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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下有个叫岑毓英的人,也是个读书人,我们有一天说起宜良周士清,他说此人该死!我问他为什么,他回答了四个字:道德操守!”
说到这里,杨猛停住了,秦子祺做事有些不择手段,先是要挟,后又哀求,仇恨把他毁了。
“道德操守?哈哈……当年我十六岁参加童子试,连过县、府、院三试,得了生员,成了宜良有名的秦秀才。娶得娇妻,在家刻苦用功,只待金榜题名。可谁知那个老畜生,趁我访友之机,奸杀吾妻,辱妻杀妻之恨,早把我的操守道德磨了个一干二净。
我秦子祺活着只是为了报仇,如果三爷能让我如愿,就如秦子祺先前所说,我做您的一条狗!”
说起来秦子祺也算是个人才,若不是出了婆娘被奸杀一事,他很可能走上官路。可出了那事之后,就是他想出去参加考试,宜良的典史大人也不会放过他,这小子也算精明,装疯卖傻混了过去。
现在报仇的良机就摆在眼前,他怎么能不好好把握,这几年仇恨已经被刻到了骨子里,报仇就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目的。
“我信不着你,你的心思有问题!”
杨猛是什么人,多疑的毒枭,他这样的人最缺乏安全感,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拼命发展杨家的原因。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秦子祺知道自己做的过了,他现在也拿不出什么东西,来说服杨猛了,思索了半天只有这一句话,还能让他重新抓住机会。
“好!那我就看看!今夜咱们对付狗街孙氏兄弟。”
这孙氏兄弟就是宜良典史手中的刀,先断了他们再收拾贩毒的马瘸子。
当夜杨猛带着自己的人手,在秦子祺的带领下,摸到了狗街镇孙氏兄弟家里,这孙氏兄弟六人,也是嚣张惯了,有典史大人撑腰,在宜良他们谁也不怕。
这股嚣张劲,让他们占了狗街一家大户的宅子,大大方方的住在了里面。
像他们这样的人,拦路截杀马帮,在周边各州县仇家遍地,本该找个隐秘的地方窝着,可他们不这样,仗着宜良典史撑腰,快快乐乐的在享受生活呢!
杨猛带人闯进宅子的时候,六兄弟正在喝酒,显然他们认得杨猛,也不敢跟呆霸王动手,转身就想逃走,二十多人抓六个,要是让他们逃了,杨猛还怎么算计周家。
六兄弟一个没拉,全被放倒了,可想撬开六兄弟的嘴,可就难了,这六人不是傻子,知道招了之后,绝对是死路一条,不招说不定典史大人,还能救他们一命。
“看你的了。”
杨猛把匕首,交给了秦子祺,想让六兄弟开口他有的是办法,不过让秦子祺动手,可以让他看到更多的东西。
秦子祺也不犹豫,接过匕首,就走上去顺手找了块布,就塞在了孙家老大的嘴里。
这还没完,他又让人找来一些柴火,在屋内点着了,然后就把匕首放进了火堆。桌上的蜡烛,也被他弄到了碗里,就着炭火把蜡烛融了。
一根用碎衣服搓成的布绳,也在秦子祺的手里成型,让刀手们按住孙老大,秦子祺直接给他剖了腹,火红的匕首割开肚皮,谁能受得了,八个刀手才勉强按住了孙老大。
秦子祺好整以暇的看了一会儿,伸手掏出了他的肠子,把布绳放了进去,然后就是一碗热蜡油。
嘴被堵住的孙老大,依然发出了凄惨的嘶吼,按着他的刀手,也纷纷转过了头,这秦秀才太毒!
点着了被蜡油浸透的布绳,秦子祺这才转头望着剩下的孙家人。
“放心!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我估摸着怎么也得半个时辰,这布绳先烧蜡油,然后烧人油,三国的董卓当年就被玩过这个,不过董卓是死了之后玩的,你们不说我让你们活着玩!”
就这么简单,孙家兄弟全招了,这红衣王八太毒了,老大至今在地上抽搐、嘶叫,谁看了不害怕!
第三十五章 搂草打兔子
这孙家老大是有点惨,杨猛自忖自己的手段,也没有这么大的威慑力,闻着屋子里的焦臭味,他觉得自己好像弄出了一头恶鬼。
剩余的孙家五兄弟交待,秦子祺记录,有关宜良典史的恶行,被孙家人卖了个底掉,老大都那样了还不死,这五兄弟谁也不想去尝试,只能交待了。
孙家的浮财不少,单单金银就有个四五万两的样子,厢房内还堆着不少货物,后院的马厩里,也有四五十匹滇马,这些算是意外收获吧!
杨猛本想把宅子还给苦主,可问了一下,那还有什么苦主,这一家原来的主仆,全被埋在后院了。
“让田庄那边来些人,将这里值钱不值钱的东西,全部搬走,后院那一家人,找个好地皮葬了,请些道士和尚,做场法事超度了他们。”
这一世的杨猛信奉鬼神,没有他们自己也不能重活一世,既然没了苦主,东西也不能留给官府,这宅子也就是搬不走,要能搬走的话,杨猛也不会留下。
把孙家兄弟带回田庄关了起来,杨猛带着刀手们,直扑马街的马瘸子家,明天这事就得了结,扳倒宜良典史,自己还有正事儿要做呢!
马瘸子更是不济,没等秦子祺出手,这货就全招了,把主子卖了个底掉,就连典史大人藏银子的地方,这货都招了出来。
马瘸子不是外人,是宜良典史的本家兄弟,许多隐秘的东西他都知道,而他家里的财物更多,除了十几万两金银,还有五百担上等的云土,这可是五万斤啊!
一个刀手五两银子的月俸,就乐不可支了,这宜良的典史,单单一个鸦片买卖,就值二三十万两银子,这贫富的差距,有些巨大了。
据马瘸子所说,这位典史大人,也是最近几年才发家的,鸦片生意就是他发家的买卖,云南、广西、四川、贵州,这些地方的鸦片,不少就是这位典史大人的货。
这次买卖做的不亏本,宜良典史那里,藏了不少的金银,放倒他之后,也不能便宜了朝廷,还是自己弄到手为妙。
自己只要再给姜元吉分点红利,想必他也不会在这事儿上纠缠不休。
再说了他如果知道,自己的典史有这么大的家业,早就先动手了,哪还能轮到自己发财。
将秦子祺整理好的罪状,拿在手里,杨猛决定连夜去找姜元吉,明天扳倒宜良典史,将他下了大狱,傍晚时分突袭周家庄园,趁姜元吉忙乱的功夫把事情做了。
黎明时分,杨猛悄悄的翻进了宜良县衙,刚到了姜元吉的院子,就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东西,这姜元吉好大的兴致,还玩起了晨炮。
不过这姜元吉的身子骨,显然不怎么样,没一会儿就偃旗息鼓了,就这身子骨还玩什么花哨活。
咳了一声,惊动了姜元吉,杨猛就默默的等在院子中,过了好一会,姜元吉才神清气爽的走出来,杨猛也不废话,直接递上了罪状。
“好个杀才!恶事做尽,实在是该死!”
典史大人,也算是作恶多端的典范,他的恶事,孙氏兄弟、马瘸子基本都参与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实在是让姜元吉吃惊。
自己就不是个好官,结果和自家的典史一比,自己反倒成了青天大老爷。
“怎么办?是上报府衙,还是先擒下那畜生!”
杨猛说这话,就是在给姜元吉打气,报上去难免会有枝节,不如先斩后奏,办成了铁案,谁也插不上手。
“先擒下!只是衙门里的差役,大多不是忠心之人,三爷您看……”
姜元吉是想直接把典史下狱,可人手不够啊!宜良上上下下,除了他带的长随,真不知道哪个不是典史的人。
“我去做了,你只管审案子吧!”
杨猛巴不得这么做,听马瘸子的意思,典史家里的浮财不少,正好乘机夺了,搂草打兔子两不耽误。
典史家的宅子,秦子祺最是清楚,杨猛一行人在天方大亮的时候,来到了典史家门外。
“上去敲门,就说三爷找他有事!”
滇地呆霸王的名号果然好使,不大一会儿,衣衫不整的宜良典史,就来到了门口。
“三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不要废话,找你有事儿,咱们进去说话!”
杨猛摆出了蛮横的架子,这位宜良典史,反而放心了,恭恭敬敬的带着杨猛到了正堂。
“三爷找我何事?”
这位大人还在做梦呢?以为上次救了杨猛,他是来报恩的,如果攀上杨家这颗大树,升官到没什么指望,但发财可就有望了。
杨家马帮是云南最大的马帮,只不过不做别家生意,他们只运杨家自己的货物,如果能帮自己带一些鸦片,那杨家算什么,三五年自己就能超越他。
“要你命!”
这一下就把典史大人给震傻了,不等他有所反应,杨猛上去就把他放倒了。
“秦子祺,你动手!别留外伤,让他把该说的说清楚!”
这秦子祺绝对是个人才,路上杨猛问过了,他那一手逼供的手段是从哪学的?这位秦秀才的回答,也让人吃惊。
自从娇妻让典史糟蹋了,自己又被典史的手下暴打,秦子祺的心态就变了,这些年他没有研究别的,历朝历代的酷刑,就是他用功的方向。
浑浑噩噩的宜良典史被带到了里屋,杨猛则是坐在正堂,等着消息。田庄那里已经来了人手,也在附近租好了房子,这家的东西不能现在出城,起码得过了风声。
不似人声的惨叫不断从里屋发出,杨猛足足等了一个时辰,秦子祺才带着满脸的泪痕出来,手里的一张白纸也写的密密麻麻。
“让田庄的人手赶紧干活,谁要是夹带,直接宰了!他死不了吧?”
望着有进气没出气的宜良典史,杨猛怕秦子祺,一时激愤把他给弄死了。
“三五天死不了,不过也活不好!”
秦子祺的声音虽然沙哑,但却通畅了不少,全不似昨日郁郁寡欢的样子了。
“行!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做好!”
对于抄家,杨猛很严格,绝对不能夹带,东西我可以给你,但你不能自己动手拿,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这个规矩不能乱。
“奴才知道了!”
这话秦子祺是半跪着说的,看来真想当奴婢。
“算了吧!以后再找个好姑娘吧!人不能一辈子活在仇恨之中。”
点了秦子祺一下,杨猛和十个刀手,压着宜良典史,直奔县衙而去。
这货已经被秦子祺弄走了大半条命,赶紧交差才是大事,万一这货扛不住死自己手里,杀官的罪名,还得自己来背。
到了县衙,已经被秦子祺折磨的神志恍惚的宜良典史,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做过的恶事全招了,签字画押,无比的顺利。
这个让姜元吉喜出望外,本以为还要有些波折,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
高兴的同时,姜元吉也很忌惮杨猛,这位滇地呆霸王的手段非凡啊!典史是个什么人,作为同僚姜元吉很清楚,他都折在杨三郎的手里,换做自己怕是更不济。
典史大人被抓一事,很快就传开了,作为保护伞,这位也有些本事,许多宜良的士绅,都前来给他说情,他们以为这是县尊姜元吉,要挤走典史,没有想他犯了什么案子。
在人群之中,杨猛见到一个人,正是自己的主要目标,宜良周士清,这位以前只见过粗略的画像,现在一看,这周士清五六十岁的人了精神头倒是不错。
“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