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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惟乔随口道:“好啊好啊……哥哥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突如其来的一问让盛睡鹤有点莫名其妙,道,“我很好啊!”
见盛惟乔似有些失望的看了眼琉璃盏,他以为明白了这女孩儿的心思,连忙握拳做了个展示力量的动作,特别精神抖擞的道,“乖囡囡亲自送来的柘浆果然不愧是能泻火热,又能清润解毒、滋阴润燥的好东西!我方才正觉得头晕眼花、精神不济呢!这一盏柘浆下去啊,我现在可有精神了!估计一口气做十篇时文都不费力!”
盛惟乔:“………???”
这话本不对啊!
本囡囡亲手给他柘浆里加的蒙汗药,为什么他喝了之后,反而更精神了?!
“难道是因为放太少了?”盛惟乔急速的思索着,“可是盛祥说了,一酒盅里只要放一点点啊?还是因为琉璃盏比酒盅大了两圈,我得放一点点再一点点继续多一点点?”
“又或者,这个蒙汗药药性发作需要时间……他现在的精神,是为了等会的不省人事???”
盛惟乔这么想着,决定多留会儿进行观察。
万一……万一她前脚离开,盛睡鹤后脚倒地,浪费了一次大好时机不说,倘若叫盛睡鹤生出了疑心,自己可不惨了?
于是,她搜肠刮肚的找着话题,千方百计的拖延着留在书房里的时间……
半晌后!
终于!
暮色降临,下人过来喊他们用晚饭了……
而这个时候,盛睡鹤因为盛惟乔专门花了半下午的时候陪他说话,而且随便他怎么逗都没走,还随口答应了好几个条件,感到心情愉快心花怒放,别说倒地不起或者精神不济了,那简直就是容光焕发神采飞扬!
看他现在这个情况,等会挑灯夜战,一口气做上五十篇时文都毫无压力啊!
彻底死心的盛惟乔咬牙切齿的想:“要么盛祥被奸商骗了,买到了假药!要么,就是我理解错了盛祥说的‘一点点’,放太少了!”
这么着,四人在饭厅一块用过了晚饭之后,听说盛睡鹤晚上还要继续去书房,盛惟乔又让厨房预备了一盏柘浆,用类似的方法支开众人……本来她之前还想让绿锦做帮手的,不过既然有机会一个人做手脚,何必多让人知道呢是不是?
尤其绿锦经常帮盛睡鹤说话,万一这大丫鬟坚决反对,虽然盛惟乔有信心压她下去,却也担心主仆俩这么一番纠缠,那边盛睡鹤倒是做完事情去睡了……平白耽搁了时机。
如此片刻之后,盛惟乔再次打着“关心哥哥”的旗号到了书房,又再次打着“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单独跟哥哥说”的旗号清了场。
看着盛睡鹤将特意多加了一点点一点点又一点点蒙汗药的柘浆喝下去,盛惟乔再次满怀兴奋惶恐期待的坐直了身子,预备在他猝然倒下的时候上去扶住,然后就可以快乐的扒他衣裳了!!!
但……
过了一会,又过了一会,再过了一会……
最后盛惟乔自己都困的受不了了,忍无可忍的问精神奕奕的盛睡鹤:“哥哥,你不觉得疲乏么?”
她这么试探的时候,内心已经是泪流满面,本囡囡好想骂人,盛祥他绝对是被药铺骗了,这是买到假药了啊!!!
……还好本囡囡演技好,没让他发现破绽!
盛惟乔坚强的安慰自己,今天不成还有明天……明天一定要让盛祥换家可靠的药铺!!!
“……”盛睡鹤才听她这话,还以为她嫌自己找的话题不够有趣,又或者是累了,想回房安置了,所以有点讪讪道,“啊,跟乖囡囡你说着话没注意,我确实有点乏了。”
结果下一刻,就见盛惟乔顿时眼睛一亮,特别激动的看着他,一迭声的问:“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有多乏?是不是立刻就想睡着?还是觉得头晕目眩马上就要倒下来?!”
盛睡鹤:“?????”
“……那什么,我就是看哥哥你脸色不太好,有点担心,所以才问了问啊!”激动过了头的盛惟乔这才反应过来,暗自叫糟,强行圆场道,“哥哥你可别误会!”
说完,她很忐忑的看着盛睡鹤,拼命祈祷他什么都没发现什么都没察觉!
盛睡鹤盯着她看了片刻,闭上眼,以手支额,靠在案上,状似思忖,手臂挡住的嘴角却忽然弯了弯:傻囡囡,就你这点儿水准,也想骗老子?
你就差直说做了会让老子疲乏、立刻就想睡着、头晕目眩马上就要倒下来的手脚了好不好?!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心道:不过……没办法,谁叫老子愿意被你骗呢?
于是他睁开眼睛,瞬间露出疲倦已极的神情,用满含睡意的语气道:“乖囡囡,你方才说的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乏的厉害……我得赶紧去睡了,你也快点回房安置吧,天不早了。”
盛惟乔按捺住狂喜的心情,连连点头,道:“哥哥,我知道的!不过,你现在这么乏,能自己走回内室吗?要不,我扶你去软榻那儿先躺一躺,再出去喊人进来服侍你回房?”
“唔……也好!”盛睡鹤装模作样的被她扶到软榻上,察觉到自己完全躺下后,盛惟乔颇有些气喘吁吁的意思了,不禁暗笑:这个傻囡囡,就你那点儿力气,老子要是当真困到走不动了,也是你扶的住的?
为了更好的迷惑盛惟乔,他故意将呼吸放的匀净悠长。
如此片刻后,站在榻边的盛惟乔有点紧张的小声唤道:“哥哥?哥哥?哥哥你还醒着么?我有要紧话跟你说?”
盛睡鹤一心一意要看她的目的,这会自不理睬,反而令呼吸越发沉稳。
如此片刻后,盛惟乔提高了点声音喊他,甚至伸手掐了掐他手臂,见盛睡鹤俨然陷入了熟睡,女孩儿高兴的掩住嘴,免得自己笑出声来,如释重负的自语:“可算成功了!”
然后……她迫不及待的俯身,抓起盛睡鹤鹤氅的系带,毫不迟疑的拉散!
盛睡鹤:“………?????!!!!!”
天地良心,按照他对盛惟乔的了解,他以为这女孩儿盼望自己睡着,是打这书房的主意,比如说翻阅自己案头的书籍、寻找夹层暗格之类啊!
为什么是在解自己衣裳???
这这这……这真的是他熟悉的那个乖囡囡吗?
还是跟前的女孩儿其实是公孙应姜假扮的?!
盛睡鹤心中正自激荡,忽然感到胸前一凉,却是盛惟乔解开他氅衣还不满足,甚至将氅衣下的中衣也扯开了!
……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究竟是公孙应姜乔装打扮的本事神乎其神,还是这乖囡囡总算开了窍,却碍着两人之间兄妹的名份,不敢言说,打算私下占自己便宜?
甚至,想着将生米煮成熟饭,逼着自己对她负责???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盛睡鹤心念电转,一个又一个猜测蜂拥而至,发愣之际,却察觉到女孩儿目光在他胸膛上逡巡片刻后,轻轻叹了口气,没什么暧昧缠绵,反倒充满了……失望???
继而……使劲扯着他衣襟,看情况是想把他上衣都脱掉!
这情况让盛睡鹤整个躯体都瞬间紧绷,甚至连呼吸都下意识的屏住了!
偏偏盛惟乔以为他不省人事,想到自己在他失去知觉前,主动提议扶他到榻上,那么等会给他把衣袍整理好,中间发生了什么,自己不说,盛睡鹤怎么可能知道呢?
倒是这会夜色已深,得赶紧把正事办掉,免得等会下人们过来提醒该安置了,即使知道不经允许,底下人不敢贸然闯进书房来,盛惟乔多少觉得心虚,是以顾不得害羞,扒衣裳的动作相当利落,以求速度完事走人!
……至于说被扒过的衣裳穿回去也未必能够完全一样,尤其盛惟乔压根没伺候过别人穿衣服,倒是被伺候的经验十分丰富?
不要紧,反正这只盛睡鹤因为太困了所以在软榻上睡着了,这和衣而卧,谁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翻来滚去的,把衣物弄皱弄散弄乱的?
没凭没据,想污蔑本囡囡?哼哼哼!本囡囡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嘛?!
这么想着,盛惟乔越发肆无忌惮的扯起了盛睡鹤的衣衫!
只是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毫无压力的摆布着盛睡鹤,装睡的盛睡鹤却有点吃不消了……三更半夜,喜欢的女孩儿主动为自己宽衣解带,还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要不是他自制力不错,主要也是怕闹僵了不好收场,他早就翻身把这乖囡囡按住,反客为主的给她颜色看了好吗???
“这乖囡囡到底想做什么?”他既煎熬又狐疑,犹豫了一阵,察觉到盛惟乔因为力气太小没法给他脱下上衣的缘故,甚至转而把手伸向了腰带,吓的一个激灵,赶紧睁开眼睛,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迷惘道:“嗯?我怎么在这?”
以为他睡的深沉在旁边敲锣打鼓都醒不来、正努力找胎记的盛惟乔:“!!!!!”
女孩儿连想都没想,“哧溜”一下钻到了榻底!
盛睡鹤:“………”
祖宗,你就这么点胆子,也敢扒老子衣裳?!
而且祖宗你躲榻底有什么用?
你忘记老子这会还衣裳不整了吗?!
如果老子方才当真失去知觉,这会醒来看到这情况,一准会喊人进来问啊!
到时候祖宗你能在榻底躲一辈子???
盛睡鹤不禁扶额,心念转了几转,为了避免盛惟乔走投无路之下天知道做出什么事情来,他只好装作又要睡过去的样子,含糊的喊了几声“乖囡囡”,自语的嘟囔道,“乖囡囡还没喊人来扶我回内室吗……算了,太困了,就在这里睡会吧!”
……良久之后,盛惟乔才小心翼翼的从榻底探出个脑袋来,先趴在榻沿,仔细观察了会盛睡鹤,见他双目紧闭呼吸均匀,面容安详沉静,似乎睡的非常香甜了,这才手按胸口,长出口气,暗道:“还好我躲的快!还好他就醒了一小会!”
不过,盛祥买的这个蒙汗药,也实在太坑了吧?
跟传说中黑店宰客谋杀亲夫拐卖儿童等等首席道具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嘛!
自己方才都给盛睡鹤的柘浆里加了一点点一点点又一点点了,他不但过了好半晌才睡,还睡的这么不安稳!
居然会中途醒过来!
简直太可怕了!
这肯定不是正宗的蒙汗药吧?
不然人家黑店给客人下了药之后,这点时间客人都走出去十里路了,黑店难道还能跑去十里外的大路上守着?!
又或者谋害亲夫的时候,亲夫吃完跑出去转一圈再倒,万一恰好是人多的地方,这叫奸夫淫妇怎么趁机给他脑袋上钉个钉子之类?
拐卖儿童就更不要讲了,如果儿童吃的是这样的药……玩个半天正好天黑了回家吃饭睡觉好嘛……
“这一定是药铺掌柜听出盛祥外地的口音,故意欺负他!!!”盛惟乔怒火熊熊,暗忖,“肯定是真药里头掺着假货卖!真是该死!其他地方卖假货也还罢了,药铺都敢这样做手脚,简直就是不拿人命当回事,这么做生意,真的不怕被人家抬着棺材闹上门去嘛?!”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衣襟散乱的盛睡鹤,想继续,但又怕人再次醒来,迟疑半晌,到底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