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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思绪方起,苏子衿正打算问章太医孩子有几个月了,不料,自己刚一张嘴,那头昭帝便是急急问道:“世子妃现下是有几个月了?还有好些日子生产?可是要注意些什么?”
一系列的问题抛出,顿时让苏子衿和章太医皆是愣在原地,尤其是章太医,他诊治宫中妃嫔许多,却没有一个是得到昭帝的如此相待,可如今……这司言还没着急起来,昭帝却是率先欣喜若狂……倒是像要做祖父了!
这般想法一出,章太医便暗自打断自己的思绪,只生怕如此想法,恐会引来杀身之祸。
微微拱手,章太医便道:“回陛下的话,世子妃如今是有半个月了,方才微臣把不出来,便是因着世子妃怀孕不久,脉象尚且没有那么明显。”
才不过半个月,离孩子的出生,还有好几个月,其实不急。
“那便好!”太后闻言,立即笑了起来,庆幸道:“现下准备些小衣裳,还是来得及的!”
这乖重孙,可是太后求神拜佛好不容易盼来的,自是极为看重,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搬到他的面前。
而昭帝,俨然丝毫不比太后来的差,毕竟司言是他最爱的儿子,早些年他还觉得对不起清漪,只道司言注定一生孤苦,却未曾想,娶妻生子,不过这样快的事情。
瞧着太后和昭帝那着实开怀紧张的模样,苏子衿和司言对视一眼,两人皆是有些无可奈何。
可到底,他们两个当真即将为人父母的,却又全然冷静十足,瞧得一旁章太医暗道怪异,面上倒是不敢流露丝毫。
……
……
苏子衿和司言在皇宫呆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回到长宁王府。
只是,令苏子衿诧异的是,司言瞧着并不是那么在意,可一到府邸后,却还是招来了长宁王府的府医,彻彻底底的将各种注意事项,皆是记了个清楚。
这般之下,唯独带来的后果便是,苏子衿有喜的事情,在极为快速的时间内,便传到了战王府中,而战王夫妇闻言,立即便乐滋滋的领着苏墨和苏宁,前去慰问。
这样一来,整整一日便耗了去,期间不乏战王妃絮絮叨叨说着生儿生女的事情,听得苏子衿再好的性子,也难免有些烦闷。
于是,她只故意表现出乏了的模样,便看的一众人紧张不已,唯独司言心中清明,却还是故意冷着脸,装作担忧的模样,将她带回了屋内。
直至到了屋子里头,苏子衿才忍不住叹了口气,揉了揉酸涩的脖颈,整个人躺在美人榻上,幽幽道:“才堪堪怀个身子便如此兴师动众的,将来若是真要生了,可如何是好!”
说这话的时候,苏子衿神色极为平淡,眉眼之间有一丝无奈与疲乏,瞧得司言心中一顿,便有些心疼道:“你如是觉得被扰,我这就与皇祖母,还有岳父岳母说道一番,让他们有事尽可与我说,莫要平白累着你了。”
一边说,司言手下一边便自觉的上前,为苏子衿揉着脖颈。那细细的脖颈,雪白而娇嫩,尤其是锁骨处的优雅,不禁便让司言眸色微微一深。可一想起府医说过怀了身子前三个月莫要行房的事情,他立即就垂下眸子,不敢胡思乱想。
苏子衿自顾的蹙着眉梢,倒是没有发现司言的异样,只听着司言的话,却是深吸一口气,无奈道:“这倒是不必,娘和皇祖母,也是难得欢心,大约过了这一两日,便也就好些了。”
对这样的事情,其实苏子衿全然不知,她从前可以说是打过战,领过兵,却唯独没有怀过身子,诞过孩子。所以,她私心里以为,如今她们乍一听她怀了身子的事情,只是有些惊喜,等过了这阵子的热闹劲儿,也就好多了。
可她思绪万千,却唯独没有料到,在战王妃和太后的眼里,不仅仅是怀孩子的最初开始,而且还要连带着坐月子、养身子……甚至是带孩子,她们都少不得一路操心。
司言闻言,倒也是与苏子衿想法一致,于是他便点了点头,沉默了下来。
见司言不说话,苏子衿便忍不住出声,问道:“阿言,你在想什么呢?”
说着,苏子衿缓缓转过身子,朝着司言看去。
就见司言凤眸幽深,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一般,那模样有些专注。
一瞧见苏子衿转过脸,司言便是一停,看不出神色的秀美脸容微微一凝,便淡淡道:“我在想方才府医还说了些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司言神色极为认真,可苏子衿闻言,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抿嘴道:“阿言,你这准爹爹,倒是做的有模有样啊。”
她原本以为,司言大抵不在意孩子的事情,毕竟很早之前,两人便已然说过,不太想要孩子。而恰巧的是,她对怀了身子的事情,同样只是诧异,却没有那股子为母的欣喜,所以如此一来,她便没有去责怪司言什么。
没有想到,司言这厮瞧着不在意,可实际上,却是比她还要认真几分,且这样的严肃劲儿,丝毫不亚于战王妃。
司言闻言,只凤眸一挑,清冷冷的俊颜有执拗浮现“我只是在意你罢了。”
孩子什么的,但凡生出了,他都不会多去用心,可如今怀了身子的却是苏子衿,他听人说,若是怀孩子期间没有照顾好,或者说生了孩子后没有照顾好,受罪的都是女子。
因着这个原因,他才不得不去询问一番,且必须对此详细且仔细的悉知,也好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将苏子衿照顾周到。
听着司言的回答,苏子衿先是一愣,随即樱唇不由弯起,眉眼仿若染了一丝妩媚,灼灼动人。
司言心下一动,忍不住俯身,薄唇便落在了那朱唇之上,湿热的气息,顿时弥漫整个屋子,那好似被点燃的情愫,不断蔓延……
然而,在关键的时候,司言却还是刹住了,就见他微微红着耳根子,心中好一阵懊恼。
缓缓揽住那温香软玉,司言叹了口气,语气很是不郁:“早知道先前那一次……就小心一些了。”
若是先前那次小心一些,想来现下苏子衿也不会怀有孩子……
这话一出,顿时惹得苏子衿脸上一热,可思及司言如今的隐忍,她却还是不厚道的笑了。
要知道,自从开了荤后,司言这厮便有些食髓知味起来,整日里折腾的她很是劳累,偏生这厮却是生龙活虎,完全与她天差地别。
如今有了身孕,司言大抵要忍着好些时日,她心中到底是又是心疼,又是幸灾乐祸。
只是,不待苏子衿回答,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青茗小心翼翼的询问:“主子,现下可是方便进来?”
“进来罢。”推了推司言,苏子衿稍稍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些,才笑吟吟的应道。
“是,主子。”青茗闻言,很快便推门入内。
等到她掩了门,才上前一步,低头禀报道:“主子,司天凌死了!”
原本苏子衿是让青茗前去打探,司天凌现下情况如何,也好设个计,将其除去。毕竟依着墨白所说,司天凌很快要勾结蛮族,起兵造反。而司言,也会因着那次的征战,丧命其中。
可一听青茗的话,苏子衿来不及喜悦,便是惊诧道:“死了?”
说着,她下意识看向司言,心中有些不解。
关于这件事,苏子衿自然是同司言说过的,而司言本是要自己动手,只后来听着苏子衿的话,才答应让她来处理。
当然,苏子衿并没有告诉司言关于逆天改命与天谴的事情,所以她生怕司言的动手会给他带来灾难……比起司言,她显然更愿意自己遭受一切!
司言见此,便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是他动的手。
那一头,便是听青茗回道:“主子,听说是勾栏女子所为。”
司天凌自从那件事之后,便整日里寻着一些美丽的歌姬、舞姬……相较于其正常男子的行为,他显然不过是要折磨那些女子罢了。
“你是说……被勾栏女子所杀?”苏子衿挑眼,显得有些诧异。
“不错。”青茗点头,回道:“主子不知,自司天凌稍稍痊愈一段后,便时常让人找了美人儿带进府中,据探子所说,司天凌因着不能人道的缘故,曾被府中的几个小妾激怒过,在那之后,他的心思便开始扭曲起来,整日里专门寻了美艳的女子,将其折磨至死。”
“今日午后,司天凌照常让人领了新带入府中的美人儿进屋,由于施虐的时候,司天凌自来都是独自行动,这一次也不例外,那些侍卫一个不留的被推在了外头守门。”顿了顿,青茗继续道:“也不知是谁混了高手在那群美人儿中间,屋门被掩上之后,被立即传来了一声粗嘎的叫声,等到侍卫们开了门,便只见一个影子飞身出去,里头只一干惊恐的女子,和司天凌被一刀毙命的尸体!”
那高手,俨然是有些实力的,司天凌早些年的时候,也是习武,且由于现下废了的缘故,他便入了魔的练武,如此一来,先前的那些女子才丝毫无法反抗便被他折磨至死。而那高手能够一刀便割断了司天凌的脖颈,其实已是能力出众。
听着青茗的话,苏子衿脑海有身影一晃,当即便有了猜测!
然而,她还未来得及出声,便听司言忽然问道:“墨白可是回疆南了?”
这话,便是在问青茗了。
不过,司言的想法,却是和苏子衿几乎一致。
司天凌如今已是个废人,便是司天飞,想来也懒得动他,而她正好又是必须杀了司天凌的节骨眼……也就是说,除了墨白,很难再有第二个人!
先前墨白曾表现的欢喜之意,苏子衿拒绝之余,只是有淡淡的歉疚,她如此央了墨白几次,也算是欠了人情债。可如今墨白的行径,俨然是要替她挨了那所谓的天谴……让她如何能够心安?如何能觉得稳妥?
见苏子衿神色如此,青茗不知所以,只认真道:“据说早些时候便同疆南太子一行人回了,只是有些怪异,探子来报说,墨白一路只是闭关,几乎很少见人。”
这件事情,青茗虽也觉得奇怪,但心下只想着,左右自家主子并不关心,便也就没有多说了。
司言闻言,立即便冷冷抿唇,清贵的面容很是漠然:“卑鄙。”
“卑鄙?”青茗有些诧异,不知司言为何这般说墨白,可她朝着苏子衿看去,却见苏子衿笑容淡淡,丝毫没有不解与惊异之色。
显然,苏子衿其实也与司言一般,看穿了墨白的行径。
墨白一边让所有人都以为回了疆南,一边却又故意让苏子衿看出其实他只是让人假扮自己,真正的他远在锦都,替她做下了这些事情。
可即便如此,苏子衿还是没有像司言这般,觉得墨白卑鄙。
墨白不是个无私的人,自认识以来,苏子衿便知道,墨白一直很是清醒,可唯独在对她的这件事上,不知他是着了魔还是怎么的,竟是有些不理智了。
如今他想要让她记住她,感激他,永远背负着对他的歉疚……瞧着虽是‘卑劣’,可他从未对此要挟什么,更没有想过追讨任何,他要的是她的铭记,其实啊……有些卑微,便是苏子衿,也忍不住叹息起来。
她何德何能,让墨白这样对待?
“不准想他!”司言见苏子衿眸底深沉,一时间便蹙了眉梢,清冷道。
见司言吃味,苏子衿只好笑了笑,回道:“好,不想他。”
说着,她便看向青茗,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