兵大营这样风光的事情时,孙永金却丝毫没有贪功的念头,毅然决然把这个好差事交给李定国,而将最吃苦的差事留给了自己。
就凭着这颗赤诚之心,李定国也觉得自己应该感动了。
于是,昼夜兼程,一刻也不肯停息的朝着清兵大营的背后杀了过来,饿了就吃一点干粮,困了就在马上打个小盹,直到看见清兵大营的那一刻,才让士卒们稍稍的歇息片刻。
但是,他作为一军主帅,却没有半点休息的意思,飞快的派人联络城中的明军,相约攻击的信号。
自从清兵大营基本上只剩下投诚兵后,尽管卓罗加紧了警戒,但是他们的围困依然像个筛子一样,轻轻松松的就让明军漏了过去,相互传递消息毫无阻碍,双方很快达成一致,就等着进攻的一刻。
对于如同筛子一样的警戒,卓罗不是不知道,可是知道又能如何。那些投诚兵根本不肯尽心尽力,无论是马惟兴还是刘偁都是不值得相信的投诚兵将领,他们不叛乱就好了,难道还指望他们能够全力围困明军吗?
如果是在以前,卓罗根本不惧这些心怀两端的投诚兵,杀鸡儆猴等种种手段施展上来,保证让他们服服帖帖的,再让他们将领之间相互牵制,无法拧成一根绳,自然更没法威胁八旗兵的地位,甚至于那些投诚兵还不得不巴结着他们,像一条听话的狗一样摇尾巴。可是现在,虽然胸中有着种种手段,但是一样也不敢施展出来。强敌环视,一个不小心,引发内讧,只会让他死的更快。
所以,他第一次低姿态的安抚了这些投诚兵将领,希望暂时稳住他们。
当马惟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