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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净当然明白豆黄的把戏,无奈的看着长生苦笑一下,长生示意他听从太姨娘的话快去,哪怕豆黄是装的,他们也只能装作不知迁就她,一切只看在太姨娘的面上。其实夏天虽热,早上还是比较凉爽的,而且院里有树荫,清风习习吹来,豆黄不过跪了一小会儿,她一直年轻体健,哪里就会中暑呢?
就让她装吧。
明净鄙夷地看了豆黄一眼,又不想违拗亲娘,只得匆匆上前查看并令几个婆子扶她起来。
长生搀扶着慌里慌张的太姨娘安慰她:“姨娘别急,豆黄这丫头身子骨一向结实,早上又不热,不会是中暑,我看呢,她是看到我和三爷回来太高兴了,这一激动就给晕过去了也很正常。不如先让人扶她进去掐掐人中,若醒了喝口茶歇一会就好了,先别急着请大夫,兴师动众的不好,还要给三爷的朋友添麻烦,若是醒不来再请大夫也不迟。”
太姨娘这才醒悟过来,豆黄根本不可能真的晕倒,若是随随便便请大夫,劳师动众不说,弄不好明净的朋友还以为自己得了大病,说不定还得亲自跑一趟,这不得麻烦人家吗?若人家来了知道是个丫头病倒了劳师动众,是不是显得自己太不知好歹了?已经给人家添太多的麻烦了。
她感激地拍拍长生的手,大声说:“先不请大夫了,先扶进屋去掐掐人中,若过会还不醒再请大夫吧!”
明净深为赞同,赶紧应了,就让人扶豆黄进屋,长生也和太姨娘急急跟进去,长生示意丫头去端盆凉水再拿块干净的布巾,又示意一个力大的婆子掐豆黄的人中,婆子只掐了一下,豆黄疼得“哎哟”一声,就睁开了眼睛,
看到明净扶着长生站在床边,无可奈何地看着她,一旁太姨娘也正关切地看着她,一时心里悲喜交加,悲的是明净的心里怎么就容不下她半点呢?喜是太姨娘还是关心她的,看来要达到目的,还得从太姨娘身上下功夫,只要哄她心软了,肯定会给明净和周长生施加压力,看她们敢不听从?
至于明净对周长生亲热而对自己冷淡,那还不是因为她们新婚情热,等时间长了淡下来了,凭自己的美貌和手段,还有对明净的了解,还怕不受宠?等以后谢家恢复富贵了,生的儿女也是正经的主子,可不比随便嫁给外人强多了?
她故作糊里糊涂的样子,不解地问:“太姨娘,怎么呢?我怎么会在床上?我不是在院里跪着吗?”
看着她的可怜样,想起她这段时间的贴心与细致,太姨娘又心疼又生气,又怕话说重了她脸上不好看,就支使别的丫头婆子先出去,屋里只留她和明净长生,这才又急又气地说:“傻丫头,平时看你聪明伶俐的,怎么忽然就犯糊涂了?大清早地跪在地上做什么?夏天虽然不冷,可单衣薄裙的膝盖就不疼吗?你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有话不会好好说吗?”
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你是想存心让我难堪吗?你不怕人家说我忘恩负义吗?天作证,自从抄家那天我们一起被人买了,我什么时候把你当丫头看了?这段时间相依为命,我能活下来看到自己的儿子娶妻,多亏有你在我身边,我已经视你如女,还能不为你打算?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长生清楚地看到了豆黄抹泪的时候眼中闪过的一道精光,似乎胜券在握,顿时觉得事情没那到简单,下跪和晕倒只是小事,豆黄一定有让自己和明净不得不留下她的杀手锏,就一直不言不语地冷眼看着。
明净也急急地劝道:“是啊,你不要再犯傻了,我和姨娘都很感激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都把你当做亲人,以良家子的身份清清白白地嫁出去不好吗?难道你非要做个通房丫头?姨娘这一辈子受的苦,我打小受的罪你不全都看在眼里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固执?”
豆黄闻言似乎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明净,缓缓地坐了起来,泪流满面地盯着他,满眼的痛苦自怜和怀疑,声音颤抖着开口了:“奴婢也想清清白白的嫁出去做人正妻,免得子子孙孙为奴为婢,可奴婢哪里还有清白可言?”
第349章 百口难辩
明净不解地说:“你怎么就不清白了?难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有人欺负你了吗?我的朋友不是从一开始就买下你和姨娘妥善安置了吗?姨娘不是说你们一直过得挺好吗?事关清白,你可别乱说话!”
太姨娘疑惑地看着两个人:“是啊,谢家被抄那天大家集中在一起,一时也没有分开过呀,而且这段时间你几乎与我形影不离,晚上也一直陪着我,什么事也没发生呀,能有谁欺负你?难道是以前在郡伯府?”
豆黄一付受辱而痛苦的样子,伤心欲绝地直视着明净:“三爷说的什么话!什么这段时间!什么有人欺负我!豆黄虽是一个丫头,宁死不肯受辱的,若有人欺负我,我定一死保清白,还能苟活到现在!”
太姨娘松了一口气,只有长生不动声色,明净松了一口气,不解地问:“既然没发生什么事,你怎么就不清白了吗?”
而豆黄却已经带了哭腔:“三爷都忘了以前的事?若三爷真忘了,那奴婢全说给公子听!奴婢不怕三夫人犯忌,老夫人把奴婢赐给你做通房丫头后,盍府的人谁不知道三爷对奴婢情深意重?奴婢虽是通房丫头,却得三爷疼爱有加,夜夜与奴婢同床共枕,恩爱无比,奴婢早就是三爷的人了,哪里还能再以清白之身嫁与他人为妻!三爷是真忘了,还是觉得奴婢碍了与三夫人的恩爱,想以此逼奴婢以死明志!”
长生依然冷眼旁观,记得成亲前,她心有顾忌不愿答应明净的求娶,那时明净赌咒发誓说与豆黄绝无肌肤之亲,豆黄只是明份上的通房丫头,说服她嫁与他人易如反掌,她相信明净不会欺骗自己,这才答应了亲事。
谁知现在豆黄却口口声声咬定早就与明净有了夫妻之实,而且明净刚纳豆黄那会,满府人都知道她与明净夜夜同眠极为受宠,以至于另一个通房丫头椒香受不了冷落和众人嘲讽自尽身亡,那么她说早就是明净的人,再真实不过,难道这也能做假,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在谢家出事后这段最难挨的日子,太姨娘在豆黄细致的照顾下和体贴的劝慰下才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又为豆黄对自己的忠心和对明净的情意所感动,何况一个已经失身的女子能嫁到什么样的好人为妻呢?还不如答应她的请求,抬她做明净的妾室,明净将来娶了能干的贤妻,身边再有忠心耿耿知冷知热的美妾豆黄服侍,妻贤妾美,儿女绕膝,岂不最好?
谁知明净出狱后第一次来看她,就有意支开豆黄了,对她说了自己从未碰过豆黄,豆黄又在患难中照顾她有功,为了对她有个交待,干脆找机会平了她的奴籍,托人找一户好人家,再陪一份厚厚的嫁妆,让她以良家子的身份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太姨娘这才明白谢府以前儿子宠豆黄的事情原来是骗人的,她自己做妾卑微了一辈子,连带儿子也受人轻视,清清楚楚地知道一个女人能够风风光光的嫁做正室是一件多么值得羡慕的事,所以很赞同明净的做法,最关键的是儿子不喜欢豆黄,不愿意让她留在身边,太姨娘这才答应说服豆黄离开明净,并收她为义女,将来以这个身份嫁出去,也能嫁得好一些。
谁知她每次稍一提及此事,豆黄都坚称这辈子生是三爷的人,死是三爷的鬼,若是三爷不喜欢自己,就做丫头服侍太姨娘一辈子,太姨娘只好把这件事先压下,只等以后说服明净,豆黄想留就留下吧,反正多养一个豆黄也不是养不起,没必要非要逼走她。
今日听到明净早已和豆黄有了夫妻之实,却欺骗自己说尚未与豆黄圆房,他为了逼一个对自己有恩的丫头竟然敢骗人,难道是与为了讨好新婚妻子不顾一切?长生不象是这么刻薄善妒的人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姨娘不由得怒道:“明净,你老实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净顾不上应对她的责难,目瞪口呆地看着豆黄,带着薄怒道:“豆黄,你可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我那段时间明明与你商量好是为了不被老夫人责难才做出夜夜留宿的假象,但都是各睡各的,我一直很尊重你,从未对你有半分轻薄之意,又怎么与你有夫妻之实?你又怎么会不清白?这个玩笑开不得!”
豆黄一付极悲伤难过的样子,扑通一声跪倒在明净面前:“爷切不可如此置豆黄与死地呀!豆黄早已是爷的人了,爷若是这样说,不是要逼死豆黄吗?豆黄自知貌丑身贱,可也绝不会做出半点对不起爷的事,哪敢在这件事上胡说一气?爷若是嫌豆黄碍了三夫人的眼,豆黄甘愿从此只服侍爷和夫人,绝不会与夫人争宠半分,只求不要赶走豆黄,那会把豆黄逼上绝路的呀!”
说着悄眼看着在一旁不动声色的长生,爬到她面前哭求道:“三夫人,你在府里照料大小姐时,也与奴婢相处情同姐妹,肯定也知道奴婢是再忠心本份不过的,哪里敢与三夫人争宠?而且如今你是堂堂的正室夫人,奴婢贱如草芥,又有什么资格与你争宠,求三夫人不要赶走奴婢,奴婢情愿做牛做马服侍三夫人!”
长生依然不动声色的看着边磕头边哭得要死要活的豆黄,心里厌烦极了,难道做通房丫头比正经嫁给别人做正室还要好吗?她到底是真的喜欢明净才自甘下贱,还是等着谢家富贵后重新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她想起明净的誓言,心里充满了温暖,她难道不相信自己的丈夫,而去相信一个根本就信不过的丫头?
她淡淡地问:“你说早与三爷圆房,三爷却说从未碰过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俗话说人心隔肚皮,你说我到底该相信谁?”
豆黄这才停止了哭泣,她扫视一圈与此事关系最密切的几个人,深情而委屈地看了目瞪口呆的明净一眼,悲泣而决绝地说:“其实三爷开始确实并无意与奴婢圆房,要不然也不会在当夜奔赴晋阳,后来为了三夫人呀,才破了奴婢的处子之身,大家若不信,可以请稳婆验身,奴婢若有半点假话,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第350章 死活赖上
明净终于忍不住了,也明白了豆黄的用心,他怒道:“你明明胡说八道,竟然还敢发下毒誓,岂不知抬头三尺有神明,就不怕果真遭报应!我从未轻薄过你,何谈什么夫妻之实?更何谈为了三夫人?你把三夫人拖进去到底想做什么?”
豆黄挣扎着爬起来滚下床,跪在太姨娘脚下,无比坚定地说:“奴婢句句属实,决无半句假话!太姨娘可曾记得,奴婢被老夫人赐于三爷时,老夫人下狠话说如果奴婢与椒香一年内不能有孕,就给三爷另聘妻室?”
太姨娘点点头:“记得,当时确实是这样,为了不让他太忤逆老夫人,我还苦苦劝过。”
“三爷那时确实不喜欢奴婢,要不然也不会当夜就去了晋阳,十几天后才回来,他从晋阳回来后与奴婢圆房,确实是为了三夫人呀!奴婢当时与他们天天在一起,深知三爷的心事,那时三爷心中已有三夫人,发誓非她不娶,一心想等大爷回来想办法成全他。
他怕不圆房老夫人逼他另聘他人,为了能娶到三夫人,第二夜他还是与奴婢圆了房,谁知从此却深宠奴婢,夜夜宿于奴婢处直到谢家被抄,就连老夫人赏下的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