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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太妃的,然而崇信伯一个伯爷都看不上她,遑论本侯爷?!还想做本侯爷的夫人,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这些觊觎本侯爷爵位、美色的女子,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着他激动而愤慨的模样,盛惟乔干咳一声,说道:“不至于席上每个人都这样吧?比如说静淑县主为人大方宽厚,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当然她未必看得上你……
“我娘说静淑心眼儿太多了!”郦圣绪立刻道,“我现在虽然已经全好了,等调养个一年半载的,必然就可以跟同岁的男儿一样长的健健康康,但究竟之前的身子骨儿一直不太好,还是以调养为宜!所以静淑这种心眼多的进了门的话,想压服她,成天都要勾心斗角,太耗心神也太累了,对我身体不好!”
盛惟乔心说舞阳长公主这是怕伤了你自尊心所以说的委婉,实际上是怕你根本斗不过静淑县主才对!
但转念就想到,那么舞阳长公主看中自己,显然是觉得郦圣绪压得住自己?!
这简直太小看人了!
于是盛惟乔冷哼一声:“这么说,殿下觉得我没心眼了?”
“我娘说你心眼好。”哪知郦圣绪认真道,“她说你爹后院清净,到现在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对你这嫡女更是宠爱万分,按说这样的环境里长出来的女孩儿一般都会有几分骄横之气,不懂得体谅人。但看你对盛睡鹤的敬重,显然天性善良,宽厚大方!”
盛惟乔顿时露出笑色,假惺惺的谦虚道:“殿下实在是谬赞了……”
还是舞阳长公主殿下有眼力啊!
本囡囡就是这么天性善良宽厚大方,那些说本囡囡傻乎乎、没心眼、没城府的都是不长眼睛!!!
结果又听郦圣绪慢悠悠的说道:“我娘说如今这世道,官宦富贵人家的女孩儿,像你这么傻乎乎好哄的不多了,遇见了可不能错过!”
“………”盛惟乔面无表情片刻,站起身,干脆道,“再见!”
本囡囡就知道,这次宴会压根不该来!!!
然而她之前觉得郦圣绪似乎不像屠如川描述的那样乖巧宽厚的预感验证了!
郦圣绪见她要离开,也不阻拦,只端起茶碗,慢悠悠的说道:“你走吧,你走了,本侯爷马上就回席上去宣布,本侯爷对你一见钟情再见倾心,这辈子就认定你了,不将你娶到手誓不罢休!”
“……侯爷,大家非亲非故,无冤无仇,您至于要这么坑我?!”盛惟乔难以置信的转过头来,“不是说好了大家私下照个面,合得来才继续,合不来就散的吗?!”
“但是本侯爷觉得跟你非常合得来啊!”郦圣绪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所以为什么要散?”
盛惟乔怒道:“但我觉得跟侯爷您合不来!”
郦圣绪不解的问:“为什么?本侯爷要爵位有爵位,要容貌有容貌,亲娘还是当朝长公主,家境也是非常不错……大家年岁仿佛,方才的谈话也很愉快,接下来都该商议婚期啊嫁妆啊聘礼之类了,你怎么可以悔婚呢?!”
“……侯爷请不要说这种会惹人误会的话,咱们只是私下见面说了几句话,而且大抵都是您在说我在听而已!”盛惟乔怒视他,“国朝风气开放,这根本算不了什么!至于婚期什么的……那都是没影的事情,所以也谈不上悔婚不悔婚!!!”
郦圣绪想了想,道:“嗯,所以呢?”
“所以我现在要走了!”盛惟乔瞪他一眼,“侯爷您自便!”
她走了两步,见郦圣绪没像之前那样威胁自己,才松了口气,忽然觉得不对,回头一看,却见绯衣少年双手交叉抱在脑后,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见她停下脚步怒视自己,郦圣绪一脸的莫名其妙:“是你让本侯爷自便的!而且,这里是长公主府,本侯爷亲娘的宅邸,你只是来做客的而已,有道是客随主便,难道本侯爷要去哪里,还得听你的?你现在又还不是本侯爷的妻子,凭什么对本侯爷管头管脚啊?!”
知道他存心借着孟丽缥还有德平郡主来要挟自己,盛惟乔深吸口气,也豁出去了:“您要跟就跟!真当我怕了谁不成?!”
她只是因为抱着宽慰祖父的心态过来的,对郦圣绪又没有势在必得的想法,所以不欲为了他跟孟丽缥还有德平郡主结怨而已!
真当她怕了孟丽缥还有德平郡主不成?!
毕竟这会儿的她又不是才来长安时候的小小郡中势家之女了,论身份,有县主之封;论靠山,其他人不提,单一个孟皇后,在孟氏的地位就不是孟丽缥等人能比的!
如此她让郦圣绪跟回席上,又怎么样?
第三百十一章 冤家路窄
盛惟乔做好了回到席上之后就开撕的心理准备,然而实际上,没走出去几步,她就碰见了找过来的孟丽缥跟德平郡主。
双方是在一条曲折的花径上迎面相撞的,由于花木的扶疏,以及小径的蜿蜒,盛惟乔与郦圣绪先看到另一头过来的人。
孟丽缥与德平郡主肩并肩的走着,许是因为觉得四周除了彼此的丫鬟外也没其他人在了,两人彻底撕下了最后的伪装:“你这个年纪的女子,大抵孩子都能满地跑了,今儿个好意思来参加这赏花宴,也实在是舞阳长公主殿下厚道,没把你赶出去!未想你倒是蹬鼻子上脸,看中圣绪了?也不想想你这人老珠黄的模样,就是那些不知道你底细的人家都未必肯要呢,遑论舞阳长公主殿下素来消息灵通,会不知道你早先还想跟我六哥生米煮成熟饭的不知廉耻?!”
“就算全天下的女孩儿都死光了,舞阳长公主殿下也不可能看中你的!”
“你啊,就省省吧,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彻底的没人要!”
孟丽缥冷笑连连,说道,“我看你还是趁那些来长安不久的新科状元里,拣那出身贫寒没跟高门接触过、更不知道你早年丑事的那些骗一个来的稳妥!就算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之前作的孽迟早要还,然而没准你运气不错,人家发现的时候你已经有子嗣傍身了呢?就算没有子嗣,好歹也是尝过男人味道,总好过你饥渴难捺的随身带着媚药,见着个男人就想滚进帐子里去不是?!”
这话虽然是说德平郡主,盛惟乔听的都面红耳热,心说桓夜合讲孟氏出身寒微,虽然发达到现在也有三十来年了,究竟时日尚短,难以洗脱骨子里的浮躁与没规矩,看来真的是没错的。
换了桓夜合这种正经书香门第的,再是以为没人听见,也不可能把话说的这样赤裸裸不是?
不过孟丽缥言辞刻薄,德平郡主也不遑多让,闻言嘿然道:“若当真是清清白白人家的女孩儿来说我,我好歹还会解释个几句我的处境不好,早年许多糊涂也是境况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但你?!”
她用鄙夷又不屑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孟丽缥几眼,从鼻孔里嗤笑出来,“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说的好听是孟氏的十二小姐,说不好听,你就是你爹随便睡了个丫鬟弄出来的种,武安侯夫人看你那生身之母只是个玩物,大发慈悲留了你一命,图的无非就是让你长大了好给武安侯府笼络青年才俊用而已!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高贵的千金小姐?!”
“说我见着个男人就饥渴难捺,呵呵……你可记得方才舞阳姑母她前前后后提醒了你多少次,你是圣绪表弟的姨母?!”
“你说全天下女孩儿死光了舞阳姑母都不要我做儿媳妇,我还说全天下男人又没死光,你这是多厚的脸皮,非要盯着自己外甥?!”
德平郡主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彩,抿嘴浅笑,“还是……你在武安侯府的相好们已经不足以满足你了,所以才把主意打到外亲头上?!”
“你!!!”孟丽缥说别人的时候口齿犀利,被说了之后却十分的沉不住气,当下就挽起袖子要动手。
“以为动手你就能占上风?”德平郡主见状,眼睛一眯,露出一抹冷色来,“你以为……”
话没说完,前面的花树后忽忽走出一个上穿豆绿底绣柳枝野鸭宽袖交领短襦、下系水色撒绣茉莉花枝叶留仙裙,腰束松绿锦缎的女孩儿,随云髻畔一对斜插的点翠葫芦祥云步摇随着步伐移动,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目的七彩。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的康昭县主?您不在席上乐呵,跑这里来做什么?”孟丽缥非常厌恶德平郡主这个情敌,但对盛惟乔也实在没什么喜欢的,论血缘她是孟太后的亲侄女、孟皇后的亲堂妹;论感情,盛惟乔一行人还没来长安的时候,她就在太后跟前奉承了好些年了!
结果太后到现在连个乡君都没给她封,却一口气将盛家的几个女孩儿,连带不是盛家血脉的公孙应姜都册封了,尽管孟丽缥在家里打听到,这内中有着不可说的内情,并非简单的所谓盛家女孩儿们合了太后、皇后的眼缘,然而嫉妒终归还是嫉妒。
且也是恼恨盛惟乔撞破自己跟德平郡主之间撕破脸的行径,当下就挑衅道,“莫非是跑出来私会情郎么?咱们可没破坏您的好事罢?”
“还没出阁的姑娘家呢,开口‘私会’,闭口‘情郎’。”德平郡主目光闪了闪,竟出言为盛惟乔说话,“你说的不害臊,我们听的人都觉得没脸!这里可是舞阳长公主府,你以为武安侯府么?就算是武安侯府,那也轮不着你一个庶出的幼女当家作主!人家康昭县主想到处走走,难为还要问过你的意思不成!?”
又趁机冷笑,“八字没有一撇,舞阳姑母生怕点不醒你跟圣绪表弟之间的辈分差距……倒是充起女主人来了?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孟丽缥气的脸色通红,眼睛里都有了血色:“我痴心妄想?!那你就是异想天开!!!圣绪要容貌有容貌,要爵位有爵位,舞阳殿下还是长安城里最吃的开的贵胄!想给舞阳殿下做儿媳妇的官家小姐多如过江之鲫,你一个二十有一不知廉耻如狼似虎的老女!何德何能打圣绪的主意!?真是让你这样想想都作践了圣绪!”
见盛惟乔一脸古怪的站在那里,既不离开也不说话,只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们,孟丽缥自觉被她看了笑话,十分生气,“你看什么看?!以为封了县主就高人一等了不成?!谁还不知道你们家的底子!今儿个这赏花宴,你能拣个寒门出身看重妆奁的新科进士就谢天谢地吧,如圣绪这样正经的侯爷、帝甥,你也就是看看热闹的命!”
结果话没说完,盛惟乔身后花枝一动,画中人似的绯衣少年慢吞吞的走出来,旁若无人的搭上盛惟乔的肩,语气亲昵道:“乔儿,别打扰人家了,咱们先走吧?”
孟丽缥:“!!!!!”
德平郡主:“!!!!!”
迎着二人几欲喷火的注视,盛惟乔面无表情的打开郦圣绪的手:“你既然想走,刚才做什么踩住我裙摆不放?!”
弄的好像是她非要留下来看热闹似的!
“我没注意啊,你怎么不提醒我?”然而郦圣绪脸都不红一下,理所当然道,“我以为你想看热闹呢,就留下来陪你了。”
盛惟乔心中大骂他不要脸,并且决定回头一定要好好跟祖父说道说道,顺便提醒下世叔屠如川,这所谓的宽厚好品行的宜春侯,压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