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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君泽难得的眉目舒展,是一个开朗的少年模样,“小时身边小太监教的。”
“府里乱七八糟的,殿下却在外面游山玩水。”
“我在或不在,没有什么区别。”周君泽不在意道,把躲在自己身后的薛嘉萝推出来,对侍女说:“带夫人去更衣。”
薛嘉萝拎着自己的虫子,一步三回头跟着侍女走了。
远离了虫子,常青的表情终于自然了,“看殿下心情不错,想来那晚灾祸一定是意外了。”
周君泽道:“我还不知火是因何而起,不过烧的不严重,没什么可操心的。”
常青忍不住说:“殿下心宽。”
周君泽笑了笑:“六平山的宅子我也是第一次来,今日就当你为贺我新宅而来,留下来陪我喝几杯。”
“可我没有备礼……”
“无妨,下次补上。”
午膳时,薛侧妃出人意料的没有出现在饭桌上,不知是不受宠了还是太受宠了。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一闪而过,接着方才的话头说道:“薛清被殿下害惨了,他调出兵部做了太常卿,官升三级,朝中大多都在议论他卖女求官,靠了殿下才能得了那个官职。”
周君泽喝了一杯酒,随意道:“他也不算白受骂名,的确是我想让他升官他才有今天。”
常青愣神,“真的?”
“我说谎有什么好处?”周君泽看了他一眼。
“不是我怀疑殿下……只是前段时间,您还与孙除闹得厉害,这才几天……”
“跟孙除没有关系,薛清算是我的姻亲,走个后门而已。”
这么直爽坦荡的理由让常青一时说不出来话。
“常校尉。”周君泽忽然叫他,“你是代谁来问我的?”
“什么代谁……”常青说到一半板着脸,“你这……你是怀疑我做了什么吗?”
“没有就好。”周君泽转眼间言笑晏晏,方才的怀疑仿佛是在逗弄他一般。
他脸色变得太快,让常青一时摸不准他究竟是认真的还是玩笑话,不等他再说什么,面前酒杯又满上了。
三壶酒喝完,周君泽目光游移已经有了醉意,常青的脸红的更厉害,他道:“殿下是时候……娶亲了……”
周君泽眼神移过来看他,没有说话。
“有了正妃后院才……才能安宁……”常青尽力把话说清楚,“你也是年龄了……”
周君泽靠在椅子上,眼睛黑沉,思索许久后笑着说:“娶亲……是个好主意……”
常青又连着喝了两杯,忽然想起了什么,“这次……殿下莫要胡来……”
“该娶谁,自然是陛下说了算。”相比醉得坐不住的常青,周君泽显得越发清醒,他越过桌面给常青杯中满上酒,“谢你为我忧心。”
周君泽何时说过这种话,常青心里刚有了半点警觉就被涌上头的醉意掩盖了,他醉醺醺的,“应该的……应该的……”
常青头疼难忍,到现在还觉得自己身上有浓重的酒味,昨天昏了头,让周君泽骗着喝了不少酒。
他叫来门口小厮,又问了一遍:“殿下那边快了吗?”
小厮面无表情道:“奴才替您去瞧一瞧。”
这一去,却没有再来,想来是被他问的烦了。
常青又枯坐许久,终于听到周景黎的声音。
常青行礼道:“拜见太子殿下。”
周景黎随意一挥手,匆匆问:“如何?”
“熙王说薛清升官就是他本人的意思,因为薛清是他是姻亲,所以……”
周君泽最开始说这话就在周景黎的别院里,他怎会不知道,他只是想这背后肯定还有更深的用意,结果派了周君泽相处十多年的师父去打探还是一样的回答。
他显得很失望,“我就知道他向来谨慎。”
常青道:“卑职无能。”
“不怪你,这件事本就让常校尉为难了。”周景黎若有所思,自言自语:“看来你也不行啊……”
常青沉默许久,忽然又说:“熙王似乎有娶亲的意向了。”
周景黎挑眉,“哦?”
“前几日他后院失火,我稍微提了一句该有个王妃来替他掌管后院,他看起来听进去了。”
周景黎笑道:“这件事我会告诉父皇,熙王是时候成家了。”
常青再想不出什么可以说的了,他陪伴周君泽十四年,却很少知道他的秘密,出宫后更是如此。虽然周君泽身边管事说他是熙王半个长辈,可这个“长辈”里有多少真假,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周景黎等了一会,见他不再开口,起身道:“今日有劳了。”
常青脱口而出:“太子殿下,卑职犬子……”
周景黎安抚他:“令郎自然是好好的在做他的左中郎将,不必忧心。”
太子走后很久常青还坐在原处,他想起那年十三岁的熙王殿下,面上冷静,眼神慌张告诉他:“我杀人了。”
“背后议论我,我就要让他再也说不出话!”
从那以后,他变得越来越冷酷,他不懂一个娇生惯养的孩子怎么会那么多疑,他隐约听闻,一旦他失控,从来都是痛下杀手没有半点顾忌。
他曾是真心替他着急、为他痛心的,可是……
他想起自己远在边关的儿子,双手在脸上一抹,站起来走出了房间。
临近年末,各地四品以上官员回京述职,静贵妃在招了不少女孩子来后宫,有风声说,是陛下在为熙王殿下相看王妃,这话一传出去,静贵妃再召唤时就有姑娘不来后宫了。
吴玫就是其中一个,她母亲一听可能是在为熙王相看,连忙把吴玫关在了家里。
吴玫心急如焚却不敢表明,只说:“母亲何必这么慌张?我那日进宫,宁侯府与相国公的姑娘都在,又不一定会看上我,母亲现在这样难免让静贵妃心里多想。”
“我管别人如何,反正你是不许去。”吴夫人说道:“熙王那么个浪荡名声,府里侧妃都是被他抢进王府的,薛侧妃的父亲又升了官……”
“那就是一个火坑。”吴夫人最后总结。
吴玫坐在梳妆镜前,一遍一遍对着镜子观察自己,最后泄气把头钗扔在桌上。
如果自己有倾城美貌,可能早就在王府里了,哪里用得上如此绞尽脑汁。
她喊自己的丫环,“去看一看父亲回来没有。”
这日早朝之后,皇帝把周景黎和周君泽一同留在了御书房。
皇帝对太子细细叮嘱吩咐过清州知州贪污案该如何入手,对那里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如何清理,如何应对清州官员的欺瞒,又让太子复述了一遍他的理解,觉得差不多了才让他退下。
周景黎垂首道:“父皇,皇叔,儿臣告退。”
皇帝摆了摆手,周君泽坐在一旁闲闲的应了一声。
周景黎退下后,皇帝的注意力转到了周君泽身上:“要不是朕说该定熙王妃,我看你根本不会进宫。”
周君泽心不在焉地说:“哪能呢。”
“你现在的年龄娶亲已经算晚了,只盼望你成亲后能稳重起来,不要让朕操心了。”皇帝说完,重重地叹气,“走吧,贵妃这几天见了不少女孩儿家,问问她有什么看法。”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的青梅就是黄莺啊。
☆、冬眠的蛇
静贵妃能有什么看法,皇帝的看法就是她的看法。
“相国公家的姑娘端庄大方,相貌也好,臣妾观她行事言谈皆是大家之风。御史大夫乔家小女儿也不错,娇憨直率,还有光禄勋张新侄女,写的一手好字,是京中有名的才女……”
周君泽没有不耐烦,“这件事就托付给皇兄了,反正……”他笑了笑,“我想要的会自己抢回去。”
皇帝气得不想与他说话,静贵妃见怪不怪,低声嘱咐了身边嬷嬷几句,对周君泽说:“不然熙王殿下一会去西侧花园瞧一瞧?说不定有合眼缘的。”
静贵妃今日也召了几个姑娘入宫,因为皇帝与熙王要来,让她们去了花园玩。
周君泽兴趣缺缺,隔着竹林潦草看几眼就想出宫,一转身,被一个姑娘拦住了。
“给殿下请安。”女孩伏在地上,双手都在抖。
周君泽四周看了一圈,问道:“你认识我?”
女孩抬头,她的脸颊通红,眼中是难以掩饰的兴奋激动,“我……我是吴畅堂妹,吴家十妹,您见过的。”
周君泽没有想起来,不打算附和她,“哦,起身,你去玩吧。”
吴玫不能这样放他走,她为了得到这个机会,煽动自己的父亲送她入宫,现在父亲母亲在家里闹得不可开交。
见他要走,吴玫连忙起身道:“殿下……”她心一横,“殿下应该知道,这几日出入后宫的姑娘家都是为了什么来的吧……”
周君泽停下,眉尖一动,“你说说。”
“都是为您而来。”吴玫的脸红的更厉害,看了一眼他的脸,飞快移开视线,声若蚊蝇,“我也是……”
竹林那边隐约传来女子的笑闹声,周君泽没带随从,吴玫竟然也是孤身一人,但是身在后宫花园,说不好忽然会从哪里蹦出一个人来。
面对少女一脸羞意的告白,周君泽在这时却说起了别的话:“许久没有见吴七了,不知近日他如何。”
吴玫愣了一下才回答:“堂兄……堂兄很好,马上要成亲,也不怎么出门了。”
周君泽点头,“原来如此,在他成亲前定要聚一聚。”
“我会转告堂兄……”
吴玫的话还没完,周君泽转身走了,颇有些目中无人的意思。
吴玫下意识追着走了两步,停下来独自立了许久,她脸上的热度才慢慢降下,手不抖了,脑子也开始转了。
她孤注一掷、不计后果,却只换来熙王询问自己堂兄如何,她起初如何都想不通,忽然间她想,是不是熙王怀疑是堂兄指使她接近他的?
她又急又悔,要是刚才能想到,把话说清楚就好了。一旦熙王有了这个怀疑,她可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一颗心仿佛瞬间滚落到看不见底的黑洞,她看不见听不见,眼前只剩初遇时梨花树下他的身影和那一树白雪般的梨花。
一旁的宫女叫了她半天也不见她回神,只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吴小姐……”再拍一次,“吴……”
她空洞的眼神移过来,宫女行了礼,笑眯眯的,“奴婢主子有请,请小姐随奴婢来吧。”
薛嘉萝生于后院长于深宅,没进熙王府之前几乎没有出过大门,现在六平山别院后门通着上山的路,她天天跑出去,几乎玩野了。
周君泽解了拴在树上的马,叫了两遍薛嘉萝,她才在出现在拐弯处。
她蹦蹦跳跳的,脚步比初次上山时稳当多了,她把手里抓着的东西往周君泽眼前一塞,“看!”
她手里抓着一条细细的通体漆黑的蛇,蛇尾搭在她手腕上,一动不动。
这大概是一条正在冬眠的蛇,不知道薛嘉萝从哪里挖出来的,周君泽想从薛嘉萝手上拿走扔掉,但又嫌脏不肯动手,于是说:“不行。”
周君泽对薛嘉萝向来有求必应,薛嘉萝根本没想到会从他那里得到拒绝。
她急了,把蛇几乎贴到他脸上去,“你看你看。”
“我说不行。”周君泽后仰着脸退了两步,“要么你和我回家,要么你跟它留在这。”
薛嘉萝惊呆,瞪圆眼睛半张着嘴看他。
周君泽转身去牵马,头也不回走了,走出好远也不见她跟来,他心里倏然烧起了火,烧得他脑袋都嗡的一下,浑身肌