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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景侧着脸,轻声道:“自作多情。”
“哦?”她的脸凑得越发近了,“你在说什么啊,我没听清。”
她的气息越发清晰了,嬴景抿紧双唇,使劲儿往后仰,嘴唇抖了抖,轻声道:“太近了……”
“哎?我说……”她的呼吸都喷在了他的脖颈上,他就像是被火焰灼了似的迅速后退,却退无可退,被她和树挤压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他抬头便是烂熟透了的桃花甜香,一低头便是她更诱人的芳香,嬴景将头靠在树干上,望着枝头的花朵,“你不能这样。”
然而,他的抵抗微乎其微。
“你讨厌吗?”她娇声问道,将他的袖口绕在食指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他没有低头看她,而是抿紧了唇。
“自我第一眼见到你,心底里的愉悦与满足就不停地往外溢,那种情感就像决堤了一样,是我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的,你知道吗?”她凑的越发近了,将下巴搭在他的胳膊上,那双雾气蒙蒙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心悦君,君可知……”
一瞬间,浓郁的花香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他觉得天地都在打着旋儿,脚虽然踩在地上,却软绵绵的没了实感,耳边则回响着犹如擂鼓一般自己的心跳声,怎么会这样!
这种陌生又霸道的情感,让他既惊恐又害怕,明明他是不能跟人有如此亲密距离的,明明他是绝不可能青睐这样一个农门寡妇的……他这是出了什么毛病?
他想挣脱开她的手,明明感觉到自己已经用了极大的力气,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臂微微晃了晃,在这晃动间,他的手与她小拇指轻轻挨了一下,可就是这一下,就像有一股极小的闪电,瞬间从接触的那一点蹿进了他的体内,电的他的五脏六腑都麻酥酥的。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四肢像是被人用绳子捆住动弹不得,而他整个人都像是被卷进了一张看不见的蛛网上,被缠紧、套牢,越挣扎越被紧紧纠缠,这种禁锢让他惊恐不已,甚至勾起了他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的那些恐怖的画面。
不能这样下去,他不是一个任由女人摆布的人,他是大秦九皇子,他……与她是不可能的。
正在他为自己寻找着借口的时候,孟湘却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就好像被什么吓到了一样,不由得感到奇怪。
嬴景猛地睁开了眼,目光强硬,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然而,面前却一个人也没有,他瞪大了眼,那一瞬间还真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你醒来了,真是抱歉,我不知道你一点经验都没有。”
嬴景一回身,就见孟湘趴在树干分叉的缝隙间,朝他不好意思地笑着,“我想猜一下你的身份,就做出了试探的举动,想着怎么吃亏的也是我,谁知道你竟然那样怕……”
“你说什么!”他死死咬着牙,几乎从牙缝间挤出这句话,他脸色黑沉,似乎被她的话激起了怒火,那双沉淀着翠绿颜色的眼眸中燃起了一簇火光。
“对不起,请原谅我吧。”孟湘立刻合掌道,那双湿漉漉微红的眼眸像头无辜的小鹿。
他所有的怒火都憋在胸口,在她这种可怜巴巴的眼神下败退、消散。无辜?可怜巴巴?打从他第一眼见着她起,他就知道这个女人绝不同于他以往所见的那些世家娘子,她是蟒蛇,是豹子,是狐狸,是极度危险的。
可是,虽然头脑中一直这样在不停地告诉他,别被她的外表骗了,可到底情绪是不由得他头脑控制的,他无奈的垂眼看她,眉心微微皱起,“你是想试探什么?”
孟湘用手支着脸颊,胳膊肘抵在树干上,笑眯眯道:“我若说了你可不要笑话我。”没有等他答应,她便接着道:“我之前猜想你可能是九皇子,毕竟你长得这般好。”
嬴景的背脊骤然一僵。
“哈哈,我太异想天开了是不是?我想你也不像嘛,若是九皇子长得比你还要貌美,那真不知是什么模样……”她双手捧着脸,眼睛亮闪闪的,不知想到了什么。
嬴景的心情有些复杂,闷声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孟湘收回放空的眼神,与他对视一眼,嬴景移开了视线。
“民间有很多关于九皇子的风流韵事,所以我稍微试探一下,结果……”她笑眯眯道:“就我试探的结果来看……”他不但没有经验,而且恐惧厌恶此事,此中又不知道有何缘故。
“我想啊,既然贵为皇子,即便民间传言有误,也不可能一点都没有。”
所以他因为过于笨拙被她排除了?所以她刚才全都是做戏?
他明明愤怒,心口却口荡荡。嬴景的眉毛扭作一处,嘴角抿紧,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奇怪,一副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模样,两人对视良久,终究是他先忍不住败下阵来,他单手捂脸,无力道:“请不要再说下去了。”
孟湘挑了挑眉,果然没有再说什么让他受不了的话了。
嬴景轻声叹了口气,又低声笑了起来,直笑得孟湘不明就里,终于他停下了笑声,沉声道:“民间传言哪里做的真,这宫廷秘史也不是平民可以随便议论的,你还是不要胡言乱语为好。不过,九皇子此人到底长的好不好,不如等你到梁京亲眼见上一见。”
孟湘的眼睛骤然一亮,期待道:“梁京啊……那里一定会有很多出色的舞伎。”
他伸手握住了一枝桃花,不知想到什么用力一折,略含深意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她想跟儿子一同去梁京看看,可是计划中却从来没有景郢这个人同行;而嬴景此时却没有注意到,虽然他一直努力按捺着自己的心情,可是他的重返梁京的计划中已然带上了孟湘。
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对于孟湘来说足够疯狂,然而,傍晚的时候,院门外又来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人。
“宋娘子?”打开院门的孟湘怀疑地问了一声。
那院门外,伴随着霞光而至的不是别人正是宋寡妇,她身着艳服婷婷袅袅立在那里,从头到脚尽是风流,该丰盈的地方无不丰盈,该纤细的地方无不纤细,恰似墙头红杏一朵,孟湘怎么看都不解为何勾搭着这样一个尤物,文抱珏还整日绕着她转,明明两人的外表类型差不多,难道真的是偷不如偷不着?
不论孟湘怎么想,这宋寡妇拿处求神问卦的姿态来,又把真金白银摆在她的眼皮底下,她便将宋寡妇请了进来,又恐进屋让她撞破墙内藏人,便拉着她在院子里叙话。
孟湘的料想果然不错,宋寡妇的用意并非在求神问卦上,她旁敲侧击打听着文抱珏的消息。
孟湘眼睛一眯,笑嘻嘻地跟她打起太极来,终于,宋寡妇忍不住了,她扶了扶发髻,颐指气使道:“我明人也就不说暗话了,这抱珏跟我是什么关系想必你也猜到了。”
还没有等孟湘反驳,她便噼里啪啦说起她跟文抱珏的往事,孟湘这才大开眼界,合着她家那位还没死的时候两人便搅合在一处了,中间分分合合,让文寡妇来说两人简直是那巫山*枉断肠,牛郎织女难把手来牵。可在孟湘听来,不过是这两人渣到一处去了,各玩各的,闷了又胡乱搅和一通。饶是孟湘见惯了圈子里乱搞男女关系的人,听了这些事情也不尽咋舌。
“你也趁早歇了那点心思,你玩过的手段可都是我玩剩下的,我的男人你可不要肖想,否则……”宋寡妇美艳一笑,眼里却没有半点好意,声音放低恐吓道:“我可让你没那好果子吃。”
说罢,她便拂了拂裙角,就像是踏足这块地就会脏了脚似的,一脸不屑地扭身摆胯慢悠悠地离开,走到门边时还伸出脚将门边竖起的农具全都踹到,而她自己则“咯咯”笑的好不猖狂。
孟湘走到门边想把那些农具扶起来,却瞅见孟子期沉着一张小脸,弓着身子准备跟踪宋寡妇,她上前一把薅住了他的衣领,“你要做什么?”
孟子期扭身怒道:“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没有好果子吃,快放开我,看我收拾他。”
孟湘满脸无奈地瞪着他,他是比之前进步了些,没有在宋寡妇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直接冲上去揍她一顿,可这躲在背后敲闷棍也不是什么好习惯。
“咳咳。”孟扶苏捂着嘴轻咳了几声,柔声道:“娘,放心,不会让人看出来是我们干的,我看着呢。”
孟湘无语地瞪着他,合着这还是两个人共谋?
结果,这两个小的她还没有教训完,那边嬴景已经踱步走了出去。
“喂,大官人,你又出去做什么啊?”
嬴景回头看了她一眼,又扫视了孟扶苏和孟子期,淡淡道:“出去走走。”
孟湘一脸怀疑,被她拦住的孟子期立刻告状,“娘你可别信他,他心眼可比我和我哥加起来都要坏。”
孟扶苏无力扶额,咬牙低声斥道:“我求你闭嘴吧。”
孟子期眼睛一瞪,扭头又道:“就是他,他老跟那个男人窃窃私语不知道在商量什么,我听着好像要把文抱珏怎么怎么的。”
嬴景跟孟扶苏两人的表情顿时一变,几乎同时在心里骂了声:这二货!
孟湘包含同情地摸了摸孟子期的脑袋,虽然她很高兴他把什么都告诉自己,可这种舍己为人的大无畏精神真是让人为他的未来担忧啊。
“你们可不准打击报复啊。”孟湘立刻决定保护孟子期。
“娘,我怎么会那样做啊。”孟扶苏表现出不被信任的失落。
“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嬴景笑如清风朗月。
然而,两人的目光一同落在了孟子期的身上,孟子期打了个冷颤,还在暗自嘀咕这天怎么突然变冷了。
第五十章 心疾
……
孟湘将孟扶苏带进屋里去,还敲了他的头,“生病的人就要好好养病。”
孟扶苏摸着脑袋,仰头看她,那双总是透着不符合一个孩子目光的眼睛忍不住弯起。
“咦?这个表情不错哟!”
“什、什么呀!”他的脸更红了,猛地掀起了被子将自己埋了进去。
她笑眯眯道:“那我去熬药,你好好休息。”
孟扶苏闷在被子里也不吭声。
孟湘却觉得很开心,自己总算将他孩子气的一面挖掘出来了,小小年纪的就不要总是露出那样死气沉沉的模样。
等到她回到灶间的时候,发现文松好像又跑回家了一趟,拿回来了一套煮药用的炉子和砂锅,他正满头大汗地蹲在地上往小炉子里添着柴点起了火,见孟湘从屋里走出来,便有些手脚无处安放地站了起来。
“我……我看你忙,就像帮帮你……”他越说越小声,便低下头去,露出通红的耳尖。
对于别人献殷勤,尤其是异性的献殷勤,孟湘早已经非常习惯了,即便她对待那人没有任何感觉,或者说她对任何人都没有感觉,她所有的热情和爱都一心扑在了舞蹈事业上。所以,对待文松的心思,她知道却没有当回事儿,也没那心去揣摩,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毫无愧疚地享受他的殷勤,毕竟接受异性的殷勤也是一种礼貌。
她笑了笑,轻声道:“你看我太着急了竟然忘了家里没有砂锅,还好有你。”
他那张小麦色的脸越发红了。
孟湘将药抖进锅里的水中,又盖上了盖子,却用一种笔直的姿态站在文松身边,文松虽觉得她古怪却不敢问。
不久,屋里又传来了孟扶苏的声音,“文大哥还在吗?”
文松看着孟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