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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彼岸的话还没说话,南洛便一巴掌拍到他的脑门上,恶狠狠道:“老子忍你很久了,老子的师父也是你直呼名讳的吗?”
这彼岸,着实越来越不像话,一点都不懂看脸色行事,榆木脑袋一个!
彼岸一脸呆滞,不解道:“那少主?”
“就说长安郡主!”百里奚斜了眼彼岸,脸上露出几分少年郎独有的桀骜不驯:“今后要是再敢如此无礼,信不信老子直接把你送回姥姥家!”
“是,少主。”彼岸点了点头,虽然脸上呆呆的,但心中还是十分有数,他家少主虽然看着没个正经,但是真正经起来,是会吓死人的。
见百里奚点了点头,彼岸便继续道:“所以,少主,你今夜去吗?”
“去,”百里奚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来,挑眉道:“老子倒要看看,这两个家伙与师父有什么不解之缘!”
彼岸皱眉:“可是少主,轻衣姑娘那儿……”
今夜百里奚本是打算放烟花给轻衣看的,这几日轻衣昼夜不停,瞧着百里奚倒是心疼的紧,就连今日,轻衣也是一直在捣鼓研究那些个药理,几乎没有出屋子的门槛一步。
“罢了,今日便算了。”百里奚沉吟道:“师父救过老子无数次,如今君行来了锦都,老子自是不能坐视不理。”
百里奚虽疯疯癫癫的,但却也是个分得清主次、有情有义的人。
彼岸立即便明白了百里奚的意思,于是他点了点头,拱手道:“是,少主。”
------题外话------
司言:“战王爷在里头。”
苏子衿:“嗯,我知道。”
战王爷(黑人问号脸):所以我在里面躲了那么久是多余的?
☆、44寒毒(二更)
锦都,驿站
疆南国院落内,男子和少年相对而立。
男子手中拿着一张纸,笑容浅淡,含着戏谑之意。
“去你大爷的,快把东西给老子!”南洛怒气冲冲盯着眼前的人,咬牙切齿。
墨白微微笑着,脸上浮现慈悲之色:“殿下何必如何着急?我不过是看一看罢了,又不是不还给你。”
说着,墨白拿起手中写了一半的信,低声念道:“美、人、儿,你可知我初次见你,就魂牵梦萦、辗转……”
“墨白!”南洛冲上前来,一只手抢夺着墨白手中捻着的信纸,急的跳脚:“你他妈不要念了!快还给老子!”
这是一封写给苏子衿的信,原本南洛打算今夜送去,可写到一半,墨白便走了进来,抢走了这封信不说,还这般挑衅于他。气的他直跳脚,可奈何他武艺不如墨白,也只好这般纠缠着讨要了。
“啧。”墨白嫌弃的摇了摇头,堪堪躲过南洛后,便继续说着风凉话:“我说殿下,这苏子衿明显便是钟情于司言,你这又是何苦呢?指不定她连你是谁都忘记了,毕竟我瞧着今日,她即便看见你,也丝毫没有很惊诧的模样。”
“去死吧你!”南洛闻言,不由脸色一窘,下一刻便将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砸了过去。
墨白身形一闪,躲过那杯盏的攻击后,便笑道:“殿下莫不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不成?”
然而,就在这时,有人影蹿了进来,那人一进来,便瞧着飞驰的杯盏冲着他面门砸来,心下一惊,便迅速闪身,只听‘砰’的一声,有瓷杯碎裂的声音响彻屋子。
南洛微微一愣,瞧着携一身寒意的少年郎,有些顿住。
“百里奚?”南洛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这高大的少年郎,惊悚道:“你他娘竟然是百里奚!”
分明一年前他去百里家的时候,百里奚还是个瘦猴子,个子小小的,与他一般无二,怎的如今猛地蹿这样高,完全就不似从前的模样!
南洛的声音一出,墨白便也不由蹙起眉梢,他有些诧异的看向眼前的百里奚,神色奇怪。
“当然是老子了!”百里奚灿烂一笑,他一甩衣袍,便帅气的翻身坐到了桌子上,得意道:“怎么一年不见,你们就不认得老子了?”
说着,百里奚双手撑着桌子,翘起二郎腿,继续道:“你们俩怎的还是老样子?娘的娘、心黑的依旧心黑。”
这所谓的娘,自然就是在说南洛‘娘娘腔’了,这不,南洛这厮,一到晚间时候,便换上了一袭粉色的俏丽女装,一看便是个惹人怜爱的小姑娘。
“去你大爷的,”南洛瞪起大大的眼珠子,只差没一脚踹过去了。
不过百里奚说话的口气,倒是与从前一般无二。
这般想着,那一头,墨白已然开口,只听他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没想到竟还是出现了。”
来锦都之前,墨白便打听了清楚,百里奚和那药王谷的轻衣整日里形影不离,想来这厮是对人家姑娘起了念想,否则依着百里奚这性子,定是不可能这般安分。
“去你的。”百里奚笑起来,漂亮的脸容异常璀璨:“老子年纪也差不多了,正好遇到了令老子心动的女子,哪里奇怪了?”
对轻衣的心意,百里奚倒是丝毫没有遮掩,他性子放浪,故而为人也是热情奔放,没有那等子城中少年的拘束与小心翼翼。
说着,百里奚挑眉,看了眼南洛,就道:“听说你来锦都,老子倒是不太相信,那老皇帝竟然舍得你出来?”
“我说出来给他找儿媳妇,生个大胖小子。”南洛也不遮掩,就笑嘻嘻道:“我父皇一听,自是乐的不得了,一咬牙一跺脚,便就让老子出来了。”
说到这里,南洛明媚的脸上不由有忧色划过,叹了一口气,他便瞪眼道:“墨白,快把老子的信交出来!”
“信?”百里奚诧异,他挑眉看向墨白,一边兀自倒了杯水,一边好整以暇,等着墨白的解释。
南洛的取向问题……基本上所有人都觉得,他会喜欢男子。百里奚在早年的时候,便这样猜测过,也许最后,南洛会与墨白在一起,从此疆南国太子断后……
可他没有想到,百里奚却是有了心上人?瞧着他说的‘媳妇儿’,显然是个女子了。
“就是殿下要写给心上人的,”墨白不以为意,只笑着瞟了眼百里奚,便道:“那个唤作苏子衿的女子。”
“噗!”百里奚正打算将水咽下去,就听墨白提起苏子衿,下一刻,他忍不住一口水喷了出来,直直便喷在了南洛的脸上。
南洛毫不设防,就这样被喷了一脸,咬着牙,那雌雄莫辨的明媚脸容浮现一抹阴霾:“百里奚,我去你大爷的!”
“咳咳。”百里奚放下手中的杯盏,歉然道:“失礼失礼,老子当真不是故意的。”
说着,百里奚从怀中抽出一方帕子,便丢给了南洛:“擦擦,快擦擦吧。”
南洛瞪着眼睛,一脸厌恶的将用帕子将自己脸上的水渍擦干,就听一旁的墨白忽然出声,道:“你认识苏子衿?”
这个‘你’,自然便是指百里奚了。
方才百里奚不过是听着他提起苏子衿三个字,便忍不住喷出嘴里的水,显然便是一副惊讶的模样。
眼底的幽深划过,墨白倒是没有去笑话南洛那满脸的口水,毕竟看着都让他觉得恶心的很,多想一点都让他难受的紧。
“认识。”百里奚点了点头,不过没有很清楚的说明他与苏子衿的关系,只含糊其辞道:“老子不是住在司言的府邸?认识一下他的未婚妻,也不算什么大事罢?”
虽然南洛和墨白在百里奚这儿,算是老熟人了,他们三人,几乎从小熟识到大,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但这件事,到底关乎他师父,故而,百里奚自是识相的什么也没有说。
话锋一转,百里奚便又道:“你们怎么会认识她?还有娘娘腔,你又怎么对她起了意?”
瞧着南洛那样,倒不似作假,只是可惜,南洛这小子……还真别说,他师父铁定瞧不上眼。
虽然他讨厌司言那面瘫脸罢,但是说实在的,便是四国之中随便挑一个最优秀的人物出来,都没有几个能够与他相比较,更何况,那死面瘫与师父也算是两情相悦的,南洛更是没有机会。
见百里奚遮掩,墨白眼底不禁有诧异闪过,不过他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只见南洛闻言,竟是没有怀疑,便道:“墨家那个地宫,你知道罢?几个月前,美人儿和那个死面瘫破坏了地宫,搅了麒麟洞……啧啧。”
说到这里,南洛不由又兴奋起来:“你不知道啊,墨白这家伙可是气疯了,连他娘的都骂了出来,笑死老子了!”
一想起当时墨白气的发狠的模样,南洛便觉得甚是可乐,好歹墨白这厮素来假正经惯了,十几年如一日的故作慈悲,没想到那时候竟是气的如此厉害,甚至于如今,他心中亦是对苏子衿当时的暗算‘怀恨在心’。
“哈?”百里奚一愣,随即夸张的笑起来:“小白竟然骂娘了?好可惜老子没看到!”
墨白看了眼南洛,语气幽幽:“殿下是不要信了么?”
说着,他走到一旁的烛火边,一副打算将信丢进烛火里头的模样,吓得南洛不禁赶紧捂住嘴,忍住了笑意。
好半晌,南洛才瞪了眼墨白,皱眉道:“快把信给老子!”
这一回,墨白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他一副见好就收的模样,很快将信还给了南洛。
南洛见此,心中自然是开心,一把将信夺回,便揣进怀中,一副生怕墨白抢夺的模样,倒是显出几分小心翼翼的样子。
“墨白。”百里奚忽然出声,只听他道:“那苏子衿也算救过我一次,不妨你便不要与她计较,恩怨皆消一次?”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墨白究竟是个什么实力,若是要说整个四国能够与司言相媲美的,百里奚认为,当属墨白无疑了。
墨白身为墨家二少,现在担任疆南国师,大约等他二十五岁,便是要登上墨门钜子的地位,届时,墨白此人,将更加高深莫测。
所以,在苏子衿本就危险重重的复仇路上,百里奚倒是不愿墨白再成为她的敌人。
“哦?”墨白翩然一笑,眉眼极为好看:“百里奚,苏子衿倒是何年何月救过你了?莫不是……”
说到这里,墨白尾音拖得很长,可那眼神却是极为深邃,俨然一副全都知悉的模样。
百里奚心下一跳,便瞧见墨白微微笑着,接着道:“我与她的恩怨,自是会清算,你若是要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大抵是很难的。”
慈悲的神色浮现,墨白吟吟笑容落在百里奚的眼中,一时间愈发高深莫测起来。
……
……
那一头,司言已然和苏子衿坐上了马车。雪忆和青烟等坐在另一辆马车上,倒是显得乖巧异常。
略显昏暗的马车内,两人相对而坐。
司言看向对面的苏子衿,低声道:“那个无心,你打算如何处置?”
知道无心的名字,大抵还是因为苏子衿提起,现下无心已然被押走,自是要等着苏子衿的发落。
“今夜你且将她收押,明日我再亲自收拾。”说这话的时候,苏子衿神色极为寡淡,有冷色一闪而过,可仔细看去,她脸容依旧温软一片。
“好。”司言微微颔首,依旧神色寂静的模样,可眼底,却是有一丝怜惜难以掩饰。
苏子衿拢了拢大氅,便低声道:“阿言,今日多谢你了。”
苏子衿所说的多谢,大抵指的是司言在昭帝面前,表现出提前知悉,并全然信任她的模样。
原本苏子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