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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脚步朝屋子里走去,“我忽然觉得饿了,赶紧过去吧!”
回到屋子里后,仪珊少不得也要给宣于冯氏报喜,大大称赞一番盛惟乔的进步。
宣于冯氏不相信,道:“给我看看,有没有仪珊说的那么好?你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
盛惟乔起初不肯给,后来却不过宣于冯氏纠缠,只好从袖子里拿出来扔给她。宣于冯氏展开一打眼也是一惊:“真的是你绣的?不是仪珊这会儿功夫帮你绣的,然后说是你做的吧?”
“果然是嫡亲姨母,就是了解我。”盛惟乔心道,“不过谅姨母也想不到虽然确实有人帮了手,却不是仪珊,而是阿喜。”
她嘴上则道:“您问仪珊。”
仪珊当然是力证自己没有给盛惟乔作假,是盛惟乔自己做的:“娘娘这身份,不会做针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至于要奴婢帮忙糊弄您么?再说了,奴婢方才就离开了那么会子,就算想给娘娘代劳也来不及呀!”
宣于冯氏惊叹道:“之前在咱们跟前,手把手的教了那么久都没学会,还以为你这木头脑袋,这辈子都没法教你亲生骨肉穿上你亲自做的衣物了,谁知道转头就会了,这莫非是顿悟吗?”
“姨母,您看完没有?看完就还给我呗?”盛惟乔偷瞥了眼跟进来的公孙喜,这人面沉似水,落在那幅绣件上的目光跟刀子似的,想将之碎尸万段的心情昭然若揭!
盛惟乔心中哭笑不得,她可没想捉弄公孙喜,可谁叫这人自己运气不好,偏偏让仪珊发现了呢?
“给你?”公孙喜的坏运气还没结束,宣于冯氏抓着绣件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番,忽然眼珠一转,把东西朝怀里一塞,笑呵呵的说道,“我家心肝儿平生第一件像样子的绣件,落到我手里,当然是有来无回,要留作纪念了!”
盛惟乔:“……”
她这会儿是看都不敢看公孙喜的脸色了,只央求道,“姨母,我这个做的也不是很好,您还给我,我回头给您做个更好的成么?”
然而宣于冯氏不以为然:“不用,我又不缺顶尖的绣品,不过是觉得这绣件有特殊意义而已!”
还警觉的问,“你是不是想骗回去,回头给你爹娘以及密贞献宝啊?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姨母陪你辗转大江南北这么久,正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谁都别想跟我抢!”
为了证明自己绝不归还的决心,她得意洋洋道,“从今儿个起,我就贴身带着它了!你就是耍赖,腻我怀里来想偷走啊,也是别想!”
盛惟乔生怕继续纠缠被看出破绽来,虽然她是不在乎担下篡取公孙喜功劳的名声了,但想必公孙喜绝对不会希望公布他刺绣技艺不让女流的真相,遂干笑道:“嗯……姨母……这个……嗯,那就先这样吧!”
这天接下来的时间她都过的如坐针毡,到了晚上,姨甥俩安置的时辰过后不久,她听到后窗有公孙喜的低声呼唤,因为这段时间她已经恢复了,不必仪珊再在脚踏上陪夜,按照打小入睡时的习惯,偌大的内室是就她一个、陪夜的仪珊睡在外间的,此刻就只好自己跑过去。
“娘娘,外头风大,您不必开窗。”到了后窗面前,手才伸出去,外头公孙喜已低声道,“属下只是来跟您说那绣件的事情……”
“那个绣件我也没办法,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我已经尽力了!”盛惟乔连忙解释,“只能回头趁姨母不注意,我看看能不能瞒着她偷出来!”
公孙喜似乎在咬牙切齿:“不用那么麻烦,请娘娘将老夫人房里的陈设告诉属下,属下自己去拿!”
盛惟乔:“……”
她冷静了一下,才幽幽问,“阿喜,就算你是我未来小叔子,我姨母你也可以喊声姨母,到底男女有别,你大半夜的跑她房里,是不是不太好?”
尤其还是让我这个外甥女配合你,你觉得我会答应?!
公孙喜:“……”
他也冷静了下,道,“娘娘,假如冯老夫人一直留着那件绣件,回头却曝露出来出自属下之手,那才不太好吧?”
这话太有道理了,盛惟乔打个哆嗦,正要说话,不想窗外的风雪中忽然传来微弱的“嗡”声,刀刃打落箭矢的动静,与公孙喜的厉喝同时响起:“有刺客!仪珊,快快护卫娘娘!”
原本寂静的别院,悚然沸腾!
第二百三十五章 咬牙切齿的容睡鹤
之前盛惟乔从怀化将军府搬到这别院来,就是为了安全。
尽管这段时间的风平浪静,让别院上上下下,不免有了几分松懈,然而北疆军统帅一日是孟伯勤,众人心上的大石总归是一日放不下来的。
所以公孙喜这一声暴喝,非但仪珊整个人从榻上猛然跃起,直扑内室,整个别院的人都被惊动了!
只是……
仪珊才将还趴在后窗发懵的盛惟乔拖到屏风后,尚未来得及指挥余人动作,却听外头风雪里传来一个诧异的声音:“盛……你是阿喜?!”
那声音清脆悦耳,对于盛惟乔还有仪珊来说,更透着几分熟悉。
主仆俩正在惊疑之间,却听公孙喜也愕然道:“吴大当家?!”
“是吴大当家来了?”盛惟乔闻言,面上一喜,忙对仪珊道,“看来是个误会……”
“娘娘您等等!”只是仪珊却不肯放松警惕,仍旧扯着她,手里的短刀也没有收回去的意思,外间的公孙喜亦然,沉声说道:“你敢背叛郡王?!”
吴大当家显然被这个指控惊的呆怔了一下,继而嗤笑出声:“郡王手令在此!你先看看真假,然后,再想想怎么跟郡王解释,郡王妃亲自北上这么久,为什么郡王最近才得知?!”
这话说的里头的盛惟乔跟仪珊面面相觑,都不禁变了脸色!
公孙喜显然也是心虚,语塞了片刻,才闷声闷气道:“确实是郡王手令……但你们为什么夜半翻墙进来?”
“郡王妃为什么要来这别院安置?”吴大当家没好气的说道,“不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既然如此,难道我们大喇喇的登门不成?这不是唯恐别人不知道郡王妃在这儿?!”
又道,“再说我们本来是想悄悄去找到你说明情况,让你明儿个转告郡王妃,免得惊扰了郡王妃的!谁知道你……”
她哼了一声没有多说。
然而公孙喜已经风中凌乱了,赶紧解释:“我有事情……”
想想不对,这会儿整个别院只怕都在偷听呢!
于是干咳一声,走回后窗的位子,扬声道,“娘娘,没事儿了,是吴大当家她们夤夜而来,持有郡王亲笔手令……您继续安置吧!”
盛惟乔怎么可能安置的下去!
她赶紧道:“吴大当家一行人辛苦了,仪珊你快去叫人预备热水,给大家解解乏,再让厨房做些酒菜来!”
似乎吴大当家走了过来,隔着窗户道:“娘娘千万别为我们费心,您如今有孕在身,合该静养才是!都是我们不好,贸然而来,叫您受惊了!”
两人客套了一番,盛惟乔究竟惦记着容睡鹤对于自己前来北疆的反应,硬是换了身衣裙,跑出去陪她们梳洗用饭,好容易找到个空当,就把吴大当家单独拉到旁边旁敲侧击:“密贞最近怎么样啊?”
“听底下人说,郡王近来清减了不少,许是连番战事殚精竭虑的缘故。”吴大当家眼神复杂的看着她,说道,“不过我们在路上的时候,西疆大局已定,想来接下来就可以好生将养了。”
盛惟乔这会儿全副身心都在惦记着容睡鹤的秋后算账,却没注意到。
毕竟两人还是兄妹的时候,她算是领教够这位自诩“好哥哥”的手段了。
那时候她其实还没真正激怒过他呢,这次亲身涉险,是前所未有过的事情,谁知道容睡鹤会怎么个抓狂法?
他有多抓狂,回头收拾她的时候就有多出其不意变幻莫测!
盛惟乔算是看透这个丈夫了,此刻自然不敢贸然放下警戒,小心翼翼的继续问:“那他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在北疆的啊?是不是接到捷报的时候?”
这会儿他应该心情比较好,没准就不那么生气了……
吴大当家沉痛的看了她一眼:“娘娘,是这样的:当时曹老将军不是刚刚进入北疆么?知道郡王被迫放弃益州,就派人与郡王联络,意图合力对付茹茹。曹老将军不知道您是瞒着郡王来北疆的,所以为了跟郡王拉近关系,见到郡王的使者许校尉后,很是称赞了一番您,许校尉吓的赶紧派人一路飞驰到郡王跟前说了这事儿。”
“……”盛惟乔欲哭无泪,这老将军要不要这么坑人的!!!
她冷静了下,抱着万一的希望问,“他当时肯定很生气,但后来听到捷报,是不是很高兴,对这事儿也不在乎了?”
吴大当家沉默了会儿,才幽幽道:“我们路上接到消息,说是郡王本来打算亲自前来北疆接您,后来因为西疆这会儿的情况,实在离不开郡王主持,所以郡王在许校尉的苦苦劝说下,最终决定让许校尉带人前来保护您!”
盛惟乔哽咽:“这许连山,我到底该谢谢他,还是整死他?!”
要不是这人多嘴,自己在北疆的事情原来根本不会泄露啊!
但要没他劝住容睡鹤,不久之后她就要面对容睡鹤的亲自到来,真是想想就有种逃之夭夭的冲动!
“……那个,娘娘?”吴大当家对这个问题只能抱之微笑。
两人僵立片刻,见盛惟乔无精打采的似乎打算离开了,她按捺不住,小声道,“您……您方才……阿喜他……这个……我没其他意思啊……就是……这个……太晚了……这个……您说是吧?”
“这个是有缘故的。”盛惟乔愣了愣才会过意来,暗吐一口血,赶紧解释,“阿喜碰上一件特别尴尬的事情,当着人前不好意思说,然后我白天身边又不会断人,所以他只能趁着晚上来找我。结果还真是巧了,方才没说几句,就被你们当成了敌人,然后他也把你们当成了敌人。”
吴大当家这才松口气,之前她们女卫手贱的招了那鹞鹰,摊上知道盛惟乔在北疆的事情,已经有点后悔莫及了,要是千里迢迢赶来北疆,尚未来得及将功赎罪的弥补之前知情不报还妄想拖延的过错,别又发现郡王妃把郡王给绿了,这日子还怎么过?
虽然这会儿盛惟乔的解释有点含糊吧,但吴大当家也懒得追究了,她可不想重蹈覆辙的给自己找事!
于是附和几句,说了些类似于“这可真是巧”的话,看了看时辰,也就顺理成章的劝盛惟乔去安置。
这晚上整个别院的人都没怎么睡好,次日除了仆役外,大抵都是将近晌午才起的身。
宣于冯氏跟盛惟乔起来后,头一件事情就是给吴大当家等人安置住处,吴大当家这些女卫统共有数百人,当然不可能全部住进来,实际上她们昨晚也只来了十几人,不然这么多女子一起入城,孟伯勤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
这会儿大部分女卫都在城外的一个庄子里藏着,就吴大当家等身手最好的女卫前来此处汇合兼报备。
盛惟乔闻言就关切问:“那庄子是谁的?安全吗?”
“那庄子是郡王提供的,说是郡王老师的人的产业。”吴大当家给她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