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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衿见此,心中更是有些疼惜,于是她也不管司言,便上前一步,轻声问道:“雪忆,你一夜没有睡?”
虽说是询问,可苏子衿自己却是知道,雪忆这模样,显然便是在这里守了一夜。
“子衿姐姐,你好多了吗?”雪忆不去回答,只关切道。
“已然好了。”苏子衿微微一笑,素手抚上雪忆的发梢,眉眼弯弯道:“是不是吓坏你了?”
苏子衿指的吓坏,不仅是突如其来的寒毒发作,而且还是那一头变白了的青丝。
想来,满头白发的她,定是有些可怖罢?
就在苏子衿思索的时候,雪忆却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立即便道:“雪忆不害怕,雪忆只是担心子衿姐姐的安危。”
“雪忆……”苏子衿微微愣住,心中自然明白,如今的雪忆,大抵已然心智全部恢复,甚至于……他比起一般的少年,更加的聪慧。
司言在身后,瞧着苏子衿对雪忆温言软语的模样,心下有些吃味,他蹙起眉梢,便淡淡吩咐着青烟和青茗,道:“你们去备膳罢。”
司言说的极为自然,俨然以一副男主人的姿态,看的青烟和青茗不由一愣一愣,见苏子衿没有说话,这两人便也就应了一声,随之匆忙去吩咐做早膳了。
这一头,雪忆自是将司言眼底的不悦看在心中,不过他只皱了皱鼻子,一副大人不与小人计较的模样,看的司言脸上的冷色更浓了几分。
苏子衿见这两人的模样,不由失笑:“雪忆,你和阿言……司言哥哥且坐着罢,我去洗漱一番,咱们再去用膳。”
苏子衿的话一落,司言和雪忆便齐齐皱眉。
“他不是雪忆的哥哥!”
“我没有弟弟。”
一时间,两人皆是异口同声。
苏子衿摇了摇头,还没说话,就听司言淡淡道:“我也要和你一起洗漱。”
雪忆:“我也要和子衿姐姐一起洗漱。”
苏子衿扶额,有些无奈道:“既然这样,你们俩便一起洗漱罢。”
雪忆闻言,不由苦了脸色,显然不是很乐意。
而那一头,司言却是点了点头,神色认真道:“子衿,你昨夜强……”
“咳。”苏子衿打断司言即将出口的话,勉强挤出一抹笑来:“雪忆快去洗漱吧,阿言,你跟我过来。”
说着,苏子衿扬唇,朝着司言露出一抹极为嗔怪的笑,司言抿唇,一脸无辜。
……
……
用了早膳以后,苏子衿便随着司言来到了长宁王府。
百里奚彻夜未归,故而苏子衿倒是没有看见他。她一路同司言一起,很快便抵达了地牢。
彼时无心正静静的坐在地牢之内,她浑身的内力早已被封住,脚上亦是戴着镣铐,看起来狼狈而孤傲。
昨日司言那一掌显然是让她大伤元气,以至于如今,她脸色显得很差。
一看见苏子衿进来,无心眼底便有厌憎之意划过。
“昨夜睡的可是还好?”苏子衿微微一笑,艳绝的脸容看起来委实明媚。
说这话的时候,她就好像是在与经年的好友攀谈一般,那股子自在随意的劲儿,听得无心不由唾弃出声。
冷笑一声,无心不屑道:“孟青丝,你以为将我关起来就能如何了吗?”
苏子衿不以为意,只轻声一笑,语气淡淡:“听着你这意思,是等着楼霄来救你了。”
苏子衿说着,司言却是无声的站在她身侧,仿若无论她做什么事情,他都会陪着她一般,没来由的便是让苏子衿觉得安心不已。
“爷是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无心也不避讳,只闭上眼睛,一派冷静自持。
她之所以敢动苏子衿,便是存了楼霄会救她的心思,左右她对楼霄来说极为重要,楼霄是不可能对她置之不理的。
无心这般想着,苏子衿却是看的清楚,低声笑着,只见苏子衿眉眼弯弯,说道:“你以为到了现在,楼霄为何还不前来?”
苏子衿的话,让无心不禁顿住身子,只是,她依旧闭着眼睛,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
然而,下一刻,苏子衿便淡淡笑道:“听说楼霄已然派了你的那批暗卫前来劫囚,想来等到今晚一过,你那群暗卫,便会统统死在长宁王府的人手中。届时,楼霄自是不必担忧那群人反叛,毕竟死人……是不会反叛的。”
有那么一瞬间,无心的眸子徒然睁开,她眯着眼睛看向苏子衿,语气有些阴沉:“孟青丝,不要以为挑拨离间我就会相信你!我伺候在爷身边多年,爷是不可能舍弃我的!”
楼霄决计不可能如苏子衿所说的那般去做,这些年,他即便没有对她产生爱意,也至少是真心待她的!
“阿言,你瞧瞧这人是多么忠心?”苏子衿兀自一笑,她看向司言,便道:“竟是不信我的话了,也难怪昨日楼霄会那么轻易的便让你的人将她带走,想来是在那一瞬间,便存了这般心思。”
司言闻言,清冷冷的回应道:“无妨,左右你不是就等着她死在楼霄的手中?”
司言的话一落地,无心的脸色便立即变得惨白起来,若是先前她还以为苏子衿今日来是为了挑拨离间,那么现下,她便有些怀疑……莫非苏子衿当真只是来嘲讽她?亦或者说,她最想看到的,便是她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中,就像是当年的她自己一样……
见无心脸色有些异常,苏子衿便接着笑道:“阿言,你可真了解我。”
她笑的明媚,仿若骄阳一般,眼底却是有浓烈的快意一闪而过,看的无心更是心惊了几分。
苏子衿偏头,桃花眸子幽静至极,只见她微微勾唇,缓缓道:“当年楼霄都可以舍弃我,如今自是可以舍弃你,不然你以为,我又如何可以利用他的心思,算计你呢?”
“贱人!”无心尖锐的叫骂了一声,只见她跃然而起,脚踝处的铁链被她扯的铛铛作响:“你以为你在他的心中当真那么重要?要是真的重要,他当年便不会让你受蛊毒剜心之苦,更不会联合着你那庶姐一起,将你拖下地狱!”
苏子衿跳的那支舞,就是为了勾起楼霄的恍惚,同时让无心怒不可遏,忍不住出手。这一点,无心回味过来,自是清楚,如今苏子衿再次提起,无心哪里能够容忍的了?
司言凤眸一沉,有戾气划过眼角,他偏头看向宫苌,语气森冷:“找轻衣拿噬心蛊过来。”
“是,爷。”宫苌会意,便立即拱手,很快出去了。
苏子衿一愣,心下便知道司言的意思了。他大抵便是见不得无心刺激她,所以才这般不悦,想要让人拿噬心蛊来,让无心也感受一番她的切肤之痛。
无心闻言,不禁看向司言,见司言眼底满是冷色,倒是丝毫不畏惧,只冷笑一声,复又坐了下来。
现下,她还不能死,瞧着司言的模样,俨然便是极为护着苏子衿,若是她再说什么,恐怕等不到楼霄的救援……就要死在这地牢之中了!
见无心不说话,苏子衿只淡淡笑了笑,不多时,宫苌便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
苏子衿也不阻止,便笑吟吟的瞧着宫苌将噬心蛊种到无心的身上。
噬心蛊嵌入皮肉的一瞬间,无心身子一颤,咬着牙便盯着苏子衿的方向,眸光森然。
苏子衿见此,只眉眼生辉,笑意愈发深邃了几分,随即她看向司言,淡淡道:“阿言,我有些累了,咱们走罢。”
司言闻言,自是点了点有,于是,不到片刻功夫,他便带着苏子衿一行人,离开了地牢。
一时间,整个阴暗湿冷的地牢便只剩下无心一个人,她仔细听着脚步声,直到没有声响后,她才艰难的抚上心口。
噬心蛊初初的入体,其实只是一阵颤抖,在那之后,便是等着噬心蛊的发作,才会痛不欲生。
瞧了瞧地牢的窗门,无心眼底闪过一抹沉吟,好半晌,她才眯起眼睛,自衣角处撕下一块布料,她一边留心着动静,一边咬破指尖,迅速的在那块布上写下什么。
等到写完了,她来不及细看,便从腰际取出一块碧色玉珏,手下一动,就拿出一个细细的哨子,下一刻便要吹响哨子引来自己专属的信鸽。
然而,就在这时,铁门徒然打开,只见原先离开的司言,此时竟是推门进来。
心下一惊,脑海中有念头便转瞬即逝,无心慌张起来,就要将手中的布料撕碎。
只是,司言哪里会给她动作的时间,只见一颗石子飞驰而来,狠狠打中她的穴道,一瞬间,无心便整个人僵硬住,连声音也全然发不出来。
与此同时,苏子衿亦是缓缓走来,她自门槛处跨了进来,言笑晏晏道:“无心,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心急如焚啊!”
苏子衿一言落地,无心眼底便顿时涌现一抹恨意。
苏子衿这贱人,竟是在引诱她做出反应!
“宫苌,”这时,司言沉声开口,只见他面无表情道:“把东西都拿来。”
司言所说的东西,自然便是无心手中的那块染了她的血而写成的破布、哨子以及那块足够象征她身份的玉珏!
“是,爷。”宫苌也不迟疑,只见他拱了拱手便朝着无心走去。
铁门被打开,宫苌毫不迟疑的便夺过无心手中的东西,随即他重新锁上铁门,便朝着司言和苏子衿的方向而去。
“爷,”宫苌将东西递到苏子衿和司言的面前,神色之间满是恭敬。
苏子衿闻言,便率先伸出手,将那破布捻起,一双桃花眸子满是笑意的将破布上的只言片语看在眼底。
“将这破布拿下去,”苏子衿温柔一笑,弯唇道:“叫人模仿着笔迹,找两块一模一样的布料,写两封类似的求救信让信鸽送去给楼霄。”
“是,郡主。”宫苌拱手,随即便接过苏子衿递来的物什,很快就走了出去。
无心眼底有骇人的杀意骤起,她死死的盯着苏子衿,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苏子衿却是莞尔一笑,只见她弯起唇角,似是而非道:“阿言,将她的穴道解开罢。”
司言闻言,不可置否,他微微颔首,手中的石子便随风而去,只听‘咻’的一声,石子打中无心的穴道处,一瞬间,无心瘫软下来。
只不过转瞬,无心便牟足了劲儿,她脚踝处的铁链铛铛作响,整个人朝着苏子衿的方向扑了过来。
“孟青丝,你这个贱人!”无心咬牙切齿,尖声道:“你竟敢算计我!”
若是说她先前不知道,那么现下,无疑是清楚无比,这一切,不过眼前之人的一场筹谋!从头到尾,楼霄都没有要派遣她的人来救她的意思!
“你倒是幡然醒悟了。”苏子衿眉眼灼灼,只轻笑道:“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无心的性情,苏子衿自然是有数的,她素来便是个心性急躁的,若非急躁,她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所激怒,无论是昨日大殿上的那场刺杀,还是今日她刻意提及楼霄会让属于她的暗卫前来营救,无心都迫不及待的就要做出反应。
不论她信不信苏子衿说的楼霄会舍弃她的言论,她都毫无疑问要阻止那群暗卫前来,即便是没有此事,提前说也总比坐以待毙强。毕竟若是他们当真前来,依着司言的手段,一定要将其赶尽杀绝,指不定还要拿着这些暗卫,指控楼霄的图谋不轨,届时,在大景的土地是,楼霄着实难以轻易撇清。
只是,无心怎么也没有料到,苏子衿就是要她这般急不可耐的去应对,就是要她写下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