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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永平,杨猛带着督标,第二天一早就奔永昌而去,赶到了永昌地界,已经是半下午了,现在不是进城的好时机,杨猛索性就在距永昌十几里之外,扎下了营帐。
两千多人的督标,看着并不吓人,与绿营兵一样的号衣,只背着一把大刀,督标与拿着鸟枪、抬枪的绿营兵一比,还是少了一股威势。
听到杨老三不过带了两千多人,沈振达的豪气野心,又重新回来了,永昌的哨练虽说多数已经散去,但沈振达的手里四五千人还是有的,加上七把香会的势力,两三千的督标,对沈振达来说,又好像没什么了。
第二天一早,杨猛率领着不到两千多督标,来到了永昌城下,作为府城,永昌的城墙还算凑活,但是没了永昌的绿营兵,沈振达的手下连守城都不会,稀稀落落的永昌哨练,站在城墙之上,看热闹的多过了守城的人。
“让沈振达出来答话。”
永昌有枪,杨猛也不会傻乎乎到城下搦战,派出了几个嗓门大的,就在城下吆嗬了起来。
沈振达那边也是一样,同样派了几个大嗓门的答话。
“告诉沈振达和永昌城里的练匪,现在缴械只诛首恶,不然时辰一到全数剿杀。”
杨猛知道永昌城里有不少的哨练,三五千人,全杀了也有些可惜,这话不是说给沈振达听得,而是说给城里的永昌哨练们听得,若是他们擒了沈振达,还有一条活路,不然只能陪着沈振达等人一起上路了。
但场面话终归是场面话,两千多人的督标,并不能给永昌城内的哨练多少压力,不等沈振达回话,城头上的叫骂声,已经掩盖了一切。
“唉……何苦来哉!既然急着去死,那三爷也就没什么负疚感了!
将永昌左近的汉人士绅、回回高层、各山族头人聚到一起吧!
来日再战!”
滇西之乱乱在永昌,永昌之乱乱在保山,保山也就是永昌县城,是回汉征伐的源头和焦点,永昌左近的各族山民,也跟回回一样,桀骜之性远胜于云南的其他地方,破永昌城之后,除了要搜杀永昌练匪,七把香会杨猛也打算一并做掉。
这次永昌戡乱,杀了不少人,这事儿瞒不住,林则徐早晚会知道,督标自己不能再带了,也不知这次林则徐会惩罚自己呢?还是架空自己呢?
沈振达占了永昌城,而永昌算是滇西南的一处要冲,许多商人、大户,提前得知了消息,就藏在附近的村寨之中。一天多的时间,永昌左近的山寨、残存的回回,各族的商人,几千人被督标,半请半抓的带到了永昌城下。
“滇西回乱持续经年,这次杨三来永昌戡乱,不仅是代表着朝廷,也代表着杨家,代表着滇西的百姓,更代表着云南的百姓。
永昌之乱是云南最后一场动乱,沈振达、永昌的练匪、七把香会,明天就是榜样,此后云南再出叛乱,不管官府如何处置,我杨家不会放过参与动乱的人。
明日之后,哪个再敢在云南打着教派的名义、族群的差别,区分人之高低贵贱、行那戕害同胞之事,七把香会和永昌练匪就是榜样。
明日杨三做事,大家伙好好看着,以后莫要重蹈永昌之覆辙。各族、各教出了纷争,先找官府解决,官府处理的不合心意,就到昆明找杨家。两族互斗,参与者灭门,两教互斗,参与者灭教。”
云南的大局,杨家已经差不多握住了,趁着这次机会,杨家要发出自己的声音了,各族叛乱对谁也没有好处,杨猛看似说笑的一番话,却被写在了纸上。
到场的所有人,都在督标的监视之下,将杨猛说的话给背熟了,这些人大多是商人和马帮的人手,行走在云南各地,杨家的声音,就要通过他们传到云南的山山水水之间,传到与云南接壤的地方。
杨猛要让云南的百姓知道,在云南除了有朝廷,还有一个杨家,朝廷的话不一定好使,但杨家的话一定要好使。(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世间大恐惧(下)
杨猛的话,军营里的商家、百姓、各族高层,大都记住了,但记住了归记住了,对于这些东西,他们并不在意,杀鸡给猴看,以前朝廷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尽多杀上百十人,这些人命,触动不了在场的大多数人。
这次被强请到永昌,这些人也能安之若素,无非是陪着朝廷看热闹而已,以后该怎么做还得怎么做。但杨三爷所属的督标,伙食和军纪都相当的不错,与云南的绿营区别很大,但愿杨家人,能镇住滇西的各族吧!
无论是商人还是百姓,都不喜欢战乱,滇西连年征伐,最苦的不是那些死人,而是他们这些活着的,朝廷的税赋,活口的粮食,百姓挣扎在生死线上,商人也是一样。
世道越乱,路上的强人也就越多,现在的云南,刀手也成了一个最赚钱的职业,而做买卖一去不回的,在场的商人和走马帮的,哪个说起来都是一堆堆、一群群的。
杨家在滇西的庄子,也派来了不少人,一是送粮食,二是裹挟着滇西各族的头脑,来永昌看戏。一天一夜的时间,永昌城下就聚集了上万人。
“再去喊一遍,城内的永昌哨练,不把沈振达等重犯擒下交到军营,一律定为叛贼,能找着家口的一律抄家灭族。
派五百人去金鸡村,但凡家里有子弟参加哨练的,一律给我拖到永昌城下。”
天蒙蒙亮的时候,督标的人手在杨猛的命令之下。就开始了围城劝降,可城内除了乱骂之声,再也没了其他的回应。
日出之时,金鸡村的数千老少,被拖到了永昌城下,这下沈振达也急了眼,这些日子在永昌城内享福,他把自己的家口也给忘了,而金鸡村老弱之中,打头的就是沈氏一族的人。
“告诉他们。半个时辰!老子就给他们半个时辰。愿意降的剁去小指,丢了兵器在城内等着,不然阖族皆诛!”
杨猛的一道道命令,不仅传给了永昌城内的哨练。也传给观战的万余人。经历的事情多了。分辨能力也就高了许多。
在场的回回变脸的最多,杨三爷这是要玩真的,这架势。真是打算灭门啊!
半个时辰的喊叫,终于有了结果,永昌城头上的人越来越多,有了几个带头剁掉小指的,许多人都开始照办,无数的刀枪剑戟都被从城头上丢了下来,任沈振达的亲信,如何打骂,都驱不散蹲在城头上的哨练了。
“进城之后,剁去小指的一概不杀,其他人,还是那句话,执凶器者杀无赦!留下五百人,处理金鸡村的老弱,让那些断指的指认,一旦确认了是练匪的家人,就地斩杀!
进城之后,包庇练匪者,与练匪同罪,老子的军令,一定要传遍全城。”
杨猛说话的功夫,一队队同样背着大刀的滇西民团,也聚在了永昌城下,这就是杨猛训练了一年之多的滇西新兵,喊他们过来不是参战的,这五千新兵,就是为了向滇西各族展现实力的,而行刑也是他们的职责之一。
半个时辰之后,永昌的城门依旧没有动静,看来这场杀戮是不得不为了。
“破城!”
臼炮不能直射,但永昌的城门太大,四门臼炮架在远处,还是能击中城门的,三轮炮响之后,丝毫没有防备的永昌城门就被开花弹炸了个粉碎。
“杀!”
杨猛一声令下,观战的人群之中,就有人瘫坐到了地上,至于为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回回士绅、各地游商、各寨寨主,随我进城!”
一百多尖兵护着杨猛,他们身后是个千余人的观战队伍,一行人跟着督标的脚步就进了城。
城门口已经成了血肉屠场,除了满地的碎尸,和汩汩而流的血浆,活着的只有竖着手掌上只有四根手指的哨练了,城门口的血腥吓呆了所有人,除了杨猛所属的一百多尖兵,多数人是吐着进城的。
城墙背面的排水槽,淌下来的也是血浆,以哨为单位的督标,正在城墙的周边屠杀着永昌的哨练,从督标进城到现在,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永昌城墙周围就伏尸千人。
观战的众人,也开始不断的背诵,杨猛昨天说的话,这杨家是要来真的了。
半天的功夫,永昌城里仿佛下了一场血雨,城墙被染红了,铺着石板的街道被染红了,一条条水渠里流的不在是清水,而是带着腥臭味的血水。
半天之内,永昌成了血肉炼狱,一具具无头尸,倒伏在街道两边,偌大的永昌城内,除了喊杀声和观战团诵读杨猛军令的声音,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永昌城现在就是哨练们的地狱,督标的人手,一边杀人,一边喊着‘包庇练匪者同罪!’,原本哨练们能随意闯入的民宅,也成了龙潭虎穴,一具具被砸的不成样子的尸体,也频频出现在一些宅子的门口。
督标们清理出一条街道,杨猛就会带着观战团,参观一条街道,这次杀戮,杨猛也希望是在云南的最后一场大规模的屠杀,永昌的惨象,必须让这些人传遍云南的山山水水。
回汉之间的矛盾,各族山民之间的矛盾,云南百姓与朝廷之间的矛盾,以后都不能通过械斗来解决,这样才能让时间来冲淡一切,不然只要有械斗,这些矛盾就不会消停。
正午时分,喊杀声停了下来,五六千永昌哨练,剁去小指降了的不过两千,剩下的包括沈振达、金混秋、张时重在内,生擒的不过百余人,其他的都成了永昌城内的伏尸。
“带着降了练匪出去认人,凡是没人认领的金鸡村老弱妇孺。一律斩杀!”
杨猛一声号令,永昌城外又是千余人殒命,这还是杨猛打了折扣的,不然死的人会更多。
“沈振达,屠回之事由你父子而起,如今你沈氏断了香火,金鸡村半数被屠,你感觉如何呢?”
“杨三傻子你杀了这么多人,老天自会收了你,爷爷败了又怎样。但爷爷杀够本了。”
“好!你现在还死不了。但也活不好,一个千刀万剐的结局也是定了的,不过在此之前你还要受些苦头的,你以为这断头一刀如此好挨啊?
拖下去。好好料理他们。”
但凡这些人能收敛一下。自己也不用背上这么多的血债。杀人盈野的感觉可不怎么好。
不大的时间,又是一队人被解了过来。
“三爷,罗天池一家。恒文一家被解到。”
正主来了,罗天池已经被褫职了,还是永不复用,没想到这老货竟然也留在了永昌。
“罗天池大人,久仰了!拖下去埋了吧!
恒文大人,作何感想呢?”
罗天池该死,这恒文也好不到那里去,没有这两位的放纵,永昌之事、滇西之事,不会如此糜烂。
“你是谁?罗天池是士绅,你随意杀戮,我要到朝廷告你,老子是旗人,你能奈我何?”
恒文是要犯,要交给林老虎的,现在还不能杀,但以后杀不杀,还是他杨猛说的算。
“呵呵……好!不愧是八旗的爷们,够嚣张!老子杨猛,云南府人称滇地呆霸王,能奈你何?过不了几天就见分晓,先把他的家人,弄出去埋了!”
“天杀的呆霸王,老子是旗人,你灭我满门就是造反,你等着……”
“老子等着送你上路!”
刑不上大夫,观战团的众人,看着罗天池、恒文被拖走,心里也满是寒气,以后在云南行事,可要小心了。
“接下来就是七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