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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宁还是没有松口,很显然季诺维也夫还有侥幸心理,还想蒙混过关。就冲他耍这些小聪明,列宁就还要教训教训他!
“你有这种认识是好的,”列宁嘴角上挂着微笑,不过这种微笑在大饼脸眼里,比刚才的冷脸还要可怕,果然导师大人继续说道:“组织的原则是治病救人,对于有错误的同志要给予悔改的机会。”
说到这,列宁猛地一顿,打出了一记重拳:“这样吧!你先去一趟中纪委,跟纪委的同志,尤其跟菲利克斯同志好好的谈一谈,说一说你对错误的认知……毕竟中纪委才是负责纪律方面事务的部门。你和菲利克斯同志谈完了,再来找我……”
季诺维也夫脸都吓白了,心道:“尼玛,向铁面人承认错误?跟他谈完了,我还回得来吗?”
大饼脸太清楚了,列宁和托洛茨基都能包容下属犯错误,有时候还会捂盖子,但是捷尔任斯基那货根本就是油盐不进,上他那聊天承认错误,压根就没有宽大处理一说!
季诺维也夫又不是真心悔过来了,他悔过的目的还不是为了过关,而去捷尔任斯基那等于自杀。自然,列宁也知道这一点,导师大人就是故意的,意思无非是说:“格里高利,你丫的给老子放老实一点,态度也放端正一点。当面给老子耍花腔打马虎眼,你以为老子真制不了你。信不信,我直接送你去中纪委!”
季诺维也夫真心是吓跪了,他这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虚弱,什么彼得格勒州苏维埃主席、什么中央委员、什么共产国际主席,没有了列宁的支持,那些都是浮云。可以说他在导师大人那里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如此的不老实还朝秦暮楚,导师大人伸出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
季诺维也夫额头上都是冷汗,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还是……还是先向您承认错误吧!如果您觉得……觉得我实在无可救药,就送我去菲利克斯同志那里去吧。”
列宁不动声色的看着季诺维也夫,他可不好糊弄,如果大饼脸接下来不能让他满意,那他真不介意送某人去中纪委清醒清醒。
季诺维也夫缓缓地说道:“在这次的错误中我负有主要领导责任,我给爱沙尼亚的革命造成了重大损失……”
列宁又一次打断了他,不耐烦道:“说重点!”
这下季诺维也夫有点傻眼了,老子都担下了主要领导责任,这难道还不是重点?那重点得有多重啊!
那一刻,季诺维也夫在心中哀嚎不已,仿佛末日就要降临。直到列宁不耐烦地又哼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是重点?那我就给你提个醒!”
说着,导师大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大饼脸,很严厉地教训道:“我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你们,在爱沙尼亚开展革命运动必须谨慎,可你们就是听不进去,就是置若罔闻,结果呢?全国都看见了,你们为了一己之利将党和国家的利益弃之不顾,胡作非为!这种态度才是重点需要反省的!”
季诺维也夫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一粒粒顺着脸庞往下流,不一会儿他衬衫的衣领就被打湿了。不过大饼脸根本就不敢擦,甚至连动都不敢动,生怕被导师大人认为他态度还是不端正。
而列宁却不管这么多,他今天就是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大饼脸,让他知道知道厉害,尤其要让他知道朝秦慕楚的反骨仔是绝对当不得地!
“而你呢?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忽悠了几句,就开始想入非非,就完全忘记了原则性和党性。你的立场相当的不坚定,也相当的有问题!”
列宁喷了季诺维也夫一脸口水,还不满意,继续教训道:“之前托洛茨基同时是怎么评价你在彼得格勒保卫战中的表现的?你都忘记了?我看他说得很对,你这个人确实是个软骨头,一点立场都没有,你就是个墙头草!是不折不扣的骑墙派!”
季诺维也夫刚要张嘴说什么,列宁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法国大革命的经验教训还历历在目,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的经验教训也就在眼前,墙头草、骑墙派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你如果还不赶紧转变,还不赶紧的改变作风,我看你这个墙头草指不定哪一天就要被风刮走地!”
季诺维也夫此时已经不止是满头大汗,后背甚至裤衩都汗湿了,如果不是列宁办公室里的暖气足够大,他恐怕要冻感冒的。大饼脸现在算是明白了,列宁真正在意、真正生气的是什么。
导师大人真正在意的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听警告,也不是气愤这导致了爱沙尼亚革命遭受惨重损失,真正让他老人家暴怒的是,他竟然敢吃里扒外!
季诺维也夫很清楚,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背叛导师大人了,前科累累的他恐怕早就上了导师大人的黑名单,很有可能导师大人就等着他固态萌发,然后好新帐旧账一起算!
想想也是,不管是谁都不会喜欢反骨仔,尤其是不久之前,托洛茨基还把你季诺维也夫贬低得一钱不值,就差没指着鼻子骂你是废物。而且从他强硬地将克列斯廷斯基塞到彼得格勒主持党委工作,你这个大饼脸难道就看不出他究竟有什么企图?
没错,你跟李晓峰是不太对付,但是你丫的能当中央委员、能当彼得格勒州苏维埃主席和共产国际的主席,那都是因为我列宁在支持!我如果不鸟你,你丫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坐冷板凳呢?看见加米涅夫没有,你的好基友现在混得啥样子,你难道不知道!
一想到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心中就愈发地忐忑了,石头同志真心是被彻底的遗忘了,去年他指望撺掇议和重返政坛中心,结果挨了当头一棒。不死心的他为了翻身,为了东山再起,竟然又屁颠屁颠的跑到了乌法,再一次鼓吹了什么和谈。结果遭到了政变上台的高尔察克逮捕,如今被扣押在乌法是生死不知。
和石头同志比起来,季诺维也夫简直就是生活在天堂中一般,而他这个傻逼竟然恩将仇报,不光不感激拉他一把的导师大人,反而转手就把导师大人卖给了看不起他的托洛茨基。
简直是丧心病狂啊!
季诺维也夫终于知道自己最大的错误在哪了,而更可笑也更可叹的是,他卖了导师大人却又转手又被克列斯廷斯基卖了,从某种意义上说,克列斯廷斯基也算是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此时季诺维也夫就像从水里捞上来的一般,冷汗连袜子都打湿了。被导师大人骂清醒了的他这才发现,他确实是糊涂、确实是作死,尤其是自以为高明的前来向导师大人承认错误这一招,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现在,连他自己都觉得汗颜,这点儿小把戏、小聪明就想把导师大人忽悠过去,就想蒙混过关。这简直就是在贬低导师大人智商,简直就是在打导师大人的脸!
反正如果易地而处,季诺维也夫面对如此无耻的他,恐怕想都不想就会直接派人将他丢出去。无耻的小人,管你去死啊!甚至他很难得的生出了一丝羞愧感,觉得自己确实是个人渣!
不过让季诺维也夫没有想到的是,导师大人痛骂了他一顿之后,并没有将他弃之不管,更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的问题始终就是那一点——立场不坚定,没有原则性!我不断地警告和告诫你,可你总是听不进去。但就算如此,我依然觉得你还是可以挽救的!”
季诺维也夫傻眼了,怎么?导师大人还要拉他一把?这怎么可能?当时他既迷茫又羞愧,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对你寄予希望了。”导师大人很沉重地说道,“再也没有下一次了,下一次你如果继续冥顽不灵,我也只能按照党的纪律办了。那时候,你也别来找我,找我也没用,直接去中纪委报道吧!”
说着,导师大人疲惫地摆了摆手:“现在,你走吧!”
季诺维也夫不知所措了,导师大人表现得这么温情、这么恨铁不成钢,让他心中的羞愧感更加强烈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一番感激和表忠心的话,但是导师大人根本就不听。
“我不需要你感激我!也不需要你表忠心!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好自为之吧!”
季诺维也夫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列宁的办公室,虽然顺利地过关了,但他总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情绪低落的他像没有灵魂的僵尸一样,返回了彼得格勒。
“哼,他那是自作自受!”克列斯廷斯基轻蔑地评价道,“不管是谁都不会容忍格里高利一次又一次犯错误,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他完了!”
被克列斯廷斯基判了死刑的季诺维也夫再也没有以前的风采,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等死的老头子。跟红顶白,政治从来就是这么无情。眼瞧着大饼脸“不行了”,以前跟他关系不错,跟他走得近的小伙伴们一个个都弃暗投明了。要么跟他划清界限,要么直接转掉枪口骂得他狗血喷头。
落井下石人人都会,众叛亲离的他甚至都接到了相关部门的通知,要求他腾退住房,命令他搬离涅瓦旅馆的套房,留给更需要的同志使用,而组织已经在维堡区(工人区)找到了一间没有厨房、没有厕所的更适合他的住所。
克列斯廷斯基也没有放弃痛打落水狗的良机,在党委、苏维埃上不断地攻讦大饼脸,反正在他嘴里,大饼脸已经比反革命份子都要恶劣,属于那种活着浪费粮食、枪毙浪费子弹、绞死还会吓着花花草草的存在。
更有意思的是,彼得格勒州的党员干部们完全忘却了边境线上的德国军队,也忘记了爱沙尼亚,似乎对他们而言没有什么比批判季诺维也夫更重要的事情了。
直到那一天,当列宁在最高军事委员会例行会议中忽然想起了还有这么一档子事,问道:“和爱沙尼亚的纠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决?”
这个问题似乎是明知故问,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嘿嘿,还不如问问到底由谁去解决才对!
当导师大人听闻事情并没有得到解决,德国军队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威逼彼得格勒的时候,终于勃然大怒:“这个事情为什么没有人去解决?为什么拖了这么久?难道彼得格勒州的相关部门都是吃干饭的吗?”
这三个问题一经抛出来,全党上下都知道了,导师大人发力了,这是要追究责任了。不过克列斯廷斯基却一点儿都不慌,他觉得背黑锅的人选早就圈定了,非大饼脸莫属,所以在导师大人震怒之后的第二天,他又一次在彼得格勒日报上发表了一份痛批大饼脸的社论。按照他自己的说法,这就是最后一击!
是最后一击吗?只能说这是克列斯廷斯基最后一次攻击,因为很快他就无力去攻击了,因为他遭到了导师大人的重拳招呼,只能跪地把脑袋缩在裤裆里苦苦支撑。
“格里高利同志是有错误,他是错误的估计了形势,但是他已经做出了深刻地反省和自我批评,这个态度才是诚心改正的态度。可是另一些同志,态度却极为不端正,事发之前唯恐天下不乱,说大话、说胡话、自以为是不听劝告,事发之后却完全不知道反省自身的错误,只知道一味的推诿责任,毫无担当可言!尤其可鄙的是,他还竟敢在报纸上堂而皇之的攻击已经认错、已经做出反省的同志,毫无阶级同志之间的团结友爱之情,完全忘记了党对于犯错误的同志的基本处理原则……他不是治病救人,而是落井下石,是幸灾乐祸!”
列宁的这番讲话虽然是在非正式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