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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静的看着莫那娄氏短暂的挣扎后,在毒药与伤势的双重作用下,抽搐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孤还以为你会将她千刀万剐。”目光在莫那娄氏尸体上逡巡片刻,阿芮合上眼,掩饰眼底复杂已极的情绪。片刻后,她张开眼睛,眉宇之间,已是一片霜雪。
转过身来,就看到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多了几个人,被隐隐簇拥在中间的男子,原本穿的应该是一身便于雪夜行动的白袍,此刻却全部成了血色,袍角甚至还在朝下滴落血渍。
许是杀意尚未完全收敛的缘故,容睡鹤一双眸子格外的凛冽锐利,犹如刀锋,顾盼之间很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看着阿芮,淡淡说道,“没想到却只一刀了账?”
“一来她没有怎么折辱过我。”阿芮看到他,瞳孔缩了缩,也淡淡说道,“二来今晚说好了是突袭,那么杀完烧完马上就要走的,本来也没多少功夫给我折腾……除非我不打算跟你们一起离开!”
这时候才问,“密贞郡王?容恒殊?”
容睡鹤微笑着,说道:“我的变化应该不很大?”
“不,很大。”阿芮看着他,眼神变幻不定,好一会儿,方道,“气质变化岂止是大?简直就是两个人了……当初也是我们不长眼睛,才以为你是寻常人。”
“表姐这话说的,若非表姐主动联络,孤才是完全认不出表姐了。”容睡鹤闻言,只是笑,柔声说道,“难道孤也不长眼睛么?”
阿芮听到“表姐”二字,眼中闪过复杂,却没接这话,而是问:“今晚战况如何?”
“有表姐指点,还能有错?”容睡鹤微微一笑,指了指外头,“差不多一个没逃掉……就等剩下来几个人完事之后过来汇合,稍微歇一歇,也就可以走了。”
他关切的看着阿芮,“表姐要不要现在先去休憩下,免得等会儿路上辛苦吃不消?”
目光在阿芮小腹上打了个转,“毕竟表姐如今是双身子的人。”
“不必了!”只是阿芮毫不迟疑的一口拒绝,说道,“我在茹茹这几年,做梦都盼着如今这一天,这会儿怎么可能睡得着?至于我的身孕……”
她冷笑了一声,“蛮夷贼寇,也配我为他生儿育女?路上出了岔子最好,若是不成,回去了安定下来,我也要你帮找人开堕胎药的!”
容睡鹤对于她不想留下肚子里这孩子的决定并不干涉,只道:“若是到了地方堕胎也还罢了,总有人服侍,也不必颠簸。若在路上出了岔子,孤这一行人的军医对于妇婴没什么造诣,却怕表姐届时会伤了元气。”
但阿芮摆了摆手只是坚持。
见状容睡鹤也不再劝,又跟她寒暄了几句,就低声同左右商议起下一步的对策来了。
片刻后,陆续有人过来回禀情况,都是一身的血甚至一身的伤,神情非常的疲惫,显然每个人都不轻松,不过精神却是亢奋的,眉宇之间有着无法掩饰的喜悦。
尤其是那伏真与莫那娄氏的嫡长子被绑着踹进来时,帐子里甚至发出了一阵小小的欢呼。
容睡鹤虽然没跟手下一样欢呼,神情却也颇为欢悦,他没怎么理会这位大王子,核对过身份之后,就笑着说:“之前那伏真进犯西疆,落在孤手里的时候,为了说服孤放他回来草原,曾经许诺要用自己与发妻所出的嫡长子,也就是他无法舍弃的继承人,作为人质,以证明他对孤的忠心。当时孤没要,但还是放了他回来草原,他就没有送嫡长子为质的意思了。”
“不想此刻兜兜转转,他的这个子嗣,还是落在了孤的手里!”
“这就足见郡王还是上天所钟,如那伏真这样有机会为郡王效犬马之劳却不识抬举的人,自有报应。”闻言就有手下奉承道,“而且,此刻非但是这大王子在郡王跟前授首,就是那伏真其他子嗣,如霭履等人,也都在俘虏之列!可见逆天而行之人,都是要遭数倍的报应!”
大王子性情桀骜,闻言顿时破口大骂。
他显然没怎么继承他爹那伏真对于大穆文化的爱好,大穆官话虽然听得懂,会说的却不多,结结巴巴的骂了几句之后,也就换成了茹茹语,这下子顿时就流利了,一长串的音节都不带重复的。
容睡鹤这班人里,除了他自己自学了一番茹茹的语言外,其他人都是出发前的临时突击,勉强听几句常用语跟方位词,为的是浑水摸鱼的时候,不至于那么容易露陷。茹茹语最好的一个,就是之前最早杀进王帐的人了。
不过容睡鹤等人也不在乎大王子具体骂了什么,知道说的不是好话就成。当下不必容睡鹤暗示,就有人走过去,一脚踹在他脸上,狞笑着道:“你再啰嗦一个字眼,信不信老子这就阉了你,然后带回烟波渡畔,将你扒的赤条条的,叫你爹跟你爹的手下,都知道你成了太监?!”
这一手当初就将那伏真镇住了,对付大王子同样效果明显。
大王子一开始没听懂,还一脸不怕死的继续大骂,待明白他的意思后,顿时闭嘴,尽管脸色涨的通红,却无论如何也不敢作声了!
“郡王,那个叫霭履的王子,就是俟吕邻部妃子所出的子嗣吧。”这时候外头走进来一人,跟容睡鹤禀告,“说有事儿想要问个明白……噢,方才咱们差点没找到大王子,就是他指点的位置,那会儿搜寻的兄弟们里,有答应会因此给他记上一功的。”
容睡鹤这会儿心情正好,而且此番突袭顺利,暂时也不忙,就说:“既然有兄弟答应了,那就带上来,孤也想知道他这会儿有什么事情要孤给他解惑?”
片刻后霭履被带进来,被按着行礼完,正要开口,抬头看见阿芮,脸色顿变,也不问了,颓然说道:“我明白了!”
容睡鹤见状,就笑:“王子,原来你打算问孤的,是谁是孤的内应吗?”
“没错。”霭履一脸灰败之色,无精打采的说道,“我本来怀疑是莫那娄氏所为,然而总觉得奇怪,因为莫那娄氏手里有着父汗给她的王帐侍卫,根本不怕我们几个的外家。但我知道我跟我几个兄弟的外家,是没有串通大穆的,你们突然出现在这里,也只能怀疑莫那娄氏的……却没想到,会是阿芮这贱婢!”
阿芮由于穆人的缘故,在茹茹中间的地位向来就不高,做了那伏真的妃子后,大小俟吕邻氏一来嫉妒她年轻美貌,二来嫉妒她得宠,对她动辄打骂,霭履作为小俟吕邻氏的儿子,轻慢这庶母早就成了习惯。
这会儿顺口说出“贱婢”二字,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已见原本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阿芮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跟着回头对方才给她递短刀的人说:“去,把他舌头割了!”
闻言那人看了眼容睡鹤,见容睡鹤笑着点头,二话不说走上去,按住霭履,不顾他挣扎求饶,手起刀落,干脆利索的将他一截舌头割去,又从腰间取出伤药给他敷上。
这番变故容睡鹤等人只稍微看了一眼就不关心了,容睡鹤倒是又跟阿芮说起话来:“看来表姐这两年过的比我想的还要辛苦,这霭履当着咱们的面,居然也敢这样怠慢您!”
阿芮倒是不意外:“习惯成自然……再说这人因为有小俟吕邻氏那个心机深沉的亲娘,打小许多事情都给他安排的妥妥当当,自己就不怎么要动脑筋,难免粗心大意。”
瞥了眼脸色煞白却还怨毒的盯着自己的霭履,阿芮朝他再次露了个温柔甜蜜的笑,轻抬素手,微微托腮,目光上上下下的在他身上打了个转。
霭履吃不准她这会儿在想什么,只觉得这庶母的眼神看似脉脉,落在自己身上,却仿佛刀子似的来来回回刮,说不出来的难受。不禁打个寒战,下意识的别开了头。
阿芮见状,嘴角笑意更盛,微微偏了头,正要说什么,却又有人进来禀告,说是胏渥部的人想见容睡鹤。
她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的睨了眼容睡鹤,吃吃笑道:“你的好事来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 木若者
容睡鹤等人虽然前些日子就到了王帐附近,而且通过阿芮了解到莫那娄氏跟大小俟吕邻氏都打算在今晚动手,决定趁着夜黑风高雪大的机会,浑水摸鱼,将双方一网打尽,占足便宜,但对于那伏真后妃之间具体的纷争,以及今儿个聚集帐中足足一日的由头,却不是很清楚。
闻言心情很不错的命人将胏渥部的人请进来。
在他看来,不,在容睡鹤这一行人看来,阿芮说的好事,八成就是战马啊归顺啊绝密情报啊之类。
甚至容睡鹤等待的时候,已经急速的思索着,要给胏渥部什么样的承诺了。
结果胏渥部的人进门之后,立刻跪了下来,用半生不熟的大穆官话,狠狠赞美了容睡鹤一番,赞美到容睡鹤都听的有点不耐烦了,才切入正题……这个正题一提,容睡鹤整个人都不好了:胏渥部为了表示对他的臣服与看好,决定将他们一族的瑰宝,这一代的草原明珠,美貌惊人、能歌善舞的木若者献上!
闻言,阿芮在旁边固然笑的越发温柔甜蜜,容睡鹤左右却都露出古怪的笑容:他们这位主子惧内是出了名的,惧内到不顾丈夫颜面当众承认的地步,之前那伏真送战马的时候,私下里送过去多少美貌女子,哪个不是被容睡鹤火速打发掉,别说留个在身边伺候了,那是多看一眼都不敢的!
这会儿胏渥部的人自以为是讨好,然而在容睡鹤看来,十成十又是个烫手山芋,还是特大号的那种!
果然容睡鹤听罢,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还拒绝的特别义正辞严:“孤与郡王妃两情相悦,根本不容任何人插足,此事在大穆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尔等与孤为敌,岂能不知?如今还要将族女献上,是什么居心?!”
胏渥部的人赔笑道:“郡王,郡王妃娘娘之高贵,木若者怎么敢媲美?木若者只是给您伺候茶水,不过是寻常丫鬟也似!郡王远来辛苦,有木若者伺候着,聊解疲乏,也是敝部的一番心意了。”
看着这人脸上“郡王您就别装了男人哪有不好色的现在郡王妃又不在您就尽管享受回头让身边人闭上嘴您哪位郡王妃到哪里知道去”的心领神会,容睡鹤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脸色一沉,正欲发作,旁边阿芮却忽然说道:“既然如此,就把木若者带过来吧!”
胏渥部的人虽然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了,不过以为是容睡鹤安插过来的暗子,对于王帐今晚的遭遇来说,打击是史无前例的惨烈,如今这么点事儿也实在没什么好惊讶的,所以看了眼就转开,也没放在心上。
此刻见阿芮说话的语气却不类容睡鹤手下,才露出讶然之色。
容睡鹤没理会这没眼色的使者,皱眉说道:“表姐,别闹,你知道的,我没有那样的心思!”
“谁跟你闹了?”阿芮不悦的说道,“你方才还说了,我这会儿是双身子,赶路之际,不能没个人伺候吧?这边的穆人女奴,就没几个会骑马的。木若者我知道,胏渥部的掌上明珠,马术精湛,不会拖累咱们行程的。他们要送过来服侍你,你不需要,正好给了我,做个下人使唤!”
说着朝胏渥部的人一抬下巴,“没问题吧?”
“这……”胏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