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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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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嘉萝从没听说世上还有这么可怕的地方,她紧紧搂着周君泽的腰,急切摇头:“不要!”
  周君泽心满意足:“还算个明白人。”
  用膳时间到了,侍女们悄然无声进来,依次将食具摆放好。薛嘉萝一直紧盯着周君泽,见他开始动筷子,没有要再继续讲那个可怕的地方才安心。
  月河袖口上也抹了东西,轻轻一蹭就满眼泪水,她看了薛嘉萝很久,直到薛嘉萝回望向她才垂首退下。
  第二天熙王离府,月河前去伺候薛嘉萝洗漱,一进屋子发现她还没有醒。
  屋子有些异样暧昧的味道,她打开窗子透气,走到床边撩起床帏,薛嘉萝蜷缩成一团昏睡,光洁的后背上新添了不少红痕。
  昨夜她又被熙王折腾狠了。
  她心中叹气,放下床帏。
  到了不得不叫薛嘉萝起床的时间了,她与翠微一同进去,一个扶她起身为她穿衣,一个蹲着为她上药。
  翠微出去安排午膳,月河给她套上鞋子,忍不住问:“还记得昨天我说过什么吗?”
  薛嘉萝昏昏欲睡,打了一个呵欠,胡乱点头:“记得……”
  “那你对王爷说了吗?”
  “说了哦。”她慢慢清醒,“我记得的。”
  月河很快就知道了薛嘉萝真的是记得的。
  下午,张管事领着不少人闹哄哄进了院子,要她带薛嘉萝避一避,不要吓到她。
  等她带着薛嘉萝从西边厢房回来,她看见本该在凉风院里的她的床、她的箱子、她的花一样不少出现在她面前。
  薛嘉萝很得意:“你的在这里……”她指着花园里竖起来的秋千,“我的在那里。”
  月河嘀咕着:“真是傻子。”说完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有些卡文的,结果看了上章评论很顺利地把这章写出来了,可喜可贺,感谢几位让我笑出声的宝宝的评论。
  ☆、秋千
  三伏天过去; 天气转凉,周君玟带着胡皇后回宫了; 他回宫第一件事就是召了周君泽进宫。
  他的身体似乎在好转,脸上灰白的气色没有了; 说话吐字更清楚,甚至可以勉强提笔写字了。力气回到了他身体,让他能更容易地扮演笑面虎兄长的角色。
  “朕离京两月有余; 你在京城还可好?”
  周君泽看见他兄长的脸,心情颇为微妙,他难得正经回了话:“一切都好。”
  “嗯; 那就好。”周君玟抿了口茶; 放下杯子道:“我听阿黎说邀请了你去宵夏宫,可你怎么住了两天就匆匆走了?”
  “我带了个小妾去的; 结果家里其他小妾不愿意了,闹得厉害。”只说了一句正经话的周君泽开始瞎编,“都是心头肉,只好匆匆回家安抚。”
  周君玟也不知道信了多少; 他笑了笑说:“府里那么多姬妾,也不见哪个给你生个孩子。”
  周君泽神情坦然; 毫不忌讳地说:“可能我不行吧。”
  正要喝茶的周君玟呛了一下; 连连咳嗽:“咳咳……你怎么……咳……别说瞎话,今日找你是受了阿黎请求,他人在宵夏宫还不能回来,等他回来; 邀请你一聚。”
  周君泽看着他笑:“好,我等他。”
  按周君泽交代的,那日假装成薛嘉萝的男人缩在床上,等周景黎来了后给了重重三下,是在床上躺上三个月这种程度的伤。
  那人是他从营地里带回来的,出身贫寒,有一身好功夫,并不知道自己打了谁,也确实按照分寸下手的。现在周景黎居然邀请他,还敢出现在他面前,只能说明周君玟有了怀疑,而周景黎拼命掩盖,不惜撑着还没有痊愈的身体也好装作跟他关系很好没有异常的模样。
  周君泽才不管周景黎是不是只想做做样子,他准时赴宴,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周景黎道:“多日不见,你似乎瘦了。”
  周景黎勉强笑着:“或许是苦夏,受不得热的缘故。”
  周君泽坐下,靠在椅背上,眼神平静看着他:“那日我没打招呼就走了,我听下人说你来息昭殿找我?”
  周景黎闻言,心头一半惧怕一半愤怒。
  因周君泽这么猖狂是不是有所依仗而惧怕,也因他毫不顾忌不给他脸面而愤怒。
  他一时没能说出话,过了好一阵,他松开紧握的手掌,说:“我没有。”
  周君泽心里的怒意远比周景黎强烈。
  打伤周景黎的手下向他复述了那夜周景黎曾说过什么,一想到那么下流无耻话原本是要说给薛嘉萝听的,一想到他对着薛嘉萝有着令人作呕的心思,他当时忍的眼睛通红才生生压下亲手了结周景黎的冲动。
  说出那种话,他的舌头要割掉,有可能碰过薛嘉萝的手指要砍掉,他的嘴呢……周君泽因想象脊背开始战栗,他反复握着筷子又松开,想要就此将筷子从周景黎的喉咙里刺入。
  周景黎被他阴冷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闪,胳膊碰倒酒杯洒了一身,带动伤处又开始疼了。
  他捂着胸口,眉头紧皱,脸上血色褪尽,伏倒在酒桌上无法起身。
  有位红衣姑娘匆匆进屋,喂周景黎吃了一颗药丸,小心翼翼瞪了周君泽一眼。
  周君泽眼神从红衣姑娘脸上扫过去,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又专门看了她第二眼。
  药丸似乎是可以止疼的,周景黎含了后慢慢地能平稳呼吸了,他撑着坐起来,对周君泽道:“让小叔见笑了。”
  暴戾的念头被周君泽强压着,他面容僵硬:“受伤了?我看伤得挺重,怎么不好好躺着?”
  “一点小伤,不足挂齿。”
  “我去年凤凰山平匪时也曾受伤,随军大夫用了山野草药熬汤内服外敷,不出一月痊愈,随军大夫最会治疗这种跌打损伤,不如我将那大夫带来,给你开药。”他一字一句,语气凌厉:“保证你,药到病除。”
  周景黎被他气得脑子发蒙,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边姑娘蠢蠢欲动:“真的有这种药吗?”
  周君泽正眼看了她第三次,仔仔细细观察她,眉头微微皱起。
  周景黎万分狼狈,他自然能听出周君泽话中隐含的意思,只有身边这蠢货当真。他在桌下拉住她的手,低声道:“出去,没叫你别进来。”
  从东宫出来,周君泽觉得自己有所长进,他心里都恨不能撕了周景黎了,还能让他好好的坐在那里跟自己说话,他的脾气还是可以控制住的。
  日头还早,他不想去兵马司了,索性直接回了王府。
  薛嘉萝没想到他这么早能回家,愣了好一会才欢天喜地扑过来,她刚从秋千上下来,细软的头发被汗湿粘在额头上,仰着脸看他:“真的是你呀。”
  “还能是谁?”他摸了摸薛嘉萝滚烫的脸颊,“晒成这样了还不愿意进屋?”
  薛嘉萝指着秋千:“很高,飞起来了,我看见那边有人走过去,叫他也不理我,为什么有人?”
  “墙外面当然有人。”他揽着薛嘉萝,随意看了一眼月河,“以后不要荡的太高,危险。”
  月河恭敬回道:“是。”
  “天气太热不要出来,不要让她晒着了。”
  月河没料到他说得这么细,“是,奴婢明白。”
  周君泽进屋,脱下外袍随手盖在薛嘉萝脑袋上,薛嘉萝被他衣服蒙头也不知道自己掀起来,晕头转向到处摸索:“看不见了……”
  周君泽解开里衣衣领,松了松透气,“过来。”
  薛嘉萝循着他声音抓到他,声音细细的:“热。”
  周君泽掀起衣物,用衣服给薛嘉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薛嘉萝睫毛沉静地垂着,像是黑鸦收拢的翅膀,微微仰着脸,贴在他手掌心,是一副等待亲吻的姿态。
  周君泽低头下去,在毫厘之间倏然停住。
  他忽然明白自己在东宫,为什么会连着看那个身份不明的女人三次了。
  因为她长得有些像薛嘉萝。
  这一刻暴怒再也无法压制,随着夏末的热度在他体内爆发,被冒犯、被侮辱的感觉让他脑子轰然作响。
  多年前,周景黎还在以年长他两岁的哥哥自居时曾对他说:“不要看我父皇纵容你,那是因为你生来无用,不用挑起大梁。而我是你的君王,现在对我下跪一个看看。”
  那时周君玟初登基,他脾气已经到了难以自控的地步,听完那话将周景黎打得好几天不能下床,从那之后周景黎才知道收敛。
  这一次他所作所为远比口头上的挑衅更能激怒他。
  他用力攥着不明所以的薛嘉萝肩膀弯腰搂住她,额头青筋暴出,面色紧绷,从齿间挤出两个字:“找——死——”
  蔡遥独自在屋里绣荷包,这里的侍女用的荷包都比她手上这个好看,绣成了也无人会用,可除了绣荷包她也找不到别的事情能做了。
  她把线头打结,用牙齿咬断,左右看了看,正要把身上的荷包换下来,门外忽然有人叫她:“小遥姑娘,殿下叫您呢。”
  她名义上是太子侍妾,可她从未近过周景黎的身,他也没有让她做过侍妾该做的事,拿她当侍女一般使唤。下面的人都称她为“蔡姑娘”,亲近一些的就叫她“小遥姑娘”。
  蔡遥放了手中荷包,理了理衣服,答道:“我就来。”
  方才那个英俊又阴沉的男人不在了,周景黎躺回了床上,见她进门有气无力地招手:“过来。”
  蔡遥自己搬了凳子坐在床边,“刚才那个人说的那种药,你问了吗?”
  “问什么问,他巴不得我这辈子躺在床上。”
  “那他说出来是什么意思?”蔡遥想了想,一脸恍然大悟:“逗你玩?”
  周景黎想生气又没有力气生气:“你闭嘴。”
  蔡遥安静了片刻,又说:“你真的不放我走吗?我觉得你是个好人,跟太子妃不一样,应该会放我走的。”
  周景黎简直服了她这片刻不能停的嘴,要不是为她那双眼睛,他不可能留她多看一眼。
  “我说过,现在你回去会被人当做失了清白,终身活在别人唾沫下,你愿意?”
  蔡遥很肯定地说:“不会的,我的贤哥哥肯定会信我,只要他信我,别人怎么想我才不管。”
  周景黎见不得她用薛嘉萝的眼神说出这种话,他心头烦躁:“打个赌。”
  “什么?”
  “如果有媒婆给你的那个贤哥哥提亲,你说他会不会答应?”
  蔡遥跳起来:“才不会!”
  “哼。”周景黎闭上眼,似笑非笑,“你输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星期三回家会很晚,大家不要等更新,第二天再看就有了。
  ☆、变故(一)
  跟蔡遥有婚约的男人还算是个有操守的君子; 周景黎安排媒婆介绍了比蔡遥家境更优渥的姑娘也没有答应,还没等周景黎再使坏; 男人的父母却忍不住了。
  他们听说蔡遥被大官迎进门做了小妾,连她的弟弟都受了无妄之灾; 知道与蔡家的婚事算是打了水漂,背着他们儿子答应了媒婆。蔡遥的贤哥哥抗争了半个月不到,妥协了。
  蔡遥起初听说一点都不肯信; 翻来覆去说周景黎骗人,直到周景黎派人带她去亲眼瞧了。
  蔡遥在他床前大哭不止,眼泪落得又凶又急; “混账!坏蛋!”
  周景黎半靠在床头上; 嘴角含笑:“你脾气还挺大,听下人回报; 说你见了那男的上去就要打他,多亏随从拦下来了。”
  “他说过只会娶我一个人的……我惹了母亲生气,才让家里同意我们……”蔡遥抹着泪,“为了他; 我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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