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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有一点象,就在想象说不定我们有什么关系,借以抬高我的身份你也好跟着沾光?
别做梦了,我可是出生在云州乡下的村姑,是出身农家的父母亲生的,这些我可都问过我娘,早在刚回老家时,因为爹狠心不去宫门前接我,我就问过我娘我是不是亲生的,我娘可是赌咒发誓说我是她们亲生的!”
明净扑哧一声笑了:“乱说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其实你说的对,世上没有任何关系却容貌相似的人也是有的,只说明你的王妃有缘罢了。好了,不说这个了,现在距回家还有一个时辰,在别人家里又睡不着,想去找大哥又怕打扰人家翁婿说话,不如找个丫头带路,咱们去王府花园转转,这府里果真精致的很。”
客院里自有金侧妃派来服侍的人,就喊一个伶俐些的丫头带路去花园,转了一会,丫头说府里有一处菊园,菊花开得正好,还有不少名贵品种,不如去那边看看,长生非常赞同,也很是向往,就一起来到了菊园。
菊园名符其实,占地虽不是很大,却极为精致,在下午的阳光下,各色菊花开得正盛,阵阵浓郁的菊香溢满菊园,除了菊花再无其他植物,万菊从中,还分散着三处精致的木亭专供游人歇息,淮安王府真是处处极致享受。
刚看了片刻,意外地看到纪王妃也带着侍从进来了,看到他们惊喜地说:“本妃就说与你们有缘,果真又碰上了!”
明净和长生也非常意外,又担心有奴才告诉安阳和金侧妃惹她们不快回去找茬,纪王妃却不管这些,细心的摘了几朵金黄色的小雏菊插在姝儿的小抓髻中,然后直嚷好看,姝儿顽皮,取得淮安王妃同意后,非得摘下一朵紫色的菊花插在长生鬓边这才作罢。
纪王妃笑呵呵地看着戴上鲜花的长生,这才满意地笑着说:“到底是年轻人,怎么打扮都好看,我本来不太来逛园子,只是今天天气好,又听说菊花开得正盛,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又碰到你们,真好,一起看吧,来,本妃告诉你们这些都是什么品种。”
一行人边在菊花海里转悠一边闲聊,过了一会儿,长生体恤地看到王妃走路略有轻喘,立即想到她体弱,就小心地说:“莫如咱们歇歇再走,王妃可别累着了。”
纪王妃微笑着点点头说:“真是个细心的孩子,我也正有此意。”
来到最近的一处小木亭,里面桌凳精致古朴,掩映在菊香浓郁的花海中别有一番情趣,淮安王府真是一个处处讲究的地方。
刚坐下,就有王妃的侍从奉上红泥小火炉烧水煮茶,并奉上精致的茶点和普通人家难得一见的各地贡果,纪王妃打量着长生,若有所思地问:“你今年多大了?”
长生落落大方地说:“我嫁得晚,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王妃莫笑。”
纪王妃愣了愣,旋及笑了:“二十一岁?确实不再是黄毛小丫头了,不过在我看来是很年轻很年轻的。”
说着眉目间涌上淡淡的愁绪,喃喃地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经二十年过去了。”然后盯着近处一株深紫色的菊花再不语,似是陷入沉思中,
长生和明净对视一眼觉得还是不要打扰的好,而且也快到回府的时间了,就小声嘱咐贴身丫环照顾好王妃,等会劝她回去别受了凉,带着姝儿轻轻地走开了,这个纪王妃象谜一样留在了长生心里,总让长生忍不住要去探究。
大约明净和长生并没有给安阳丢脸,她回来后心情颇为不错,等到开始为明澈准备行礼,一张脸却实实在在满是离愁,看来她是真的舍不得新婚不足一年的丈夫远行。
明澈出发的前几天,天总算放晴了,一家人一直送到城外,淮安王府很低调地只派了安阳的弟弟安怀带着管家相送,明澈跟着一批休假归队的中下级军官一起走了。
这些人虽然职位都比明澈高,但都清楚明澈先前的经历和职位,此去不过是历练,肯定用不了多久就会升职,他本就是皇上最信赖的淮安王的女婿,前程岂是他们可比的,此时若不搞好关系,以后怕是没机会了,所以都很聪明地对明澈热情而客气,倒让一家人放心不少。
明澈走后,安阳就精神恹恹地做什么也提不起精神,整个人非常消沉,倒让长生生出了同情之心。
第382章 了却前情
砚儿也跟着明澈一起走了,长生和明净在郡主府少了一个可以依靠之人。熟悉的只有姝儿和她身边的四个旧时丫头,又担心过于关切引起安阳不快反而害了她们,长生面冷心热,表面上看起来淡淡的,实际内心时时在为她们操心。
可乐和可喜还好说,毕竟年纪还小,以后慢慢打算,若是安份守已安阳也想不起发落她们。但小维和小妮姐妹俩已满十八,在长生看来虽还小,但在这个时代已算是超龄了,亲事却没有着落,再拖下去,般配的男子皆已娶妻,那可如何是好?
但她却不敢对安阳流露分毫,万一安阳查察她的心思,为了给她添堵随意把她们指给哪个小厮家奴,或者因为她们貌美又是孪生随意送人为妾,可不毁了她们的一生?所以长生表面上从不去关注她们,还通过姝儿告诉她们低调避祸,尽量不要引起安阳的注意,在没有安排好她们的出路之前,先这么拖着最好。
另一个很熟悉的人就是岑浩,在这个时代难得交这么一个异性朋友。只是长生很清楚,安阳请岑浩为王府琴师,第一是因为岑浩的琴技本就在贵族圈中颇负盛名,前朝没落世家出身的他琴艺高超、举止不俗,又善于教授学生,应该说是非常抢手的,若不是裴家失势,安阳未必能把岑浩请来,她费心思请岑浩来,也是为了告诉明澈她对姝儿有多好。
第二个原因,长生猜测为了找机会让她难堪,或者让她和明净心生间隙吧,因为当时她和岑浩之间确实心生情愫,只是安阳注定要失望了,当初的一切已成为过去,她和明净同甘共苦结下的情意岂是那么容易挑拨的?
曾经在她和明净身份差别很大时,她从没想过能和明净成为结发夫妻,更不会去委身为妾,所以她虽然喜欢明净信任明净,却不容许自己的感情再进一步,因为两个人根本不可能,何必自讨苦吃?她又不是天真多情的怀春少女。
再加上那时姝儿已经和正常孩子差不多了,她一个教养姑姑总不能守她一辈子,总是有一天要离开的,应该为将来做打算,总不能一辈子蹉跎飘零下去。
认识岑浩后,他与自己年貌相当身份般配,亲切从容举止有度,虽非大富大贵却一生衣食无忧,身后没有复杂琐碎的家族背景,相处之下虽无激情碰撞,却也心有灵犀,实在是非常合适做夫婿的经济适用男一个。
她是个正常的女人,她要象正常女人一样嫁人生子,在大唐好好地过一生,所以岑浩真的打动了她,两人之间也确实生了暧昧之情,要不是舍不得离开姝儿,怕已有了谈婚论嫁之举吧。而且若不是谢家突然被抄,那么她可能会选择当时最适合自己的岑浩。
只是,有些人确实是有缘无份。晴天霹雳一般,谢府突然被抄、明澈下落不明、举家生死难料,她为了保护姝儿仓惶入狱,出狱后又不放心把姝儿一个人留在谢家一直跟随,后来又和明净为了摆脱老夫人的控制和算计,同仇敌忾费尽心思,在这种过程中,她已无暇去想岑浩,岑浩也平空消失了,而明净却渐渐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两人在同甘共苦相依为命,为了保护姝儿齐心协力,不知不觉互相信任渐生真情,更因谢家那时惶惶如丧家之犬,两人身份上的差异已不是问题,又有明澈鼎力相助,所以顺理成章嫁与明净,岑浩也就成了路旁的一棵树,曾经遇到过、欣赏过、驻足过,但终究各奔前程。
细想起来,李世民夺嫡之争举国震惊,谢家举家变成生死未卜的阶下囚,日日出没于权贵之家庭岑浩岂有不知之理?可是那时他在何方?他可曾关心过她的死活?他若有心,完全可以打听到自己的下落,完全可以来谢家找自己,可是他没有。
他避之不及,他甚至找借口离开了裴家,去了新贵府里取悦他们,包括来郡主府教授姝儿学琴,哪怕裴子骏是他最喜爱的学生,他也毫不留情地与裴家断绝来往。
在她无处可去,无人可依时,只能躲到徐大伯家等明净的消息,如果岑浩肯对她用点心思,或者是个有担当的人,哪能让她落到如此地步?
她并不恨他,隋灭唐兴之时,他从泼天富贵到家破人亡沦落成尘,无奈放下身份靠着一手琴艺谋生,不知经过多少辗转飘零和生死福祸才有了今天的安稳日子,他肯定很珍惜现在这一切。
而为一个虽有好感但没有任何嫁娶约定的女子实在划不来给自己招祸,人都是自私,最爱的始终是自己,岑浩不过和大多数人一样而已。
所以长生一点也不怪他,只是他永远只是路旁经过的一棵树,过去了就过去了,甚至连知交也算不上,得找个时间了结往事才是。
午饭后,姝儿撒娇地拉着她的手:“姑姑,陪我一起去学琴吧,岑先生说今天教新曲子。”
长生摇摇头,安阳请岑浩来府里授琴,分明就有让她难堪之意,甚至还巴不得发现拿去说词,自己又怎能授人以柄?说不定今天姝儿缠着要她一起去还是岑浩的授意。
姝儿很不甘心,趴在她耳朵小声说:“姑姑放心,母亲下午出去了,晚饭时才回来,你送我过去就行,我以后保证不缠着你。”没有外人时,姝儿还是习惯称她为姑姑。
长生眼着她的小脸看了一会,姝儿有些心虚地问:“姑姑盯着我看什么?是不是我嘴角有点心沫子?”
长生似笑非笑地问:“真的是你想让我送你吗?还是说实话吧!”
姝儿又沮丧又可怜地说:“姑姑坏,每次总猜中人家的心思。好的,我说实话,是岑先生对我说郡主下午出去了,让我请你一起去,他想请你听琴,他说只此一曲。不过姑姑,就是岑先生不请你去,我也很想让你陪我,姑姑就答应我吧!”
“听琴?”还以为她是怀春少女?好在他还算聪明,若只是一曲,真的一点也不过份,只是长生不想听。
正想拒绝,看着姝儿可怜巴巴的样子有些不忍拒绝。安阳不在,自己去去就回来,反正有姝儿的嬷嬷和丫头跟着,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总不能一直这么躲着岑浩,正好了解前尘往事,就点头牵着兴高采烈的姝儿去了。
“长生姑娘!”
岑浩欣喜而慌乱地看着眼前身着桔红色碎花锦襦的长生,有此移不开眼,成为人妇的她,比以前更添了妩媚的少妇韵味,何况从未见过她穿这样鲜亮的衣衫,实在是增色的很。
自从来到郡主府,明知她已为人妇,如今身份悬殊,他还是想见见她,有些话想对她说,更想为她抚琴一曲,可是安阳的性子他知道,又怕给她带来麻烦,打听到安阳下午不在府里才托姝儿带话。可惜再怎么用心良苦也不如困境中的点滴相助。
长生松开姝儿的手说:“去给先生行礼。”
等姝儿行完礼后,这才福下身去:“岑先生好!”
然后笑着说:“长生已为人妇,再当不起姑娘二字,岑先生说笑了。”其实两人如今身份悬殊,岑浩是当不起这个礼的,长生这个礼是还当日的朋友情份,以后再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