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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很快回到公主府,长生一边派人给安阳郡主府和淮安王府送信,一边派人收拾东西,随时准备出发,这一次她打算不带小锦媛,托付给母妃和周嬷嬷。
明净派人请来外伤大夫给豆黄治伤,又猜测着她为何对明清恨到那种地步,简直是活剐了他。想到明清对紫葫做下的事,隐隐猜到了原因,越发觉得他罪有应得。
很快豆黄身上的箭头被取了出来,伤口上了药也包扎了,关到一间生了炭盆的小屋里,派了几个力壮的婆子轮番看着,等她略好一些再问话。
他给太姨娘和长生详说了事情的经过。
他急急赶回府后,发现李春桑和管家还料理的不错,老夫人已经清醒过来,却因太过悲愤一病不起,请了大夫守在府里随时医治,林心慧还是老样子,不管事不出面,成紫玉已经缓了过来,开始理事,所以府里还不太乱。
灵棚和灵堂已经布置好了,谢家几个离的近的近支族人暂时帮忙理事,还有几位能干的女眷帮忙招呼客人,明净回去时已经不时有人上门吊唁。
刑部和吏部也派了官员上门吊唁,并责令武功郡守严查凶手。
明净也查清了事情的经过。
明清袭爵后,一下子从获罪官员成了正三品的勋贵,嫡子又封了世子,简直是一夜之间青云直上,加上家产返还,老夫人和林心慧的嫁妆又极丰厚,忽然间富贵两全,就立即恢复了以往贪婪张狂又好色薄情的本性。
再加上一些商人和官员的巴结讨好,几乎夜夜在外寻欢作乐宴饮召妓。
好在他想纳成紫玉进门时,老夫人与他约法三章,不得再纳妾进门,通房丫头不得超过四个,不许在外有私生子,又严格限制他的花用,所以他在家里倒也规矩。
老夫人熟知儿子的本性,也管不到外面,又有成紫玉每天劝解,还替明清打掩护,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严守约法三章就行,把精力全投到教养孙子上。
明清出事前,听人说起一家私坊里新来了一个艺名沉鱼的女倌,相貌倒也不是什么绝色,但是极为风骚妩媚,床闱中更是花样百出,简直是无比销魂。
听说她每晚只挑一名出手最大方的恩客,然后把各种花样写在纸上团起来,由恩主抓阄,抓到什么晚上就玩什么,一晚上最多只能抓三次,如果觉得不尽性还想增添花样,就要另加钱。
明清听到这个消息怎肯放过,当即抓耳挠腮心痒难耐,立即就有巴结讨好的人主动替他安排好了。
到了夜里明清急不可耐地来到那家私坊,按照要求先抓阄,他抓的是洞房花烛,当即有人起哄说明清运气好,这是最有趣的一种花样,保证十分的尽兴,明清却还不满足,又把剩下的两次都抓了,说是要彻夜风流尽兴而归。
因为他抓的是洞房花烛夜,所以按规定提前不能见女倌,只等在洞房里揭开盖头,于是捧场的人起着哄把他送入洞房就各玩各的去了。
第二天直到半中午,他们俩还没出来,老鸨以为昨夜玩的尽兴累坏了,也不敢打扰。
谁知直到吃中饭时,房里还是没有动静,老鸨有些担心,就亲自叩门,却发现门没有闩,就硬着头皮推门进去,准备看一场香艳画面,满屋的血腥味却扑面而来。
顿时大惊失色,立即喊人一起进去,却发现到处都是血迹,如同血人一般的明清全身僵硬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身上未着寸缕。
手脚还被缚得死死的,嘴里还塞着一团巾子,下身几乎被连根剜掉扔在一旁,现场惨不忍睹,而那个艺名叫沉鱼的女倌早已不知去向,积蓄和首饰也全都带走了。
在场的人吓得几乎瘫软在地,老鸨知道明清的身份后几乎吓的半死,赶紧去给官府报案,又派人通知谢府。
官府立即查封了那家私坊,并派了两名仵作细验了尸身,郡守亲自带人把明清包裹了送回谢家告罪,老夫人只看了一眼就哭叫了一声晕厥过去。
明净对老夫人百般劝慰,又安排好丧葬诸事,就赶紧去查看案子情况,得知实情十分不解。
明清虽然薄情寡恩,但对新上手的女人却还是肯花心思和手段哄劝的,他和那个叫沉鱼的女倌只是第一次见面,该花的银子又都花了,他能做出什么事让那个女倌恨成这样?倒象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想到明清以前做的事,就越发怀疑明清以前和哪个女子结了仇,就请人画出了女倌的画像,却大吃一惊,因为画像上的人居然象是豆黄!
他越看越象,想到豆黄不顾他和长生的好意,又跑回庄子上求老夫人做主,后来却又莫外其妙地偷偷跑了,再想到明清的本性和对紫葫做下的事,越发肯定这个叫沉鱼的女倌就是豆黄。
她费力地设下这个局,根本就是为了找明清报仇,明清到底对她做下了什么恶行,让她恨到如此地步?
第516章 天网恢恢
明净亲自安排了人带着画像分几路去抓豆黄,却不敢把实情告诉老夫人,就连呈到她面前的凶手画像都是做过手脚的。
豆黄曾是老夫人做主非要塞给他的通房丫头,到头来她却害死了明清,他担心老夫人知道后受不住。
一直忙到凌晨方才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歇息一会,忽然想到豆黄的本性和对长生的仇恨,顿时打了个寒噤。
匆匆对墨儿交待了一声,拿起以前常用的弓箭,举了火把立即打马出了郡伯府,连夜疾驰直奔临潼。
公主府护卫严密,他倒不担心,他担心的是长生在庄子上或者回京的路上出事,再加上太姨娘一直对豆黄心存怜惜的,如果豆黄利用太姨娘引狼入室,那长生就十分危险了!
他一路心急如焚,恰巧在半路上遇到长生一行,然后就眼睁睁地看到一个背影象豆黄的女人向长生走去,他惊怒交加,又担心喊叫起来反而惊动对方狗急跳墙。
就立即搭弓引箭,一箭正中豆黄右肩,若是稍有迟疑,豆黄那支淬了剧毒的匕首,绝对会伤到人,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太姨娘十分自责,都是她一昧念旧情,一昧心软,才差点被豆黄钻了空子,否则以长生如今的身份,护卫和奴婢重重围护,豆黄根本就近不了前,更不可能行刺了。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年那个乖巧体贴的丫头本性居然如此狠毒偏执。
幸亏明净意志坚定,坚决不肯留下她,否则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谁知还会做出什么恶事,想到襁褓中的小锦媛,心里一阵阵后怕,越发自责。
长生也是又惊又怒,一个人偏执到了这种地步,简直不可理喻。
谢明清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真的做下伤天害理的事,豆黄要报仇雪恨也能理解,就象当初她和紫葫也天天盼着明清会遭报应一样。
可她从未做过对不起豆黄的事,当初打发豆黄走时,虽然他们那时手头也不宽裕,还是尽力给她更多的财物傍身,却被她仇恨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难道就因为不肯让她进门跟自己抢丈夫?
简直是个偏执狂!如果她当初肯听从自己和明净的劝告离开谢家,带着那些财物另谋出路,又怎能被明清所害?又怎会落到这种地步?
婆子来报说豆黄已经清醒了,刚喂了药和粥,说是想见太姨娘一面,太姨娘却不想再见她,她现在对豆黄又厌又怕,又做不出什么狠事,也说不了什么狠话,索性再不相见了。
明净安慰了她几句,劝她去歇息,就和长生一直去见豆黄。
她曾经因为紫葫的事无比地厌憎仇恨明清,简直天天都在盼他死,如今他自做孽死了,又死的那么惨,也算是解了她和紫葫的心头之恨。
她已经派人去给庄子上的紫葫送信,好让她从此彻底忘记这个恶梦,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
豆黄手脚被缚,气息奄奄地侧歪在软榻上,嘴里塞着巾子,看到他们进来立即双目圆睁满面仇恨,嘴里呜呜咽咽地。
一个婆子上前说:“我们一靠近,她就打人咬人,还不停地骂人,我们只好把她手脚缚了,又塞了嘴。大夫交待让她只能趴着睡,她也不肯听,非要坐着。”
明净令她取下豆黄嘴里的巾子,全部出去在外面候着,无比厌憎地看着面前的豆黄,冷冷地说:“明清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非要活剐了他?”
豆黄愣了一下,她还以为明净要先问她为何要害周长生。
想到明净为了长生对她不念半点旧情,又为了救她毫不手软地朝自己放箭,心中恨极。
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盯着面前这两个看起来非常般配又非常养眼的人,恨恨地说:“我就是不说原因,你们慢慢猜去!”
她知道明净是一个下不了狠手又念旧情的人,从又是给她请大夫又是让人喂她喝药就能看来,所以她不惧明净会对她动刑。
长生拿起地上掉的一支金钗,应该就是豆黄头上戴的那只,细看却发现是铜鎏金,再看看她手上的镯子,居然是银鎏金,有些不解。
豆黄穿的颇为讲究,身为当红女倌,听说收入极丰厚,别说一支金钗金镯,就是十支金钗金镯都戴得起,就算是只是为了装点门面,也没有必要如此寒酸呀?
心里一动:“赚的那么多,却连一支好钗都不肯置办,你的银子都干什么去了?听说你逃跑时带走了全部积蓄,都藏哪去了?怕是另有什么重要的人都送给他了吧?”
豆黄神色顿变,当即咬牙切齿地说:“不许伤害我的孩子,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长生和明净相视一惊,孩子?豆黄会有孩子?豆黄那么恨明清,难道是他做下的事?
长生冷笑着说:“你居然还生了孩子?不会赖到驸马身上吧?他可是碰也没碰过你一指头,这种事千万别乱栽赃!”
豆黄闻言,象是听到什么奇耻大辱的事一般,满目羞愤,又发觉自己失言,满眼戒备地看着长生。
长生冷冷地看着她:“我们公主府想查的事,就没有查不出来的,你还是照实说吧,你那么恨明清,却又不肯说原因,想是不想暴露那个孩子的存在的?
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吧,我和驸马的为人你也清楚,绝不会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何况他还可能是谢家骨肉,我们只想知道谢明清都做了什么。
若你不说,我们找到那个孩子后,虽然不会伤害他,却要把他的身世公布出去,让他一辈子背个奸生子之名!”
豆黄咬牙恨道:“你敢!”
明净象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冷笑着说:“真是自不量力,居然问我们敢不敢?你还是快说实话吧,反正你也活不成了。
如果你肯说实话,说不定爷以后心软,还肯看顾那个孩子一二,如果你再隐瞒,等我们找到那个孩子的下落,就把他的身世传扬出去,或者把她交到林心慧手里,你试试看?”
豆黄终于瘫软下来,垂头嘤嘤哭了几声,抬起头又换上了一付悲凄恳求的样子:“爷若对那个孩子肯心存几分怜惜,以后看顾一二,奴婢将来做牛做马报答你!”
她自是知道明净的性子,他能这么说就一定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也就一定会看顾的。
她哭了一会,开始说起往事。
她被明净和长生打发后,却依然不肯死心,想到了自己是老夫人赐给明净的,就起了心思去找她做主,刚好那时候老夫人没法拿捏长生,豆黄送上门来正和她意,就留了下来。
随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