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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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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庸刚要从命,床帏后传来太子虚弱的声音:“父皇……”
  周君玟立即掀起帷帐,连声道:“父皇在; 父皇在……你哪里不舒服?不要起来,好好睡着……”
  头上缠着纱布的周景黎面色苍白,胸口肋骨应当是折了,轻轻一动都疼得厉害,他万分虚弱道:“儿子让父皇担忧了,是儿子的不是……”
  周君玟对着自己的儿子一腔温情,周景黎是他几个孩子里唯一活下来的,他不得不精心养护,眼珠子似的宝贝着。
  他温声问:“昨夜何故躺在湖边?你可是让谁欺负了?”
  周景黎艰难回忆:“儿臣昨夜不胜酒力,想去湖边吹风散一散酒气,身边太监被我支开了……天黑,看不清,不知道是不是石头长了青苔,脚下一滑栽倒了……”
  额头上的伤是撞的还说得过去,可胸口折断了的肋骨明显不是,周君玟怕儿子连告状都不敢,于是说:“你们都下去。”
  遣散了太医,他问:“真的摔倒了?”
  “自然是真的。”周景黎面色迷茫,“父皇……?”
  周君玟心中疑惑,却没有多问:“无事,你好好养伤。”
  周君玟走后,床上的周景黎立即变了脸色。
  昨夜他短暂昏迷后清醒了,当即就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要是第二天被人发现躺在息昭殿那真是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拼命拖动身体爬了出去,到湖边时再也坚持不住,又晕了,直到被人发现。
  今早太医诊脉时他就已经醒了,因为不想面对皇帝的询问,没想到他父皇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去找周君泽对质,他没有办法,才装作刚刚清醒。
  在意识到周君泽已经察觉到他居心不良的那一瞬间,他出了一身冷汗,可是很快,那点羞耻的恐惧转化成了滔天的怒火。
  周君泽不过是一个无所作为的二世祖,一个空有名号的王爷,而自己,不久之后是这江山的主人,是要坐在宝座上的男人。他怎能如此不识相?
  他暗中作祟偷香出于刺激,而周君泽就该双手将人奉上才算有眼色。
  等他继位,他要他跪着把薛嘉萝送给自己,也要他亲眼看着他如何欺负那个傻子。
  周景黎的牙关咬的咯吱响,面目狰狞喊道:“传太子妃来!”
  乔馨惊闻周景黎受伤,还不轻,需卧床静养,她瞬间愣神过后双手捂面,肩膀颤抖。
  嬷嬷连忙上前安慰,轻拍她的肩膀:“太子妃莫怕,太子能传话过来,殿下肯定是清醒的,再说有陛下看护,必定没有大碍。”
  乔馨不是因为害怕想哭,而是因为惊喜,不得不双手遮脸怕露出笑意来,她费尽力气控制好面部表情,问前来传话的太监:“太子殿下如今怎么样了?”
  太监恭敬回道:“早上醒了,中午陛下亲自喂了点粥,奴才来时殿下已经睡了。”
  乔馨表情担忧:“太子金贵,从没受过这么厉害的伤,我心中真是焦急……”
  嬷嬷说:“殿下说请您去宵夏宫,应该是受伤委屈,想见您了。”
  乔馨为难道:“我知道,可是我如今身子重……”她问太监:“陛下与皇后可曾说起过要我前去伺候太子?”
  太监微怔:“这……没有……”
  乔馨放了心,“我行动不便,就派东宫两个侍妾代我去伺候太子吧。”
  她对嬷嬷说:“给东宫传话,让蔡氏与高氏一同去宵夏宫,务必要伺候好太子。”
  打发走了太监,乔馨仰躺在榻上,宫女悄无声息蹲在一旁为她按摩腿,她闭着眼,嘴角露出笑意。
  要是他能躺一辈子该多好。
  乔馨的好心情没能维持多久,麻烦事接踵而至。
  先是东宫新来的侍妾蔡氏拼死不从,这位侍妾是乔馨比照着熙王的薛侧妃那模样找的,虽不及薛侧妃娇艳瑰丽,但眉目间的娇憨像了七八成。周景黎还没有过眼,乔馨猜他应当会喜欢,于是强行将人抓进了东宫。
  可是没想到,身份卑微的商户之女却骨头比谁都硬,动不动就寻死觅活闹得不可开交,乔馨烦不胜烦,又把蔡氏的弟弟抓来,当她的面打了十板子,这才把人塞进马车里。
  她安生日子过了没两天,宵夏宫又来人了,说太子指明要她亲自去陪。
  乔馨压着满腹怒火上了马车。
  她身份高贵,随行上百人,御林军在前方开道,出了城门五十里的路整整走了一天才到。
  都知道她怀着孩子,人人小心翼翼,说话都压低声音怕惊动了她,在她扶着宫女的手下马车时,忽然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
  她受着这种目光长大的,有男人偷偷瞧她,她不用回头都知道。
  只是这人也太大胆了些,她贵为太子妃,又是这种场合,竟然敢正大光明地看她。
  她朝着那道视线的方向望去,是黑压压跪了一片的御林军,领头的黑甲男人被她抓了个正着,他不慌不忙,慢慢低头下去。
  她心里气恼,正要派人去训斥,前方郑庸领着一队太监而来,他恭敬道:“陛下听闻太子妃前来,派奴婢迎接您。”
  乔馨不好再去找茬,只得随了郑庸进了殿门,才走了两步,就将那黑甲御林军忘得一干二净。
  如此同时,薛嘉萝也在慢慢恢复,不光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
  只要周君泽碰到她,她就身体僵硬,目光躲躲闪闪,只肯小声对着月河说话。晚上,更是不能在周君泽身边安睡,要么睡不着,要么被一点点动静惊醒。
  周君泽无法,只得暂时离了她几日。
  第一天他出门呼朋唤友,忍下来了。第二天他暴躁无比,来回在房中踱步,把自己喝醉,趴在桌上睡了。第三天,他从宿醉中醒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去见薛嘉萝,一刻也不能等。
  薛嘉萝吃完了早饭,正在爱抚她百宝箱里的宝贝,见周君泽进来,她忍不住朝月河身边靠了靠。
  周君泽沉声道:“都下去。”
  月河的拳头攥紧又放开,跟着翠微行礼,退出了房间。
  薛嘉萝抱着箱子,本想跟在月河身后,可周君泽有意无意堵住了门,她咬着下嘴唇,把箱子放下。
  周君泽朝她走一步,薛嘉萝退一步,直到抵着梳妆台退无可退。
  周君泽低头看她,本想摸她的脸,怕她反应太大,滑下去牵住了她的手:“想我么?”
  薛嘉萝看他一眼又慌慌张张移开视线,手掌来回挣扎,不让他牵。
  周君泽拿出了不曾有过的耐心,他放了她的手,“我不碰你,跟我说两句吧,随便什么都行。”
  薛嘉萝摆弄梳妆台上梳子发簪,时不时偷看他一眼,就是不说话。
  周君泽接连问了几声,一次比一次声音低,一次比一次语气软,到最后几乎求她了。
  他胳膊撑着桌子,手撑着额角,垂头丧气,也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薛嘉萝期期艾艾地蹭过来,往他面前一站。
  周君泽没有抬头,他展开双臂搂住了她,脸贴在她胸口上,边说边用力抱紧:“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保证。”
  薛嘉萝没有说话,轻轻摸了摸他的发顶。
  她再一次选择性遗忘了自己的委屈,包容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事多,放在今天更新。
  ☆、乞巧节(上)
  周君泽禁止薛嘉萝出府; 同时他也不怎么出门玩了。
  八月烁玉流金,夏夜流光溢彩车水马龙; 往年周君泽这个时候要么在别院里召集狐朋狗友避暑,要么流连在各种酒场温柔乡里醉生梦死; 享受众人逢迎吹捧,毫不顾忌地发泄心中戾气,麻木又痛快。
  不过一年时间; 他的生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些过往回忆起来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这天早上,他难得醒的比薛嘉萝早。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睡觉总爱挤着薛嘉萝睡; 要么挤得她贴在床帏上,要么挤得她睡在床沿快要掉下去; 总之每天早上都很可怜缩在他身边。
  他搂着薛嘉萝的腰,让她趴在自己胸口舒展一下,手掌习惯性地从裙子下摸进去,喉咙间咕隆着:“薛嘉萝……”
  薛嘉萝从没有被他正儿八经地叫过名字; 只顾着扭来扭去躲他不停揉捏屁股的手,没有反应上来。
  “薛嘉萝……哈巴狗……狗东西……”
  薛嘉萝睡眼朦胧; 抬起头:“嗯?”
  他低头仔仔细细亲了她一通; 亲得她不住喘息,舌尖都要麻了才停下,他依旧是懒洋洋的:“今天是乞巧节,知道什么是乞巧节吗?”
  薛嘉萝用腿夹住了他在下面作乱的手; 摇头:“不知道。”
  “传说这一天,是天上的牛郎织女一年一会的日子,这一天对他们而言十分难得,所以,织女要听牛郎的话……”他面色淡然说道:“你想一想,如果我们一年只能见一次,你是不是会很想我?我要你做什么你都听话?”
  然而薛嘉萝的重点不在那儿,她想了很久,忽然把脸埋在他胸口上,说:“不要!”
  “不要什么?不听我的话?”
  薛嘉萝紧紧搂他:“不要只见一次。”
  “你真是……”周君泽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眼睛熠熠生辉,“早上是不是偷吃了糖?”
  “没有呀……”
  “我要检查一下。”
  他捏着薛嘉萝脸颊,从她舌尖一直舔到喉咙间,薛嘉萝难受的不停扑腾,他的舌头刚退出去,她的双腿被分开折起来,他的脑袋从嘴唇移到胸口、腹部、继续往下。
  薛嘉萝身体紧绷,胸腔剧烈起伏,“熙……啊……”
  周君泽用最快的方式让她的身体可以承受他,没等薛嘉萝从上一波的浪潮中回神,他直起身,将她的双腿缠在腰间。
  早上那一番胡说八道归根结底也只为了他的下作念头,没想到顺着薛嘉萝话头说到另一边去了,听话的人变成了他。
  不知道薛嘉萝身体里藏着什么,怎么说出来的每句话都能让他心花怒放,她说一句就要亲她一下。
  乞巧节这一整天,前院除了他们二人没有别人,薛嘉萝从早到晚衣衫凌乱,乱发蓬松,头顶发梢还翘了起来。她窝在周君泽怀里,两人共吃一碗冰粥,周君泽的手塞在她衣衫里,弄得她没有办法好好给他喂粥喝。
  “不要动……”她鼻尖冒出了汗珠,将勺子放在他嘴边,“要掉了。”
  周君泽含住她递过来的勺子,又扶着她后颈,将唇贴着她,示意她来接。
  薛嘉萝不喜欢吃他嘴里传来的东西,一点也不好吃,可惜她的力量不足以抵抗他,被他强行喂下。
  薛嘉萝有点不高兴了。
  他的手塞在衣服里很热,被他抱着不撒手很热,不给她梳头很热,还要吃不好吃冰粥。
  但她始终没有吭声,默默忍耐。用勺子刮着碗底最后一层粥,自己尝了个味道。
  她的心思如同琉璃般透明,周君泽怎么会看不出她不高兴了,只是她暗暗气恼的模样让他怜爱又忍不住欺负,既想让她笑也想看她哭。
  薛嘉萝仔细把碗底刮干净,恋恋不舍地舔了舔勺子,“没了。”
  周君泽摸了摸她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好了,才吃过晚膳的,不许再吃凉食了。”
  薛嘉萝听话将碗放下,周君泽把她衣襟合拢好,站起身来:“还记得去年我们曾一起看过的烟火吗?今年我们再看一次。”
  薛嘉萝不记得吓过她的烟火了,只是无条件地顺从他:“好呀。”
  看烟火必须要去湖边上,周君泽随便捡了一件衣服把薛嘉萝围起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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