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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起唇角,她垂下眸子,故作无谓的模样,笑吟吟道:“这大约便就是情深缘浅罢!”
她肯定了他的话,笑容好看依旧,带着一股致命的诱惑,却显得残忍至极。
心中猛地刺痛,墨白下意识想要伸手抚上苏子衿的脸容,可还未提起,他便又攥紧了手心,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敛下那落寞的情绪,墨白淡笑一声,眉眼皆是风华:“世子妃说的是,本国师自当谨记……”
言下之意,便是打算放弃心中的欢喜之意了。
只是,不待苏子衿说话,墨白便又出声道:“先前让世子妃来墨门,如今倒是不必了,毕竟本国师救不了世子,反倒是令世子妃空欢喜一场。”
他说的疏离,神色之间也尽数显得陌生,可苏子衿却是明白,这是墨白的保护色,他可以,也应该这样做。
摇了摇头,苏子衿道:“我从不为此事怨过国师,国师帮衬许多,早已尽了人世天命,其他的一切,只在于命数罢了。”
诚然墨白曾许诺过要救司言,而如今司言却……但说到底,墨白帮衬之下,从未要求她做过什么。人可以不知好歹,但不能将他人的帮衬,视作理所应当,便是墨白对她的情意,苏子衿也做不到一边依靠着他,一边去责备什么。
墨白帮了她,是情分,不帮她也是本分,她所要做到,便是感恩,无关其他!
听着苏子衿的话,墨白一时间有些恍神,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好半天才点了点头,忽地道:“我要离开锦都了,或许将来都不会见面……”
眸底有些深邃之意,墨白缓缓起身,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情况下,他踱步到了苏子衿的面前。
微微俯下身子,他张开臂膀,在苏子衿错愕的情况下,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下一刻,便听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有些伤感之意:“苏子衿,我走了以后……好好保重身子,司言……会回来的。”
这话一出,苏子衿便整个人僵住,可墨白不待她说话,便低声一笑,薄唇擦过那如凝脂一般的肌肤,落在她的右侧脸颊之上,转瞬他便立即起身,如清风明月一般,身姿如玉,飘然绝尘。
看着墨白离去的背影,苏子衿下意识抚了抚那被亲吻的脸颊,心中除了错愕,再无其他情绪。
那一头,墨白已然出了长宁王府。
只是,堪堪一出,他便立即轻咳起来,随着那剧烈的颤抖自心肺处震动,他捂着唇角,好半天动弹不得。
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喉头,墨白脸色骤然惨白起来,不复方才那般轻松,反而透着一股极致的病态。
正是时,黔竹自暗处飞身而来,他立即从袖中抽出一方帕子,递到了墨白的面前。墨白接过帕子,捂在了唇边,不过一瞬间,那白皙的帕子便染了鲜红的颜色,黔竹脸色一变,瞳孔放大:“主子,您……您的身子骨竟是到这样的地步!”
“无碍。”缓缓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墨白唇色如白纸一般,透着虚弱之意:“不过是一点儿血罢了,我难道还缺那么些?”
说着,墨白兀自缓缓一笑,眉宇间很是平和。
“主子,你疯了?”黔竹大惊失色,立即便明白墨白的意思:“难不成你当真要去救司言?”
因着杀了司天凌这件事,墨白已然遭到了天谴,如今身子骨有些颓败显然不可再轻易帮衬,可如今墨白这平静的样子,哪里是要打算回墨门的意思?显然是要去救司言,去荒漠之渊赴死啊!
黔竹的问话,墨白没有回答,只是擦了擦手中的血渍,有些嫌恶的将其丢掷到了地上。
可他越是如此沉默以对,黔竹便越是明白,墨白下定了决定要去将司言带回来!
“主子,你当真是疯的不轻!”黔竹瞪着眼睛,没来由的恼火道:“你方才不是还说要放弃苏子衿吗?怎的一转脸又要做起圣人了?”
刚刚墨白的表现,可是丝毫不像是要继续‘纠缠’的模样,如今一转脸,却又要去搭救司言……委实让黔竹有些怒其不争!
“黔竹,我不过是骗骗她罢了,没想到你竟是当了真。”墨白失笑,清俊的脸容浮现一抹满意之色:“看来我方才的戏,做的很足。”
说这话的时候,墨白神色极为轻松,就连语气,也含着一丝戏谑之意,可黔竹听着,便是觉得没来由的憋屈,不自觉的便心疼起了墨白,暗道情一个字,害人不浅!
“主子,我知道你对苏子衿在意,可如今司言在荒漠之渊,你身子又有些抱恙,如何能够搭救?”黔竹劝慰道:“若是主子执意,黔竹愿代主子前去,死而无憾!”
“黔竹,你难不成会比我更懂荒漠之渊?”墨白无奈一笑,叹气道:“若是可以等到我身子痊愈,自然最好,可是啊……等不了。”
再过一些时日,便正是荒漠之渊开启的时候,若是错过,司言恐怕……就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缓缓闭上眼睛,墨白嘴角有苦涩笑意浮现,难怪乎师父要说,他这辈子,注定遇到情劫!
……
……
------题外话------
有小可爱问大结局啥时候完全结束,凉凉在这里告诉乃们,其实就是这一两天了~
☆、128大结局(六)
黄沙弥漫,滚滚而来。
天色渐渐暗沉,随着那最后一缕妖艳的霞光落下,四周开始透着一股诡秘。
男子手中执着长剑,疲惫的拖着身子,形神消瘦。诡异的紫黑色光芒跃然而起,斜斜打在他那染了鲜血的白色锦衣之上,几乎被撕烂的衣袍随风猎猎作响,冷风依旧刺骨。
就在这时,周围黄沙狂暴的拂起,弥漫着血腥味和腐烂味的气息,再度席卷而来。
随着一声焦躁的狼嚎声,暗夜之中无数双幽红色眸子就像是冒着火光一般,一步一步朝着他跳跃奔跑,饿扑过来。
长剑出鞘,刀光剑影之下,照亮了男子秀美绝伦的脸庞,那张素来精致而完美的脸容上,覆着黄沙与尘埃,却依旧英气逼人,气度高华。
没有人知道,这就是传说中不能踏入的荒漠之渊,更没有人知道,所谓的荒漠之渊,并不如外界传闻,空荡无物。
这里没有星辰不假,却也分昼夜,所谓白昼,就是晚霞交织的五彩天空,而黑夜,则是漫无边际的森然。
白昼极短,不过三个时辰,而黑夜漫长,几乎占据了剩下的时间。然而,只有此时此刻,执剑相向的司言知道,这里的黑夜,是含了剧毒的烈草,无时无刻都是妖邪之物侵入,若非他死,便是它们亡!
第一波的妖邪之物,自然便是荒漠饿狼,相较于其他地方的狼,这里的饿狼个个皆是有着一双冒着红色幽光眸子,残忍嗜血,要说穷凶极恶也完全不过分。
而第二波,则是幻境,造幻的不是人,而是这里的植被,来自荒漠深处吸食人精气的植被,唤作织梦树。相较于饿狼,这织梦树更为恶意满满,却也更具有效用。饿狼乃腐肉所铸,即便被杀,也无法食用,而在这荒漠之中,要存活下来,便必须要吃一些物什。
唯独织梦树会生出果实,那果实味美甘甜,可令人存活,但与之相反的便是,织梦树的果实一旦食用,便很难出的了幻境!
在织梦树之后,便是沼泽湖,所谓沼泽湖,不是不触及便可,而是在天明时分,四下的土地皆是会松散起来,所到之处,皆是会成为沼泽湖,而要想不陷入里头,唯一能做的便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同一个地方,脚下寸毫也不能动弹。
可偏生,尸鬼会在昼夜交界的时候,一齐涌出,所以在那一阵子,要想活命,必须在寸步不移的情况下,斩杀尸鬼!
这一头,司言已然挥剑起身,朝着纷纷袭来的饿狼而去,几乎手起刀落,他十分利落的解决了一批又一批的饿狼。
温热的血撒在他的衣袍之上,饿狼利爪所到之处,皆是将他锦服划开。滚滚的黄沙,依旧迷眼,即便在黑暗之中,也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独自存活了漫长时光的司言,早已疲惫不堪,可心中,却还是有着执念,促使他奋力绞杀。
饿狼悉数扑了过来,司言一边往后退去,一边运气内力,将其震落在地,可即便如此,一批又一批,好似杀不尽一般,狼嚎的声音,响彻耳际。
好不容易,时间过去,野狼的尸体横陈遍布,即便在黑暗之中,也隐约透着可怖与森冷。
就在这时,荒漠之中,开始长出青绿色的枝丫,一棵又一棵,几乎将司言团团包围。
微微喘了口气,司言手中长剑插在土地之上,他半跪在地上,额角汗渍一片,素来清贵的模样,此时极为狼狈。
鲜血和黄沙,不断充斥着,直到半个时辰以后,那织梦树辗转生成,参天而立的时候,黄沙才渐渐被挡在了外头。
四处渐渐发出微弱的光芒,仿若那夜在药王谷中,司言说过要陪着苏子衿再看一次萤火之夜那般,绚烂的美好,悄然绽放。
只是,即便如此,司言心中还是吊着,丝毫没有松懈下来。只有他知道,这致命美丽的荒漠之树,是如何将人拖入地狱!
漆黑而坚毅的凤眸幽深一片,司言倚靠在树下,没有立即去摘食树上的果实,而是缓缓闭上眼睛,打算稍作休息。
脑海中,忽然便回忆起苏子衿的面容,他想起她夜夜噩梦的模样,想起她言笑晏晏的模样,更是忍不住去想,她一声又一声,唤着阿言的场景。
噬心的痛,在他心底发芽生根,不过短短数日,便已然长成了参天大树。
每每回忆起苏子衿,他心中便有苦涩蔓延,想起那时候他临行之前,她强忍着泪水,笑着告诉他:阿言,你一定要回来,孩子等着你回来取名字。
若是他回不去,他的子衿又会如何?又该如何?
他其实,不敢去想,那个看着如此坚强的女子,是不是会在人前强颜欢笑,而在深夜的时候,独自抽泣?
是不是会咬着唇,一遍又一遍的唤着他的名字?梦醒之际,一坐直到天亮?
这些,他统统不敢去深思,更不敢细细猜测,每每细想,心脏处的绞痛,便十分厉害……可他,回不去!
他咬着牙活下来,咬着牙寻找出路,可这里,毕竟是千百年来唯独一人活着出去的地方……其中艰险与困难,并不是常人能够预料。
“公子……”就在司言想的入神之际,耳边传来女子妖妖娆娆的妩媚声音。
听着那酥麻入骨的声音,他却是一动不动,全然不愿睁开眼睛。
“公子,来陪奴家玩嘛!”又是一声笑声响起,随着那愈发靠近的声音入耳,司言终是睁开眸子,冷冷的凤眸无比淡漠。
眼前的女子,美艳至极,朱红的唇,极妖的眉眼,玲珑有致的娇躯热烈奔放,她穿着蚕丝一般轻薄的外衣,酥胸隐约露着,带着一股子异域女子的风情,大约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沦陷其中。
然而,司言却是漠然的瞧着,眼底没有一丝动容之色。
“公子,你瞧,奴家可是好看?”那女子扭着腰肢,犹如妖精一般,一步又一步,朝着司言的方向,匍匐而来。
她缓缓勾了勾唇角,娇艳欲滴的小嘴微微一咬,立即便打算褪了衣裳,扑入司言的怀中。
然而,司言却是依旧面无表情,他只稍稍低下眉眼,手中长剑忽地被抬起,转瞬之间,那长剑便径直割断了女子的头颅,鲜血淋漓之下,那满是笑意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