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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也深知,他如今的实力与汉朝差得太远,他不敢轻易动手,得等到有个结果再作决断不迟。
“大王,天赐良机,不容错过!”刘驹哪会轻易罢休。
“禀大王,汉朝使节柳铁请见。”
亲卫快步进来禀报。
“柳铁?他来做什么?”上次柳铁奉周亚夫之命前来请骗郓去品茶,他不敢去,装病推辞了。柳铁再次到来。这是为何呢?
见,还是不见?骗那有些犯难了。
就在他犯难这当口,刘驹眼里闪过一丝冷芒:“大王,柳铁是周亚夫的心腹,此番前来,必是没安好心,不如杀却。来啊,把来人的脑袋砍下来!”
只要把柳铁杀了,那么,骗郓就不容于周亚夫,与汉朝开战就势在必行。这正是刘驹所要的结果,不惜喧宾夺主。
“慢!请他进来。”刘驹的用意,骗那哪会不明白,反倒让他下定了先见上一见的决心。
亲卫出去。很快回转。柳铁一身戎装,一身的灰尘。一瞧便知,赶了很长的路,抱拳一礼:“见过大王。”
“柳铁,本王身有微痒,实是不能赴长沙与条侯品茶,还请多多致歉。”驻那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大王有痒,岂敢相强。”柳铁瞄了瞄刘驹。话锋一转:“柳铁这次奉令前来,是要问大王之罪。”
“问我的罪?”骗那有些好笑:“本王身子不适,不能与条侯品茶。这也是罪吗?你们听说过这样的罪吗?”
“哈哈!”
刘驹和余善跟着大笑起来,仿佛听到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似的。
柳铁却是不动声色,听而不闻:“大王错矣!我要问之罪,非为此也!前吴国世子刘驹,求庇于大王。大王可知,刘驹是朝廷要犯,大王不把他送于朝廷,就是窝藏之罪,条侯令我问大王一句话,交不交刘驹?”
刘驹羔,狠狠瞪着柳铁,就要发作,却给驻那眼麾阻止骗那笑道:“条侯误听!刘驹身为前吴国世子,吴王身殒之后。不知藏于何处。若是本王知晓。一定送给朝廷。”
“大王真不知?。柳铁再问一句。
“真不知”。骗那想也没有想就肯定一句。
反正柳铁只是个使节,又没有见过刘驹,他也不认得,也不怕他揭穿。
“那就好!”柳铁似乎是信了他的话:“大王,条侯有句话耍我转告大王。还请大王容我尽言。这刘驹是个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大王千万别与之交往。”
刘驹嘴角一扯,眼里闪着怒色
骗那有些好奇,问道:“为何如此说?。
“刘驹喜爱老妇人,皎好妇人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当年。他身为吴王世子,却与王宫中的老妇人勾搭成奸。”柳铁一脸的平静,叹口气道:“此等嗜好,极为罕见。若是大王见着此人,一定要把王宫中的老妇人善藏之,不得与之相见。尤其是大王的”后面的话。不说也明白,那就是骗那的女性长辈。
“你,”刘驹气怒上来,就要辩解。
却给骗郓抢过话头:“谢汉使提醒。还有么?”
“吴王之死,与其说是死于剧孟大侠之手,不如说是死于刘驹之手柳铁说出来的话,足以让任何人好奇。
“哦!竟有这等事?”余善很是惊奇了。
“剧孟大侠武艺高强,孤身一人,千里追杀刘漆。刘漆身边有不少死士。若无人告密,剧孟大侠岂能碍手?”柳铁眼角瞄了一眼刘驹,只见刘驹气得胸口急剧起伏。
剧孟孤身一人追杀刘漆,这事固然让人称道,可以说是传奇故事了。却也惹人生疑。
骗那和余善不由得有几分相信,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对方眼中的骇然之色尽在其中。
能够出卖自己生父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可是。自己对他却是信之不疑,待为座上佳宾,这不是瞎了眼睛么?
就在他们心惊之际,只听柳铁接着道:“大王可知刘驹为何出卖刘液?”
“愿闻其详。”骗那身子前倾,兴趣夫起。
“刘漆身为吴王,得渔盐铜山之利,煮海为盐,吴钱遍天下,所聚之财何其之多?”柳铁网说到此处,骗郓眼里闪过一丝艳慕。
“刘漆兵败之后。仍有不少藏珍,刘驹想独吞,这才把刘漆出卖柳铁说得有鼻子有眼窝,好象真有那么一回事。
刘漆做吴王几十年,自铸吴钱,煮海为盐,聚敛的财富不在皇帝之下,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柳铁这一说法,却在情理中,要人不相信都难。骗那看向刘驹的目光中多了些别的意味,余善更是舔了舔嘴唇。
“大王,别听他胡说”。刘驹知道,得当机立断,要不然,让柳铁再说下去,他就完蛋了。猛的站起身,拔出汉剑,对着柳铁就砍了下去。
“大胆!”骗郓暴喝一声,手中酒杯挟着劲风,朝刘驹飞去。
余善暴起,腾空而飞,在半空中拔出汉,一剑格开刘驹的汉剑。柳铁却是稳稳站在当地,一点反应也没有。以他的身手,刘驹岂能伤他?
“你是何人?”
柳铁早就认出刘驹了,却是故作不识。汉朝存有刘驹的画像,他此番出使,另有用意。岂能不看看刘驹的画像?
“他姓吴,”骗那还想搪塞。
刘驹已经知道他如今的情形大为不妙了。别的不说,柳铁栽赃他手里有藏珍一事,就足以让骗那眼红了。骗那要起兵反汉,最需要的就是钱。驻那要是不变着法子收拾他,那他就不是骗那了。
“我就是刘驹!”刘驹冷笑一声,直接承认了。
当着汉使的面承认,即使他死了,骗那也难脱干系,闽越必然与汉朝反目。战端一起,汉朝南疆就无安宁。
让汉朝不宁,正是刘驹的目的,这一招够狠。
“你就是刘驹?”柳铁故作不信。
“你看看这个刘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扔给柳铁。
柳铁接过一瞧,正是吴王刘漆的印望,吴王刘漆正是凭着此印,聚敛财富。调兵发动七国之乱。此印在手,那么,刘驹的身份就可以确证了。
“大王,你还有何话可说?”
柳铁盯着骗郓,冷冷的问道,语气极为不善。
“都怨本王失察。”骗那冲余善一使眼色。
余善会意,手起剑落,刘驹一颗人头就给斩了下来。
柳铁完全可以阻止,可是,他并不阻止。利驹的生与死,无关大局,都一个样。
骗那暗中松口气。终于杀人灭口了,堆着笑容道:“本王这就修书一封。请汉使带给条侯。还请汉使多多美言。”
柳铁却是冷冰冰的:“大王若有话,自管当面与条侯陈说。条侯正率十万大军赶来。”
“条侯不是在长沙么?”骗那不信。
他的话音网落,只见一个亲卫快步进来,大声禀报:“禀大王,周亚夫从长沙出发,十万夫军正朝我闽越杀来!”
“啊!”
骗那的身子猛的僵住了。
第七十二章 动手了
秋风拂过,呜咽作声。拂在身上,冰凉凉的,早已不似初季之际那般清爽怡人,现在已是深秋之季,冬天已经不远了。
雁门城下,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破碎的内脏,
自从赶到雁门城下开始,军臣单于命令匈奴对雁门发动猛攻,日夜不停,妄图一鼓作气拿下。
然而,李广守得跟铁桶似的。无懈可击。任由匈奴如何拼命,任由军臣单于亲自督战,却是不能取得丝毫进展。
反倒是增加了不少伤亡,到如今,一个月过去了,积在城下的匈奴尸体,早已超过万数了。没有两万,也差不了多少。
在一场攻城战中。损失近两万兵士,这在匈奴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匈奴都是骑兵,机动性高,来去如风,今日在东,明日在西,对于坚城,能打则打,不能打则退。象军臣单于这般不计代价猛攻一城的事情,在匈奴历史上还没有发生过。
匈奴善于打野战。不善攻城,没有攻城器械,如此这般猛攻,无异于送死。可是,军臣单于有他自己的苦衷,不得不如此。
此时此刻,军臣单于正在王帐中大发牢骚。大倒苦水。
“你们,都是猪,连一座城池都打不下来!”军臣单于手握黄金权枝,指着一众大臣。怒吼阵阵,咆哮声远远传了开去,老远就能听见。
按照军臣单于的构想,他猛攻雁门城,足以把汉军吸引在这里。即使他不能碍手,其他几座城池的匈奴总有一处碍手吧。
可是,打到现在,没有一处碍手,要他不气恼也不行。
群臣委屈得紧呀,你骂我们是猪,你呢?你打了这么久,把雁门拿下来了吗?
可是,他们只能闷在心里,不敢喧之于口。
“大单于,大匈奴的勇士本来就不善攻城
右大都尉性子直爽,声音高得吓人。跟打雷似的:“要是大单于硬要我们攻城,给我们攻城器械,我敢保证。一定攻下来
这不是废话吗?
匈奴的本领就是在马背上,就是骑射。匈奴要是有了攻城器械,那还叫匈奴?
这话说到一众大臣心里去了,暗中叫好。然而,军臣单于的鼻子差点气歪了,想发作,又发作不出来。
右大都尉说得没错,匈奴之所以拿汉朝的坚城没有办法,就是没有攻城器械。可是,匈奴只会盘马弯弓,在哪里去找攻城器械?
要他们造。那就是要他们的命。别的不说,就说这塞栅嘛,匈奴弄得跟羊圈似的,粗糙不堪,哪有汉军做的寨橱那么耐用。
在数十年的掳掠中,匈奴并非没有弄到过汉朝的攻城器械,问题是。攻城器械太笨重,和匈奴掳掠的作风大为不合,最终是给毁了。
早知如此,当初何不保存些下来,也就不会有今日之患了。
可是,世上哪有后悔药可买呢?
伊稚斜忙出来打圆场:“大单于,汉人善守,大匈奴善攻,只要我们打下去,就能打下来。只需要攻破一座城池,汉朝的麻烦就大了。”
汉朝的城池里有不少攻城器械,只需要攻破一座城池。匈奴就有了攻城器械,那么,其他的城池就好对付了。
“嗯!”
军臣单于终于有台阶了:“左谷蠢王说得对,这城一定得攻下去!”
左贤王想了想道:“大单于,我们何不饶过雁门,直奔汉朝腹地?过了雁门,就是平原,一马平”便于大匈奴的骑兵驰骋
“是呀!绕过去群臣大声附和。
“绕过去?。
军臣单于不是没有想过,而是他不敢,手中的黄金权杖一转:“雁门不下,你们敢绕过去?飞将军杀来,谁去迎敌?”
对李广,一众大臣很是忌惮,没人敢应承这事。
“再说了,雁门城里有那么多的汉军。我们即使要围困,至少需要五六万精锐。飞将军镇守,五六万能围住他吗?。军臣单于早就深思熟虑过了。
要围住雁门。要让李广不能发挥作用,至少需要十万军队。一旦没有了十万大军的跟进,匈奴的实力会大减。
群臣低下了头颅。
“还有,你们到现在都没有查出周阳在何处?”军臣单于的眉头皱得很紧:“这才是本单于最担心的。那一万骑兵,足以顶数万。要是我们绕过雁门,他突然率军到来,前后夹击。击败我们的军队。他再和李广合兵一处,从背后杀来。你们想过后果吗?”
真要如此,前有汉朝的坚城。后有周阳的骑兵,匈奴恐怕是有去无回了。
这还是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