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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夫妇依次跪奉与高密王与王妃,高密王接过茶水之后,略略沾唇,放下茶碗,和蔼道:“乖。”
高密王妃倒是浅抿了一口,脸色有点僵硬的说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以后也要好好儿的。”
说话间见面礼也呈上来了,说到这个见面礼,高密王妃也还罢了,高密王心里顿时又抽痛了下:谁都知道密贞郡王妃是带着金山银山嫁进来的,高密王府单是聘礼就出到了百万之巨。
这种情况下,新婚夫妇敬茶时的见面礼,能给薄吗?
然而高密王本来就对被敲了一笔感到肉痛不已,这会儿再拿几个铜板出来他都觉得是吃亏,要不是怕王妃不跟他罢休,也是考虑到大头都出了,这时候再小气左右也节约不了多少,还会沦为笑柄,不如就大方点,他真想随便扔点东西把这既不喜欢的儿子也不喜欢的儿媳妇打发掉了事!
此刻语气温和的说着:“这对珊瑚宝石盆景原是一对,你们拿去赏玩罢!”
下人小心翼翼搬上来的这对盆景,都是珠宝玉石所制,一名富贵满堂,是铜胎银累丝海棠花式盆,口沿錾了铜镀金的蕉叶,盆足是蝠寿纹。盆景的主体是一株红珊瑚枝干的桃树,以翡翠为叶,叶丛之间挂满了各色蜜桃,有红、黄色的蜜蜡果,粉、蓝色的碧玺果,绿色的翡翠果,白色的砗磲及异形大珍珠镶制的果实,红、粉、黄、蓝、绿、白相间,五彩缤纷。
桃树左右两侧刻着凤凰展翅纹,盆座面满铺珊瑚米珠串,可谓玲珑珍奇,璀璨夺目。
另一名福寿绵长,因为是一对,所以花盆跟装饰的图纹都是一样的,只是这盆是双桃树,前后均有两只大蝙蝠展开双翼,托起一以錾金流云围绕的掐丝珐琅团寿字,三层桃之间还有七只铜镀金小蝙蝠,上下翻飞于硕桃旁【注】。
这两盆景搁一块,就是寓意“富贵多福”的好兆头了。
只不过……
盛惟乔抿了抿嘴,暗忖:“我们这会儿是新婚来敬茶,这见面礼照常都该是寓意白头到老之类的东西……吧?”
比如说高密王妃拿出来的一对金厢玉鸳鸯戏莲绦环。
但她从前万事不必操心,对于这种人情世故,虽有宣于冯氏临时恶补过一番,也是一知半解,此刻奇怪了一下,见高密王妃端正了身子,似要开口,忙摆出认真聆听的模样,也就把心底的那丝疑惑给抛开了。
“成了亲,就是大人了!”高密王妃努力告诉自己要和蔼、要和善,至少在容睡鹤面前,她不能表现出对新进门儿媳妇的不喜来,但最终还是不冷不热的说,“鹤儿以后要好好对康昭,康昭你也要好好照顾鹤儿。”
盛惟乔没听出婆婆这番看似公平的话语下的敲打,闻言不假思索的应下……见她应的这么快,高密王妃一点没觉得她乖巧,反而觉得这是因为她压根没把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不过是敷衍自己的缘故,顿时就是一阵气结。
但这时候盛惟乔已经跟着容睡鹤去给容清酌夫妇行礼了,由于是平辈,不需要行大礼,只需要躬身跟万福就好。
容清酌夫妇贺弟弟、弟媳的是一副金厢福寿双全大珠宝首饰,这贺礼是戚氏挑的,当时容清酌还反对过,说是首饰只能盛惟乔一个人用,却没有容睡鹤的份,怕容睡鹤会多想。
但戚氏撇着嘴角同他讲:“你就放放心心的听我的吧!也不看看三弟对康昭县主那迷恋的模样儿,母妃待他千好万好,都比不上承诺给他聘娶康昭县主一句话!咱们别说是用只有康昭县主能用的东西做贺礼了,就是明说预备贺礼的时候就考虑到康昭县主,没想过三弟,你信不信三弟都不会有意见?”
虽然妻子信誓旦旦,容清酌此刻还是有点担心的,见容睡鹤没有流露出丝毫不满之色,才暗松口气。
接下来是元流光跟庆芳郡主,他们预备的是一对嵌宝驼珊瑚银鹿,同为摆件,虽然不及高密王给的那对盆景富丽堂皇、珠光宝气,却也价值非凡,足显对密贞郡王府的重视。
因为容清醉跟惠和郡主都没出现……惠和郡主没出现倒不奇怪,这位郡主去年下半年就出阁了,出阁的非常低调,很多人都不知道。
以至于盛惟乔之前预备给夫家人的见面礼时,都还给她备了一份。
备好之后跟容睡鹤确认人数了,才被告知惠和郡主早已出阁,而且夫家还不在长安,十成十是不会出席他们的婚礼,所以“亲手”做的见面礼就没必要算上她了。
至于说容清醉没出席,盛惟乔到目前对于这位高密王府的嫡次子受到的深重排斥虽然大抵是猜测,不过对这人也谈不上什么好感,自然不会煞风景的问起他。
因此此刻新婚夫妇就是见过长辈跟平辈了,就被让到下首坐了,由一干晚辈们上来拜见。
晚辈们按照长幼排队,由昨晚在新房里已经照过面的建安郡君打头,挨个的过来磕头行礼。
不知道是不是见过新婶母掌掴元冬籁的一幕之后,跟戚氏一样对盛惟乔生出了敬畏之心,建安郡君的态度比昨晚还要恭敬,简直有点诚惶诚恐的意思了。
这大侄女后面,按照年纪就是怀远侯世子元开。
由于元冬籁的行径,盛惟乔要说对元开没什么芥蒂那是不可能的,所以看到他走上来,哪怕这会儿元开手里没有端着一碗滚烫的三鲜木樨汤,盛惟乔也下意识的提起戒心,不错眼的盯着他的动作。
索性元开才被严父警告过,这会儿尽管冷着一张脸,倒也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喊了人,接了见面礼之后,一声不吭的退回元流光身后,固然算不得热情,却也不算失礼。
见状,容清酌夫妇都是暗松口气,他们俩都是不希望折腾的,最怕元开心疼妹妹,当众大闹,弄的大家下不了台:因为昨晚的事情实在有点清官难断家务事,追根问底起来甚至要追溯到去年重五宴上去,哪怕不理论那么远呢,就说昨晚吧,元冬籁意图用热汤去烫婶母固然不对,盛惟乔为丫鬟掌掴、恐吓不到十岁的侄女,也真的有失长辈体统。
这种事情要想说公平处置……那真的只有某个人或某几个人的公平,基本上没可能让双方都心服口服的,倒是有很大可能会因此让容睡鹤对高密王府本来就不多的归属感消耗殆尽。
“这么着,你们该去宫里了。”高密王夫妇显然也不打算此刻就提起元冬籁跟盛惟乔昨晚的冲突,看着年纪最小的容灵睢行完礼退下,王妃就说,“虽然太后不是你们的嫡亲祖母,但毕竟是天子生母,于情于理,也该走一遭。”
容睡鹤跟盛惟乔自无意见,双双应下之后,也就告退了。
他们离开后,王妃就站起身,命庆芳郡主一家:“你们跟我来!”
高密王缓了缓才起身,踌躇了下,到底也跟了上去。
【注】来自度娘,清宫藏品。
第二十五章 夫妻争执
庆芳郡主知道高密王妃偏爱容睡鹤,这会儿被王妃喊到湘霁堂的时候,就做好了被劈头盖脸呵斥的准备。
谁知王妃落座后,并没有不问青红皂白大骂女儿教女无方,差点毁了自己心爱小儿子的婚礼的意思,叫赵姑姑清场后,沉默了一会,才问:“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妃,昨晚都是我们夫妇没教好孩子。”元流光急忙率先认错,“以至于冬籁小小年纪就胆大妄为,要不是三弟妹的陪嫁丫鬟忠心,必要出大事了!母妃请放心,我们回头就会带着冬籁去三弟府上请罪,无论如何也要求得三弟妹主仆的谅解!”
庆芳郡主听着丈夫这做低伏小的话,感到非常的不忿:“冬籁确实做的不对,可是她才八岁,三弟妹竟然下手那么重,一点儿亲戚情面都不讲,难道她就没错么?!”
“三弟妹有什么不对,自有三弟管束,父王跟母妃教诲,岂是你我可以置喙的?!”元流光闻言,面色一沉,要不是当着岳父岳母的面,他真想大骂妻子一顿:就算他没有私下投靠容睡鹤,高密王膝下统共就三个儿子。
次子早就被三振出局,不提也罢。
世子平庸,性情也偏于软弱;幼子既出色,性子也勇毅。这种情况下,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不该轻易得罪容睡鹤好不好?
结果呢?
妻子儿女简直是变着法子的跟容睡鹤夫妇过不去!
元流光其实也不是怕事的人,如果容睡鹤跟盛惟乔真的无理取闹欺人太甚在前,他就算私下跟容睡鹤表过忠心了,也绝对不会一直对这小舅子卑躬屈膝的。
问题是,他们元家,或者说怀远侯府,跟容睡鹤,跟盛惟乔,有仇吗?
根本没有好不好!
仔细论起来,双方恩怨的起始,就是去年重五宴上林苑中的冲突。
再追根究底一点的话,在元流光看来,一切都是庆芳郡主没事找事,意图插手娘家恩怨造的孽!
那次元流光当天在宴散后追到盛宅与容睡鹤投诚完了,回到怀远侯府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亲自挽起袖子将元流金跟元开打了个半死长记性,无比懊悔自己这些年来忙于政事,疏忽了对弟弟跟世子的教导,以至于这叔侄俩听风就是雨的,跟着庆芳郡主一块犯傻。
这小一年来,元流光汲取教训,不但严禁元流金跟元开再听庆芳郡主有意无意的教唆,更花了不少功夫强行矫正叔侄俩的想法与观念。
然而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还没把元流金与元开调教成心目中元家子弟该有的样子呢,八岁的女儿又惹事儿了!
要不是庆芳郡主是高密王夫妇的亲生女儿,元流光抽她一顿的心都有了!
这会儿见这妻子还要振振有词,元流光深吸了口气,才按捺住脾气,“就是三弟妹的娘家长辈们,这会儿还都在长安没走呢,你一个已经出了阁的大姑子,对三弟妹喊打喊杀的,且不说盛家人听到之后会作何想,当初父王可是在盛家人面前亲自保证,要善待三弟妹的,你是想让父王被人议论食言么?!”
庆芳郡主被他转着弯扣的“不孝”帽子给将住,语塞了会,才悻悻道:“冬籁总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就不能心疼心疼她?!”
“好了!”高密王妃听着女儿女婿之间的争执,脸色阴晴不定了好一会,才淡淡开口,“你们都不要争了!”
见她发话,元流光跟庆芳郡主都噤了声,夹脚跟过来的高密王只道王妃照例要拉偏架了,就给元流光夫妇说情:“谧雪你也别太怪庆芳跟流光了,这俩孩子都是咱们跟前长大的,什么脾气咱们还不清楚?都是素来懂事又宽容,从来不挑事的。倒是鹤儿跟康昭,一个脾气执拗,一个娇生惯养。”
“昨晚的事情,在我看来,无非就是小孩子不懂事而已!”
“左右康昭又没出什么岔子,归根到底伤的不过是个丫鬟。”
“那丫鬟也只是被烫伤了身体,人还没死呢!”
“康昭居然当众就对冬籁动上了手,还口口声声要打死冬籁,你说说,这是做咱们家儿媳妇的样子?”
“也是鹤儿喜欢,非要娶她,咱们不得不依着。”
“否则这么没规矩的女孩儿,陪嫁再多,我都不会点头!”
“如今权当哄鹤儿高兴,咱们就忍一忍……但也不能太惯着,到底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