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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恩怨,都袖手旁观,没有给我们撑腰的意思,十分懈怠,领了她去厢房就一扔没管。”
“十一妹妹夜半被雷声惊醒,不见人在房里陪伴,出门寻找,被雨淋湿了全身,冻得哇哇大哭。下人怕我知道了责罚,给她换了身衣裳,热水都没泡,头发也没擦,更遑论是姜汤之类,就直接塞进了被子里,逼着她睡过去!”
“十妹妹发现的时候,十一妹妹的枕巾甚至还是潮的。”
“她在那里落下了病根,后来为了给她彻底治愈痼疾,我将先父先母留下来的产业,变卖了大半……当时十妹妹跟十一妹妹都反对这么做,说的话也跟康昭县主你方才差不多……全天下在家境败落之后,无论是在下人还是族人还是外人,甚至是当家兄弟手里过的不如意的多了去了,没必要为了十一妹妹,花光一房的家底。”
“毕竟按照时下的看法,那些东西的大头理所当然应该给我与七弟的,而不是两个注定要出阁的女孩儿。”
孟归羽看着盛惟乔,语气很平静,内中蕴含的悲悯与柔软,却十分真挚,“我的回答,也与方才劝说县主你一样:我妹妹那样的才貌,若是一直为病痛所折磨,将就的过这一辈子……实在是太委屈了!”
“也许有人觉得,甚至很多本来就是女孩儿的,也觉得女孩儿家左右是要嫁人的,很多事情上都可以将就,可以妥协,甚至是认命。”
“但我觉得,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已是匆匆已是短暂,为什么还要将就?”
“山野之花朝开夕落,尚且不忘明媚一个白日。”
“难道县主这辈子数十年春秋,却就这样轻易的抛掷与决定么?”
盛惟乔怔怔的望着他的眼眸,气质温和到毫无攻击性的男子,双瞳沉沉,尽是对于美好事物的怜爱与珍惜,不见丝毫污浊与算计。
“……多谢你!”女孩儿忽然有种潸然落泪的冲动,她想到了盛睡鹤,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山野之花朝开夕落,尚且不忘明媚一个白日……所以她就这样决定放弃他了么?
曾经的种种相处历历眼前,盛惟乔甚至有冲动,立刻转身离开舞阳长公主府,前往高密王府见盛睡鹤。
但……
这一步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
激励的话语再令人动容,她又怎么可能看着整个盛家为自己的婚姻而背上沉重的枷锁,且还要卷入不可获知未来的漩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盛惟乔从恍惚中回神,才看到面前的一方帕子,水蓝色底上绣着几枝竹枝,看针法应该是孟归欢做的,叠的整整齐齐的递在她手边,孟归羽应该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但他面容与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与催促,平静之中是久经沧桑后的理解与包容。
女孩儿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才发现自己虽然忍了又忍,却依然泪流满面。
她惨笑了下,接过帕子擦拭,心中默默的想:“祖父,我确实来了舞阳长公主府,更看清我想要谁了。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
尽管盛老太爷说,如果她见过众多出色的青年才俊之后,最终还是选择盛睡鹤,那么念在艾老夫人的面子上,老太爷愿意为她赌一场……她又如何能够心安理得的接受如此巨大的牺牲与纵容?!
终究还是剪不断,理还乱。
第三百十六章 挑拨离间
孟丽缥与孟丽缇定计之后,孟丽缇亲自帮堂姐梳妆打扮,收拾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方带着各自的丫鬟,昂首挺胸出了门。
没往前走多久,她们忽然看到孟归瀚鬼鬼祟祟的躲在花树后张望。
“七哥,你在做什么?”孟丽缥与孟丽缇对望一眼,都有点疑惑,遂上前小声问。
“嗯?”孟归瀚偷窥的太入神,闻言吓了一大跳,转头看清是自家的两个堂妹,才松了口气,却没有告诉她们的意思,只皱眉道,“没什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七哥,你还问我们呢?”孟丽缥这会儿虽然跟堂妹一块商议好了报复的计划,到底心情还没完全恢复,本来孟氏大房、二房、三房对于四房就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虽然长幼有序,此刻见孟归瀚态度不是很热络,她语气也差了下来,“你自己不也在这里?要不是远远看到你偷偷摸摸的样子,怕你做出什么糊涂事情来,丢了咱们整个孟氏的脸,我们才懒得过来找你!”
而孟归瀚跟这俩堂妹见面次数不多,谈不上什么感情,此刻闻言亦不相让,冷冰冰道:“你们要是当真看中孟氏的脸面,方才就不该可着劲儿跟德平郡主抬杠,使得舞阳长公主殿下为难不说,好好的赏花宴,竟成了一群人看你们的热闹!”
说着也懒得跟她们继续啰嗦,拂袖而去!
“反了他了!”孟丽缥气的直跺脚,“居然敢这样跟咱们说话?!”
“六哥这几年一直孜孜不倦的讨好姑母跟大房,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七哥可不是也有底气了吗?!”孟丽缇脸色也不太好看,作为二房跟三房的庶女,她们的生母又没有大房的姨娘娇语那么“有出息”,所以她们在各自的家中,一直都是看着嫡母、异母兄姐的脸色过日子的。
难得有个四房,虽然兄妹四个都是嫡出,论地位却比她们还低,可以供她们找找平衡。这会儿孟归瀚这样落她们面子,自然颇觉羞辱。
不过孟丽缇毕竟比堂姐有心计,这会儿说了句气话,也就冷静下来,小声道,“他刚才不是在这里朝那边看么?咱们先走开,打发下人过去瞧瞧,他都在看什么?若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事情,呵呵……虽然咱们跟他是兄妹,可却也不可能看着他什么龌龊事情都做的出来呢!”
孟丽缥会意道:“真没想到咱们会有这样的堂兄!还好他不是咱俩房里的。”
这地方距离紫藤花棚不远,没说几句话就已经回到了席上。
就见此刻中间的空地上,一队舞姬正翩翩起舞,丝竹声中,四周的席位却空了大半,三三两两的宾客都在窃窃私语,却没几个注意力真正放在了歌舞上。
索性主位的舞阳长公主是一直在的,她身边原本围着的一圈人,这会儿却只一个桓夜合在了,两人都是擅长活跃气氛斡旋场面的人,这会儿虽然只是随口闲聊,你一言我一语的,却也说的俱是喜笑颜开亲亲热热,丝毫不显冷清。
“你们姐妹可回来了?”见到孟丽缥与孟丽缇回来,舞阳长公主与桓夜合都跟她们颔首示意,打趣道,“我刚才正与静淑说呢,你们这一去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人影?”
桓夜合配合的接口道:“我就跟殿下说,你们姐妹这出挑的模样儿跟娴雅的性情,离了殿下跟前,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趋之若鹜呢!就算只挨个打个招呼,又哪里可能那么快的回来?”
“怎么样?这会儿可要我帮你们掌掌眼,瞧瞧谁家子弟更合适?”四月的天里虽然是在花架下,坐久了也难免感到有点热了,舞阳长公主这会儿手里拿了柄白底绣海棠春睡的腰圆团扇,慢慢的扇着,含笑问。
她看过来的目光跟神情都俨然是一个慈祥可亲的长者,然而孟丽缥与孟丽缇却明白,这是再次暗示,她不想要孟丽缥做儿媳妇。
“县主可是猜错了。”孟丽缥下意识的掐住掌心,用疼痛强按下汹涌的委屈与不甘,微笑道,“我刚才只是到处走走,看看这季节长安城里已经根本看不到的春花呢!”
孟丽缇笑眯眯的接话道:“我是方才才离开的,县主大概没注意?我离席可没有多久来着。”
“要说青年才俊趋之若鹜,这话我们姐妹是担当不起的。”孟丽缥继续道,“不过呢,我们方才倒是看到了一位,着实是人见人爱树见花开呢!”
本来她想着这么说了之后,无论舞阳长公主还是桓夜合追问一下,就顺势可以接下去了。
谁知道这两位都是人精,一听这语气,虽然没想到盛惟乔头上,却也知道她们八成是看到了哪个来赴宴的女孩儿受到追捧心头不忿,这是专门过来说闲话了。
于是桓夜合抿嘴浅笑不语,舞阳长公主则笑吟吟的说道:“今儿个我这府里花开的这么好这么多,难为是全为一个人开的吗?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些正好年纪的美人们?你们说人家人间人爱树见花开,你们自己何尝不是这样讨人喜欢的娇客?”
“你要是真的那么喜欢我,为什么不想让我跟你儿子在一起?!”孟丽缥计划才开始就受挫,气的差点没忍住直接问了出来!
还好孟丽缇见状不对,赶紧出言补救:“说起来我们可要恭喜殿下了,方才我们可是看到康昭县主跟圣绪走在一块,两人亲亲热热的可要好了呢!”
舞阳长公主闻言眼睛一亮,含笑道:“是吗?年轻人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康昭县主既然是母后跟皇后都说好的,可见必然是位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圣绪要是能够得到她的芳心,我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这态度热络的,恨不得明天就去跟盛老太爷提亲的样子。
孟丽缥固然被气的眼泪在眼眶里使劲打着转,孟丽缇也感到十分不忿:就算你出于辈分以及政治立场,不愿意接受我堂姐做儿媳妇,至于差别对待到这样的地步,故意朝我堂姐心口上捅刀子、还是当着静淑县主的面捅刀子吗?!
她心中冷笑了一声,接口道:“殿下何必为圣绪担心呢?圣绪姿容出色,又有宜春侯之爵,自来就是长安城中多少大家闺秀竞相追逐的金龟婿。那康昭县主哪里有看不中圣绪的?”
话说到这里,她话锋忽忽一转,似笑非笑道,“说起来方才我们不只看到了康昭县主跟圣绪在一起,还看到了宁威侯世子、新科传胪徐抱墨,他是看康昭县主离席半晌不回,专门去找人的。结果恰好撞见康昭县主与圣绪,双方很是说了一番话,却是差点起了冲突呢!也还好,德平郡主亦在,她到底年长几岁,为人可比我十二姐姐沉稳多了,好说歹说的,硬是劝着徐世子冷静下来……虽然说康昭县主没肯给郡主面子,不过还好,圣绪心急火燎的追上去了,想来看他们之前要好的样子,圣绪好好儿的哄上会,康昭县主应该会给圣绪个面子的?”
这番话说的十分恶毒:既暗示了盛惟乔与徐抱墨之间不清不白,甚至因此导致郦圣绪与徐抱墨产生了冲突。
又侧面提醒舞阳长公主,盛惟乔十分拿的住郦圣绪,这才见面,还被旧爱抓到一脚踏两船的现行,居然还能让郦圣绪追上去哄她……站在不相干的人的立场上,还能笑说一句英雄难过美人关。
可是站在郦圣绪的亲娘舞阳长公主的立场上,心肝宝贝一样好不容易独自拉扯大的儿子,转头就跟个小丫头片子做低伏小,这能忍?!
果然舞阳长公主闻言皱了皱眉,不过长公主城府深沉,又知道孟丽缥对自己儿子有觊觎之心,孟丽缇跟堂姐姐妹情深,这番话是真是假也未可知。
所以眯了会眼之后,波澜不惊的笑了:“圣绪这孩子!忒冒失了!虽然说康昭之前的哥哥盛睡鹤这会儿已经被高密王兄还有王嫂带回王府去了,今儿个没能陪盛家女孩儿们过来赴宴,但盛徐两家乃是世交,做长辈的互相看对方家的小辈都跟看自己子侄似的,平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