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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好半晌,她才忽然一笑,问道:“绿屏,对于长宁王世子妃,你可是了解多少?”
此话一落地,便是惊的绿屏不由抬眼看她,可瞧着凤年年一副随意一问的模样,她心下更是忐忑不安。
前些日子自家王妃还因为王爷对长宁王世子妃的情意,而上吊自杀,如今这忽然的问起……莫不是又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心下这般想着,绿屏便深吸一口气,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哀求道:“王妃,您可莫要再想不开啊,王爷便是再怎么惦记着长宁王世子妃,也是没有可能的,且不说长宁王世子妃早已是有夫之妇,便是她对王爷,也是丝毫没有感情啊!”
说着,绿屏便又道:“这几日王爷正是病着,王妃不也是去日日照看么?想来王爷心中有感知,一定懂得王妃的好!”
这般劝慰的话一出来,却是认得凤年年冷笑起来,可瞧着她那奇异的笑,绿屏心下委实有些发冷,直到她笑够了,才忽然道:“绿屏,我既是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便不会再如此愚蠢。”
说着,她伸出手,缓缓扶起绿屏,接着便又道:“王爷他既是不太欢喜我,那……便算了。”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凤年年脸上的神色极为淡然,可瞧在绿屏眼底,却是不正常至极,要知道,昨日的时候,自家王妃可还因为王爷对她冷淡一事,回来哭了大半夜,怎的如今说算了就算了?
一想起这般怪异的情况,绿屏心下便不安的紧,只这一头,凤年年见她愣愣的模样,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她缓缓起身,踱步到窗台前,看着外头烟雨蒙蒙,天地昏暗,眼底有光芒,一闪而过。
绿屏见此,心头更是骇然不已,强压下那抹恐惧,却见凤年年突然出声,道:“绿屏,备轿,我要去街上逛逛。”
“是……是,王妃。”绿屏不敢迟疑,便点着头,朝着外头走去。
不多时,轿子准备好了,凤年年也领着绿屏等人,出了府。
……
……
细雨之下,整个烟京不知昼夜,随着天色愈渐暗沉下来,街头巷尾亦是冷清一片。
若水午膳之后,便是被钟离接了回去,于是,苏子衿便领着青烟等人,不动声色的出了驿站。
不多时,苏子衿便是入了一处酒肆雅间,里头珠帘泠泠作响,隐约可见有女子坐于一旁,一袭墨绿色花开富贵的长裙,身姿袅袅。
“摄政王妃今日秘密约见本世子妃,可是件稀罕的事儿。”随着青烟拨开珠帘的一角,苏子衿缓缓笑着,踏了进去。
只见眼前坐着一个女子,姿容曼妙,颜色极好,仿若微凉的秋水一湖,盈盈而笑,甚是迷人。
“世子妃且坐。”凤年年抿唇,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神色很是寡淡。
苏子衿挑眼,桃花眸划过一抹诧异。
楼霄的王妃,将军府的嫡女凤年年,生性怯懦,似如西子……便是前几日她所见到的,亦是如传闻一般,并无不同。
只是今日,凤年年瞧着倒是极为淡然,丝毫不像是怯懦的模样,眼角眉梢皆是冷硬……哪里还有那些个哭哭啼啼的模样?
心下升起一丝狐疑,苏子衿面上却是丝毫不露。从容弯唇,她笑吟吟道:“摄政王妃怎的一个人?没有带上你的婢女?”
一边说,苏子衿一边坐了下来,那温软的模样,大抵任谁看了,都要觉得舒服。
今日一早的时候,苏子衿便是收到了一封信,大抵信上的内容,便是在此处客栈一见。那封信函里头,没有署名是谁,也没有说明所见何事。
然而,据青烟等人追查,却是发现,这信函不是出自他人的手,而是楼霄的妻……凤年年!
凤年年虽是娇弱十足,可既是出自将军府,又百般受宠,便是自然有着自己的暗卫的,故而,一查到那信函是由凤年年的暗卫送来,苏子衿心下便知道,这大抵……便是凤年年想要见她一面的意思了。
怀揣着诧异的情绪,苏子衿便径直来了这里。
“在隔壁房间,”凤年年会心一笑,淡淡道:“世子妃大抵不知道,我已然给她们下了药,里头还有我的暗卫在盯着,不会有问题的。”
绿屏虽是凤年年的心腹,但到底与她所想不同,若是一个不留神,极容易出差错。
凤年年的话音一落地,苏子衿心下却是一顿,有些惊讶于凤年年的手段,毕竟这等子做事的严瑾……可不像是出自一个娇弱的闺阁女子的手!
心下冒出这一丝疑虑,苏子衿倒是不动声色,只见她兀自坐在了凤年年的对面,伸手拿过那一壶茶水,缓缓倒了一杯,才淡淡笑道:“如此瞧着,王妃今日来找本世子妃……想来是极为隐秘的。”
言下之意,便是凤年年并不想让其他人……或者说,是不想让楼霄的人知道这一切了。
“世子妃甚是通透。”凤年年抿唇,落在桌上五指微微一翻,便笑道:“我瞧着世子妃似乎与楼霄有仇,若是如此……咱们的目的,可谓是一致的。”
几乎没有迟疑,凤年年便是将这般话摆在了明面上,只是那一头,苏子衿闻言,却是忽然笑出了声音,桃花眸子一派高深莫测:“王妃可是说笑了,本世子妃可是知晓,王妃对摄政王可谓痴心一片……何来的目的一致之言?”
凤年年对楼霄的爱慕,早在三年之前,苏子衿便是悉知的,如今她忽然这般一转脸,只说自己对楼霄起了杀意……委实有些荒唐了。
“痴心?”凤年年不以为意,似乎苏子衿的反应是她一早便知道的,却见她抬眼看向苏子衿,幽深的眼底,有一抹邪气忽然划过:“世子妃可是听过……因爱生恨?”
“世子妃大抵不知道,女子的爱恨本就是如此善变。”说着,不待苏子衿反应,凤年年便接着道:“楼霄他爱的是世子妃,这一点……我凤年年看的清楚,只是,他为了拉拢我爹爹,便如此待我,难道不该去死?”
说到这里,凤年年的眼底径直便露出了一抹恨意。苏子衿眸底深邃,瞧着凤年年的神色,心下的狐疑便越是涌现了几分出来。
敛下眼底的神色,苏子衿道:“王妃这般模样,倒是与前两日全然不同。”
“有何不同?”凤年年眉心一跳,却是淡淡笑道:“今日前来,不过是觉得世子妃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罢了,只世子妃如是无意,我也只好作罢。”
这般说着,凤年年便兀自起身,俨然一副要离去的模样,看在苏子衿的眼底,倒是越发有意思起来。
缓缓放下手中的杯盏,苏子衿道:“王妃莫要着急,只是本世子妃以为,女子爱恨固然善变,可若是今日王妃要杀摄政王,明日又要救他了呢?本世子妃岂不是平白做了冤大头?”
这般说着,苏子衿便是露出一个矜贵的笑来,妩媚的眉眼皆是风华,看的凤年年心下便是一顿,连带着眼底也有一抹恍惚划过。
只转瞬之间,她便立即恢复了那笑容,整个人亦是随之坐了下来:“世子妃且放心,我自是不会反悔。”
说着,她又眉梢一挑,眼底有妖气浮现:“若是世子妃不信,大可给我一颗毒药,若是我食言了,世子妃便不要将解药与我,任我毒发身亡……如何?”
凤年年的话音一落地,不仅是苏子衿,便是身后的青烟和青茗,亦是震惊起来。
这世上可真有如此连命都不要的人?若是没有,眼前这个娇弱却又妖异的凤年年……是怎么回事?
苏子衿脸上笑意顿时敛了几分,凤年年与她,若是认真去讲,大概只是单方面的‘情敌’,或者说,这般情况放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都是巴不得她苏子衿死了才是最好。可没有一个人会像凤年年这般,将命交付到她的手上!
见苏子衿没有说话,凤年年却是一个挑眼,率先道:“世子妃且放心,我可不是那等子愚蠢的女人,这点是非都分辨不清。既是楼霄对不住我在先,我何必为难世子妃?更何况,即便世子妃死了,楼霄也不可能对我上心……那么,我何必要对他体贴呢?”
她如何不知道苏子衿在想着什么?可这世界上,并不全是愚蠢的女人,既然是楼霄负了她,那么她便从楼霄身上讨回一切!
“好。”下一刻,便是见苏子衿抿唇一笑,缓缓看向身后的青烟,吩咐道:“把先前轻衣研制的断肠草与她罢。”
这意思,便是对风年年不甚相信了。不过风年年闻言,却是没有恼意,只依旧风轻云淡的模样,看的青烟和青茗面面相觑。
“主子。”青烟倒是没有迟疑,便很快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交到苏子衿的手中。
接过这瓷瓶,苏子衿从里头倒出一粒药丸,笑着将其递到凤年年面前,轻声道:“这是断肠草,每颗毒药只有一颗解药。一月之内若是不服用解药,便是大罗神仙……也是救不了的。”
所谓每颗毒药只有一颗解药,便是意味着,这断肠草乃是由不同的毒物制成,即便凤年年反悔了,想要让人试着配出解药……也决计无法做到!
听着苏子衿的话,凤年年几乎连眉梢都没有皱一下,随即便见她伸出手,自苏子衿手下拿过药丸,二话不说便往自己口中吞去。
直到咽下了那毒药,她才笑着看向苏子衿,道:“世子妃觉得,如今可是相信了?”
苏子衿颔首,却是没有回答,只道:“青茗,东西拿来罢。”
言下之意,便是相信了的表现。凤年年见此,面上倒依旧是寡淡。
这一头,青茗闻言,便立即从袖中取出一张纸,交到了苏子衿的手中。苏子衿缓缓捻起这被叠的很小的薄纸,径直递到了凤年年的面前。
“这是什么?”凤年年挑眼,显然有些不明。
一边说,她还一边接过苏子衿手中的薄纸,缓缓打开了起来。
直到整张纸被打开,凤年年才不由凝眸:“图纸?”
眼前的这张纸,不是地形图纸,又是什么?只是令凤年年诧异的是,这张图纸明摆着尚未完成,好似是做坏了的画一般,略显皱褶,且那图上的内容,俨然是绘着一个府邸的样式,不过是谁的府邸……凤年年便不甚知晓了。
苏子衿闻言,却是一笑,眉眼从容高雅,道:“这是孟瑶原先的左相府。”
“左相府?”凤年年一愣,脑中灵光一闪,顿时便明白了起来。
露出一抹笑来,凤年年勾唇道:“说罢,嫁祸给谁?”
先前孟瑶是因为私藏兵器而被拿下,那么苏子衿递来的这张图纸,俨然便是要栽赃楼霄的人,让楼霄以为,这府邸的图纸是那人画的,而孟瑶……也是那人与苏子衿勾结铲除的!
“听闻世子楼弥乃摄政王的左膀右臂,”苏子衿微微一笑,丝毫没有顾忌:“不知若是摄政王知道,楼弥与钟离勾结……早早便出卖了他,他心中会作何感想?”
这话,便是要栽赃楼弥的意思了。楼弥是楼霄的左膀右臂不假,只是在凤年年看来,楼霄对楼弥极其信任,仅凭这一张图纸……很难能够骗得了楼霄!
心中这般想着,凤年年便不由道:“以我所见,楼霄很难会上当。”
若是楼霄不上当,这步棋……不就是走的有些无用了?
“本就不是要他立即相信。”苏子衿不以为意,只风轻云淡道:“一次怀疑,二次定罪,三次斩杀……楼霄如此多疑,只要这次他起了疑心,下一次……他便会直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