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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快下令吧!”程不识也急了:“我们和好奴打了这么多年,一直想把这左大都尉收拾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如今,他自个送上门来,那就不必客气了。我们数万大军集结在这里,弩都在,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左大都尉的名头,周阳是听过的,要是把他除了,对匈奴的军心士气打击极大。军臣单于对他极是喜爱,没了左大都尉,军臣单于无异于少了一只臂膀,这好处自是不用说的。
“他在什么位置?可有匈奴援军?”周阳身为统帅,决断之前,得把各种情形弄明白。
“在这里!”公孙贺取出地图,指着地图:“他是孤军一支。离他最近的匈奴大军,是左贤王的十万军队,距左大都尉有三百里之程。”
“三百里,差不多是一天的行军路程,时间够了。”周阳计算着。
“左贤王来了才更好,我们一并把他吃掉。”李广才不在乎。信心满满:“有弩在手,何惧匈奴!”
“先吃掉左大都尉。”周阳决心下定:“至于左贤王部,视情形而定。”
“什么视情形而定,一并灭了他。”李广手按在刀柄上,战意十足。
“他要是缩在后面不来,我们怎么吃掉他呢?”周阳眉头皱在一起,思索着道:“我猜想,这是我们深入匈奴腹地滋扰匈奴,单于坐不住了,这才派他们前来。左大都尉自恃武勇,向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是以他才脱离左贤王部冒进。”
这分析非常准确,众将点头赞同。
周阳接着道:“弩阵是我们用来对付单于大军的,一定不能泄露出去。是以,这一仗,我们既要检验我们的弩阵,又要保住秘密。”
弩阵是汉军唯一的依仗,要走过早泄露秘密,会使匈奴有所准备,秋后大战就不好打了,这是必须的。
“大帅,你说怎么做?”程不识浓眉拧在一起,这事的难度很高。
不要说一万匈奴精锐,就是一万头猪,等着你去抓,说不定还有漏网的。只要有一个跑掉,汉军弩阵的秘密就会给单于知道。
“我的意思是:斩尽杀绝,一个不留!”周阳手指着地图,部署起来:“我们这么来打!”
一通解说,众将直竖大拇指,齐声赞道:“好计谋!”
周阳一声令下,汉军开拔,一队接队的离去,原本数万大军云集的草原又恢复了平静。
数万汉军好象汹涌的浪潮,向北卷去!
第五十一章 灾难降临
蹄声响如雷,溅起的烟尘好似一条怒龙,直向南方扑去。
左大都尉骑在神骏的战马上,穿着皮甲,背上硬弓劲矢,腰间弯刀,身如铁塔,气势不凡。一双浓黑的眉毛紧拧着,一双精光四溢的眼睛死盯着南方,眼里射着仇恨之光,仿佛南边有天大的仇人似的。
脸颊汗水,身上的汗水把衣衫都湿透了,**战马身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不仅左大都尉如此,一万匈奴军队人人如此。
这都是左大都尉气愤之下,不管不顾,命令大军疾驰而致。
左大都尉不愧是匈奴的第一勇士,身体素质极好,虽是汗流浃背,却还挺得住。可是,那些匈奴兵士就没有他那样的身板,已经是疲累不堪了。
匈奴虽然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号称能在马背上过一生,那是吹牛的。只要是人,总有疲累的时候,总是需要歇息的。
“大人,可否让弟兄们喘口气?”一个千长小心翼翼的提醒一句。
左大都尉大眼一扫,冷冷的道:“不行!接着赶!”
“大人,你瞧见了,兄弟们疲累不堪。”千长再次提醒。
“大匈奴的勇士,自小生长在马背上,能在马背上过一生,这点苦算个鸟!”左大都尉眼前浮现出营地的惨景,恨不得马上就赶到汉境,屠戮汉朝的村庄、城镇,哪会浪费时间在歇息上。
语气坚决,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千长再也不敢说了,只得跟在身边,策马疾驰。
“传我号令:到了汉朝的地界,汉人的丝绸、茶叶、瓷器、漂亮的妇人,任由弟兄们取用!”左大都尉眼里闪着仇恨之光:“大匈奴的勇士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是无法无天的军令,真要给执行的话,匈奴所过之处,必是一片废墟。这种事情,匈奴做了数十年,无不是大喜,齐声欢呼:“乌特拉!”
“乌特拉!”
吼声响彻天际,匈奴的疲惫神奇的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无尽的贪婪。匈奴大军行进的速度,骤然加快了。
左大都尉对自己激励军心士气的办法大是满意:“可恶的汉人!我一个不会留!”
仿佛汉人临死前的惨叫,汉朝妇人的哭泣声就在眼前似的,左大都尉格外兴奋,一拍马背,冲在头里。
正冲间,前面出现数十汉军,个个身如铁塔,高大威猛,**战马神骏非凡。左大都尉一眼便瞧出,这些汉军是不一般的汉军,是汉军精锐中的精锐,不由得大是振奋,大吼一声:“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杀光汉人!”
匈奴大军呐喊着,挥着弯刀,好象海潮一般涌了过去。
蹄声如雷,吼声冲天,刀光胜雪,杀气腾腾,在来势汹汹的匈奴面前,区区数十人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虽然人数太少,不够出气,总胜于无,左大都尉极是得意,手腕一抖,一个漂亮的刀花出现:“不要放箭,我要亲手砍下他们的头颅。”
左大都尉号称匈奴喜一勇士,最喜欢的就是砍人脑袋,兴奋得眼里喷红光。
然而,一片破空声响起,十数枝又粗又长的大黄箭对着他就**过来。左大都尉一听便知,这是射雕者般的存在。他不仅不惊,反而是激起了他的嗜血本性:“射雕者!汉人的射雕者!射死他们!”
射雕者极为难得,要是把这几十个射雕者般的存在给射杀了,那对汉军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左大都尉的算盘打得极好。
可是,这是建章军,哪会让他如意。赵破奴手一挥,建章军驰骋起来,手中的大黄箭对着匈奴左右开弓,不少匈奴中箭到地,而匈奴的箭矢根本就射不着建章军。
一轮较量,伤亡数十,左大都尉大是不愤,摘下背上硬弓,搭上劲矢,对准赵破奴就**过去。
“牛!”
虽只一枝箭,破空声却是惊人,就象数十上百枝箭掠过一般。
“来得好!”赵破奴一点也不惊慌,伏在马背上,躲了过去。手中的大黄弓,对准左大都尉就是一箭**过去。
破空声不在左大都尉一箭之下,左大都尉大声赞道:“好箭术!”手中硬弓一挥,把箭矢拨到一边去了:“我们来比比箭术!”
“好,你三箭,我三箭,生死各安天命!”赵破奴爽快的答应,右手在背后不住挥动,建章军会意,手搭在大黄弓上。
“痛快!汉人中有你这样胆量过人的,少见!”左大都尉平生第一次竖起了大拇指:“我箭不虚发,让你先射!”
“我就不客气了!”赵破奴二话不说。搭上大黄箭,对准左大都尉就是左右开弓,一连两箭**过去。
“来得好!”左大都尉手中硬弓左右一晃,两枝箭矢给拨飞了,一点也不在乎:“箭术虽不错,也不过如此!比我箭术好的,只有飞将军了!还有一箭!”
“来了!射!”赵破奴一声令下,大黄箭对着左大都尉就**过去。
“汉人卑鄙!”左大都尉猛然发现上当了,上了一个大当。
这可是一队建章军,整整五十人,左右开弓,就是一百枝大黄箭,就算他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别想从大黄箭下逃生。
危急之中,左大都尉双手在马背上一按,飞身而起,向后跃去,躲到马**后面去了。
一声悲鸣,他的战马给大黄箭射成了刺,川序的马眼怀在瞅着他,仿佛战马在临死前怀在问“丰叹”怎么丢下我不管?。
丢下同伴不管,不正是匈奴的传统吗?
望着插得密密麻麻的马尸,左大都尉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要是慢上一点点,变成刺猬的就是他了。他砍下的人头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从来不知道死亡为何物,今日方才明白死神是如此的可怕。
“可恶的汉人,你们无耻!”
左大都尉指责起来,声如雷霆。
“哈哈!”赵破奴哈哈大笑:“战阵之中,何来卑鄙无耻之说?能要了你的小命,就是最好的计谋!”
左大都尉纵横沙场一辈子,深知战场凶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有什么礼义廉耻之说,不由得语塞:“射雕者,出来!”
他的大军是匈奴最为精锐的军队,一万军队中也有数十名射雕者,闻令而出。有三十多个,人人身材高大,手中拽着硬弓,瞄着建章军。眼里闪着热切的光芒。
左大都尉从亲兵手里接过马缰,飞身上马,一拍马背:“射杀他们!”
一拍马背,急追过去。三十多个射雕者,拍马跟上。
望着追来的左大都尉他们,赵破奴真想好好收拾他们。可是,他这次前来,奉有周阳军令,并不是来杀敌的,是来诱敌,只好强迫自己压下厮杀的冲动,拍马南行:“胡虏!大汉十万大军就在前面等着你,有种的,追过来!”
“十万大军?”这是他这辈子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左大都尉不屑的道:“在大匈奴的腹地,汉军能有十万?就算有,我也会杀得一个不留。”
在匈奴腹地发现十万大军的事情,还没有听说过,他当然不会信。
即使有,他也不会放在心上。骑兵打步兵,那是屠杀,一万匈奴最精锐的骑兵,还打不过汉军的步兵?
雁门之战,那是特例,暴雨把地面变软了,让匈奴骑兵发挥不出优势。而今天,天朗气清,地面软硬适度,正适合骑兵冲杀,他的信心要不爆摒都不行。
就这般,双方一追一逃,一口气追了五十里,谁也奈何不了谁。
前面一队数十人的汉军赶来与赵破奴汇合,汉军人数差不多有一百人了。
“胡虏,大汉二十万大军就在前面等着你。”赵破奴一箭朝左大都尉射去,在马背上大叫大嚷。
二十万?谁信!
左大都尉是不信的,只管拍马直追就是。
没过多久,又有汉军赶到,汇合在一起,有一百多人了。
时不时有汉军赶到,虽然人数不多,却让左大都尉认定一件事,跟着赵破奴,准能找到汉军的营地,那么,他就有建功的机会了。
前面是一片丘陵,海拔不过百十米。赵破奴他们退走之地正处于丘陵中间,一条数里宽的道口。贯穿南北。
来到道口,左大都尉毫不犹豫的追了去。
千长把地形略一打量,提醒道:“大人,要是汉人在这里设下埋伏,岂不是麻烦?”
他的话,为接下来发生的事做了最好的注角,前方冒出一队汉军,全是步兵,排着整齐的队形,正向他们压上来。
“步兵?不用怕,冲过去,杀光汉人!”左大都尉绝对不会把汉朝的步兵放在眼里。要是前方出现的是车步,他还会有所顾忌,步兵嘛,那是给骑兵屠杀用的。
一万骑兵通过道口,溅起的烟尘,把整个道口都遮盖住了。
山岗之上,周阳和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冯敬他们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李广开心不已:“大帅,匈奴追进去了,只要他们一进入道口,就别想逃走。”
“道口虽然宽阔,却是地势狭长,乍一看适合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