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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埋头在盛惟乔耳垂上轻轻咬了咬,委屈无限:“我现在也在受苦啊!乖囡囡,你就不能行行好,让我过个正正经经的洞房花烛夜吗?”
边说他边在盛惟乔身上挨挨蹭蹭的,盛惟乔虽然这会儿没什么旖旎的心思,也非头次与他同床共枕,但上次两人还是兄妹,且是因为被困山谷、不得不在洞中将就着过夜,这心情跟新婚之夜当然不好比。
此刻听他说起“洞房花烛夜”,又见男子近在咫尺的眸子亮的出奇,却非凌厉,而是充满了炽热与欲念,这样毫不掩饰的、直白的渴望,既陌生又有种本能的悸动。新晋郡王妃被看的愣了愣,心里下意识升起了几许羞怯与惶恐,一时间没有说话。
容睡鹤觑出破绽,语气越发温柔,一面说着软和话,一面利利索索的解开她衣襟,翻身压下……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这一夜的旖旎自不必说。
到得次日早上,槿篱硬着头皮,前前后后叩了三次门,才将两人叫醒。
这事儿得怨容睡鹤,他是惯于起早的人,就算过去的这晚销魂无限,多年来的习惯,还是在槿篱头次来叩门时就睁开了眼睛。只不过心心念念数年,一朝心愿得偿,看着枕畔睡容宁谧的新婚妻子,他心中欢喜,懒得理会,非但没有起身,反而低声将槿篱斥退。
但盛惟乔不然,女孩儿在家里的时候,由于长辈们的纵容,就是睡惯了懒觉的,哪天她一大早就起来了,盛兰辞夫妇都要问问是什么缘故的。
再加上昨晚被容睡鹤折腾的不轻,临近天明才沉沉睡去,却哪里听得到外头的动静?
如此槿篱壮着胆子第三次来叩门时,盛惟乔才被惊醒,睁眼看去,外头天都亮了,愣了一愣,想到要去高密王府给舅姑敬茶的事情,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连初夜之后的娇羞都顾不上,强撑着不适的身子,一把“推醒”容睡鹤,慌慌张张的收拾。
当然也少不得责骂进来伺候的槿篱:“知道我们今儿个要去王府那边,为什么不早点来喊?”
槿篱:“……”
她正犹豫着是当场说出真相呢还是回头再单独跟盛惟乔讲?
这时候容睡鹤一脸体贴宽容的插话道:“乖囡囡,你也别怪她们了。你想想昨儿个咱们大婚,她们底下人哪个不是跟着忙前忙后,就是咱们歇下了,她们也未必能歇呢!尤其这槿篱跟昨晚受伤的菊篱,听名字就知道关系不错,不定晚上去那边看了菊篱,以至于太乏了,所以才耽搁了时辰。左右王府那边多等一会儿也没什么,你何必怪这丫鬟?到底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嘛!”
槿篱:“………”
要不是方才明明白白听到您的怒斥,让奴婢不要打扰您两位再躺会,奴婢简直都要以为您真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姑爷了啊!
而盛惟乔没听见槿篱前两次的叫醒,见她没有反驳,还真以为这丫鬟是因为过于劳累、以及晚上去看了菊篱才起来晚了,没能准时喊自己的。
盛惟乔这会儿正对菊篱感到歉疚,闻言也就没说什么了,只道:“我身边就你们两个,确实太辛苦了。回头你再看看有机灵懂事的小丫鬟,提拔两个上来,给你们搭把手。”
又说,“菊篱那边,我这会儿怕是没空去看,得从王府回来了。你等下去传话,叫厢房那边的人好生照料着。”
槿篱默默吐了一口血,低头道:“是!”
话说她跟绿锦当初是有多眼瞎,才会认为容睡鹤是宽容大度又豁达的好人,值得自家主子好好对待?
现在看来,自家主子才是明白人,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只可惜,自家主子明白归明白,到底还是被他把人给骗到手了!
丫鬟的腹诽,新婚夫妇自是不知。
由于起的实在是太晚了,尽管盛惟乔为了赶时间,早饭都没用,还是容睡鹤劝着,才叫厨房送了份糕点到马车上,在去王府的途中勉强用了点,但抵达王府时,也已经是日上三竿。
王府这天等着跟新婚夫妇照面的,除了高密王夫妇、世子夫妇外,元流光夫妇也在。
只不过容清酌跟戚氏膝下的六个孩子都拉出来了,包括才四岁的容灵睢,也被套了一身大红挑金线绣麒麟的袍衫,懵懵懂懂的跟着哥哥姐姐们站在父母身后。
专门过来跟新婚夫妇见礼的元流光夫妇,却只带了世子元开。
不过昨晚发生的事情,虽然没闹大,但高密王府却已经知晓了,见状高密王夫妇扫了眼面有忿色的元开母子,又看了看神情平静的元流光,都没说话。
而容清酌早就听妻子说了经过,此刻也不会主动问起外甥女为什么没来。
……一行人久等新人不至,因为不在一个府邸里,也不方便催促跟打探,不免就先说起话来。
庆芳郡主因着昨晚盛惟乔掌掴女儿元冬籁的事情,对新进门的弟媳妇感观自然是很坏的,此刻见高密王跟容清酌还有元流光说起了一些朝政,高密王妃则专心盯着门口,就朝戚氏靠了靠,哼道:“都这么晚了,三弟跟三弟媳怎么还没到?早就听说三弟媳在娘家的时候十分惫懒,没想到出阁头一日的敬茶也这样怠慢!”
“昨儿个的婚礼十分盛大,单是盛府那边,流水席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收了?”戚氏淡淡道,“咱们这些看热闹的都累的跟什么似的,做新郎跟新妇的,能不乏么?昨儿个三弟去敬酒后,三弟妹跟着就要解下钗环时的疲倦模样儿你也不是没看到……左右咱们也有些日子没正经聚首了,三弟跟三弟妹来的晚,岂非正好说说话?”
她这是因为元流光在场,又当着公公婆婆的面,故意用很平和的语气说的。
实际上要是就戚氏跟庆芳郡主姑嫂在场,她非大骂庆芳郡主一顿不可:你还有脸挑事?!信不信等下小叔子来了之后,当着王妃的面稍微追究下昨晚元冬籁对盛惟乔做的事情,你家母妃能亲自抓着笤帚把你打出王府?!
“咱们是有些日子没正经聚首了。”庆芳郡主不知道戚氏此刻的真实心情,闻言虽然撇了撇嘴角,到底没说什么,却看了眼建安郡君,说道,“建安又长高了一截,算算年纪这孩子也要说亲了?大嫂您可有什么章程?”
“咱们妇道人家成天待在后院,来来往往也都是女眷,对于少年男子们的了解,能有多少?”戚氏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才道,“这事儿还得等父王或者夫君腾出空来,替她好好考察。”
看着长女害羞的低下头,双颊泛起红晕,戚氏心里却暗叹了一声:她倒是想亲自给女儿择婿拟个章程,但是!
高密王这会儿正跟孟氏斗着呢!
人家孟氏那么子嗣众多,姻亲也多,都又是安排女儿入望春宫为后、又是弄个孟侧妃出来,作为高密王的长孙女,建安郡君的婚事,怎么可能由着戚氏做主?
高密王早在去年就暗示过长媳,孙女儿的亲事,他是要亲自决定的!
戚氏现在只求公公念在骨肉之情的份上,别太委屈了自己女儿才好。
不过这番心思却是不好说出来的,此刻也不想跟庆芳郡主深谈,就岔开话题道,“开儿也是可以说亲的时候了,你呢?可有合眼缘的女孩儿?”
庆芳郡主闻言瞥了眼被丈夫带在身边的长子,脸上掠过些许尴尬,定了定神,才摇头道:“夫君说开儿年纪还小,心性未定,还是再读两年书,再考虑婚事的好。”
实际上是元流光在去年重五宴之后,就跟她大大发了一番脾气,甚至限制了母子相处的时间,要亲自教诲元开。至于元开的婚事,那就更加不会给庆芳郡主做主了。
昨晚元冬籁闹的那一出被元流光知道后,元流光倒是什么都没说妻子,只是盯着她冷笑,笑的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本来想替女儿抱屈几句的,最后愣是没说出来,到现在都不知道丈夫对于这件事情是个什么想法呢!
这会庆芳郡主所以也觉得有岔开话题的必要,正要开口,外头却有下人来报,说是新婚夫妇终于进府,正在往正堂这边过来了!
众人闻言,忙都住了闲话,纷纷整理衣冠、检视仪容。
而元流光一面扯了扯原本就整齐的衣襟,一面没什么表情的轻声叮嘱下首的世子:“等会儿老实点,不许找事,明白没有?”
元开眼中有着不服,但被元流光侧头冷冷一瞥,到底不敢违拗,低声道:“是!”
如此片刻后,门口人影一晃,容睡鹤携着盛惟乔的手,双双跨过门槛。
第二十四章 敬茶
本来新婚夫妇在王府门口下车时,盛惟乔是不打算让容睡鹤牵着自己的手的,到底新婚之夜才过去,她难免有点害羞。
但容睡鹤被甩开一次后,就不甘心的跟她拉拉扯扯,闹得一路进来,悄悄拿眼角瞄他们的人就更多了。
盛惟乔无奈,只好索性让他握了手腕,免得这人再越发做出让她觉得不好意思的事情来。
这会儿到了高密王夫妇跟前,见这人还没有放开的意思,她赶紧暗掐一把,示意他撒手。
不想容睡鹤玩心大起,不但没放开,还故意伸指在她掌心挠了挠。
盛惟乔顿时大怒,冷冰冰的一眼扫过去……容睡鹤立刻怂了,特别乖巧的放开,整了整衣冠,上前问候:“父王、母妃!”
“好孩子,你们来了?”上头高密王夫妇居高临下,将小夫妻之间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高密王也还罢了,他一门心思都是不能让这忽然跑回来的小儿子威胁到世子,容睡鹤被新婚妻子吃的死死的,对高密王来说未必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盛惟乔的风评跟贤惠真心没多少关系,有这么个娇气任性的妻子在,高密王觉得容睡鹤没准会因此好对付多了。
所以看到了也当没看见一样,和和气气的说道,“谧雪,瞧这俩孩子郎才女貌的模样儿,像不像咱们年轻的时候?”
被唤着字的高密王妃,定了定神,才努力露出个很勉强的笑:“康昭比我年轻时候美貌的多,至于你,你也没我的鹤儿俊!拿他们比咱们年轻时候,也不怕被笑话?”
本王妃就知道这小丫头不是省油的灯啊!!!
这才过门,都还没给本王妃敬茶呢,当着本王妃的面,就给鹤儿甩脸子了,背过身来还得了?!
高密王妃心中暗恨,实在懒得跟盛惟乔说场面话,直截了当道,“时候也不早了,还是让他们行礼吧!毕竟还要去宫里,再耽搁会,今儿个都未必来得及去馨寿宫了。”
虽然高密王府跟孟太后的关系不怎么样,孟太后也非先帝正宫,但她既然做了太后,先帝所有的子女,包括高密王在内,场面上也要唤一声“母后”。
这会儿容睡鹤作为高密王的嫡子,成亲之后,自然也要带新婚的郡王妃到馨寿宫给“皇祖母”请个安的。
高密王妃吩咐之后,本来还想说两句的高密王也就打消了念头,跟着微微点头,于是下人进去取了锦绣蒲团出来,容睡鹤与盛惟乔稍整衣冠,上前行大礼,礼毕,赵姑姑亲自用乌木漆盘托上茶水。
新婚夫妇依次跪奉与高密王与王妃,高密王接过茶水之后,略略沾唇,放下茶碗,和蔼道:“乖。”
高密王妃倒是浅抿了一口,脸色有点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