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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倒是八公子,左右是出了名的无能无用,更可能被三公子加恩,以彰显兄弟情谊!”
小丫鬟轻笑着说道,“所以公子,奴婢知道您想讲条件,不过事实就是,您的前途实在不容乐观!若果您什么都不做的话,不管您多么渴望杀了向夫人母子三个出气,最后的结果只怕是,向夫人母子三个的下场您还没看到,您自己,却先一步下去同您的生身之母还有同胞姐姐团聚了呢!”
“……”孟思安脸色铁青,好一会,才冷笑出声,“本公子年纪小,以前一直被娘庇护着,也不大懂得勾心斗角的事情!不过,我不懂得,爹爹却什么都知道!你既然不跟我说真话,大不了,我等会儿就去跟爹爹揭发你!不怕找不出来你背后的人!”
小丫鬟闻言也不惊讶,而且提醒他:“莫忘记您在向夫人那边做的事情!”
“我年纪小,一时糊涂也是有的。”孟思安冷然说道,“再说了,那事就一定是我做的?我还说是你打着我旗号做的,想以此胁迫我背叛爹爹呢!我就不信了,爹爹平时对我那么好,如今我又迷途知返,他还会舍得重罚我?!”
“国公爷当然是舍不得的。”小丫鬟听着这话,却依旧神情自若,微笑着说道,“只是您是国公爷的爱子,奴婢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您这会儿要去国公爷跟前揭发奴婢,奴婢顶多一死了之!却不知道公子做好了从此紧跟国公爷、以免踏上娇语姨娘还有十五小姐的后尘的准备没有?”
她悠然说道,“毕竟公子也该知道,奴婢既然敢跟您摊牌,自然有所依仗!想从奴婢挖出奴婢背后之人,只怕……国公爷这会儿也未必抽得出这空呢!毕竟国公爷的身份,如今首要忙碌的,应该是高密王父子的那些人与事不是吗?!还是公子以为,您紧要到了,让国公爷愿意在如今这种关键时刻,放下关系整个孟氏前途的要事,为您的安危而操心?!”
孟思安久久的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咬着牙问:“你们……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各有私心
“孟思安?”此时此刻,崇信侯府内,孟归瀚也在疑惑,“六哥怎么想起来打他的主意了?他虽然在大伯跟前得宠,然而没了娇语姨娘在,据说大伯新近又纳了美妾,对这小儿子的宠爱还能维持多久都不好说……在他身上花力气,且不说其他,就说一旦曝露,这?”
孟归羽没什么表情的说道:“第一,因为十一妹妹的事情,咱们对大伯他们的怨恨,就算不说,大伯他们也是心里有数,这种情况下,咱们什么都不做,反而容易惹他们怀疑!倒不如做点什么在他们容忍范围之内的事情,既让他们放心,也让他们自以为对咱们了如指掌,从而能对咱们放下大部分的戒心!”
“第二,孟思安的生身之母娇语虽然心思诡诈,不是好相与的。但也正因为如此,她的一双子女,有她庇护,过的十分滋润,没多少真正同人勾心斗角的机会!所以孟思安的精明程度,绝对不能跟娇语比,他的年纪,也注定了还是比较好哄骗的时候。”
“正如你所言,虽然大伯对他十分宠爱。可是生母跟胞姐都不在了,大伯又添新欢,大伯母视他如眼中钉肉中刺,宫里的皇后呢尽管没有明确找他麻烦的意思,可是姐弟俩从前的相处绝对算不上愉快!”
“他这个年纪,半大不大,既没到可以离开国公府自立门户、从而躲得远远的以策安全的时候,也没到索性迎难直上,跟在大伯身边听事上进的地步,是以,只能继续住在国公府里,看着大伯忙碌于政事,得空才能过问一二!”
“这种情况下,若有人在身边不住教唆、挑拨,他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俗话说灯下黑,大伯尽管为人精明,却未必能够料到看着长大、平素里最怜爱的幼子,会背叛他!”
“就算大伯发现了,按照我的安排,其实也未必一准能够找到咱们头上。毕竟国公府里还有个现成可以顶缸的人选,就是大伯母在呢!不然,你以为我让人引诱他去设计大伯母做什么?”
孟归羽淡淡道,“所以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心里有数,不会给咱们带来太大的麻烦的。”
孟归瀚有些忧虑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到底没说什么,只道:“但是六哥如今与皇后娘娘走的很近,如果皇后娘娘知道您让孟思安去对大伯母……到底大伯母是皇后娘娘的生身之母?”
“所以我前番买通了八弟左右之人,让他们劝说八弟去同大伯母闹!”孟归羽冷笑了一声,说道,“大伯母素来重男轻女,哪怕知道八弟是个什么东西,如今又有残废,见他央求,果然还是忍不住进宫去同皇后说情!而我之前已经数次在皇后跟前提到目前的局势,对我们十分不利!皇后身处宫闱,又是女流,本来能做的不多,听了这样的话,心中就十分忧虑!”
“这时候再看到大伯母只顾八弟,不管她的喜怒哀乐与死活……岂能有什么好心情?这不,母女不欢而散之后,皇后跟脚就说不想再看到大伯母了?”
“再加上如今大伯母因为苛刻庶子跟美姬,被大伯软禁……短时间里,皇后只怕压根听不到她的半点消息!”
“这却怎么窥破真相?”
孟归羽冷淡道,“咱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过于重大,替罪羊必须找好找够!就算因此冒点险,也是值得的!”
“……是!”孟归瀚犹豫良久,最终迟疑着点了点头。
孟归羽侧头想了会,又说:“嗯,差点忘记了,还有一个人。”
孟氏兄弟密议的时候,同处长安城南的高密王府内,高密王正在纠结:“你们说,这事儿要如何处置?”
“大哥在北疆多年,他既然觉得可行,那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赵遒垂着眼睛,接口道,“眼下的问题,就是要尽力保证密贞夫妇还有那位冯老夫人的安危!”
他们这会儿正商议的,就是出自盛老太爷、陆续经过秦老夫人、赵适等人润色修改的诱敌深入、围而歼之的战略计划。
此举对于高密王一派的好处不问可知:挟大胜茹茹之势,诬孟氏通敌,号召天下讨伐政敌,不说一举可定乾坤,却绝对能够占据到上风,只要高密王这边不出大的意外,不作死,可以说是胜利在望!
所以这个计划没什么好反对的,大家都很赞成。
这会儿高密王召集众人,讨论的主要是具体的实施过程:“密贞夫妇还有冯老夫人的安危,肯定是要考虑的。不过,首先要解决的,是如何瞒过孟氏的耳目?毕竟孟伯勤主持北疆已久,大哥要抽调兵马到西疆,基本上是不可能不被察觉的。到时候孟伯勤察觉到,不说同茹茹告密摆咱们一道,就说他也要求一块儿参与此战怎么办?”
“是否可以与南风郡三家还有洛家商议?”翰林院大学士罗朴见众同僚都在皱眉深思,想了想,就说,“好像郡王前往西疆之前,同南风郡三家还有江南洛家有过关于辎重的约定,第一批辎重,已经有三家的商队动身上路了?咱们可以安排士卒混在商队里,分批前往西疆汇合!此外,前段时间,高家派往益州城的商队,不是被郡王压着做了一笔交易么?如此若是加强对南风郡三家以及洛家商队的保护,也可以说是为了防备孟氏的报复。”
有了这么个幌子之后,虽然不至于说完全不会被孟氏猜疑,但至少也能混淆视听了。
“但想要围歼茹茹,动用的人马绝对不在少数。”刑部尚书方安世皱眉,“北疆有多少兵员,作为骠骑大将军的孟伯勤岂能心里没数?何况南风郡那三家以及江南洛家的商队,没有从北疆出发的!”
“大穆也不止北疆跟西疆有大军。”这时候兵部尚书、高密王世子的岳父戚见珣挑了挑花白的眉毛,说道,“沿海有水师,南疆也有兵马,虽然论人数论精锐,都不能跟北疆军比,到底是多年操练的老卒,怎么都比吉山盗那种乌合之众可靠!”
他转向上首的高密王,“这样既能进一步隐瞒孟氏的耳目,又能打茹茹一个措手不及……毕竟茹茹这会儿正在进攻北疆,北疆军若是少了人,只怕会惊动孟伯勤不说,连茹茹也未尝听不到风声!”
最重要的是,“世子正在海上!莫如让世子中断招安海匪,就近与水师以及南疆军接触,却是方便!”
高密王顿时眼睛一亮,他当初会同意让容睡鹤去西疆,却打发了从来没出过海的世子容清酌去海上,不就是认为招安七海,比去西疆收拾烂摊子更有助于名声、功劳的积累么?
结果谁能想到,容睡鹤去西疆才几天,就闹出了茹茹绕路的事情,尽管此时尚未成为事实,但在各方算计之下,已有相当把握。
如此若是此事成就,对于整个高密王一派来说自然是好事,但对于高密王膝下子嗣而言,本来就不出色的容清酌,就更加要逊色于弟弟容睡鹤了。
毕竟招安七海的差事办的再好,那些海匪终归只是盗匪,难上台面;茹茹却是从开国就同大穆纠缠至今的大敌,乃是穆宗皇帝陛下念念不忘的夙愿了,他们的头颅,可是有资格献俘太庙的!
若果按照盛老太爷的计划而行,哪怕高密王再想替世子拉偏架,也不能说承担了身为诱饵的容睡鹤,功劳会比不上人在海上的容清酌。
现在戚见珣出的主意,却是让容清酌取代赵适所遣大将的角色,到时候西疆一战获胜之后,顺理成章可以讲容清酌救弟,既抹除了容睡鹤夫妇当诱饵的辛苦与惊险,又彰显了容清酌的才干以及对弟弟、弟媳妇的友爱之情,为他将来入主东宫铺路!
“这不妥!”高密王正要答应,不想赵遒却断然否决道,“茹茹卧薪尝胆数十年,哪怕周大将军身死之后,都隐忍了足足二十二年,才陈兵北疆!这种情况下,引诱他们绕路西疆,伺机歼灭,能否成功,就已经需要群策群力,还要加上天时地利了!遑论是围歼他们的伏兵的统帅人选?世子虽然敦厚温文,究竟年轻,又从来没执掌过大军,怎么可以承担这么重要的差事?!”
平心而论,赵遒此言其实没有私心,确实是对容清酌不放心: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好的机会,如果其他环节都没问题,就在伏兵这里出了岔子,以至于放走茹茹主力,且不说高密王一派上下会怄成什么样子,孟氏跟茹茹回过神来之后,说不得就要里应外合,让他们全部吃不了兜着走了!
然而戚见珣不肯放过这个对自己女儿、女婿大有益处的好法子,闻言立刻道:“沿海水师与南疆军素来不受朝廷重视,又因为咱们与孟氏对峙多年,生怕下错了注,一向对咱们若即若离!这会儿就算是为了社稷计,没有世子那样的身份出面招揽以及节制,谁肯理会?!”
“顶多请怀化将军派遣一员善战的将领,秘密潜入西疆,以为世子副将,辅佐指挥战事,也就是了!”
“戚尚书当年也是在军中待过的,怎么说出这么天真的话来了?”赵遒很不喜欢戚见珣这副吃相,只顾私利而罔顾大局,话语里就带了几分嘲笑,“正因为沿海水师以及南疆军同咱们不算亲近,戚尚书觉得他们如果肯借兵,会只借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