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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口,脸红的像要滴血一般。
晏祁看着羞的头都快伏到地上的男人,皱着眉不耐的紧,不过是问问而已,云烟好似感受到了她的不耐烦,到底是把话说完了。
“十…十五岁……”羞的不敢抬头。
“容烟也是一样?”看着他轻轻点头,心中一叹,心中升起几分烦躁来:“我还有没有别的男人?”
听见她问,云烟的表情变的迟疑起来,半晌开口告诉她,她还有一个小侍,是从小就在她身边的,比正夫还要早进门,叫棠绘,但后来被来王府做客的安国公的嫡女杨昕看上了,于是她便把棠绘送给了杨昕。
大晏男子低下的地位,一目了然。
晏祁听了,也没再说话。
她前世就不喜身边有太多人,父母挚友爱人孩子,她个个都不曾有过,却不想原主给她留下了这么多麻烦事儿,光是她碰过的男人,都多的让她心烦…
云烟看着沉默不语的主子,心底有些黯然,他没有说,棠绘得知自己要被世女送走的时候,发了疯般的苦苦哀求着她不要把他送走,磕的头都破了,嗓子的哭哑了,却还是抵不过晏祁冷冰冰的一句送走,最终被绑离了王府,那原是一个长得极好的男子,最后凄惨的样子却让好多人不忍直视,杨昕是个什么样的人,吃喝嫖赌,不学无术,甚至还有那方面的癖好,她不是不知道,说到底,他们这些奴才,哪怕是从小侍奉她,对她一片真心的棠绘,在她眼里,都只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正说着云烟便回来了,见了晏祁,跪了下去,又伏身道:“容烟有罪,请主子惩罚!”
晏祁正盘算着如何解决这三夫四侍的麻烦,也没了别的心思,只是懒洋洋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
容烟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他原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毕竟从前违背了主子命令的人,都是必死无疑,没想到主子居然不罚他。
容烟怔愣了一会,忙不迭的谢恩,同云烟一同出去了。
晏祁端坐在茶桌旁,十指轻扣桌沿,还未想出什么,便听见房门外一声声稚嫩的叫声。
“姑姑,姑姑……”
房门外稚子的呼喊声越来越近,心头莫名有些熟悉感,伴随着那稚嫩呼唤的,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
晏祁开门走了出去,眼见着一个三四岁左右,锦衣玉饰的小男孩远远的朝这边跑来,见着晏祁,眼睛一亮,欢呼一声便她扑了上去。
晏祁本可以躲开,然而看着小男孩笑成月牙的眼睛,又或许是这幅身子对他很亲近喜爱,并没有这么做,任小男孩扑到她怀里。
她下意识的搂紧怀中软软的小身子,似被他的笑容感染了一般,晏祁的唇畔破天荒的染了些许笑意,不知为何,她对这个孩子,莫名的亲近。
“姑姑,姑姑,景儿好想你~”徐景撒娇似的黏在晏祁的身上,不肯下来。
晏祁看着这个第一个对她表示亲近的孩子,冷硬的脸柔和下来,伸手揉了揉小人儿的头,带着她察觉不到的宠溺道:“有多想啊?”
徐景歪着头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半晌伸出胖嘟嘟的手臂用力向两边扩大,边比划边认真的说:“这么,这么多的想你~”
晏祁看着满脸认真比划给她看的小家伙,心里暖暖的,轻笑一声,伸手点了下小人儿的鼻子笑骂道:“鬼精灵。”小人儿见她夸他,嘿嘿的笑了,有手舞足蹈的给她讲没见到她的时候发生的有趣儿的事儿,她面露笑意静静的听他讲,两人相处的十分和谐。
徐游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然而她并不高兴,每次晏祁一出现,景儿都不看自己了,她都想不通,自己家的这个小家伙怎么会喜欢晏祁这样的纨绔子弟,虽然她承认,那个女人确实对景儿不错,徐游绝对不会承认这是嫉妒的,直气的吹胡子瞪眼,平地就是一声吼。
“晏祁,你把我儿子放下来!”
晏祁闻声回头看的时候,徐游正踩着一双沾满泥的锦靴,顶着因狂奔而被吹的乱七八糟的头发,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闯进了她的视野。
眼前的女子穿了一袭云白软绸阔袖滚回字文兰花长袍,眉目清逸,仪表堂堂,拿着一把白玉古扇,身材匀称高大,端的是个清贵无双的富家女子,当然,如果那袍子上没有泥点,扇子没有因主人的粗俗而变得皱巴巴一片,她的表情没有扭曲的话,她真的是很潇洒。
徐游的造型让晏祁怔了怔,面对气急败坏的女人,心里倒是迅速将她的身份对应下来,但她只是平静的挑了挑眉:“我要是不放呢?”
徐景崇拜的看着淡定从容的姑姑,眼里满是崇拜,反之看向徐游的眼神里掩饰不住的嫌弃,笨蛋娘亲,明明是跟在他后面跑,跟他走的一条路,鬼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你…你…你……那是我儿子。”
“所以呢?”淡淡的反问一句,晏祁抱着徐景懒洋洋的换了个姿势。
徐游狠狠的瞪着晏祁怀里的小人儿,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小兔崽子,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看到了她连娘都不要了吗!”
徐景侧着头刚想回应句什么便听见了他爹爹的声音:“行了,别闹了,景儿,快从你姑姑身上下来,她伤还没好全呢。”
晏嫱半挽着宋氏远远过来时便看见了这边的闹剧,自己妻主的性子他自然是十分清楚,见着这幅场景,也丝毫没有意外之感,只是对徐游的“新造型”感到十分的无语,果真不能放她跟景儿两人出来,见二人又要闹,他及时出声的阻止了这一切。
晏祁放下怀中坚持听话要下去的小人儿,抬头淡淡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她的兄长——晏嫱。
“祁儿,怎么样,身子可还好?我听见你被人刺杀了可吓死我了,你说你要有什么事儿,你让我,让母亲父亲怎么办呐?”晏嫱说着都红了眼眶,又不住的靠近晏祁想要查看她的伤势。
“已经好了,不碍事。”晏祁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晏嫱的触碰,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冷淡,简洁的答道,她对徐景亲近,是因为他是个孩子,而对晏嫱,尽管知道他是真心关心她,一时半会,她还是做不到将他当成亲哥哥。
晏嫱的手一顿,想起爹爹说的,祁儿果然是失忆了,和他也不亲近了,失忆了也好,至少他们一家人能在一起,他勉强的笑了笑:“好了就好,以后可得小心自己”
“好啦,别闹了,祁儿你伤还未好全,多休息啊,今天的药喝了没?”宋氏及时出声打破了微微尴尬的气氛,有些责怪看着晏祁,伤未好又不安分。
“还没呢,要待会吃了晚饭以后了。”晏祁看着自家爹爹嗔怪的眼神,破天荒的解释了一句,脸色柔和了些。
“嫱儿,你带你妻主回房换身衣服,就来正厅用膳吧,我们一家人好久没在一起吃顿饭了。”一边说着,又听见徐景朝着他撒娇:“外祖父,抱抱~”
宋氏扬起慈爱的笑容:“好,外祖父抱我们的小景儿。”她对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外孙可喜欢的紧。
他低低应了一声,看着一脸无辜的妻主,直觉着头疼的的紧,有些警告的瞪了她一眼,便领着他去换衣裳,刚走几步,又想起了什么,折回来对着晏祁道:“祁儿,你叫上言清和孩子一道儿去吃饭吧,我许久未见他和小侄子了。”
第5章 第一次相处
见他蓦地提起楚言清,晏祁的脑海里闪过一道单薄清越的身影,晏嫱明显对楚言清的喜爱之意让她有些诧异。
宋氏听着也是侧头看着她,面色有些复杂:“祁儿,爹爹知道你不喜他,但言清是个好孩子,你可别犯浑了,再怎么样,他也是你的正夫啊,你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更何况他还生了你的骨肉,再怎么样,孩子也有你的血脉啊……”
眼见着宋氏又要苦口婆心的劝她,晏祁回过神来,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既然他们提了,左不过多个人而已,又能怎样呢,这才让宋氏满意了,嘱咐贴身小厮双砚道:“去把正君和小公子请来。”
双砚福了福身子,领命去了。
晏嫱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朝着她笑了笑,那眼神颇有些“吾妹懂事了”的意味,晏祁只当没看见。
晏嫱便要领着徐游走,在四周找了一圈却发现他等的无聊,正蹲在地上用手上的折扇逗蚂蚁…
晏嫱看着自己妻主这样子,头上青筋直跳,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尴尬的笑了笑,扯着徐游就走了,远远的还可以听见他恨铁不成钢训斥她的声音以及徐游的争辩。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一小童来禀报晚膳已经好了,宋氏应了一声,也先走了,走前还不忘叮嘱她待楚言清来,看来这楚言清除了不招晏祁待见,倒是挺招人喜欢的。
晚风清冷逼人,晏祁目送宋氏一众人离开,便进了屋,就着昏黄的烛光,依着容烟为她换了一身绯红绣银纹样襄玄边缎面直身长袍,又系上象征她身份的“祁”字羊脂玉佩,古代的服饰实在是太复杂了,晏祁只得由着他摆弄,过程中免不了肌肤接触,容烟眼中含羞,脸红成了一片,晏祁倒是没什么表情。
好容易穿完,云烟的声音便从屋外传来:“主子,正夫到了。”
她应了一声,云烟推门进来,楚言清牵着小人儿低眉顺眼的走进来,心中却掩饰不住的忐忑不安,晏祁淡淡扫过父子二人,却发现二人不同于下午的衣着简陋,都换上了新衣裳,云烟到底是办事稳妥,省去了她不少麻烦。
再仔细看二人,眼里闪过一抹惊艳来,果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楚言清本就俊美无俦,穿着一袭镂金丝钮牡丹花纹锦衣,衬着他苍白的脸色红润了少许,不似平常的苍白病弱,透出一股子明艳来,摄人心魄。
楚言清在晏祁的冷目下规规矩矩的向她行了礼:“妻主万安。”
他的身子却是下意识的颤抖着,虽然云烟告诉他晏祁自从这次醒后便失忆了,已经不像从前般暴戾无情,而且下午还惩处了田眉儿,可他见到她,楚言清还是止不住的害怕,他知道自己妻主从前是怎样的人,而那些记忆和恐惧,早已刻入骨髓。
晏祁自然看出了他的害怕,但也并没有要安抚他的意思,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恩”,算是回应了他。
再观那小人儿瑟缩着身子紧紧的靠着楚言清,那一张跟她极为相似的小脸还因下午挨了一巴掌微微肿着。
很明显,他同样怕她。
这番模样让她蹙紧了眉,蓦地想起了今天同她撒娇的徐景,他和景儿一般大,却不似他一般活泼开朗,这幅样子,哪里有一个小孩半分的天真可爱。
一旁看到晏祁皱眉的楚言清却急了,忙不迭的拉过缩在他身后的儿子,不安的催促道“快,宝宝,快给母亲请安。”
“给…给母…世女殿下请安…”小肩膀抖成了一团,战战兢兢行礼最后跪了下来给晏祁磕了一个头,脸上的不安和恐惧一览无余。
晏祁听了他的称呼,眉头却皱的更深了,世女殿下?
“云烟,去拿些药来。”小人儿微肿的小脸有些刺眼,晏祁吩咐道。
楚言清怔怔的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妻主?消肿药?给宝宝的吗?可她,从前从来不会管他们的啊?
云烟一喜,动作极快的在床头灯的小柜子里翻出一瓶药粉递给她:“主子。”
晏祁接过冰凉的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