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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莫慌,本将自有分寸!”
李耀东此行的职责便是护住王方明的性命,这一见其惊惶万状,忙出言宽解了一句,而后,也没管王方明是怎个反应,回首看了看身后已是冲天的大火,一咬牙,从怀中取出了枚信号礼花,一扯上头的拉索,用力便往天上一掷。
“嘭!”
信号弹呼啸着飞上夜空,一声巨响中,炸开了朵紫红色的绚烂礼花。
“叶将军,快看!”
李耀东此番与叶胜一道前来,原本也没打算即刻接走王方明,只是想着与其暗中先联络一下而已,故此,除了李耀东孤身一人乔装潜入驿站之外,叶胜与十数名“鸣镝”好手皆在驿站外不远处负责接应,待得驿站突然燃起大火,叶胜等人自是不敢怠慢,赶忙便要强闯驿站救人,只是不等他们有所行动,一支千余人的兵马突然高速掩杀而至,叶胜等人见势不对,自不敢冒失行事,只能是借助着夜色的掩护,退到了离驿站百余丈外的一处小树林里,紧张地察看着动静,待得礼花炸响,自有眼尖之人惊呼了起来。
不好!一见到礼花炸响,叶胜的心瞬间便是一沉,自是清楚事情已到了危机之关头,面色瞬间便阴冷了下来,但却并未多犹豫,牙关一咬,一抖手,腰间悬着的长剑便已是出了鞘,用力往驿站方向一指,低吼了一声道:“出击!”
“诺!”
“鸣镝”中人个个都是百战好手,尽管人数仅有十五人而已,可气势却是极盛,哪怕明知此时杀将过去伤亡必重,却无一人退缩,齐声轰然应命,各自展开身形,紧追在了叶胜的身后,区区十六人而已,这一发足狂奔之下,隐隐间竟有着不逊于大军冲锋之气势。
“弟兄们,等着是死,前冲也是死,左右都是死,跟他们拼啦!”
尽管驿站的大火冲天,可火光却是压制不住礼花的绚烂炸开,不止是叶胜等人瞧见了,驿站中已然冲到了前院的王方明之随从们也都看见了,只是大多数人都茫然不知所谓,唯有身为“鸣镝”中人的数名军士方知究竟,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便有一壮硕的队正军官抽出了腰间的横刀,狂呼一声,大步向院门方向冲杀了过去。
“拼啦,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弟兄们,冲啊!”
“拼了!”
“杀啊!”
……
驿站里的火势越来越大,浓烟滚滚,热浪/逼人窒息,原本就不大的前院此际被热浪一逼,能站人的地方自是愈发少了许多,王方明手下二十余随从与三十余驿卒全都挤在天井里,饶是如此,再多呆上一会儿,不是死于大火,便是被热浪活活烤死,一众人等自是尽皆慌乱不已,待得见有人出头呼战,自是应者云集,五十余名汉子不管是持刀还是空手,尽皆呼喝着向院门外狂冲了过去。
“放箭!”
率队包围驿站的大胡子将领一见驿站众人奋勇杀出,嘴角边立马现出了一丝狞笑,毫无怜悯之心地一挥手,高声喝令道。
“嗖,嗖……”
军队讲究的便是令行禁止,一众军卒并不明白己方此举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需要去知晓,一听将令已出,自是毫不犹豫地尽皆扣动了扳机,无数的弩箭再次暴射而出,瞬间便将突出院门的一众人等射倒了一大半。
“弟兄们,杀,杀,杀!”
最先冲出驿站的那名“鸣镝”队正本是东宫侍卫出身,一身武艺相当不错,尽管迎面袭来的箭雨密集,他却并未因此而丧命,仅仅只是左肩与大腿处各中了一箭,虽说疼得厉害,但其却丝毫不加理会,狂呼着便向前扑杀了过去,紧随其后的残余人等见状,自是不甘落后,纷纷嘶吼着发动了强扑。
正所谓一夫拼命万夫难挡,尽管残存下来的驿站中人不过区区二十而已,比之云集在驿站门前的军伍来说,实在无足挂齿,可如此拼命的冲击之下,还是令包围驿站的军伍好一阵子的大乱,双方瞬间便绞杀成了一团,血肉横飞,惨嚎声此起彼伏地响个不休,一开始是悍勇搏命的驿站中人抢到了先手,可很快便被人多势众的官军压住了冲击的势头,前后一盏茶都不到的时间里,所有驿站中人已是尽皆战死当场,然则他们的死却换来了李耀东/突围而出的最好之机会!
“休走了贼子!”
“快去禀报将军,有贼子暗袭!”
驿站院门处混战方起,叶胜也几乎同时率部杀到了驿站西侧,愣是打了西侧官军一个措手不及,双方激战之下,人数较少的“鸣镝”一方不单没受困,反倒是杀得官军一个阵脚大乱,狂乱的喊声四起中,已感知叶胜到来的李耀东自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深吸了口气,提溜着王方明猛地一个飞纵,再次跃上了墙头,也不去理会场中的混战,展开身形便向外头飞纵了去,手中三尺青锋运转如飞,将胆敢挡道的官兵一一斩于剑下,几个起落间,人已如鬼魅般融入了夜色之中。
“撤!”
这一见李耀东已然脱了险,叶胜自是不想再战,刷刷几剑劈杀了数名身周缠斗不休的官兵,嘶吼了一声,率部且战且退地逃向了远方……
第六百六十七章狄仁杰断案(一)
“父王,父王!”
李元嘉善养生,打小了起便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但凡无要紧事,那一准是戌时过半便睡了去,今日自也不例外,写就了副草书之后,便即上了床,只是头方才落到枕上,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便已是骤然响了起来,还没等李元嘉发作,就见一脸惶恐之色的李谌已是闯进了房中。
“混帐,慌个甚,何事?说!”
李元嘉刚有些了困意就被吵醒,心情自是极之恶劣,再一见李谌那副丢了魂似的落魄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翻身,坐直了起来,双眼一瞪,恼火万分地喝斥了起来。
“禀父王,驿站出事了,有贼人将王方明救走了!”
被自家老父这么一骂,李谌倒是稳下了神来,大喘了口气,紧赶着出言禀报道。
“嗯?怎么回事?说清楚了!”
这一听王方明被人救走,李元嘉登时便倒吸了口凉气,再也坐不住了,一翻身便已下了榻,面色阴沉地追问了一句道。
“回父王的话,事情是这样的,孩儿令陆重率人去驿站办差,一开始倒也顺利,可后来……”
一见李元嘉面色不对,李谌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赶忙将所得之消息一一禀报了出来,大体上都属实话,只是担忧着自家老父见怪,愣是将李耀东等人的兵力夸大了十余倍。
“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听完了李谌的陈述,李元嘉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已是黑得有若锅底一般,瞥了李谌一眼,冷冷地喝骂了一声。
“父王息怒,此事确是孩儿欠考虑了,只是如今那王方明既已被救走,后事恐难收拾,还请父王早作决断。”
李谌自知此番失误之下,过错极大,不敢抗辩,低着头,自承了过失,又恐自家老父没完没了地发作自己,紧赶着话锋一转,将难题抛了出来,以转移李元嘉的视线。
“哼!”
李元嘉明知道李谌此言的用心何在,奈何事态紧急,他也实在是顾不上再发作李谌,只是面色阴冷地哼了一声,低着头在卧室里来回踱着步,良久之后,眼中异芒一闪,霍然立住了脚,脸皮子抽搐不已地开口道:“明日一早,尔即代为父上急章,言明驿站遭贼夜袭,全员战死,春耕专使王方明下落不明,催请狄仁杰加速赶来潞州,以便商议其事,就这么写了,去罢。”
“啊,这……”
一听自家老父如此吩咐,李谌登时便傻了眼,要知道狄仁杰乃是前来找岔子的,旁人避之都来不及,哪有催请其加速赶来之理,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还愣着作甚?滚!”
李元嘉如此安排,自是有着其之妙用,但却懒得跟李谌多解释,这便双眼一瞪,毫不客气地喝斥了一句道。
“啊,诺,孩儿这就去办。”
李谌畏父如虎,尽管心中满是疑惑,却没胆子多问,忙不迭地应了诺,转身便要就此退出房去。
“慢着,传孤之命,潞州全境戒严,多设关卡,务必将夜袭驿站之匪徒捉拿归案,另,陆重勤勉,着即升黎城守备,即刻率本部兵马赴任,不得迁延。”
没等李谌抬脚,背后又传来了李元嘉阴冷的声音。
“诺,孩儿遵命。”
李谌并不愚鲁,听到此时,已是隐隐猜到了其父的用心之所在,但却不敢说破,只能是恭谨地应了一声,匆匆退出了卧房,自去处置诸般事宜不提。
太原驿,顾名思义便是录属太原城的驿站,乃是过往官吏们的歇脚之处,按大唐律规定,所有行于外的官员,都必须在驿站落脚,当然了,规定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会选择驿站落脚的基本上都是低级官员,至于那些高级官员们是不屑去住那等简陋之场所的,大体上都是由着太原府尹奉承着住在城中刺史府内,再不然也须得征用了城中富户的花园别院,否则怎显示出身份的显赫与不凡,唯有狄仁杰却是个例外,身为堂堂从三品的朝堂大员,居然真就入住了太原驿站中,哪怕太原府尹陆九铭如何好言奉承,都无法说动其搬进城中,这可就苦了一众太原府的大小官吏们,为了巴结狄仁杰这个当朝显贵,不得不城里城外地来回跑着,于是乎,素来冷清的驿站几乎就此成为了闹市。
不巴结不成啊,谁都知道狄仁杰乃是太子李显最看重的心腹,不久的将来必定是宰辅之选,一句话便可决定无数人的仕途,当官的没谁会嫌头上的官帽大,或许狄仁杰不能决定给人多大的官帽子,可要拿下他人的官帽子,那也就是一两句话的事儿,就冲着这一点,再怎么巴结都不为过,好在狄仁杰似乎也有意要交好太原府的官吏们,这都已在太原驿逗留了三天不说,还日日在驿站设宴与诸般官员们同乐,当真令太原府大小官员们很有种受宠若惊之感,前来拜谒者愈发海了去了,宾主尽欢不已,今日自也不例外,一场热热闹闹的大宴直折腾到戌时末牌方才曲终人散。
“狄大人,有消息了!”
欢宴既散,狄仁杰一送走了诸多来访之官员们,便即拖着疲惫的脚步转回了入住的小院,方才走进卧室的门,早已等候在内的王宽便已抢先迎上了前来,一躬身,恭谨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王将军且请稍候,容狄某先梳洗一番。”
狄仁杰之所以在太原驿迁延不去,自然不是为了与太原府的官员们多套近乎,而是在等着潞州方面的消息传来,当然了,麻痹潞州方面也是其用心之一,然则真等到了消息传来之际,狄仁杰却并没急着追问究竟,而是一摆手,示意王宽稍待,从容地行到了一旁,接过侍童递上来的湿毛巾,狠狠地搓了几把脸,将倦意与酒劲驱散了大半之后,这才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王宽将消息报将上来。
“禀大人,潞州消息有二,其一,李、叶二位大人已将王方明救出,只是如今潞州地面戒严,全境封锁,二位大人无法将王方明送出潞州,只能暂时隐藏在山中待命,其二,涉县那头已找到了当初验尸的仵作,据其交代,数名所谓自尽者的验尸报告都是其闭门签发,并不曾真正验过尸身,其中恐有疑点,奈何开棺验尸手续繁杂,且极易惊得潞州方面,涉县那头也不敢轻动,只能等大人亲自去后,方可详做定夺。”
王宽一躬身,将潞州传回的消息详详细细地禀报了出来,只言事实,并未画蛇添足地说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