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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惟乔叹息道:“太后娘娘怕是委屈坏了!”
“那也没办法,谁叫天子无子?”桓夜合闲闲的说道,“不过太后也只要忍这么几日吧,她又不是真的看重舒昭仪,归根到底是为了子嗣。只等十月怀胎,舒昭仪生下皇子,她也没什么用处了,到时候要怎么处置,还不是太后娘娘一句话?毕竟皇后娘娘在呢,小皇子可不怕没人抚养!”
“说起来舒昭仪这一胎怀的也真是巧了!”盛惟乔沉吟道,“早不怀上晚不怀上,偏偏这会儿有喜……要不然的话,孟氏都已经打算给天子过继嗣子,还弄了个孟侧妃给广陵王,男嗣都生下来了,这会儿别说怀孕的是素来跟太后不和的舒昭仪,哪怕是皇后,都未必是好事!”
“偏偏如今茹茹步步紧逼,长安上下风声鹤唳的……这会儿昭仪有喜,多少能够激励人心。”
“孟归羽本来就没什么把握挡住茹茹,如今这眼接骨上,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昭仪这一胎有事儿的。”
“本来天子无子,很多人都说,这是因为容氏福祚衰微。”桓夜合赞成的点头,“这会儿天子年过半百,盛宠的昭仪终于有了动静……自是证明,仍是福祚依旧深厚,之前膝下空虚,不过是时候未到。”
她说到这里叹口气,“不过这种话其实也就是自我安慰罢了……区区一个孩子,还是尚未落地的胎儿,又能鼓舞多少呢?”
两人想到大穆的未来都觉得愁的紧,而人在长安宫城里的孟皇后,却快要吓死了!
这段时间近身伺候她的缕音跟缕心,也是慌的不行:“会不会是因为近来饮食不当?听说吃了寒凉辛辣之物,也会推迟的!还有就是劳累什么的……”
也难怪她们要抓狂,因为孟皇后的小日子,已经晚了近十天没来了!
这在她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皇后就算再侥幸,此刻也不得不考虑一个可能:就是她怀孕了!
“我饮食素来清淡,这季节也早就停了冰碗什么的,到哪里去找寒凉之物?”皇后有点哆嗦的端起面前的玫瑰露,却怎么都喝不下去,只喃喃说道,“至于说劳累……我如今成天待在这望春宫里,偶尔去看望下姑姑,偶尔去乐宜宫做做样子,就算六宫之权在手,可是这会儿也没多少要管的事情,能怎么个劳累法?”
这种情况其实最好就是找个太医来看下,就知道是意外呢还是真的出事儿了。
问题是孟皇后又不是进宫几十年的孟太后,这两年还一直在舒氏姐妹的打压下,压根没来得及组建自己在宫里的班底,所以也就没有可靠的太医。
如今若是其他身体不适,召太医倒是轻松。
这疑似有喜,却哪里能随便喊人来看?
毕竟孟太后虽然很希望她怀孕,但却是指望她怀上宣景帝的孩儿,而不是其他什么人!
“娘娘,要不这样?”缕音思忖了会儿,低声说道,“之前太后娘娘不是劝您效仿彭嫔她们,也去侍奉陛下吗?咱们就依了太后娘娘的意思,您委屈下,去陛下寝殿里过一夜……当然也就是过一夜,左右陛下这会儿一天当中没什么时候不是喝的酩酊大醉!醉后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
“咱们事先准备好,给他布置下!”
“次日出来您说要记彤史……难为中官还会怀疑?”
“如此等到下个月,咱们再光明正大的召见太医……”
孟皇后心烦意乱的打断道:“问题是,如果当真是有了,有了多久,太医是看的出来的!”
缕音一愣,跟缕心对望一眼,犹豫了会儿,低声说道:“要么……奴婢想法子去弄碗堕胎药?”
虽然知道这孩子是公孙喜的,不过缕音跟缕心其实也不是很在意,毕竟公孙喜还年轻,这个孩子没了,大不了往后再跟孟皇后生个好了;而且照她们私下里的想法,乱世中姻缘难定,公孙喜日后会不会跟孟皇后走到一起还是个问题,如果两人最后还是没成,没了孩子,还少点牵扯。
只是孟皇后转着手里的琉璃盏,却久久下不了决心。
好一会儿,她才叹道:“堕胎药,哪里是那么好弄的?这到底是宫里!万一露了行迹,说不得反而是授人以柄了……你们且不要动作,容我好生想想!”
她考虑了好几日,最终决定,“我要跟孟归羽说这事儿!”
见缕音跟缕心立刻变了脸色,忙解释,“我不是要出卖你们还有阿喜!我会跟孟归羽说,这孩子是我还没被你们救出皇城时,在宫里头,因为逆王容菁撤了望春宫的侍卫,只有春来不肯离开,有禁卫胆大包天……然后你们已经杀了那禁卫,本来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左右陛下也不会召幸我,是故……是故就没说出来!”
声音一低,“孟归羽对陛下也没什么尊重的,这会儿我对他未必没用,他八成不会揭发我,倒是会帮我隐瞒起来,甚至……将错就错!”
皇后这两日显然是反复思索过的,这会儿起初说的还有点磕磕绊绊,到后面却越来越流利了,“如今茹茹进犯,大穆的情况很是不妙!孟归羽前两日刚刚公布了舒氏贱婢的身孕,目的就是为了证明容氏不曾衰微,上天还是站在大穆这边的!”
“如果这眼接骨上,我这个皇后有个三长两短,岂非就要盖过这个好消息了?”
“倒是我这皇后也有喜,而且怀的是陛下的骨血,皇家子嗣有兴旺之兆,岂非比单独一个昭仪有喜,更加的激励人心?!”
“最重要的是,我如今养在宫里的乖儿,同孟归羽其实没有很深刻的血缘。”
“他对这孩子,感情既不深厚,其实也没什么信任的!”
“不过是为了弄个能够被他掌握的幼主罢了!”
“如果我这个孩子生下来,恰好是男嗣的话,难道不比乖儿更合适吗?”
“论血缘是他的亲外甥,论利弊,我有这么个把柄在他手里……将来说不得就要对他言听计从,可比让我抚养个跟我关系不大的孩子,好太多了!”
皇后一口气说到此处,眯眼道,“如此,可比咱们自己想法子,冒着被人抓住把柄的危险,去弄什么堕胎药,又或者是被太医窥破……好太多了!”
缕音皱眉道:“娘娘,您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您想过没有?就算孟归羽不知道这孩子的生身之父是谁,却知道是您的嫡亲骨血!那么孩子落地之后,您也等于有把柄在他手里了,从此行事岂能自由?不但您,就是郡王那边,说不得也要自此投鼠忌器!”
又说,“其实娘娘还年轻,阿喜也是。”
言外之意,就是让孟皇后把孩子打掉了。
毕竟缕音跟缕心对于皇后本来就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一旦皇后生下孩子,还被孟归羽掌握,说不得就会因为孩子,将公孙喜董良什么的全部卖掉呢?
缕心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提醒皇后:“这种堕胎之物,咱们手里固然没有,但有一个人却未必没有!”
皇后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决定被她们联袂反对,这会儿脸色就不太好看,闻言无精打采问:“谁?”
“舒昭仪啊!”缕心说道,“舒氏姐妹之前骄横跋扈的紧,早先的金美人,不就是因为她们,被陛下亲自赐的堕胎药?她们既然素来妒忌,不许妃嫔为陛下延续子嗣,那么说不得宫里就藏了这类害人的东西呢?哪怕没有,她在宫闱之中尚有底蕴在,想弄堕胎药,可比咱们方便多了!”
“反正她既然让缕音给您传话提到锦因宫,已经是握了您的把柄在手了,如今也是有求于您……何不让她给您弄一份药来?”
孟皇后是不愿意打胎的,起初的彷徨无措之后,她这两日越想越明了自己的心思,就是留下这个孩子。
她也不是不知道如今的局势,留下孩子会有很多麻烦。
但是对于孤零零长到现在,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亲人那里收获到一份全心全意的感情的皇后来说,一个血脉相系的孩子,不拘男女,委实难以割舍。
尤其是,这孩子的生身之父,还是她所喜欢所迷恋,愿意为之亲入险境的。
这叫她怎么舍得呢?
然而如今缕音跟缕心态度都是一致,她心念电转,暗忖:“我若是坚持不答应,她们表面上固然拧不过我,私下里却未必不能做手脚……我得想个法子!”
第四百零二章 暗流汹涌
皇后这儿想方设法的时候,她一度想求助的堂哥孟归羽也在绞尽脑汁。
这段日子,孟归羽看似在忙善后的事情,其实私下里已经跟茹茹的新任可汗那伏真书信来往过好几次了。
他在信里列举了很多茹茹这会儿根本打不下大穆的理由,末了着重提到了容睡鹤跟那伏真之间的仇恨,以及容睡鹤的欣欣向荣之势,明确表示自己根本不是容睡鹤的对手!
所以这会儿茹茹进犯,兵锋直指长安,对自己来说不啻是雪上加霜,这等于是帮容睡鹤扫除登临大宝的障碍。
就劝那伏真,不如放过自己这边,重点打击西疆,让自己跟容睡鹤决出雌雄,彼此消耗了大穆的国力之后,茹茹再南下,岂非是渔翁之利?
不过那伏真也不是傻子,当下就回信说,孟归羽挟天子以自重,容睡鹤崛起之势迅猛,两人还都年轻的很,非常的耗得起!
他却已经五十来岁,在草原上这年纪死都不算短命了。
不趁现在还能亲自提刀跨马,建功立业,难道等着他们决出雌雄之后,胜利者一统河山,转过来干掉茹茹跟已然老朽的他?!
孟归羽再写信,说那伏真实在是想多了,自己根基浅薄,因为年轻所以很多人都不信任,如今看似人在高位,全靠有个太后姑姑撑着而已!然后太后姑姑偌大年纪,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去了,到那时候,自己会是什么结局都不好说!
至于容睡鹤,别看他之前走的顺风又顺水,俨然天之宠儿,其实都是有个好老师。
但是那桓观澜这会儿已经死掉了,所以容睡鹤往后没了这个依仗,想一直这么顺顺利利又速速度度的发展下去,却不可能!
最要命的是,容睡鹤的亲爹刚刚战败,如今拖家带口的朝西疆走,打算投靠小儿子。
他那个亲爹高密王可不是省油的灯,还特别厌恶容睡鹤。
这一家子到一起去了,接下来勾心斗角之类的戏码不要太多!
有了这些牵掣,他想干脆利落的继续发展……难!
除了跟那伏真讲道理之外,孟归羽也没放过之前叛国还不忘记阴自己一把的孟伯勤,他用亲热的语气给孟伯勤写信,很秘密的送过去,信里热情洋溢的追忆了孟氏尚未罹难前,一家人亲密如手足,共同披荆斩棘筚路蓝缕的日子。
又表示了对孟伯勤的绝对信任,就是孟伯勤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孟氏考虑,叛国也一样!
着重强调了孟太后对孟伯勤这个侄子的看重以及思恋,赌咒发誓只要孟伯勤愿意回来,他时刻扫榻相迎,至于说叛国的名声……只要孟伯勤回来前随便摆茹茹一道,到时候完全可以说是忍辱负重的卧底嘛!
甚至连孟皇后都没忘记,再三提到皇后对孟伯勤这个同父异母嫡兄的感激与担忧。
以及太后已经决定对舒昭仪去母留子,没出世的小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