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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苏子衿的态度,却是让墨白更加狐疑起来。
她吩咐人打扫了间屋子让他住下,同时也极为妥帖的准备了换洗衣物,便是处理伤口、包扎等一系列事情,也都让青烟来处置妥当。
这一切的照顾有加,俨然便是像在招待宾客一般,那股子精致和妥帖,竟是让墨白愈发看不透苏子衿此人!
……
……
这一头,苏子衿兀自站在架子前,缓缓擦拭着素手。
放下手中的帕子,她才轻声道:“宫里有消息散开了?”
“嗯,”青烟点头,便回道:“今夜的时候,说是有刺客进了陛下的书房,欲图行刺,好在后来沉大统领赶到,后来争斗之下,那刺客便受了伤,一路逃出了皇宫。”
皇宫守备极其森严,显然这墨白是有些本事的,不过现下,昭帝已然全城通缉这刺客,挨家挨户搜的正严。
苏子衿闻言,便微微颔首,她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的锦帕,缓缓转身,笑道:“墨白的武艺,倒是还可以。”
虽说墨白比不上司言来的武艺过人,但墨白不仅懂五行八卦,而且为人狡诈如狐,就这样的实力,也是不可小觑。
青烟见此,不禁惑然道:“主子为何救下那墨白?陛下这次可是通缉的厉害呢!”
青烟着实不知道,苏子衿为何要救墨白,按理说她并不是一个好管闲事、亦或者极为心善的人,可今日在沉乾的眼皮子底下,苏子衿竟是还包庇了墨白,想来有些玄乎。
“墨白手中有我要的无影水。”苏子衿不以为意,只轻笑一声,她踱步到窗台,神色淡淡:“更何况,据说墨家有回魂丹。”
墨家的回魂丹,其实才是苏子衿最为在意的。墨家相传有回魂丹,亦是与还魂草同承一脉,不过,回魂丹却是可生死人、肉白骨,江湖上人人皆是趋之若鹜,若是能从墨白这里找到一丝突破口,也许她的寒毒,便不再是问题了。
她从前一心只想着报仇,自是对自己的身子骨没有深思,可如今,她的牵挂愈发多了起来,她的不舍也愈发强烈起来,无论是父母兄长,还是至交故友,亦或者……是她心中爱慕的司言。
这些年来,第一次,苏子衿竟是有了这般强烈的生存**。
她想要……活下来!
青烟闻言,不禁瞪大眸子:“主子是说,这墨白是墨门中人?”
青烟不知麒麟洞内的事情,故而对墨白的身份,她知道的只如众人所看到的那般,不过是疆南的青年国师罢了。
苏子衿颔首,笑道:“先前和阿言一起寻找火麒麟的时候,便遇到过墨白,那儿的机关是墨家所造,想来墨白在墨家,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那地宫在墨寻幽看来,大抵是极为重要的,毕竟司梦空遗体在那儿置放着,墨寻幽一定不会让一般的人守护。而墨白,他却出入自由,想来便是历代的守护者之一了,而能够担任这等子的重要的职位,想来墨白不会是简单之辈,至少在墨门中,不是随意的一个存在!
虽说如此,可青烟还是有些疑惑:“可主子,墨白刺杀陛下一事……”
“不是他。”苏子衿轻声一笑,语气却是笃定:“墨白与陛下没有过节,这一点,从那日接风宴上便可以瞧见,再者说,墨门虽是销声匿迹多年,但也不是轻易便可招惹的,想来若是墨白要刺杀陛下,并不需要亲自……甚至是独自一人动手。”
这件事,必然是有其陷阱在,而墨白如今这般狼狈的模样,便就是落入陷阱的表现。
说着,苏子衿便偏头看向青烟,吩咐道:“楼宁玉那儿,今夜去确认一番,看看他完成的如何了。”
“是,主子。”青烟闻言,也顾不得多想,便领命出去。
一时间,室内安静一片,苏子衿看了眼案几上的册子,思绪沉沉。
……
……
翌日,苏子衿带着雪忆和青茗便出了门。虽说现下昭帝还满城缉拿刺客,但四国大会的盛典还是要继续的。
于是,围猎赛马,便是这两日的主要活动。
城郊的围猎场相比于祁山来说,显然是要小一些,但却地势平坦宽敞,不仅可以围猎,还可以赛马。
此次的围猎,大景朝中,唯独出现的,便是各府的年轻公子小姐,故而,这四国大会,也算得上是一场年轻人的盛宴。
四国大会素来只当作四国年轻人的相互交流,因着不愿涉及政治一类,所以使臣才都是一些青年王爷、皇子、公主等,且大部分的活动,昭帝和一些大臣们都没有参与,唯一参与的,也就只有一些重大盛典与接风践行宴会。
苏子衿一行人,很快便下了马车。
战王府里头,出席的也就是苏子衿和苏墨、苏宁三兄妹,不过苏墨和苏宁因着今晨有些事情,便在苏子衿抵达之前,率先到了围猎场。
只是,现下倒是没有瞧见他们的人影。
一下马车,苏子衿便看见司言站在一旁,显得尤为冷漠。
见苏子衿抵达的那一瞬间,司言凤眸璀璨,几乎想也没有想,他便长腿迈起,朝着苏子衿的方向而来。
一旁,北姬画看的心下发狠,原本的笑容满面,也一时间沉了下来,惹得北姬辰眼底的笑意越发浓了几分。
“昨夜皇祖母宣我入宫,所以没去找你。”司言淡淡垂眸,仿若在报备什么一般,看的身后孤鹜和宫苌想笑又不能笑。
“无妨的。”苏子衿抿唇,眉眼舒展:“原本昨夜便不需要你陪着。”
虽然苏子衿承认,她心中着实有些欢喜与司言在一处,即便平常无所事事,也有那么一丝期盼,想要与他腻在一起,这大抵便是情爱所致,使得大部分的人,都喜欢痴缠不休。
可终归,苏子衿也是个独立的女子,无心的事,她本就可以自行解决,自是毋庸司言相陪。司言执掌锦都兵力无数,素日里也算是繁忙,尤其这几日四国大会,更是时常抽不开空。
苏子衿并不愿司言为了她,舍弃一些自己原本的生活。
见苏子衿如此一副乖巧的模样,司言下意识的便蹙了蹙眉梢,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半晌,忽然便上前一步,低声附耳道:“昨夜府中并没有人前来,大约与我们所想,一般无二。”
司言的突然靠近,苏子衿俨然没有一丝的预知,尤其周围这么些个人瞧着,着实有些惹眼的很。
可见这厮说的又是正经之事,苏子衿心下的羞窘之意便少了几分,毕竟楼霄昨夜究竟会不会闯长宁王府,也不过是她猜度罢了,所以便也让司言做了防御的准备。
这般想着,苏子衿已然快速的后退一步,她稍稍拉开一些与司言的距离,便点了点头,说道:“待会儿有些事情同你说。”
墨白在战王府养伤的事情,苏子衿还是想告诉司言一声的,免得到时候司言误会了什么,平添烦忧。
司言颔首,面无表情,却语气温和道:“好。”
就在这时,对面传来南洛和北姬辰的声音,苏子衿不着痕迹的看了过去,只见北姬辰正笑的温润,朝南洛道:“太子今日怎的和百里家的少主一块儿,无尘国师呢?”
“你说墨白啊?”南洛挑了挑眉梢,精致而漂亮的脸容浮现一抹嫌弃:“那家伙昨夜夜观星象,说今日不利出行,就躲在驿站内了。”
说着,南洛撇嘴,掏了掏耳朵道:“难不成封王要找他研究佛法不成?”
大多数国师皆是道士出生,不过墨白却是个例外,他自小研读经文,也曾在疆南法文寺待过一阵子,故而对谈论佛法一事,极为擅长。
“那倒不是。”北姬辰淡淡一笑,继续道:“只是昨日大景的皇帝陛下遇刺,本王便担心那刺客将国师如何了可是不好。”
北姬辰话里话外皆是关心之意,可在场之人,却不是傻子,几乎都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北姬辰的意思,不就是在说墨白与昨夜行刺的事情有些干系么?
南洛闻言,却是依旧面不改色,他自不是关心墨白的,但这行刺一事着实关心两国的问题,便是他再怎么不事朝政,也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
“封王操心那么多干嘛?”百里奚璀璨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插话道:“莫不是你希望小白如何?还是说,这件事封王知道什么内幕不成?”
北姬辰闻言,不禁面色一僵,不过他倒是没有表现出不悦的神色,只笑了笑,一派温润如玉:“百里少主玩笑了,本王不过担忧罢了,若是有不妥之处,还望二位见谅才是。”
北姬辰这是在认怂?百里奚和南洛对视一眼,两人皆是有些诧异。
不过,这一幕看在苏子衿眼底,却是深觉这个北姬辰城府颇深。
毕竟,不叫的狗最会咬人。
“看什么?”就在苏子衿思索之际,司言略微不悦的声音便缓缓响起。
偏过头去,苏子衿便瞧见,司言此时依旧面色清冷,可眼底却是有一股子醋劲儿,瞧着着实有些可爱的紧。
见苏子衿没有回答,司言便复又道:“难道他们好看?”
苏子衿一愣,心下有些发懵,她仔细想了想,便沉吟道:“还可以。”
南洛和百里奚的容貌,倒是生的不错,和司言的清冷如仙不同,百里奚看起来极为漂亮,仿若天上那璀璨而炙热的太阳,让人平白便觉得夺目异常。
而南洛,大概容貌算是精致明媚一类,他一双眸子极为清澈,一看便是没有心机之人。
见苏子衿如此回答,司言的脸色一瞬间愈发的清冷起来,他紧紧盯着苏子衿,凤眸有执拗之意浮现:“不准看。”
“不看,”苏子衿掩唇一笑,忽然眉眼生辉,戏谑道:“你比他们好看。”
司言:“……”
这一头,司言和苏子衿一派情意绵绵,那一头,楼霄却是在马车上,死死的盯着这一幕。
瞧着苏子衿脸上那艳绝动人的笑,他眼底越发阴沉了几分。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半晌才从马车上缓缓走了下去。
“郡主。”南洛大着胆子上前,挠了挠脑袋,道:“不知郡主还记不记得南洛?”
百里奚撇了撇嘴,有些无语的瞧了眼南洛,随即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苏子衿,倒是没有像往常一般,热烈的直呼师父。
在外人面前,百里奚自然不会傻到泄露什么,尤其现下,苏子衿的身份还依旧只是长安郡主,更是不能轻易暴露了去。
“自是记得。”苏子衿微微一笑,轻声道:“太子前两日宫宴上还帮衬着子衿说过话。”
“不是那次。”南洛摆了摆手,急急道:“是之前……”
南洛正打算说麒麟洞,司言便冷冷打断他,道:“太子自重,子衿是本世子的未婚妻。”
南洛瞪了眼司言,倒是没有去回嘴,而是看向苏子衿,满脸期待道:“郡主记得南洛么?”
瞧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又恐他将麒麟洞的事情说出来,苏子衿便点了点头,笑道:“记得,那次倒是多谢太子殿下了。”
听着苏子衿言语中满是疏离的意味,南洛竟是丝毫不气馁,只笑嘻嘻道:“郡主严重了,那次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不知道郡主以为,自那次后,南洛与郡主算不算是朋友?”
“咳咳。”百里奚假咳一声,瞟了眼苏子衿身边司言冷冷的脸容,试图提醒南洛注意分寸。
南洛心中想什么,百里奚自是知道,这两日他都呆在驿站,也听南洛说要‘挖墙脚’,这家伙倒是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