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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明知道向夫人不是什么好主子,但,人家的亲生女儿马上要成为继后!
这是孟氏针对孟太后年事已高、宣景帝同样年过半百,为了孟氏往后的富贵绵延,特意谋划的战略,而被选出来做继后的孟碧筠,将是整个战略的核心!
如此母以女贵,向夫人即使待手底下的人苛刻点,不想跟着娇语母子三个重蹈当年柔贵妃的下场,如孟归羽兄妹这种本来讨好娇语姨娘的人,不倒戈投向向夫人将功赎罪,换取向夫人娘儿几个往后的宽宏大量,还能怎么办?!
孟归欢想明此节,眼神就是一黯,就好像向夫人对孟太后跟孟伯勤没多少怨恨厌恶,却还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不受他们辖制的过日子一样,孟归欢又何尝不希望,有那么一天,他们不需要讨好孟太后也不需要讨好孟氏大房——不需要讨好任何一个人,就可以开开心心的过他们想过的生活?
只可惜……
父母早丧,生父生前还大大得罪了孟太后等兄姐……
其时年幼的孟归羽,带着三个年纪更小的弟弟妹妹,磕磕绊绊的长大,实在不容易。
现在为了弟弟的聘礼、妹妹们的嫁妆,更为了弟弟妹妹婚后不必受亲家的气,不得不想方设法在孟太后、孟家其他长辈面前努力奉承,博取好感。
哪怕现在对向夫人的做法再愤慨再厌恶,可是……
却不得不忍!
孟归欢看着面前兄长英气勃勃的面容上分明的疲惫,心头酸涩,沉默片刻,忍不住就道:“六哥,要不咱们不要再管大房的勾心斗角了!反正你现在已经有了伯爵之位,又深得姑母信重,就算不讨好大房,也足以成为我们的依靠了!至于说七哥的聘礼跟我的嫁妆,随便预备些也就是了——大不了我们就低娶低嫁,其实只要人好,家世差点又有什么关系?正好可以让着我们点。”
“我这个伯爵之位是姑母给的,姑母能给也能拿走,就算我现在可以哄着姑母,别忘记姑母年事已高,咱们却都还年轻。”然而孟归羽闻言,只是失笑,“孟家现在真正的底牌都在三哥手里,可三哥却远在北疆,不通过大伯母,咱们跟他根本搭不上线,就算现在联系上了,这份关系还没深厚到可以甩开大伯母的地步……”
“何况姑母跟天子都上了岁数,孟氏如今看似显赫,实则前途危急!就算大伯父说服了姑母立十四为继后,高密王那边断不可能坐以待毙!”
“咱们作为孟氏血脉,孟氏发达的时候,咱们未必能够沾多少光;但孟氏若倒台了,咱们肯定跑不掉——所以现在我努力取得姑母跟大房的重视,不仅仅为了咱们四房兄妹几个的婚嫁钱帛等等小事考虑,更是为了你我他日的性命安危尽一份力!”
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详细说下去,只道,“这事儿我自有主张,你不必担心!左右我也才跟那盛三小姐照了一面,虽然印象不坏,却远远谈不上非她不娶,大伯母要我让,让就让吧!”
男子微微眯起眼,淡淡道,“不过,毕竟是姑母亲自牵的线,人可以让给大伯母,便宜咱们还是要占的——所以你等会务必找机会,将我叮嘱你的事情转告那女孩儿!”
本来如果他要按照孟太后的提议,博取盛惟乔的芳心的话,这件事情正好在刚才来偏殿的路上亲自给盛惟乔说,必定能够取得盛惟乔相当的感激;但现在为了顺从向夫人的暗示,他只能闭嘴了。
然而自己闭嘴归闭嘴,这么大的人情,让他就这么悄没声息的不提了,却不可能!
正好,让妹妹出面——想来盛家豪富到了连孟太后与向夫人都动容的地步,自己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可以说为他们合家以及所有依附盛家的若干人免除了灭顶之灾,更是挽救了盛家掌上明珠落入向氏算计的命运,就算如今盛家只有几个晚辈在长安,也不会吝啬谢礼吧?
——娶不成妆奁丰厚的盛家三小姐,好歹也借这份人情捞点好处给孟归欢添妆不是?
第一百六十九章 冯家底牌
只不过孟归羽想的好是好,半晌后,被孟归欢拉到角落里,听完向夫人的阴谋的盛惟乔,尽管立刻变了脸色,惊慌失措的说着:“向夫人怎么会怀疑我们的?!这……这实在是……”
孟归欢安慰道:“依我六哥的猜测,估计我们那大伯母是看中你家家产了,这是想设计你做我八哥的小妾呢!”
就将孟归羽的推测,掐掉孟太后其实想撮合孟归羽与盛惟乔这一节,一五一十的说与她听,末了叹道,“索性这次我六哥去的巧,恰好赶上了,所以给你们家说了公道话。怕就怕我们那大伯母不肯死心,过些日子又跟我们姑母进言,你也知道我们姑母年纪大了,精力大不如前,很多事情,往往就是身边人说的多了,姑母她也就信了!所以我六哥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让我跟你说声的好,如此你们多少也能有点防备!”
“我们防备?我们怎么个防备法呢?”盛惟乔脸色煞白,眼泪在眼眶里使劲打着转,犹豫良久,才抬头跟孟归欢道,“无论如何,令兄妹的大恩大德,我们盛家是记下了……我现在心里乱的很,你容我一个人待会可好?”
孟归欢非常体谅她现在的心情,点了点头离开,暗自唏嘘:“唉,这盛三小姐也真是可怜!好好的陪兄长来长安赴考,偏偏因为家里有钱被大伯母看上了,想出那样的毒计对付盛家……就算这次六哥为了从他们兄妹手里要一笔谢礼,让我把大伯母的怀疑告诉了她,然而孟氏与盛家的门第差距这么大,他们知道了又能如何?”
想到这里忽然心头一惊,“万一他们投靠高密王呢?”
不过立刻醒悟过来,孟归羽肯定是考虑过这种可能的,既然他还是让自己把这些事情告诉盛惟乔,要么盛家因此倒向高密王无关紧要,要么就是他另外有后手,遂也不担心了。
却不知道盛惟乔这会确实是有点慌了,不过当然不是因为盛家无端被污蔑成碧水郡之事的真凶而慌张,她是担心盛睡鹤在碧水郡之事上露了什么破绽,被孟氏发现了!
而且这个发现者不是别人,正是孟归羽!
不然,孟归羽跟盛家毫无瓜葛,倒与孟伯亨是嫡亲的堂兄弟——他现在还投靠了向夫人,说句不好听的话,既然作为主子的向夫人先怀疑了盛家了,孟归羽这个新投靠的手下,哪怕明知道盛家无辜,也该顺着向夫人先把盛家查个底朝天、以博表现才对!
反正孟氏又不是得罪不起盛家!
至于说向夫人图谋盛家的家产,所以打算污蔑盛家然后迫使盛惟乔给孟伯亨做小妾云云,盛惟乔一点都不相信:毕竟她是知道碧水郡之事与盛睡鹤大有关系的,以盛睡鹤与盛家的关系,这事儿真相传出去,盛家怎么可能撇的开?到时候偌大家族性命都难保,何况是家产?
如此向夫人又何必兜一个大圈子呢?
“估计八成是孟归羽发现了什么证据,而且藏了起来!”盛惟乔所以如此推测,“之前桓夜合说过,孟家四房因为父母去的早,家底单薄,孟归羽虽然封有崇信伯,却至今都在为弟弟妹妹的嫁娶钱帛操心万分,以至于私下想方设法的攒着银子!”
如此孟归羽才有理由在跟盛家没有任何交情的情况下,当面违逆向夫人的意思,为盛家撇清关系——毕竟孟归羽目前在盛家的辈分、地位、年纪、权势都不出挑,在大房面前更是处于依附者的地位,倘若盛家被以谋害孟伯亨、容清醉的罪名抄家,他顶多打打下手,向夫人心情好了打赏他几个,那是连汤都喝不上,顶多拿点边边角角。
可他在向夫人还没证据、只是怀疑盛家的时候出手,保下盛家,这时候再转向盛家要好处……偌大盛家,可就是他一个人独享了!
虽然盛惟乔今日才第一次跟孟归羽照面,对这位崇信伯的品行不是很了解,但从他先投娇语姨娘,靠娇语姨娘的进言攀附上孟太后之后,因孟十四被孟太后看中为继后,跟着就抛弃娇语母子改投向夫人这一系列的行为看来,这人绝对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温和无害,更谈不上光明磊落。
这种先帮忙后敲诈的事情,他未必做不出来!
盛惟乔想到这里,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杏子眼中闪过深深的忌惮,“若如此,这可是后患无穷啊!”
虽然说以盛家的豪富程度,给孟归羽的胞弟孟家七公子孟归瀚弄一笔丰厚的聘礼,再给孟十一孟归欢弄上十里红妆,不是什么大事,但盛惟乔不相信,孟归羽会就此作罢。
俗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孟归羽既手握了关系盛家合家生死的把柄,怎么可能跟盛家要上一笔好处就作罢?
就算为防被孟家大房发现,不敢让盛家即刻献上全部家产,也肯定会令盛家从此年年纳贡岁岁献礼——甚至,连即将参加春闱的盛睡鹤,也将受到他的辖制,任其驱策!
最要命的是,孟归欢以为盛家逼急了可以投靠高密王,但盛惟乔却是有苦说不出:人家高密王的次子容清醉,也是伤在盛睡鹤手里的!
所以如果碧水郡之事的真相曝露出去的话,盛家根本找不到一座足以庇护他们的靠山!
“不!”盛惟乔正自绝望,却猛然想到了临行前亲娘冯氏私下里的叮嘱,不由精神一振,喃喃自语,“真要找靠山的话,还是有的……只是天子年已过半百……不知道这两座靠山能撑多久?”
——舒氏姐妹!
虽然这姐妹俩由于一直生不出皇嗣来,近年也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担忧,但宣景帝活着一天,就没人会明着得罪她们,包括孟太后在内!
假如能够取得这两位的支持,枕头风之下,碧水郡之事的真相就算曝露出去了,倒也不怕压不下去……
至于说要如何得到舒氏姐妹的支持,这点冯氏是特意交代过的:给钱就行!
要说从来没来过长安的冯氏为何会知道此事,原因很简单:冯氏的娘家冯家在十几年前,为了冯氏与盛兰辞的婚事派管事前来长安时,就给舒氏姐妹的娘家送过礼。
这些年来,冯家每年都会给舒氏姐妹奉上一笔脂粉钱。
冯家这么做,其实也不是具体图什么,主要是为防万一:相比盛家是这二十年来到了盛兰辞手里才崛起,冯家作为南风郡老字号的势家,这未雨绸缪的手段,早就习惯成自然了。
所以当年那管事赶到长安打听盛兰辞在长安的为人品行时,赶着宫里传出天子为了舒氏姐妹,亲自给金美人赐堕胎药的消息后,这名管事二话不说,就备了一份厚礼去舒家了……
那时候舒氏姐妹进宫不久,舒家也是刚刚出头,眼界不高,顿时折服于冯家管事的手笔,舒氏姐妹的亲爹舒葶甚至亲自接见了冯家管事——从这儿接上头之后,冯家逢年过节都有礼送到舒葶跟前,以期一旦冯家出了什么岔子,在郡中的关系摆不平,还有舒氏姐妹这儿这条路。
如果没出事的话那当然最好,反正以冯家的豪富,每年花在买通官吏、维持人脉上的银钱多了去了,也不多这么一笔。
至于说万一舒氏姐妹中途倒台的话,因为冯家左右也就是只送礼不提要求,亦不掺合舒氏之事,届时大不了付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